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何子衿跟何老娘商量,“祖母,明儿叫小福子去庄上,弄几只鸡回来吧。咱家的年鸡也养得差不多了吧?”她家有三五百亩地,论起来不算多,也在地头儿上盖了处四合小院儿,勉强算个庄子,由何老娘的陪嫁老福头儿夫妻两个看着。这老夫妻也是个孤独命,没个儿女,后来,小福子认了老夫妻做个干亲。庄子上每年养些个鸡鸭猪羊啥的,当然,就老福头儿夫妻,且也有些年岁了,养不多,都是过年时吃。 听到何子衿要鸡,还是几只,年还没到呢,就打她鸡的主意,何老娘道,“你买的鸭子还没吃呢。家里啥rou没有,铺子里天天有肘子,家里也有酱rou,怎么又惦记起鸡来?”说着这话,何老娘心底是十分自豪的,这年头儿,有rou吃就代表家里日子好过。只是,她老人家转头又跟沈氏道,“唉哟,这可不行,咱们这样的人家儿,谁家天天吃rou呢?日子不是这个过法儿,明儿个不准再烧rou吃了。” 沈氏温声道,“不是母亲说孩子们都在长身子,叫每顿做些荤的来吃么。唉,阿冽这孩子也嘴馋,哪顿不吃个荤腥儿就吃不香。相公这吃饭是叫母亲给惯的,天天叫他吃rou吧,他嫌腻的慌。三天不让他吃rou,又嫌嘴里没味儿。” 何老娘呵呵一乐,“这也是。”关系到命根儿子与命根孙子,何老娘又改了主意,道,“现在年景儿就是好了,要是以前,哪里敢想这顿顿有rou的日子呢?不往远里说,丫头片子小时候家里吃回荤就欢喜的了不得,哪似如今,吃rou都寻常了。” 沈氏笑,“是啊。就说以前的衣裳,要是有件绸的,得是串门子做客时才舍得,这会儿也不觉着多稀罕。” 何子衿听着婆媳两个忆苦思甜,坏笑,“我记得小时候祖母对我好的了不得,天天给我买飘香园的点心哪。” 何老娘刚要说还不是给你个丫头片子威胁的,她老人家也有些急智,这会儿孩子们都大了,知道记事了,当然不能再似以前那般。于是,何老娘一咬舌尖儿,菊花儿老脸扭曲出一脸不大和谐的慈爱,摸摸何子衿的头,硬生生的转了话音儿,“是啊。你是老大,不疼你疼谁哪。” 开了头儿,何老娘接着很流畅的总结了一下她老人家这些年的慈爱表现用来洗白,“别说飘香园的点心,你那会儿隔三差五的还要吃羊rou吃牛rou,哪回不给你买?哼,羊rou还好说,城东菜场的rou铺子里总有的卖。牛rou哪里是随便就有的,还挑嘴的不行,老死的牛不吃,病死的牛不吃,单吃意外死的……你啊,也就投生在咱家,遇着我这惯孩子的,才肯惯着你。不然,换一家你试试?” 惯孩子的…… 何子衿脑海里无限循环此四字,惯孩子的,原来何老娘自我评价是个惯孩子的…… 何子衿还没消化掉何老娘的自我评价,何恭一脸喜色的回来了,一进家门儿,何恭水也顾不得吃一口,眉飞色舞道,“咱县里,要办县学了!” ☆、第135章 亲娘的审美观 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碧水县离州府不算远,坐车也就一天一宿的路程。可想一下,阖县的举人进士加起来,一只手便数得过来,可见文风颓靡。 其实,碧水县这地方临山近水,就何子衿穿来这十多年,还没见着说闹什么旱灾涝灾啥的,虽没说到风调雨顺的境界吧,起码人们都能过活,可见,是不错的地界儿。只是,何老娘有记忆时起,就是闹兵荒,天天打仗,民不聊生的日子。如今这才安定了没几十年,据何子衿分析,该是东穆太祖终于把前朝干翻,自己做了江山,只是,这也没几年呢。