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苏宁此时正在一本正经的在学堂里听先生讲课。自打慧明大师的批语下来，老太太便对她有些重视。自然是想对她好好培养一番的，因此便请了这京城里有名的顾先生在家中讲学，府中的适龄女孩子都是要前去听课的。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作为勋贵人家的小姐，诗书自然也是要略知一二的，若是大字不识岂不是令人贻笑大方。

    顾先生此刻有些困惑，这老太太让自己多多关注这位七小姐，可在她看来七小姐在读书方面并没有什么出类拔萃之处，有些贪玩，反而是八小姐为人勤奋，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已经隐隐有了超越jiejie苏宁的趋势了。

    苏宁一边读书一边走神，这些东西对她来说自然是不难的。只是她却并不想表现的太过异于常人，因此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先生的节奏来。最近她迷上了绣花，苏宁第一次发现原来绣花针是一件那么神奇的东西，弯弯绕绕便是一件艺术，每日里便让身边绣活好的丫鬟教她，几个星期下来，技术有了进步，荷包也绣了不少。第一个荷包苏宁自然是送给了父亲，可把苏平给乐坏了，每日里都戴在身上，吴氏倒是笑弯了腰，那歪歪忸怩的针线，丈夫也是戴的出去。

    先生宣布下课之后，苏宁便同苏珍一起往二房这边走，数月以来一同上课下课，两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路过花园时，苏宁看到母亲身边的钱嬷嬷急急忙忙的走过来，看到两人也只是匆匆行了个礼便走了，这钱嬷嬷与石嬷嬷都是服侍母亲多年的老人了，苏宁对她们也是客气的，见钱嬷嬷似有急事，也就没有说什么，和苏珍一起继续往回走。

    苏珍有些奇怪，这钱嬷嬷因为是母亲身边的得力人，素来都是不慌不忙，如今这是怎么了？苏珍记得上辈子母亲常设祠堂之后石嬷嬷与钱嬷嬷都是一起前去伺候的。当然苏宁都没什么意见，她自然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到了院子里，苏珍便发现杨姨娘正在榻上做着，给苏珍绣着肚兜。其实她倒是想给苏平绣，只是那是吴氏的权利，她一个姨娘便是绣了老爷怕是也不会穿的。想到老爷身上戴的那个歪歪扭扭的荷包，听说是七小姐绣的第一个荷包，老爷据说可是宝贝的不得了。

    杨氏的心里有些酸，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一起她还可以酸几句，苏平愿意宠着她，也就当情趣了，自从那张氏生了个儿子，又主动送给太太抚养，苏平见她懂事，对她也是颇有一些怜爱，倒是自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想到今天丫鬟无意间碰到的那件事，杨氏又笑了笑，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第18章 第十八章

    初秋时节，这天气已是有些凉了。苏宁一大早便起来往母亲那里去了。

    吴氏心疼女儿，其实她早去晚去都定是不会挑什么的，只是苏宁的心里却觉得这样是应该的，如果说一开始她并不明白古人为何如此的执着于请安，如今的她已经渐渐融入这个地方，母亲对她好，她便想多孝顺孝顺母亲。而且这样会让母亲更开心不是吗？

    果然吴氏看到早早地便来请安的女儿，虽然是嗔怪她何必如此在乎这等虚礼，但女儿在乎她，她还是十分高兴的。

    苏宁乘势王母亲的肩膀上靠，娇娇的说道，“女儿想母亲了嘛，快到中秋了，父亲答应带女儿去看灯会，母亲定是允我吧。”说完来拉了拉吴氏的衣襟，一副不答应便耍无赖的架势。吴氏对她素来是管的严的，不许她轻易出府。

    吴氏纵容的笑了笑，“你父亲既然已经允了，我也没什么反对的，正好宇哥儿和珍姐儿也一块去吧，人多也热闹些。”

    苏珍在一旁忙谢过吴氏。心底也是有些高兴的，对于她们这中养在深闺中得小姐，灯会已经是极稀奇极热闹的事儿了。

    不比杨氏与吴氏的敌对，苏珍素来对吴氏是十分恭敬的，请安也是每天不落的。再加上她与苏宁如今一同上下学，关系也是亲密了不少。当然连带着府中下人对她也客气了不少，杨姨娘的这个女儿倒是比她聪明的多。对于吴氏来说，这么一个小姑娘只要乖乖的不惹事，她也是不会为难的。

