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书迷正在阅读:童养媳就得惯着、豪门养成之撩妻在上、阎医生是大魔王、太后成长记事、重回七十年代做学霸、母狗的驯服之路NP(强制爱)、炉甘石(短篇合集)1v1bgh、十万星河、钓系影后日常撩司警官、我的男友有点怪
谢三咽下了水果,说:“哼,大哥一定是闻不惯我身上与你恩爱的酸腐味道。” 于真柔吓了一跳,连忙扯着谢三的袖子递到自己的鼻子下闻了闻, 说:“你从外头归来时, 就应该先回自己院子里沐浴一番。怎么可以带着一身汗味去面见大哥呢?我闻闻……倒是也没有什么异味。” 谢三默默吃了一块水果。 “我难道说错什么了?”于真柔问。 “不,我只是觉得……月饼都一日日长大了, 你的幽默感怎么就没学着他一起长呢?”谢三说。 幽默感这个问题是无解的。夫妻俩转而说起了外头的事。谢三最近真是挺忙的。 最受安朝上层人士欢迎的运动是马球。但马球运动却不易被推广开。因为,马是很贵的!普通的老百姓们根本玩不起。他们存上半辈子的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一匹好马。在这样的情况下,这项运动就真的只有贵族参与其中了。而想要把某项运动推广成全民运动, 首先就要降低这项运动需要的成本。 谢三正在努力地在想办法克服这个难题。 于真柔心疼谢三总这么累,就指了指床榻,说:“你趴那上面去吧。” 谢三下意识就想摇头,身体却很诚实地朝床榻走去了。没过多久,屋子里响起了谢三那像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原来,于真柔有一套松散筋骨的按摩手法,按过之后确实能叫人通体舒畅,只是按的过程中却让人疼得非常酸爽。等他们夫妻俩从屋子里走出来时,于真柔活力四射,谢三则成了小娇花。 谢娇花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出门。 皇上遇刺、太子重伤是件大事,在这种特殊时期,什么娱乐活动都要往后排,大家都跟着低调了起来。谢三正好能趁此机会休息几天。如今京城里传着很多小道消息。有靠谱些的,据说这次刺杀是前朝贼逆春阳门策划的。也有不靠谱的,在各种真真假假的流言中,几乎把半个朝堂都牵扯了进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像庆阳侯府这样的可以选择低调,但德亲王府却是怎么都低调不起来的。 太子虽是醒了,距离彻底痊愈却还差得远。有消息说,太子的身体很可能就这样毁了。即便太子这回救了皇上、立下大功,可身体彻底毁了的太子又如何能继续担当继承人?如果太子就此倒下,那么目前已经入了朝堂处理政务的皇子就只有荣德两位亲王,众人自然忍不住把目光投放到他们身上。 如果德亲王一直野心勃勃,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但德亲王确实没有那种想法。 于是,德亲王府的处境就有些为难了。 谢瑾华和德亲王世子李昶是棋友,柯祺和德亲王家二公子李旭的关系也很好,庆阳侯府和德亲王府更是姻亲,因此夫夫俩在私底下就忍不住说起了这事。柯祺道:“世子这年纪,也该有所作为了。” 世子虽是谢瑾华的外甥,年龄却比谢瑾华还要大一点,确实应当要考虑成家立业之事了。太高调肯定是不能的,但太低调就显得假了。雍正皇帝那不争即争的一套确实很值得皇子学习,可有关不争这一点,也是需要把握好分寸的,过了那个度,不争就显不出他们的淡然出尘,反而就显得刻意了。 谢瑾华摇着头说:“成家不急,世子那样的人物,岂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自然需要慢慢挑着。倒是立业这一点……若是世子入了朝堂,真是太扎眼了,荣亲王家的几位公子,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 世子李昶是个相当自恋的人,当然他也确实优秀。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一个性转版的世子爷,估计他要孤独终老了。所以尽管他在前两年就已到了适婚年纪,王妃却一直到现在还没给他挑到可心人。 婚事可以用“世子眼光太高”这个理由往后推,反正他是男人,又是皇孙,不怕坏了名声。