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节
老二道:“为啥不会?这肯定就是个小邪教,根本就不咋出名。没听说过多正常。” 孙子都道:“三十多年前的时候,遗世魔宫在玄门江湖中是十分兴旺的。后来都说是因为跟你们麻衣陈家结了仇,所以才会衰败的。你们怎么会没听说过?” “哎?”我和老二面面相觑,老二道:“你胡诌吧?跟我们家结了仇,我居然不知道?” “是真的啊!”孙子都道:“说是还跟伏牛派的一个绝色美人有关。但具体怎样,我就不大清楚了。” “绝色美人?”老二兴致顿起,连忙道:“啥样的绝色美人,你快快说清楚!” 孙子都道:“我听说,那一年,先是在开封城,遗世魔宫五大高手被神断先生杀了四人,后来,遗世魔宫大举寻仇,又被相脉阎罗杀了六大护法,自此以后,遗世魔宫便销声匿迹了。” “乖乖!”老二倒抽一口冷气,道:“你可别胡说啊,我爹跟我叔可不会乱杀人。” 孙子都道:“那时候正值乱世,杀人放火稀松平常。再说了,神断先生和相脉阎罗杀的都是邪教中人,那为玄门江湖剔除败类,剿灭匪贼,以正视听,乃是我辈楷模,人人敬仰!那是值得后世之人广为传颂的啊!” “咦?”老二忍不住笑道:“你这敲钟怪,拍马屁倒是一把好手啊,一个不留神,都叫你抢了我的风头。” 孙子都赔笑道:“过奖了,过奖了。我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实话。” 老二道:“你快说那绝色美人咋样?” 孙子都愕然道:“不知道啊。” 老二大怒,道:“你刚才不是说跟伏牛派的绝色美人有关吗?” “对啊。”孙子都道:“我也是听人说,这事儿是和伏牛派的一个绝色美人有关。可是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绝色美人是谁,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绝色,更是存疑。” 老二不禁大为失望,道:“哥,你还是弄死这敲钟怪吧。” 孙子都大惊,道:“不能够啊!我知道的可都说了!” 我心中还是奇怪,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老爹和叔父说起过遗世魔宫这个邪教? 如果孙子都说的都是真的,遗世魔宫与我们麻衣陈家有深仇大恨,那么老爹和叔父应该早就交待了啊,难道是遗世魔宫的人已经被老爹和叔父给全部剿除了?那也该在说江湖门派的时候提一下的啊。 我问孙子都道:“你说的那个影道长,他现在还活着吗?” 孙子都道:“应该是还活着的吧。这两年,我也没有再见过他,但是之前见他的时候,他身体还好得很,本事也不低,不出意外的话,也不会那么早死。” 我道:“是他教了你邪术?” “是啊,是啊。”孙子都连连点头,道:“影道长可是一肚子的坏水啊,他不但教了我一身邪术,还让我收了仨徒弟,全都学了他的邪术!” 我想到了那三个人,半边光、眉压眼和大鼻头,原来都是这孙子都的徒弟。 只听孙子都继续说道:“对了,我的夜眼目法就是影道长传授的,他还说,等我们的本事练到一定境界了,就出去假冒你们麻衣陈家的人,做点jianyin掳掠的事情。” “你奶奶的腿!”老二在旁边骂道:“老子老早就想跨海去jianyin掳掠了,就是没本事,有本事也怕我爹弄死我。你倒好,居然想假冒我们麻衣陈家的名头去干二爷想干的事情,你良心大大的坏,胆子大大的大啊!” 我忍不住骂老二道:“你闭嘴!说的都是什么话!” 老二“嘿嘿”一笑:“说着玩的嘛。” 孙子都咽了口吐沫,道:“都是影道长教的,不****的事情!” 我道:“他会夜眼目法?” 孙子都道:“他知道练习的法子,传了我,但是他自己没有练成。” 我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法子?” 孙子都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凝视着孙子都,道:“你可别说谎话。” 孙子都惶遽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我的小命就在您的手上,哪儿还敢说谎话啊!我是真不知道那影道长从哪里学来的法子,而且我们俩也是无意中遇到的。” 