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这两人甜甜蜜蜜地吃着点心,虽然看不到那个女人的正脸,不过那男人笑得一脸宠溺。 拍了十几秒温顽就赶紧关了,一直举着手机偷拍样子不大好看。 更重要的是,风铃声再次响起,王锵来了。 他一进门,正好冲着那个女人的脸,他一直盯着她看,双眼炯炯有神。那女人明显被他盯得很不愉快,王锵来温顽这边落座没多久,她就马上招呼着她的男友一起离开了。蛋糕还留在桌面,大半没吃,温顽可惜地看了一眼,瞪王锵:“你吓着人家了。” “你没被吓着?” “谁会像你这样盯着人家的脸不放?我也就多看了两眼。”温顽把剩下一块蛋糕推给他。 “先说昨晚的事吧。”王锵一边吃一边说,“看你的表情,昨晚一定有意外。” “的确是意外连连。”温顽将昨晚的奇妙经历和盘托出,只隐去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和那两句“细菌”。她着重强调了自己几乎没有睡,最多合上眼了一会儿,可是因为头脑太兴奋所以一直没睡着。“时间能够直接蒸发吗?虽然我睡得晚,也不至于连半个小时和四五个小时都分不清!”她有些激动地问,“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个模糊的想法。”王锵竟然真的给出答案,“我想,也许他是一种能够沟通人类精神的异物,他影像到你的精神,你以为只度过半个小时,其实正常时间流速是四个小时左右。” “还有这种东西?” “看你怎么理解了,做梦的时候可能度过好久,醒来才知道只有几分钟。这种对精神有影响的异物,很值得研究。人脑复杂,有许多秘密值得探索,可是正因为它复杂,就算拆解开也很难有所进展,但如果借助了这种能影响人脑的异物,想拓展研究就简单多了。”王锵说着说着开始自言自语。 温顽想不到他跟这种灵异产物打交道,竟然还能保持一颗科学的心,她更被他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吓住:“你该不会想抓他吧?” 王锵看了她一眼,笑容纯洁:“我怎么抓得住呢?” 第十三章 秘密的纠缠者(十三) 这种回答,听起来更让人不安。 温顽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昨晚干嘛突然赶走我?” “有句话我在电话里憋很久了,温小姐,不是‘昨晚’,是‘今天凌晨’。”王锵更正道。 “……好,今天凌晨两点,你为什么突然赶走我?”温顽再次询问。 “我说了我另有苦衷。” 温顽低头看一眼手机:“哎哟看时间我要去上班了……” “……我没说这苦衷你不能听啊。”王锵赶紧拽住她。 温顽勉为其难地坐下:“说来听听。” “昨晚睡着之后,我在梦里收到了警告。”王锵说,“有个声音不允许我收留你。” 经历了这么多怪事后,她已经无法轻易断言他说的话是荒唐了。更荒唐的事,她昨晚已经历过。温顽认真想了一会儿,问:“就因为听到那个声音,你就过来将我叫醒赶走?” “我再更正一下,那不能称为‘赶走’,我将你送到了宾馆并替你支付了住宿费。” “无论如何,你一听到那个声音就毫不犹豫地信了?”温顽这句不信,“你并不是一个能够被不知名人士一句话就吓住的人。他还做了什么?”“他威胁我。”王锵诚恳地说,“我必须承认,我不一定能帮到你,这次你招惹到的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异物,如果按照常人的说法,你可以简单地称呼他为,鬼。” “稍等,你说这是我招惹的?”温顽忙说,“我可没有去干过这种作死的事!” “推锅的事稍后再说……” “什么叫推锅,是你莫名其妙给我盖黑锅吧?我招惹来的?我闲的啊?”温顽抵死不认。 她宁肯相信是自己倒霉。 王锵认真观察一下她的眉心,问:“你三天前离开过泉城吧?” “……你确定?” “泉城最近相当安宁,如果有事,一定是从外面惹来的。”王锵肯定地说,“你出差了?” “没错,到了那我才知道公司和对方取消合作,只好返回。” “你立刻返回了泉城?” “……因为买不到票,多留了一天。”她本应该在出差地点待足三天,但还是提前回了,才会撞破了王元千与杨蔷的事。现在王锵竟然说这次出差与她惹来异物有关?那这次出差可真是够多灾多难的。她不安地问,“我是在豹城市中心逛了一圈,跟这件事有关吗?” “你去豹城出差?”王锵摇摇头,“不应该呀,它和泉城一样很久不生冤魂。” 温顽想问问他王元千算不算冤魂,突然想起一事:“我去了一座墓xue。” “墓xue?” “豹城发掘出了一个千年古墓,听说是个将军冢。” “将军冢是汉墓名称,你说的是这墓xue里挖出了个将军吧?” “对。” “几千年?” “那我就不清楚了。” “你去都去了连那墓xue里的人是哪个朝代都不知道?” “我观光就是看热闹,其他事哪会问那么多?就算导游说了……我也不会记住啊……”温顽越说越没底气,又道,“我招惹来的异物,会不会跟这个墓xue有关?” “你等等。”王锵拿手机搜索一下,喃喃道,“资料不详细。” “那我们故地重游一次?”温顽问,“你陪我去。” “罢了。”王锵摆摆手,“我从不去墓地。” 温顽无语:“你这样也好意思说真心要帮我?” “除了这以外,我还有一个办法。”王锵说,“我有一位师兄,他不忌讳墓xue,或许愿意陪你一起去豹城看看。不过,他是独居,我不能直接将他的地址给你,这样,你先回去,我问过他,如果能够说服他,我再告诉你他的地址,你去见他,具体情况等见面再说,怎么样?” 温顽苦笑:“到了现在,我还能拒绝吗?” “那就再见。”王锵几口把剩下的蛋糕吃完,直接出了咖啡厅。 温顽也没有久坐,她只是让孙小乔找蒋科长转告她要晚到,现在也是时候该赶去公司了。 …… 等赶到公司,孙小乔拼命对她招手,一边做手势:“嘘!” 