入朝做事却只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事实上,在秋狩之前,皇上就曾点过世子李昶的名,觉得这个嫡孙已经到年纪能入朝堂做事了。在所有的孙子里,他最为看重太子嫡子,但他确实偏爱李昶和李旭两兄弟。 “自从遇刺后,有关太子的事,皇上一句话没说,只底下人跳得厉害。要是德亲王故意避出朝堂,清静是能够清静了,但皇上心里未必不会有别的想法。”柯祺分析说,“第一,太子现在还是太子,如果德亲王匆忙做出躲避姿态来了,皇上有可能会这么想,难道德亲王真以为要挑中他当新太子了?这不是在咒现太子吗?第二,德亲王一退再退,是保不住亲王体面的,他们日后该如何在勋贵中立足?” “这确实叫人头疼啊。我只盼着太子爷能尽快好起来。”谢瑾华叹了一口气。 太子痊愈,他的太子之位就相当稳固,等开瑞帝驾崩后,整个朝堂都能平稳过渡到新皇登基。庆阳侯府虽是保皇派,却是保皇派中的太子嫡系,肯定能得新皇看重,于是能再享几十年的富贵平安。 可若太子真出了问题,接下来就有得乱了。乱局求生总要危险得多。 柯祺觉得前朝那些人真是不干好事,有种就直接把开瑞帝干掉啊,现在开瑞帝屁事都没有,只连累得太子不知是个什么状况,这算什么啊!当然,柯祺是不能把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说出口的。他玩着谢瑾华的手,说:“下期的报纸上留一块空白版面吧,号召大家为国祈福,顺便抨击一下春阳门。” 其实,本该是给太子祈福的,但皇上还在,要是着重宣传太子,说不定皇上心里会多想,所以干脆就为国祈福好了。再有一个,他们这种外臣按道理是不该知道太子具体的身体状况的,就是连猜都不能猜,所以只用在大方向上表明一下政治正确就好了。谢瑾华应了一声,想着这事如何具体cao作。 想着想着,谢瑾华觉得有必要把要点写下来。 只是,谢瑾华写字时惯用的右手还被柯祺捏在手里玩个不停。 谢瑾华搞不懂,这手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他并没有把右手收回来,而是选择了用左手写字。 这年头,不会左手写字的,都不能好好地对自家人表示宠溺了。 没过几日,皇上果然再一次点了李昶的名。他甚至还难得亲切地问李昶想要先进什么部门历练。这难保不是一种试探。李昶不能选太重要的部门,也不能选太边缘的部门。李昶直言,愿意入户部。 户部掌管着天下户籍和财经,当然很重要。但李昶却表示想要去王文吉手下历练。王文吉刚领着几个人成立了一个新的小分部,忙的正是体育博彩那些事儿。谁也不知道这事的前景如何,所以,李昶这个选择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皇上对此十分满意,大笔一挥,就点了李昶做王文吉的副手。 博彩是花,体育竞技就是土壤。因体育竞技这块是谢三在忙乎,李昶自然要找谢三协商事情。 谢三身为纨绔舅舅,面对世子爷这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外甥,心里真是虚虚的。他想了想,决定去媳妇的娘家搬救兵。于老将军老而弥坚,至今还能挥舞大刀,这样一个人才,只在家里训练下人,实在是太浪费了。若是能把于老将军请出来,请他负责选拔、训练人才这一块的工作,岂不是正好! 听了谢三的提议后,于老将军确实很有兴趣。 只是,于老将军的身份有些特殊。虽然他手里早就没了兵权,但他毕竟曾是戍边军的灵魂人物。像他这样的人,要是和皇子皇孙们走得太近了,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啊。于是,老爷子心里有些犹豫。 谢三道:“祖父,您可以先去皇上面前报备一下,若皇上都没有意见,看其他人谁敢说什么!”他们这是要去训练队员,又不是去训练士兵,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地方,皇上是不可能不同意的。 再说,于老将军已经致仕快二十年。都说人走茶凉,他或许还有些人情,但权力是彻底没有了。 老将军就是太小心了啊! 于老将军想了想,又问:“不知德亲王世子……性情如何?”他避出朝堂的时间太久了,现在那些有为的年轻人中,他已经不认识几个了。若是想要和世子共事,当然就要仔细了解一下世子的为人。 谢三说:“世子嘛,品性、能力、样貌、礼仪都无一不好。只有一点……”这大外甥就是太自恋了一点啊!谢三毕竟是世子的舅舅,手里捏着不少关于世子的料,此时就一股脑儿地都倒给了老将军。 老将军听得一惊一乍的。 