我冷笑了一声,道:“五大目法,夜眼、法眼、慧眼、灵眼、天眼,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好练的,须得先用六相全功的练气之法打下基础,此后,勤学苦练数十载,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才可能开得其中一目。即便是我们的族人,也有终身未能开一眼的。所以,外人即便是知道五大目法的练法,没有六相全功的练气之法,仍然无法开目!昔年,全真派的太古真人,因为对陈家有恩,所以才得我祖父传授了一些六相全功的练气之法,太古真人也是天资过人,再加上他本身又有奇遇,竟然让他开了慧眼!可是这许多年来,除了他以外,江湖上再没有别的人能开五大目法中的任何一种!你说你从影道长那里听来了法子,然后自己修炼,居然练会了?不但你自己练会了,连你三个徒弟都会了?真是大言欺人!” “对!”老二也愤愤道:“看你这长得贼眉鼠眼的模样,一定是满嘴瞎话!” 第396章 狼影迷踪(六) “误会啦!”孙子都急忙辩解,道:“我们这夜眼,其实不是真正的夜眼!” 老二冷笑道:“那是啥眼?屁*眼?” “您可真会开玩笑啊。”孙子都强笑了一声,道:“我们练的这种眼,是靠不断杀黄鼠狼,以其骨rou入药,辅以邪法,才能练成的,说是夜眼,其实似是而非。二位都知道,真正的夜眼目法,明察秋毫之末,视黑夜如白昼,水下可开目,烟雾不能迷,风沙不能遮,我们这夜眼,除了黑暗里能看见东西之外,白天里也不能明察秋毫,水底下也看不见多少东西,遇见烟雾,还是迷眼,遇见风沙,还得闭眼。” “哦!”老二道:“原来你们杀黄鼠狼,就是为了练这种假夜眼啊!” 孙子都道:“一来是为了练这种夜眼,二来也是为了经济经济。” 老二道:“咋个经济法?” 孙子都道:“两位可能不知道,黄鼠狼的rou能入药,毛能做笔毫,皮到了冬天能做裘衣,所以我们逮了黄鼠狼,杀了剥皮,除了自己吃、用之外,别的都卖了。” 老二道:“你也太毒了!想要经济,不会自己养吗?和你的三个徒弟,天天去逮杀野生的,还挂一屋子,缺不缺德?再说了,这黄鼠狼可是好东西,都说它偷鸡,其实也就是实在没东西吃的时候,才偶尔偷吃的。那正常情况下,它是吃老鼠的啊,一只黄鼠狼,一年都吃四五百只老鼠呢,那老鼠吃粮食,所以你算算,黄鼠狼一年得给人护多少斤粮食?少说也得几千斤吧?你上辈子是不是老鼠啊,所以这辈子专杀黄鼠狼报仇?” 孙子都道:“都是畜生嗐,多的是,杀都杀不尽。” 孙子都话音未落,两道黄光一闪,那两只黄鼠狼都蹿了起来,直扑孙子都。 孙子都一条胳膊被我给打折了,另一条胳膊还好,手上正拿着那杆“狼毫铁笔”,眼见黄鼠狼扑上来,便挥动铁笔,喝道:“畜生找死!” 我伸手一摘,夺了孙子都的铁笔,道:“你还要杀?!” 话音未了,那黑爪黄鼠狼恶吼一声,两只前爪已经挠在了孙子都的眼睛上。 “啊!”孙子都厉声惨叫,一只手拍上来要去打那黄鼠狼,黄鼠狼跳开了,但孙子都的两颗眼珠子已经被它给抠了出来,落在地上,滚滚而去。 孙子都痛的浑身抽搐,那只白额黄鼠狼又已经跳起,扑咬在孙子都的咽喉处,大口猛吸,“咕咚、咕咚”的下咽鲜血,肚子如吹气一样饱胀起来。 我惊愕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抓住了白额黄鼠狼的脑袋,使劲去拽,那黄鼠狼却死不松口,我一拽之下,它竟把孙子都的咽喉给咬掉了一大块皮rou,露出了一个血窟窿,可是,已经没有血往外流了。 孙子都“嗬嗬”的发着怪音,仰面倒了下去。 老二满面惊悚,看看我,我也半天没能吭声,老二小声说道:“哥,他死了……” 我把手里的那只白额黄鼠狼提到眼前,骂道:“你这畜生,要报仇该你自己去报,反倒借刀杀人,假手于我!” 那白额黄鼠狼的眼珠子乱转,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就像是刚偷吃过一只鸡一样。 那只黑爪黄鼠狼趴在地上,抱着我的脚,不停的拿脑袋碰,像是在拼命的磕头。 老二道:“哥,瞅瞅,这俩黄鼠狼真的快成精了。” 我又看了看孙子都的尸体,叹息了一声,道:“都是命啊,赶上了,跑都跑不掉。” 老二道:“那咱们现在咋办?” 我还没吭声,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看时,只见半边光、大鼻头、眉压眼三人匆匆赶来。 