据说,何恭沈氏成亲的那年,太祖皇帝死了,新皇帝登基啥的,还免了三年赋税……不过,这些事,除了当官儿的,碧水县的升斗小民是素不关心的。 如今修养生息几十年,碧水县山青水秀,人们日子也还过得,却是一直没有一所正经的书院。 县学,县学也是有的,学谕大人就是管着县学的事儿。一般县学里念书的都是秀才,名额也是有限的,县学的名额是三十人。只是,看何恭这做秀才的天天在家做阿念阿冽的启蒙老师就知道县学的情形了。说有个学谕大人,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何恭刚刚说要办县学,何老娘这不大懂衙门事儿的都糊涂了,道,“不是有县学么?你一个月还得去一回。” 何恭笑,“不是那个县学,是县里要办书院了。让孩子们念书的地方,胡老爷牵头愿为山长。县里拿不出太多银钱,乡绅们也愿意捐银子,陈家出了一千银子,忻族兄出了八百两,胡家出了六百两,县太爷出三年的薪俸,咱们族里也捐了银子,略有些脸面的,都捐了钱。” 何老娘闻关心银钱的事情,忙问,“你也捐了?” 何恭笑呵呵地,“我们秀才一人五两,算是杯水车薪吧。” 何老娘道,“原来叫你们去是捐银子啊!捐那许多做甚!傻!五两银子能买三头大年猪了!” “娘有所不知,咱们碧水县,听说前朝时也是有书院的,文学昌隆的地方,只是前些年兵火战乱,不要说书院,县学现在也不成个样子。咱们县里,还是这两年,才出了一二进士。如今是皇上下旨,让各地重办书院,以兴文道。”何恭很有耐心的同老娘说一说书院的重要性,“现下读书的孩子是越来越多了。不是各家自己请先生,就是像咱家这样的,自家人来启蒙,待大些再去私塾念书。倘县里有书院,由县里出面儿延请名师,受益的还是孩子们。咱们阿念阿冽都能去上学了,出点儿银子就出点儿吧,咱家也还出得起。以后孩子们都要去书院念书呢,再者,县令大人说了,凡是捐银子的,将来书院建成后勒石以记。”何恭不算太有虚荣心的人,但想到能在石头上记上自己的名儿,心里也是欢喜的。 何老娘嘿然道,“怪道那缺德带冒烟儿的陈老贼舍得出一千银子呢,原来是要把名儿刻石头上呢。”何老娘很知道陈姑丈,如今有钱了,就好个名儿。不过,也不是没好处,县里修桥铺路啥的,陈姑丈时有捐赠。 故此,虽陈何两家疏远,陈家在碧水县名声也还不错。 听老娘这般评价陈姑丈,何恭心里颇是赞同。 沈氏这才插空儿问,“相公中午可用过饭了?” “县太爷请大家吃茶商量书院的事儿,大家一直在说书院来着,哪儿顾得上吃饭,倒是喝了一肚子茶水。”妻子这一问何恭也觉着饿了,笑,“给我弄些吃的来。” 沈氏笑,“幸而叫周婆子留了饭。” 不用沈氏吩咐,何子衿就颠颠儿跑去给她爹端午饭去了。 何老娘叫儿子回自己屋用饭,有媳妇服侍着,舒坦。 沈氏先叫翠儿去打水,服侍着丈夫洗过手脸。打发翠儿下去,何恭悄与妻子道,“唉,今儿个真有件扫兴的事儿,有人说咱子衿那花儿卖了大钱,还打趣说我捐的少,不知是不是无心还是有心说那话。” 沈氏挑眉问,“谁说的?” “许师弟。” 沈氏问,“许青?”许举人算是丈夫的启蒙先生,许举人二子一女,小女是将与许志定亲的丫头,长子许青,这字还与沈氏的闺名重了。好在沈氏自嫁了人,别人都能何恭媳妇或是何家大奶奶称呼她。许举人两子,长子许青,次子许菁,许青早早中了秀才,因自家与许家是时常来往的,过年过节过寿的,何家都会备礼。