    因是节日临近的缘故，整个府中都热闹了不少，到了中秋的这一天，一家人在一起赏月吃月饼，更是让人愉悦。

    苏宁盼着这一天的灯会已经很多天了，一个下午都是有些雀跃，看着父亲的眼光也是带着nongnong的期待。苏平自然也是不会“辜负”女儿的，一家人小聚了之后便带着儿子女儿一同上街赏灯去了。此外年纪较小的六小姐苏芳也一同跟着去了。

    这还是苏宁第一次来到这样热闹的地方，此刻这京城是灯火通明，湖中数不尽的画舫随着碧波轻轻摇动，丝乐管弦之声缓缓流淌，岸边也是热闹不已，十里长街皆是数不尽的繁华风流。苏宁戴着刚刚在摊贩那里买的小猪面具，为了应景，包括苏平都买了一个面具。如今人这样多，身边的丫鬟小厮自然也是十分紧张，万一弄丢了小姐少爷，自己就是几条命也都不够赔的。

    一群人逛了一会儿，苏平便带着一群小辈上了原先便预定好的酒楼，苏宁苏珍皆是兴致勃勃，两人刚刚猜了不少灯谜，此刻十分开心，苏宇身为男孩子，苏芳的年纪又比她两大，且以前也是来过的，自然是没有她两这般开心的。

    苏平见女儿高兴，自然也是开心的。只是人太多担心他们出事这才早早的便到了酒楼，便问他们有什么想吃的让下人们去买了来，今夜也定是让他们尽兴的。

    今夜是中秋，整个京城都在欢庆，自然也是有其他的达官贵人们来此的。果然苏平刚刚入座便有小厮前来想请前往其他包厢一叙。景阳侯府在整个京城也算得上是出挑的，苏平又是个出息的，自然是有不少旧情可续的。

    苏平想了想，让苏宁苏珍她们几个在这里好生歇息，又命丫鬟下人们好好看着三位小姐，自己带着苏宇前去会客。如今苏宇已经渐渐长大，作为自己唯一的儿子，又是嫡子，苏平对他自然是十分看重的，这个时候也乐意带他去见见世面。

    苏宁苏珍以及苏芳则是在包厢里看着楼下的热闹，三个人的年纪皆是差不多的，平日里又被拘束的紧，此刻更是玩的十分开心，吃着下人们买来的平日里吃不到的市井美食，时不时传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陈宇飞此刻也在隔壁的包厢里，看着楼下热闹的人群，觉得有些萧索，皇家纵使富贵，可也是没有这等温情。普通人也是有普通人的幸福。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听这声音仿佛是隔壁的，陈宇飞笑了笑，这样的纯粹，让人听着也高兴。

    旁边的侍卫此刻凑上来回禀，“回主子，隔壁是景阳侯府的二老爷定下的，应该是府中的几位小姐。”

    景阳侯府？陈宇飞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后山救得那位七小姐，不知道她在不在这里。那样纯真的小姑娘一看便是千娇百宠的，哪像宫里的那些，一个个心思弯弯绕，让人看着便觉生厌。

    突然他看到自己救过的那个小丫头出现在了楼下，看着后面跟着的几个仆从恨不得把眼睛长在她身上，一副唯恐小姐出事的表情，心里有些微动。

    原来苏宁刚刚发现在旁边有一家书局，此时人多，这书店老板自然是不会关门的，便想着前去挑几本书，平日里的那些女训她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再者，既然来了这个世界自然也是要多了解一些的。所幸今天苏平带来的侍卫多，跟着她也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进了书局，苏宁看着满架子的书，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矮了，所幸身边的侍卫都是足够高的，帮小姐拿个书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苏宁一边往里走，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个时候的书局才真正是书的天堂啊，后世的成功学大行其道，哪里有这么多的儒道学说。”

    突然苏宁感觉前方有个人挡住了自己，抬头一看，“这不是在皇觉寺后山搭救自己的小哥哥吗？”顿时十分高兴的对陈宇飞说道，“哥哥你也在这啊，阿宁在此先谢过哥哥上次的搭救之恩，”说完还郑重的福了福身子，“哥哥在这里，也是来找书看的吗？”