老二说道:“坏事了,这仨货回来了。” “什么人?!”半边光还没有走近,便大喝了一声。 眉压眼问道:“你们是黄鼠狼请来的救兵吗?”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二在旁边说道:“你这话听着可有些不大对啊,不都说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半边光等三人被噎的一愣。 那大鼻头忽然指着孙子都的尸体,嚷道:“大哥你看!那好像是师父!” 老二道:“不是好像,就是你们师父,孙子都。” 三人都大惊失色,纷纷涌了上去大喊:“师父!师父!师父……” 老二道:“别喊了,死透了。” 半边光起身喝道:“好啊,你们是哪里来的,居然敢害死我们的师父?!” “你可别诬赖好人啊。”老二嚷道:“虽然说你们师父不是东西,是个孬孙,还先出尖,想害我们。但是,话说清楚,你们师父是黄鼠狼杀的,跟我们兄弟可没有关系!” “呜呜……”大鼻头趴在孙子都的尸体上,哭道:“师父他老人家死的好惨啊,眼珠子没了,喉咙也烂了个窟窿!” 老二道:“他的眼珠子是黄鼠狼挖的,喉咙也是黄鼠狼咬的。” 眉压眼指着我们俩道:“你们好恶毒啊,趁我们兄弟不在家,就敢跟黄鼠狼合起伙来欺负老人家。” 我道:“你师父被黄鼠狼所杀,也是天数。” “天数?”半边光嘶声道:“好畜生!”把手一扯,拉动肩头的绳子,“嗖”的一声,便朝那只黑爪黄鼠狼的脖颈套去,那黄鼠狼也十分机警,见半边光抖动绳子,立时一蹿,闪到了我的背后,又一跳,站在了我的肩头上。 半边光看了我一眼,道:“你到底跟这两只黄鼠狼有什么关系?” 我道:“没什么关系,也是无意中被他们引来的。” “没关系?”半边光道:“那把你手里抓着的黄鼠狼还有你肩膀上的那只,都给我!” “这恐怕不行。”我道:“孙子都,还有你们三师兄弟,为了一己之私,杀了无数的黄鼠狼,而今,孙子都被这两只黄鼠狼所杀,也算是报应。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别再行凶了吧?” “好大的口气!”半边光冷哼一声,劈面把绳子抽来,我一伸手,便接住了,一触之下,知道那绳子是牛皮、细钢丝拧成的,分外结实,极难扯断。 那半边光见我接住绳子,吃了一惊,急忙拽了一把,却拽不动,又不禁怔住,我道:“还是算了吧,你打不过我的。跟我交手,如果受了伤,再被这两只黄鼠狼害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半边光冷笑道:“怪不得这两只畜生能害了我师父,原来是有你这号人物撑腰!你的手上也是有一把力气的,谅来不会是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名头吧!” 老二道:“说出来怕吓死你!” 大鼻头叫道:“大哥,不要跟他废话,也不要手下留情!这两个混蛋,不见棺材不掉泪!” “也好!”半边光狞笑道:“许久都不曾使出我的真本事了!算你倒霉!” 我道:“你还有什么真本事?” 半边光也不回答,而是猛吸一口气,大声喝道:“嘿!”又吸了一口气,憋在嘴里,不吞也不吐,面皮渐渐胀大起来,整张脸都变得发黄,我心中不禁诧异,暗忖道:“这厮搞什么鬼?” 此念方起,那半边光就猛然扯动绳子,一股大力涌过来,我没有留神,险些被他把绳子拽走,又添力扯定,心中暗忖道:“这厮有些邪门,倒是比孙子都还厉害些。” 那半边光见扯不动,又大喝一声,重吸一口气,憋在嘴里,力气果然又强了三分,我见他的脸从黄变紫,眼珠子都凸了起来,怕他憋死了,便也使出三分力道一扯,那半边光登时xiele气,整个人都被我拉飞了,半空中又“噗”的放了个屁,跌了个倒栽葱下来。 大鼻头和眉压眼各自大惊,赶紧上前去把半边光扶起来,纷纷问道: “大哥,你怎样?!” “大哥,你没事吧?!” 这可把老二给笑的骨软筋酥,前仰后合,道:“好本事啊!你们跟黄鼠狼打交道打的多了,别的没学会,放臭屁学的真好!” 那半边光从地上爬起来,一双腿和一对胳膊兀自在颤抖不已。那两只黄鼠狼也恶狠狠的盯着那他们三人,只不过畏惧他们本事还在,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