何恭较许青年长三岁,可不就是正经师兄弟么。 就是因这话是许青说的,何恭才猫不准是有心还是无意。 沈氏柳眉一挑,“又不是三岁孩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也不知道?你惯来好心的,殊不知他人心下存了歹意。他也是当爹的人了,说比你小上几岁,可也有限的,家里儿女双全,难道话也不会讲?这是眼红咱家,以后提防着他些。” 何恭叹口气,“许师弟以往与我也不错,这几年却是性子愈发古怪了。” “上回史太太来就说许家酸文假醋,这话咱们不好说,许先生毕竟待你不错。”沈氏道,“何况他家可是举人门第,论家境也比咱家强些的。这人心也忒窄了,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呢?”倘私下打趣也还罢了,这么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定是刻意的。 何恭叹道,“以前在先生家念书,论起来,许师弟年纪虽小些,却是比我和阿素都强些的。他中秀才也比我们早,这好几年中不了举,许师弟心里也急的。只是他何必总盯着比他强的瞧,就跟我比,我大他好几岁,不也没中举么,还不如他呢。真是的,中不了举,难不成日子也不过了?” “这叫什么话。一样是秀才,难不成你大几岁就比他差了。”要说不急丈夫的功名也是假的,只是这功名的事儿,哪儿是那样容易的,如今家里日子也不错,儿女双全,夫妻恩爱,就这小日子,沈氏也过得有滋有味儿。嗔一句,沈氏道,“许青不识好歹的那样说,你没给他两句听听?” 何恭道,“我还没说,忻族兄就说了,这是县里大事,老爷们儿有银子出银子,有力气出力气倒罢了,岂能要人家小姑娘卖花儿的钱,传出去不好听,好似县里男人不中用似的。我也说了,那是咱闺女的嫁妆钱。许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呢。” “那也是许青自己说话不检点,这还是师兄弟呢,张嘴就吭你,还是忻族兄厚道。”沈氏对何忻的印象自斗菊会后便又回转了过来,这会儿更觉着何忻人好,想着过些天何家娶大奶奶,她过去帮衬帮衬才好。 夫妻两个说着话儿,何子衿在外头偷听够了,便敲门进来,从食盒里给她爹拿出饭菜摆几上,何恭瞧着闺女这身喜庆鲜亮的大红袄,笑,“咱闺女,穿啥都好看!” 何子衿把菜摆上,机伶的拿着一壶烫好的酒,给她爹斟酒,“如今天儿冷,爹,喝一口儿吧,别喝多,喝多我娘念叨你。” 何恭直乐,“还是闺女好啊。” 沈氏问,“你弟呢?这刷牙的刷哪儿去了?” 何子衿道,“他正换牙呢,一刷,刷了一个下来,是下头的牙,刚扔屋儿顶上去了。周嬷嬷说,后街李家小子来找他们,不知做什么去了。” 男孩子,正是贪玩儿的年纪,往日里有何恭看着念书,傍晚还得出去玩儿一玩儿呢。 何子衿跟她爹打听,“爹,是每个县都办书院么?” “哪儿那么容易呀,有的县太小,有的县太穷,再者,一个县办一个书院,能有几个学生?我听说,五六个县才有一个书院,县令大人是极力争取,还有胡大人也帮了不小的忙,才把这书院落在了咱们县。”何恭笑,“以后你兄弟阿念他们念书多便宜,不然倘去别的县念书,还得住书院里,家里也挂心,是不是?” 何子衿由衷道,“县太爷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啊!” “可不是么。”