    陈宇飞只淡淡的点点头，“恩，你要拿什么书我可以帮你。”

    苏宁有些失望，这人还真是冷淡呢。殊不知陈宇飞这样已经是极其热情了，身边的侍卫已是十分诧异，打量了苏宁一眼，若不是这位小姐还小，自己还以为主子动心了呢。

    陈宇飞的心里却是有些苦笑，“自己看着小丫头过来便跟着过来的，或许自己是真的很羡慕她的纯真吧。”看着身边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脸色也是缓和了几分。

    第19章 第十九章

    苏宁选了几本书，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怕父亲担心也就准备回去了。便准备向陈宇飞告辞，他并不知道这位大哥哥的身份，但是看他的穿着谈吐，也是不凡的，想来也定是高门公子吧。

    陈宇飞此刻却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说道，“人多。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安全，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与苏大人也是认识的。”说完不等苏宁说话便举步往前走了。

    苏宁有些惊讶，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谁。看起来对自己家族的情况还颇为熟悉，苏宁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有父亲在谅他也也是不敢做什么的。

    苏平看到七皇子在这倒是颇有些惊讶，这七皇子对人素来冷淡，与朝臣更是从无结交，如今怎么会如此好心送自己女儿回来。不是苏平不愿意相信好人，只是这陈宇飞怎么看也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啊。

    不管心里再怎么怀疑，该做的礼数还是不能缺的，即刻便行礼道，“微臣参见七皇子。”众人都是吃了一惊。但还是乖乖下跪行礼。

    陈宇飞神情淡漠道，“都起来吧，我今天也就是出来逛逛，不行这些虚礼，”又对苏平说道，“苏大人，今日人多，小王便自作主张送令千金回来了，还请勿怪。”又简要的和苏平说了一下当初和苏宁见面的事情。苏平自然是要谢过他对自己女儿的搭救之恩的，言苏府必有重谢。

    陈宇飞看了一眼还在震惊中的小丫头，什么也没说，走了。

    苏宁是真的处在震惊当中，虽然她在这里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但毕竟是皇权社会，当今的几个皇子或多或少还是听过一些，这位七皇子不是最为清冷不过的性子吗？看他从后山搭救自己且这次还专门送自己回来，看来传闻还是有误的。

    陈宇飞此刻走在街上，心里难得的有些茫然。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小到大，母妃对自己都是尔尔，或许是自己太喜欢那位苏小姐身上散发出的温暖的气息了吧。生在皇家，既享了常人所享不了的富贵，便注定要承受常人所承受不了的寂寞。

    身后的随从皆是面面相觑，“主子这是怎么了？那位苏小姐年纪尚小，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只是他们却是不敢问出来的。

    良久。陈宇飞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笑了一声，“走，回府。”

    坐在马车上，苏平看着自己的女儿陷入了沉思，这七皇子看起来对宁姐儿当真是有些不同。如果说那一次在后山是凑巧，这次有侍卫在可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难道….？”苏平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但立即便被他否定了，女儿还小，况且自己也并不想她嫁入皇室，那滔天的富贵也得有命享受才成。凭苏府的权势，自己定能为女儿找一个如意郎君，保她一辈子平安喜乐。

    只是今天这事到底是瞒不过别人的，皇城就这么大，有心打听，两人见面也不是保密的，很快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七皇子对苏家七小姐的救命之恩了，若不是苏宁尚小，该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了。

    皇帝听说自己这个儿子救了一个小姐，倒是命人特意打听了一下，听说是苏家年仅十岁的七小姐，倒是有些意外。这苏家素来识趣，若是儿子喜欢姑娘合适，自己也不是不愿意的，只是这小姑娘才十岁，皇帝倒是有些摸不准这个儿子了。心里倒是盘算着改天召他进宫谈上一谈才是。

    深宫中得慧贵妃听说了这件事，手中的针一不小心刺破了手指，那血珠子即刻便冒了出来，身边的丫鬟嬷嬷皆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给娘娘止血。这可是陛下的心尖子，七皇子、八皇子的生母，谁敢怠慢她呢。