温顽静悄悄摸过去,问她:“怎么了?” “你运气真好,今天蒋科长自己迟到了!”孙小乔暗笑,“我没说,你全勤不会动。” “哈哈。”温顽也忍不住笑起来,这回真是好运了。 等她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文件,蒋科长才姗姗来迟,还黑着脸,西装皱巴巴的,十分狼狈。 孙小乔是唯一敢问他的:“蒋科长,你出什么事啦!” “倒霉。”蒋科长简单概括了这一路的收获,“今天有没有人迟到?”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 其实除了温顽以外还有好几个人来晚,可谁让蒋科长不在呢?他自己知道理亏,没再一个个逼问,顶着这张黑脸回到了办公室。孙小乔笑着说:“看来蒋科长这一路上一定劫难重重。”“劫难重重?”温顽正要跟着笑,突然想到那异物,蒋科长这一路的背运会不会跟她有关?一想到这,她就笑不出了,但不想被人看出异状,只好勉强地扯扯嘴角,嘿嘿笑了几声。 录入客户信息后,她又想起一件事。 昨晚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还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她赶紧搜索通话记录,那个电话之后接的是王锵早上打来的电话,那么——孙小乔?接王锵的上一个通话记录是孙小乔。她惊讶地看了孙小乔一眼,她不爱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正要问,她重新看一眼却发现孙小乔的通话记录是昨晚的。这回真是“昨晚”,王锵来接她的路上,她打电话给孙小乔,下一个电话直接到了早上,是王锵打来那个。 至于中间在宾馆那段时间里,一条通话记录也没有。 在孙小乔和王锵之间,本应该存在的一条通话记录,却不见了! 温顽立刻存下王锵号码的名字,一遍遍检查通话记录,可她拼命寻找的那条记录却一直没有现身。其实她没有听到对方声音,但她记得很清楚分明有这个电话,可这串数字却湮没在电话簿里,变成不存在了。她是不是真的疯了!还是如王锵所言,是受到那异物的精神影响呢? 温顽握着手机半天没说话。 最终竟然是蒋科长叫醒她。他从办公室里出来,大声喊她:“你联络到那位王经理了吗?” 管她疯没疯,有没有被鬼纠缠,她暂时无法舍去这个工作。 “我已经去过了,王经理有事所以另约时间。” …… 下班路上,温顽郁闷不已。 鬼片里的主角们,遇到鬼永远只需要cao心怎么对付鬼。她呢?她竟然还要cao心有多少客户没有联络,跟新客户拉近关系,跟旧客户保持联系,还要密切关注蒋科长交给她的那些工作任务究竟有没有完成。蒋科长听说王经理那边暂时没空打交道,就又转给她几个单子,看重是真看重,辛苦也是真辛苦。 她随着大流搭了地铁,出站后感受着外面的阳光,心情恢复不少。 出了地铁站,回家首先要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因为天还亮,这个十字路口人挺多,如果是晚上,肯定稀稀落落不会有这么多人。因为人多,人行道的路口前都守着一个交通协警,专门把试图闯红灯的行人拦住。她站在路口和众人一起等红灯变绿,这时,对面突然传出一声大吼:“喂!” 很难有人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会忽略过去,温顽就忍不住看了一眼。 正是从马路对面传来的。 当她看清楚吼出这一声的人,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个站在马路对面,正得意看着她的那个男人的脸,怎么那么眼熟?温顽不敢相信,但她挖空心思想了半天,除了昨晚那个变态,她想不出第二个名字能对上这张脸。她惊慌地后退,开始考虑跑路的可能性。这是什么世道?一个晚上四处游荡袭击女性的变态,竟敢在大白天出来晃悠,还这么嚣张?他还得意地看着她,似乎笃定她不会将他做了什么事说出去。因为路口有协警拦着,他不能闯过红灯冲过来,可是,一旦红灯变绿,他一定会朝她奔来。 “你给我站住!”他朝着她大吼大叫,“你敢跑掉试试?” 该死! 这种变态凭什么还敢大声威胁人? 温顽听到身边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幸好这条马路十分宽阔,没有人能确定他是对着她喊的。于是她立刻和身边的人融为一体,也装出若有所思,好奇不已的样子,左顾右盼之余嘴里还在嘀咕:“他在问谁呀?” 一边这样做,她的脑子一边飞速运转,想找出一个解决办法。 结果是……没有!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能够找到她本人,跟踪她又找到她的家,那她就真的没有宁日了!明明昨晚那条路那么黑,为什么他偏偏能记住她的脸?变态的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绷带,他找到她,会放过她才怪了!现在她要是转身就跑,剩下的几秒时间根本不够她甩掉他。而且,如果她逃走了,谁都会发现她有问题吧?不对,她有什么问题,变态才是问题! 第十四章 秘密的纠缠者(十四) 这变态盯着她,满脸都是成竹在胸的自信。 温顽烦躁地咬紧牙关,恨不得能撕碎这张脸,但现下她真的已经无计可施。 如果被这种变态缠上,她的下场是什么,想都能想到。 要不然,报警?她早该这么做了!但是,如果他报复她该怎么办呢?——温顽的脑子里在瞬息间冒出无数个念头,矛盾重重,自我否决,亲自将自己逼进了死路。就因为这变态是坏人!她做什么应对都不免有所顾忌。真是烦躁!作恶的肆无忌惮,被欺负的顾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