何恭是读书人,自是欣喜的,抿一口小酒,乐,“有了这书院,子孙后代都沾大光了。” 何子衿道,“那这书院肯定得建的挺大吧。”还得有外县学生住书院里。 何恭点头,“起码得容得下七八十人。” “光咱们县,像阿冽阿念他们这念书的也不止二三十人呢。还有各村里念书的孩子,其他县的小孩儿,像爹你说的,五六个县才这一个书院,只容七八十人,如何够使?”何子衿又道,“再者,不说别的县,就说咱们县,像许先生这样的举人,是自己在家开私塾。还有大户人家,自己请先生在家教子弟。难不成一下子都能去书院念书?” 何恭笑着夹筷子卤rou,慢慢嚼了,“私塾如何能与官家开的书院相比,别个不说,光先生就不能比。这回也不只是请咱们县有学问的先生,除了胡大人自荐为山长,听说胡大人还把芙蓉县最有学问的钱先生请来了。就是许先生,也答应在书院任职。先生的事儿不必你愁,有胡大人和县令大人张罗着,肯定是有的。再者,你以为是个想念书的就能来书院读书?得先考试,考上了,才能去书院念书。” “这些天得抓紧着些,到时考书院去。”何恭喜滋滋的说。 沈氏给他布菜,道,“那这有了书院,县学的事儿怎么着呢?” 何恭道,“县学跟书院不是一码,县学还是各县的事儿,没啥大变化。不过,咱们县这书院办起来,请了那些有学问的先生过来,就是过去请教,也便宜许多不是。” 何子衿笑,“咱们县可要兴旺了。” “是啊。”何恭笑眯眯的再抿一口小酒。 待用过下午饭,喝了茶,在屋里略歇一歇,何恭就出去把阿念何冽自外头拎回来,与他们说了县里要办书院的事儿。严令两人要加倍用功,就继续精神百倍的教两人念书了。 沈氏从柜子里找出两块湖蓝的料子,絮叨,“要是去书院,可不能跟在家似的这样随便棉裤棉袄的到处跑,得做两身新衣裳才成。” 何子衿道,“书院才开始建,明年能建好就是快的。” “冬天人们事儿少,县太爷抽些壮工,寻了地方,这眼下又有银子,盖房子能慢到哪儿去。”沈氏这会儿才有空说,“还没问你呢,头晌去胡家,胡家姑娘好相处不?” “都挺和气的,就是觉着不是一路人。”何子衿道,“她们在家干的事儿,跟我和三jiejie在家做的事儿不一样,其实说不到成块儿去。” 沈氏笑,“这也是有的,听说大户人家的姑娘,每天就吃喝打扮,别的啥都不用干,都有下人干了。” 何子衿道,“我想着,那也没意思。还不如咱家这样呢。” 沈氏笑,“你倒乐呵。” 何子衿跟她娘说,“娘,到时去打听打听,书院办在哪儿吧?” “打听那个做甚?总归是咱们县里呗。” 何子衿道,“书院要是盖新的,不会是什么热闹地儿。可书院盖成了,似我爹说的,连上学生老师,也得百十口子人呢。这书院的事儿,一般人摸不着。不过,书院外头的房子地啥的,买一些无妨,不说别的。章嫂子打烧饼的手艺是家传的,听说她娘家兄弟多,也不只她一个会打烧饼。到时置个小门面儿,打烧饼卖酱肘子也行啊。” “就这百多人的书院,一天能卖几个呀。” 何子衿笑,“娘,这才是刚开始呢。咱们这地方,有山有水的,多好。听说就是以前打仗打的民不聊生,如今天下太平了。你想想,以前一个村儿里读书的有几个,现在有几个?就是县里,也是念书的越来越多,咱们县这样,别个县肯定也这样。那书院周围,现在冷清些没事儿,房子地的肯定不贵,你打听打听呗,有合适的买点儿。要不,拿我的钱买,买了算我的。我自个儿学着打理,以后上手也容易。” 