    慧贵妃却是有些木木的，“不行，他不能娶苏家的女儿。”当然那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当年的嬷嬷早就被她处理掉了。看身边的丫鬟有些疑惑的表情，慧贵妃笑道，“原是有些吃惊，小七也和女孩儿扯上了关系，倒是她苏小姐有些小呢。”倒是皇后不过一笑，左右扯不到她身上去，若是愿意她倒是可以做这个顺水人情，年纪在权势面前又算得上什么呢。

    苏宁此刻却是已经将这件事放在了脑后，且纵是她想思考终日被困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地方，也是打探不出什么消息的。况且她并不想像那些小说中的穿越女那样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她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的过完自己的一生，父母安在，夫婿若是愿意对自己一心一意固然是很好，但若想纳妾自己也不是不允的。相敬如宾就是了。当前她每天都要去家学，为明年的入太学做准备。这个年代比起明清，对女子倒是宽容的。入朝的少，但也不是没有的。

    因此苏宁每天便是上学，闲时和母亲学学管家，绣绣花，日子也是过得快，苏珍自然也是时时在一旁听的。母亲的话也是让她受益匪浅，想想自己上辈子在后宅中也是吃了不少亏的，这辈子可是要学好，苏珍在心中默默想到。苏安已经到了蹒跚学步的年纪，苏宇每日要读书习字，苏平对他管得严，不怎么见面，苏宁与苏珍都是喜爱这个弟弟的，有时间便会来看她。吴氏这里自是多了不少欢声笑语。吴氏见自己女儿高兴，对张姨娘也是越发好了。

    很快天便黑了，苏珍在母亲这里吃过晚饭回到杨氏那里，苏珍知道姨娘一直可惜自己不是个儿子，怕惹杨氏伤心，也不怎么在她面前提起苏安的事情。重生到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姨娘虽然不如从前受宠，可吃穿样样都是不差的。苏珍是万万不想再生事端的。

    快到门口时，苏珍眼尖的发现一个小厮从姨娘房间里走了出去，府里下人多，本来也没什么出奇的，只是那个小厮看起来面生的很，苏珍有些疑惑。

    第20章 第二十章

    苏珍走进屋里，杨姨娘如往常一般坐在那里绣着东西。看到女儿进来，知道她已经吃过了也就没有说什么。看到女儿和太太的关系日趋亲密，杨氏的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快的。

    苏珍倒是没有注意什么，她是知道姨娘对自己向母亲示好行为的不满，可是自己也是为了让姨娘和自己过的更好啊。看到姨娘与自己一天天的疏远起来，苏珍很想找个机会和姨娘好好谈谈，向张姨娘那样平平安安的不好吗？自己争不来的东西又何苦去枉费心机，回头来反而是自己落不了好。

    只是苦于没有时机，苏珍向姨娘请了安，也就去睡了。

    这吴氏也是大方的，苏珍六岁起便给她拨了一个房间，就在杨氏的旁边，平日里衣食用度，虽说比不上苏宁那般精贵，可也断断是不差的。

    苏珍在房间里想了想，这几年仿佛便是苏宇出事的日子，具体时日苏珍也是记不清楚，只是她想保住自己的姨娘，就必须得未雨绸缪才成。

    刚走到杨姨娘的窗户下，苏珍看到母亲身边的钱嬷嬷从姨娘的院子里走了过来，心中不由得一凛，这么晚了，况且就算是白日里这钱嬷嬷与姨娘也定然是没有什么联系的。苏珍示意身边的丫鬟不要说话，姨娘正在和身边的丫鬟说话，苏珍隐约听见厨房什么的，这钱嬷嬷可不是掌管这院子里的厨房吗。

    苏珍真是又气又急，也来不及再听些什么，就冲了进去。心里只想着自己是定要保住姨娘的。

    杨姨娘看到女儿突然进来也是吃了一惊，想想自己刚才的事情也是有些心虚，“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来人，送八小姐回去歇息。”

    苏珍却只站着不动，眼眶红红的看着杨姨娘，也不说话。身边的丫鬟自然也是不敢强行拽小姐的。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杨姨娘有些火，冷笑道，“难不成你现在攀上了太太的高枝，我这个生母倒是不放在眼里了不成？”

