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至于他对明婧的感情，有点复杂，连他自己也没有完全想明白。 明婧也是一整晚辗转难眠，心底的情绪同样复杂，有些现实摆在她面前，让她想忽视都难，可是有一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忽略的。 比如感情，比如爱一个人，若是对方不爱，一个人是注定无法走完这条路的。 因为失眠，所以明婧脸色有点差，洗漱完便出了房间，没想到一推门就看见顾南巳站在门口，他依靠在走廊对面的墙上，垂着眸子，因为是阴天，走廊上光线有些暗，明婧看不清顾南巳的面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只是看到顾南巳的那一刻，明婧心里一咯噔，突然就快速跳了起来。 她有些心虚，也有些怕，怕顾南巳会说出离婚这样的话，所以她直接忽略顾南巳，从他身边路过，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下走。 “明婧。”顾南巳在她身后喊她的名字，低沉的强调，声音虽然有些哑，但唤出她名字的时候却依然性感的诱人。 明婧停下脚步，就站在楼梯口，没敢回头，忍不住吞咽了两口口水。 “我们聊聊吧。”顾南巳如是说，而后走到她身后掰过她的身子，拉着她回了卧室。 进了门，顾南巳直接关上房门，单手立刻圈住明婧的腰身，将她抵在门板上。 依旧是昨天晚上的那般暧昧姿势，但这回，势头明显不对。 明婧抬眸，看着顾南巳，呐呐问道：“你要说什么？” 顾南巳也垂眸看着明婧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好看，一双眸子总是闪着光亮，但是此刻，却有些黯然的情绪掺杂其中。 “你昨天说的话我想了一晚上，我的心里有了一些决定想告诉你。” 听顾南巳这么说，明婧心多漏跳了一拍，他是要跟自己摊牌了，他是考虑好了，他决定离婚了？ 所以复杂的情绪在脑海中滚了一遍，明婧眼底的光亮变成了迷惘，以及……淡淡的不知所措。 “别紧张。”顾南巳感受到明婧微微颤抖的身体，便立刻轻声安抚她的情绪，“初一，你先听我说，认真听好。” “好，你说。”明婧心绪渐渐平稳，认真凝视他的眸。 顾南巳面上线条柔和了几分，眼底一片清冽，但并不寒凉，多了丝温度，“昨天你说的那些话，说的很对，我的确还不够了解你，也从未站在你的立场替你考虑过，这一点是我做的不够好。” “跟你结婚最开始我是很排斥的，但迫于无奈还是不得不跟你在一起，你应该清楚我的情况，我对女人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厌恶，但对你，却不会。”所以这也是当初老爷子坚决要求顾南巳娶明婧的原因。 只是这些年他心里很排斥，所以也就连带的自我认为他是讨厌明婧的，可是事实如何，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习惯，或多或少我对你都是有感觉，有感情的，所以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前几年都是你站在我身后看着我陪着我，今后，我也想陪在你身后，看着你，陪着你。” “虽然我表现的还不够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的宠爱你，如何？” 顾南巳的话虔诚而又郑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一言一语带着感情， 这些话反射了顾南巳的心，落在明婧心尖，瞬间激起万千涟漪。 明婧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这样看着他。 其实……她想了一整晚，心底也有了一些小小的想法，可是现在还有说的必要吗？ 明婧心里很纠结，沉默了许久，她才回答：“顾南巳，你应该还记得吧，当初我们结婚时你告诉我，我只有三年时间，三年后我们各奔东西互不相干。” “我记得。”当初他很排斥这段婚姻，但为了让老爷子放心，才会答应下来，所以在结婚之初他就告诉过明婧，他们的婚姻只有三年。 现在想想，他还是真尼玛混蛋的很。 “所以三年之期一到我就先提出了离婚，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不想束缚你让你为难。”因为爱，才愿意去包容。 “没有爱情的婚姻我过了三年，已经够了，若是可以我宁愿没有跟你结婚，宁愿我们还是陌生人，因为那样我就不会有牵挂，不会有奢望，不会期盼着等待着，守着属于你和我的家，也不会被你伤的彻骨。”明婧这次是真的受伤了，不管以前如何等待，如何失落，都没有像现在这般难过。 这次，他不是忽略自己，不是不在自己自己，而是根本没有把她纳入他的生命里，这样的婚姻，在她看来太过悲哀。 “初一……”顾南巳没想到她会这般难过，她的话语如针，一下一下扎在她心里，让他蓦然失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明婧深深呼吸，而后才继续说道：“我也想和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可是我明知道你不爱我，却偏偏还奢望这么多，你说我是不是很罪过。顾南巳，你说你对我有感情，可是你真的把我放在心上了吗，你允许我走进你的生命了吗，你有试着敞开心扉接纳我了吗？” 说到这里，明婧已经哽咽的几乎语不成调，胸腔里烧了一团火，燃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话她再也说不下去，一时半会哭的太伤心也不想让顾南巳看到，她只好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面对，想要逃避。 可是眼泪太多太多，即便她捂住脸，眼泪还是顺着指缝越来越汹涌。 “顾南巳，我们还是互相冷静一下，想清楚吧，若是不能再继续走下去，我也希望可以好聚好散，”明婧哽咽着语调，喘了好几口气才继续说道：“如果你不能将我纳入你的生命中，那我宁愿跟你离婚，宁愿不要这段不完整的婚姻。” 以前的那些讲究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即便顾南巳不回应她也还有一个希望，可是现在，局势转变与以前大不相同，她不能再用以前的想法去面对，也无法用平和的心态去等待。 她是个女人，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呢，能得到一份完整的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若是不能，她也不愿去强求。 明婧就是这般，敢爱敢恨，若是爱，便深爱，此生不渝。 但若是不能爱，那她也会很干脆的放手。 若不是因为性格这般，她也不会在三年之期到了的时候提出离婚，而是应该继续纠缠着顾南巳。 明婧心里明白，纠缠是得不到爱情的，所以宁可潇洒一些。 这样，至少还能在彼此的心里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顾南巳从始至终一直在看着明婧，因为他的话，他的心中激荡起波涛，久久无法平静，他不会爱，但却在试着去爱，但爱情这个考题实在太难，他做的真的不够好，所以才会让明婧变得如此难过。 可是他不愿放手，哪怕会让明婧难过伤心，他也是做不到放手的。 “我们都先互相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会想清楚的。”顾南巳声音沉沉，抬手擦去明婧脸上的泪，动作温柔，许久之后，明婧总算停住了眼泪，顾南巳才轻轻喟叹，“好了，先去吃饭吧，一会我直接去公司，你……不许逃走。”他怕自己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明婧就先开溜了，他们之间必须说个清楚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