谢三好好卖了一回外甥,拎着大包的rou干,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媳妇娘家。 送走谢三后,于老将军从袖子里摸出一面铜镜。 老爷子一边遥想自己当年的玉树临风,一边揽镜自照,叹道:“只怕德亲王世子不会喜欢我。” 自恋的人肯定不愿意瞧着别人比他更优秀。毕竟,面对更优秀的人,他就自恋不起来了啊。老将军摇了摇头。他把铜镜递给老管家,道:“我只好在那位世子面前低调些了,莫要太过打击年轻人。” 唉,长得太好了也是一种错。 第一百三十九章 那场未成行的秋狩造成的不良后果在短时间里根本消不了, 谢纯英为皇上看重,外放之事又已到了最要紧的关头, 自然忙得脚不沾地。于是柯祺这几日闲得很,李旭约他吃饭, 他二话不说就应了。 定了具体的时间后, 正巧那日谢瑾华休沐, 李旭索性就约了他们夫夫俩。 李旭给柯祺倒了酒, 却只给谢瑾华倒了茶,说:“原本早就想约你们出来聚聚了,可我前些天被皇爷爷拘在了宫里……唉,什么都别说了, 大伯父家的那几位堂兄弟,如今见到我时眼里都冒着刀子。” 柯祺抿了一口酒。酒是李旭自带的。古代酒的度数原本就高不到哪里去, 结果李旭准备的还是甜酒。柯祺觉得这最多只能算是酒精饮料。他放下杯子, 问:“你若是方便说……那位的身体如何了?” 李旭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意思是说太子的身体依然不太好。 不过,其实李旭对太子的身体情况了解得不多。因为,太子还没有回到京城, 据说是留在半路养伤了。皇上封锁了这方面的消息。李旭也不敢过多打探。只从皇上的心情来看, 太子应该不是很好。 朝中有不少擅投机的人,隐隐嗅到了什么, 拜帖接二连三地递到德亲王府。德亲王全家都很烦这种事。李旭在宫中的日子更是过得小心翼翼,时不时要面对来自堂兄弟的挑衅,以及某些人的试探。 若是李旭真能无欲则刚也就算了, 偏偏李旭心里确实有些小心思。 如果太子身体健康、地位稳固,李旭绝对举起双手双脚支持太子叔叔,因为他敬重太子的人品。但如果太子不行了,李旭却不愿意看到荣亲王上位。若是荣亲王行,那么他们德亲王府为什么不行? 一堆的叔叔伯伯里,李旭只服太子一人。 当然,这种念头始终只存在于李旭的心里,他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不提那些烦心事了……话说,我父王前两日去皇爷爷那里求了个恩典,如今被调去了工部。然后他借口要闭关改进农具,就带着几位工部的大人一起躲在内院中,闭门谢客了。我原本以为他真能做出什么来。结果,你们猜他都做了些什么?”李旭说着说着,就先乐了起来,显然是觉得亲爹在胡闹。 德亲王遗传了外祖丁家人的天赋,最擅长做木雕。他躲在家里又雕出了一堆新颖漂亮的首饰。德亲王妃总是不缺新潮的首饰戴,各种紫檀木、花梨木、黄杨木等材料做的首饰都已经有几大箱子了。 谢瑾华忍不住笑了,说:“德亲王确实雕工非凡。但擅雕刻和会改制农具,这是两码事吧?” 柯祺面色有些古怪。 谢瑾华灵机一动,不怎么确定地问:“柯弟,这……难道是你的主意?” 柯祺说:“我只是对着大哥提了两句而已。至于大哥他们后来又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六部之中,工部相对而言是最不受重视的。德亲王选了工部,就是在表明他的立场和态度。工部中有两种人。一种确实有真本事,能够专注搞研发,他们是工部的灵魂人物。但这样的人其实不适合混官场,就算真做出了成绩,也不一定能升官,也许一辈子就只是个小郎中。另一种则是别的部门都不要的“废物”,他们就是来工部混日子的,有点类似于《红楼梦》中的贾政。后一种人的数量更多。 贾政的爹在皇上那里有点体面,临死前上了道折子,给儿子求了个官职。皇上得给老臣一点面子啊,但贾政这个人,“不谙世情,只解打躬作揖,终日臣坐,形同泥塑”,于是就在工部蹲了好些年。 可以说,安朝的工部里绝大多数都是像贾政这样的人。 与此同时,工部又是一个特别适合背黑锅的部门。此时的人很难和大型的天灾抗衡,然而如果真发生了天灾,黑锅还是需要有人背的,而在这种时候把锅甩给工部已经是惯例了。若在位的皇上喜欢享受,今天造别宫,明天修园林,那么工部倒是能从中捞钱,但开瑞帝根本就不是一个奢侈的皇帝! 总而言之,安朝的工部确实是个很苦逼的部门。 “……但我们换个角度想想,德亲王选择了工部,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柯祺小声地说。