第四百九十二章 朝堂辩论
京城。 白日天亮,却是寒风渐起。 萧瑟的秋季已渐紧尾声,一切都变得凄凉起来。 早朝,云相一书奏折,在朝堂之中炸开了锅。 众人低头不敢出声,皇帝则是阴沉着脸,在上头翻阅着什么。 云相垂首不语,等着皇帝看完手头的书信。 这一切,只因云相呈报的,乃是当朝太子祁佑与远在渊州的辰王,计划造反谋逆。 换了从前,皇帝想必是不会相信的。 可是如今云相呈报的,除了这一情况,还附有辰王世子祁归恒,与当朝太子祁佑,一部分的书信往来。 满朝文武皆是静默不语,似是都有默契一般,只等着皇帝的意思。 上座的皇帝却来越来越暴躁,翻动书信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刻,似是到了他暴怒的边缘。 皇帝将手中的书信怒地一挥,那数封书信便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从上空飘落下来。 在这之后,是皇帝怒极通红的脸,一双黑眸正死死盯着下面的众臣。 众臣早在他发怒之时,已经通通跪下了。 皇帝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哼笑出声,点名道“辰王世子。” 祁归恒闻言,太起身来,垂头拱手应道“臣在。” 皇帝又缓了几口气,这才问道“云相所呈交的,皆是你与太子在京中密谋之事,你如何解释?” 祁归恒眉尖一挑,甚是轻松道“臣确实与太子殿下有书信往来,可是却不曾密谋什么。还请陛下告知,云相的信里,臣与太子都密谋了什么?” 祁归恒自然是与祁佑有不能被皇帝知道的交易。 可是但凡遇到这样的事,他们二人不是找信得过的人传口信,便是亲自见面再说,从来不曾有书信往来,留下把柄。 所以祁归恒知道,要么那些书信是云相伪造的,要么,就根本不会存在这样的事。 皇帝冷笑一声,转过头去,对云相道“云相,你来和他讲讲。” 云相拱手道“臣遵旨。” 言罢,云相侧过身,对着祁归恒遥遥一拜,随即娓娓道来。 “一月,辰王世子提议京城兵马司归属,方便自己调动;太子登位之后,协助朝武营换血,所换之人皆是辰王旧部;秋猎之时,辰王世子借陛下不在京中,护卫京城之名,改动京中常驻军调遣方案……” “哎,等等等等……”祁归恒打断了云相的话,面上好奇道,“云相,你说的这些事情,就算是真的吧,那也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太子有何干系?” 云相不紧不慢道“太子如今在朝中一手遮天,这些事若没有太子的首肯与默认,辰王世子显然也是难以行事的。” “哦……”祁归恒故意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语气中尽是意味深长。 皇帝心头微动,开口问道“辰王世子,你作何解释。” 祁归恒轻笑了笑,回答道“臣没什么好解释的。兵马司归属走过朝中,不是臣一人决定;朝武营的调防,更是各营将军自己的决定,至于所换之人是不是辰王旧部,这就更不必计较了。” 皇帝心口一滞,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沉声道“为何不必计较?” 祁归恒面色十分轻松,拱手答道“陛下,您最清楚,臣父王自您登基之日起,便远在边疆,而我大宣所有将士,几乎都是去过边疆服役,三至五年不等。” 云相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辰王旧部,”祁归恒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云相,问道,“何为旧部?只要在臣父王手下服过役的,那也能算是旧部。若是这样算来,岂不是大宣八成以上的将士,都是我父王旧部了?” 云相面色微凝,却没有着急开口辩解。 皇帝眉心稍稍舒展了一些,继续听了下去。 祁归恒回过身来,对皇帝道“至于什么京中常驻军调遣方案,太子倒是问过臣的建议,臣也只是想什么便说什么罢了,不曾唯一己之见行事。” “而最关键的,”祁归恒嘴角微勾,眸中射出危险的光芒,“这一些事,臣从未与太子有过书信往来。” 皇帝听了这话,眉间一挑。 听到这里,云相也是轻笑了一声,开口道“臣从前倒是不知,辰王世子的口才如此出色,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哎……别,”云相还没说完,祁归恒又开口打断了他,“我可没推自己,只是将云相方才所说三件事解释了一番。每件事落在不同的人眼中,自然有不懂的解读。硬要说我将谁推干净了,那也是太子啊。” 云相噎了噎,答道“太子掌朝,辰王世子要做什么……” “呵……”祁归恒不屑一笑,悠然道,“云相慎言,陛下还在上面坐着呢,你说什么太子掌朝,嗯?” 云相心跳一滞,突然心慌了一阵,再偷偷去看皇帝的脸色,已是有些不好。 确实,皇帝很是包庇太子。 随着皇帝的年纪大起来,他也是越来越放手让太子去处理朝中之事,而这一切,即便人尽皆知,也不能说太子掌朝这样忤逆犯上的话。 “臣的意思,是太子如今想做什么,都没有太多阻力罢了……” 云相的解释越来越无力。 祁归恒笑了笑,转过身去,似乎是懒得再与云相饶舌什么,而是冲着皇帝一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事启奏,还望陛下恕罪。” “何事?”皇帝沉声问道。 祁归恒面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大声道“臣的世子妃刚刚生了孩子,臣未尽到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责任。” 此话一出,朝中众臣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在说太子与辰王世子私下勾结吗,怎么突然说到别的事儿上去了。 皇帝倒也不糊涂,冷笑一声道“如今是在说你,你扯到后院做什么。” “陛下莫急,”祁归恒作了一揖,慢悠悠地答道,“臣方才一直在想,云相所说之事,臣并未与太子有所书信往来,既然如此,那这些书信便只能是云相伪造的了。臣就猜着,为什么云相会突然伪造这些书信,来嫁祸于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