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此时,床上的柯诺翻了个身。

    乱步前一秒还发誓“绝对不动一下”,下一秒就立即起身,凑近床边察看。

    柯诺双眼紧闭,红红的脸上眼角湿润。紧皱的眉以及翻来覆去的姿势证明他睡得并不安稳。

    乱步立即伸手扶住柯诺的头,责备道:“不要乱动,退烧贴会掉下来的。”

    但柯诺在发抖,他蜷缩起身体,裹紧身上的毯子,嘴里呓语着什么。

    乱步凑过去仔细聆听了一会儿,似乎听见柯诺在说“冷”。

    实际上屋里的空调很热,乱步已经热得难以呼吸,但柯诺的手还是冷冰冰。

    乱步想了想,他默默脱掉带着寒气的外套,钻进毯子,躺到柯诺身边。

    医生叮嘱他跟病人保持距离,不过,算了。

    他将柯诺的头按在自己怀里,用胳膊小心抱住这具瘦弱身体,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对方。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柯诺有些抗拒,睡梦中的柯诺挣扎几下,乱步皱眉:“别动。”

    乱步不懂,为什么柯诺对拥抱这么抗拒?难道柯诺的爸爸从没抱过他吗?

    这样想着,乱步握住对方那双冷冰冰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很快就会好的。”

    许久后,柯诺呼吸逐渐平稳,身体的颤抖也减弱许多。

    他枕在乱步胳膊上,他的呼吸断断续续起伏着,口中呼出的气息一阵阵喷吐在乱步脸上,像是熔岩喷出的海浪,潮湿又guntang。

    乱步安静地看着怀里的人,他用一只手轻轻戳着柯诺的脸颊,直到柯诺因为痒而皱起脸。

    “笨蛋。”乱步小声说道,“老是让人担心。”

    第22章

    几小时后,柯诺从昏睡中苏醒,他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口干舌燥。

    好热。他心想。

    他昏昏沉沉时,突然有个温热的东西塞进了他嘴里,似乎是一把汤匙,有人正用汤匙给他喂水。

    同时,他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你,就是乱步说的小老鼠啊?”

    柯诺立即睁开眼睛。

    面前的女人垂眼看着柯诺,她凝视着柯诺的脸,她的眼睛也是温柔的绿色。

    乱步躺在旁边,尚在沉睡中。

    柯诺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但还是迅速直起身子,郑重地喊了一声“江户川夫人,晚安”。

    表情瞬间从病恹恹的转变成一本正经的严肃,一秒进入状态。

    江户川纱织笑了:“现在是早晨了。”

    说着,她在床边坐下,摸摸柯诺的额头。

    温柔的触感,像风一样掠过他的额头。柯诺很少体会被温柔女性关心的感觉,因为mafia都是一群冷冰冰的直男,唯一的女性就是那位恶魔性格的爱丽丝酱。

    她舒了口气:“还好,已经不烫了。记住,发烧的时候不能只是吃药和捂着被子,还要多喝热水才能退烧的。”

    江户川纱织早猜到乱步房间藏着什么东西,她几小时前来察看,结果看见柯诺跟乱步抱在一起睡着了。

    她没有叫醒这两个人,而是悄悄收拾了屋子,并给柯诺盖上被子,换了冰袋。

    柯诺很尴尬:“抱歉,江户川夫人,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我这就走,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mafia。”

    但她将柯诺按回床上,表示:“天还没亮,就这么把生病的人赶出去也太没礼貌了,而且发烧是很消耗身体的,你要不要下楼吃些点心?”

    柯诺犹豫了:“我的家庭医生说我不能随便在外面吃东西……”

    如果他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森鸥外会嘲讽他:“你接受了那么多年的贵族教育,连口腹之欲都抑制不了吗?”

    但江户川纱织笑着俯下身子,小声说道:“我们可以不告诉医生啊。来吧,我给你做连乱步都没喝过的甜茶。”

    *

    江户川夫人给他倒上了甜茶和饼干,饼干是小熊和鸭子形状的,吃起来很甜,很符合乱步的口味。

    但茶很好喝,不加任何高级材料的茶,喝起来是一种淳朴的清淡口味,填补了他那颗病恹恹的胃。

    柯诺道了谢,然后正色道:“江户川夫人,您有话跟我说吗?虽然我又聪明又漂亮,但我的漂亮还不足以让您无缘无故请我喝茶的地步,您找我有什么事,请您明说。”

    柯诺言语之间流露着死板的礼貌,让江户川纱织觉的很有趣。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主题。

    她给柯诺的杯子里添了一些茶,说道:“森少爷,您猜的没错,我确实有事拜托你。”

    乱步的父亲不在,所以这一场对话只发生在他们之间。

    她将杯子端到柯诺面前,语气带着恳求:“我在此请求你,关照一下乱步。”

    柯诺端着茶杯,不解道:“让我关照他?怎么关照,我才10岁。”

    她叹气:“乱步是个聪明但不太懂事的孩子,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他,嗯,他成长的速度异乎寻常的快。”

    “我们想过给乱步转学,想过搬家到更远的地方,但现在看来,乱步想守护你的这份心太坚定了,我们再怎么阻止也没用。”

    柯诺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他的声音因为慌张而变得磕磕绊绊:“乱步他,呃,他守护我?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说呢?”她又笑了,“我是局外人我不懂乱步在想什么,但你是当事人,你也不懂乱步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