沈氏摸着衣裳料子,也没做衣裳的心了,说闺女,“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省着些使吧。你那个花儿,我想过了,物以稀为贵,你要每年都弄十来盆的卖,以后肯定越来越便宜。” “嗯,花儿的事儿不急,不说物以稀为贵,倘每年都能卖那大价钱,眼红的人就更多了,我想明年看看再说。”何子衿腻歪在她娘身边,拱一拱她娘,“说房子地呢。娘,你替我打听打听,成不?” “知道了。你比那盖房子的还急呢。”沈氏抱怨,“等我问问再说,甭成天瞎想着买这儿买那儿,还是置田产最可靠。说是不比开铺子赚钱快,贵稳当。” 何子衿再拱一拱她娘,沈氏笑,“知道了知道了,看把我拱下去。” “榻板挡着呢,拱不下去。” 香香软软的小闺女坐身边儿,沈氏拉起闺女的小肥手,自个儿瞎欢喜,“这人哪,有没有福气,先看手。”何子衿生的似沈氏,哪儿都秀气,就手脚不大秀气,譬如她小时候胖,手脚跟着胖,也不显啥。如今年纪渐长,她也瘦了,结果,手脚还是肥肥的。何子衿这辈子就羡慕她娘这修长秀的手,也不知她这手怎么长的,又短又粗,既不秀也不美,半点儿不像她娘。 一听沈氏这话就知道是亲娘哪,看她闺女哪儿都好,沈氏就摸着她闺女的小肥手儿夸上了,“手心rou多,一看以后就是拿钱的手。”沈氏这些年颇注意保养,伸出自己那细白柔腻,十指尖尖的手,立刻将何子衿小肥手比成短粗胖,沈氏还能眼瞎似的说,“不像我,你看我这手瘦不拉唧的,一看就是干活儿的手。” 何子衿长叹,“这才是亲娘的审美观哪。” ☆、第136章 管事 如今县里即定了开办书院的事儿,何恭对阿念阿冽的功课是一抓再抓,绝不是以往放牛吃草的松懈状态了。谁要完不成功课,还要拿戒尺打板子。 何冽抱怨,“屁股都打肿了。”听说学堂上的先生都是打手板的,他爹却打屁股,何冽倒是不怕打,他就是觉着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年岁渐长,何冽也到了知道要面子的年纪啦。 抱怨也没用,沈氏给他看看屁股,上些药,安慰两句作罢。亲爹,又不会打坏,挨两下挨两下呗。挨两下若能更用功,沈氏半点儿意见都没有。沈氏还拿出沈素的例子做对比,与何冽道,“你爹心软,你是不知道你外公当年,哪儿像你爹这样打戒尺板子,那是拿这么粗的棍子抽。”沈氏还跟儿子比划了一回棍子粗细,道,“你命好,你爹舍不得跟你动大棍子,你就知足吧。” 对比了一下他舅当年的凄惨生活,何冽找到了心理安慰,其实,除了面子上有点儿过不去,他也不觉着啥。主要是这年头儿,绝不是后世打孩子犯法的年代,这年头儿,要谁家男孩子没挨过揍,那才稀罕呢。 鉴于家里男孩子用功,何子衿怕他们营养跟不上,便叫周婆子每日去rou铺子里买两幅新鲜猪脑,专门炖来给他们吃。何老娘还说了,“待明年新书院开张,要是你们都考进去念书,咱们一家子就去芙蓉楼吃一顿。” 何恭纠正,“娘,书院不能用开张来说,得说招生。” 何老娘一撇嘴,“还不是一个意思。” 何冽问,“祖母,那是不是到芙蓉楼我们想吃什么就能点什么?” 何老娘财大气粗,“这是自然!” 何冽道,“那我要吃芙蓉楼的大肘子,听说可香可香了。” “成,成。”宝贝乖孙的话,何老娘没有不应的。 何恭道,“你先好生念书,考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