    苏珍只是看着自己的姨娘，突然哭到，“难道这样平平安安的日子姨娘不想过吗？求求姨娘告诉我你到底和钱嬷嬷在谋划什么事，母亲的本事姨娘也是知道的，珍姐儿只想和姨娘好好的过下去啊，这世上难道不是咱两最亲吗？”说完竟是泣不成声。

    看到苏珍哭了，杨姨娘也是有些心疼，只是她心底那个美好的幻想她却不想放弃，这是她的女儿，她当然想和她过得越来越好，而且这件事若是成了自己和女儿的地位又岂是如今可以比的，“你一个小孩子一天到晚在乱想些什么？”又喝令周围的丫鬟婆子带小姐回房歇息。

    苏珍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弱小，重活一世，她却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要不去和母亲说？”脑子里突然闪现了这个念头，“可是那样姨娘就再也活不下去了。”苏珍不想杨氏出事，这个世上，如果说还有真心待她的人的话也就只有姨娘了，虽然她埋怨自己不是儿子，虽然她生气自己像母亲示好。可是她生了自己，她爱自己啊。

    一时间苏珍只觉得纠结不已，辗转了半宿，最终觉得还是要盯着杨姨娘，要是真的是像记忆中的那样和苏宇有关的话，那么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母亲去冒这个险的，宁愿和母亲说，让姨娘受罚，尽管姨娘事后会怨恨自己，可她不后悔。

    吴氏闲闲的坐在椅子上，听了丫鬟的禀报，喝了口茶，“没想到这杨氏倒是养了个好女儿。”周围的丫鬟婆子皆是低头不敢说话。外人不知道，可她们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太太这样正是发怒的征兆。也是，如果说七小姐是夫人的眼珠子，那么这五少爷就是夫人的命根子。这钱婆子和这杨姨娘的胆子也忒大了点。

    吴氏放下茶杯，起身道，“走，我倒是看看这钱氏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了。”身边的丫鬟婆子皆是喏喏，不敢抬头。

    昏暗的柴房里突然撒入了光芒，钱嬷嬷本能的抬起头来，昨天晚上她一回来便被关了进来，若说一开始还挣扎着要见夫人，现在也是没有那个力气了。心里也知道是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如今她只求自己的家人不要受到影响才是。

    钱嬷嬷看到二太太站在门口，那森然的目光让她打了个冷战。经过了一夜，她早已是又冷又饿，头发散乱，哪里是昔日二奶奶身边那个得力的嬷嬷。一时间吴氏身边的丫鬟婆子倒是人人以此为戒。这有些人自取灭亡可也真是没办法。也不想想这夫人是吃素的吗。

    其实早在这钱嬷嬷与杨姨娘接触的一开始，这吴氏便是有些察觉。这钱嬷嬷掌管厨房，厨房是历来阴私最多的地方，吴氏对她自然是多有留意的。当然若是她肯老老实实的干活做事，念她跟着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也定然是不会亏待她的。这院子里处处都是她的人，有什么事情是她想知道又不能知道的呢。

    一想到她们竟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宇哥儿身上，吴氏只觉得怒不可揭，冷笑道，“有什么事情你最好一五一十的给我交代清楚，不然…”便命身边的丫鬟解开钱嬷嬷口上的抹布。

    这钱嬷嬷笑了一声，突然嘴角流血，眼睛一翻，什么都没有说，死了。

    吴氏身边的丫鬟婆子皆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则钱嬷嬷还有这咬舌自尽的勇气，只是想到自己没有防备，坏了夫人的事，众人皆不敢说话。一时气氛有些沉默下来。

    吴氏也是吃了一惊，这杨姨娘还有思维如此缜密的一天？只是她也没有说什么，淡淡的命人将钱嬷嬷拖下去。又命这小厮等二老爷下朝前去请来，就说自己有要事相商。

    正好大奶奶王氏近来要去庄子里消暑，吴氏便让苏宁以及苏珍都一同跟了去，有些事情，自己以后会慢慢的教给她们。这院子里也是要好好清洗清洗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苏平刚下朝便看到夫人身边的小厮在门口等着自己，请自己前往老太太的明心堂。心里知道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对于吴氏，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最是外柔内刚不过，若是没有出什么事情定然是不会这样兴师动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