首先这算是解了德亲王的燃眉之急,他降低了各方对他的注意。但德亲王也不是彻底就退了,如果他在工部做出成绩来,完全能够更进一步。此时的人对于工部存在误解,柯祺却觉得工部是真能出成绩的。 就拿这农具改革来说,只要真研究出了什么,那必然是功在万民的。 可惜柯祺穿越前并没有特意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毕竟那时的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能穿越。要不是他来自于农村,估计他会比谢瑾华更不接地气,因为城市里的孩子见到的更多的是已处理好的食材。 要是那时就能算到自己会穿越,柯祺绝对要把各种实用性很强的方子、制造图纸背个滚瓜烂熟! 不过,柯祺倒也不是彻底就帮不上忙了。作为理科生,他自初中时学到的那些基础力学的知识还没有都还给老师。这些基础科学将是发明的根基,由他总结出来,交给专业的人士,自然能在那些人的手里发挥巨大的作用。德亲王那里现在已经汇聚了科研人员、老工匠和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等人。 德亲王看似退了一步,其实却没有真的彻底就退了。 不过,搞科研是个长期的工作,短时间内是看不到什么效果的。德亲王忙里偷闲雕刻一些首饰用以充盈王妃的首饰盒,就当是他科研之外的娱乐活动了。谁叫这是德亲王身上唯一的一点点癖好呢? 柯祺分析这些时,谢瑾华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里好似有漫天的星光。 李旭故作郁闷地说:“我们年纪差不多,他们却愿意找你商量事情,然而什么都瞒着我。” 柯祺笑着说:“我们辈分不一样吧。我毕竟是你舅舅啊……乖外甥,你还没有叫过我舅舅呢!” “喝你的酒吧!宫里带出来的梅花酒都堵不住你的嘴!”李旭又给柯祺满上。 三人渐渐换了话题。他们习惯性地约在了忆仙楼,这是自己人的地盘,安全性很高,说话内容不怕被别人听去。聊着聊着,李旭又问起了体育博彩,他知道这个概念是由柯祺提出来的,因此问得很仔细。年轻人对于吃喝玩乐这些事有着天生的热情,李旭只觉得这事很好玩,就求着柯祺多说一些。 谢瑾华见另外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就偷偷拿自己的茶杯换了柯祺的酒杯。 因为自己的酒量并不好,所以谢瑾华不喜欢当着外人的面喝酒。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谢瑾华不喜欢酒。他舔了舔嘴唇,心里觉得自己只喝一点点肯定是没事的,于是就拿起柯祺的酒杯偷偷地抿了一口。然后,他就像是做了坏事害怕被人发现的孩子一样,非常心虚地把酒杯放下了,悄悄地抬头观察着柯祺和李旭。见他们二人的注意力依然不在自己身上,谢瑾华松了口气,立刻就变得坦然起来了。 谢瑾华很快把一杯酒偷喝光了。他把杯子重新倒满,把酒杯放回到了柯祺面前,将自己的茶杯换了回来。然后,他抱着一杯茶慢慢喝着,偶尔吃几口菜,大部分时间就认真听着另二人之间的对话。 柯祺说着说着,顺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柯祺放下酒杯,转头看向谢瑾华,问:“你喝了我杯中的酒?” “我没有!”谢瑾华眨了眨眼睛,“你的杯子本来就是七分满,现在还是七分满,我没有偷喝。” 柯祺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喝了。” “证据呢?”谢瑾华说。 “话说,你喝光了我的酒以后,就不能帮我重新倒杯酒吗?你给我倒的这是茶啊!” “……”谢瑾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柯祺转头看向李旭,说:“抱歉,你小舅舅他应该是已经醉了。我扶他去里间躺一下吧。” 李旭战战兢兢地问:“他是不是要开始提问了?我回答不出来,他会打我吗?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哎,要不今天先这样吧,我也该回家了。”这话说着,他就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准备好了要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