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对了老杜，一会儿你帮我喊几个人吧，帮我把船撑到渡口去，明儿就回来，每人给50文工钱咋样？” “喊人？成啊，咱们村子别的没有，撑船的多的是。对了，我正要问呢，怎么这么些船就你们父子两个？其他人呢？上回你去府城不还跟着不少人嘛，怎么这一条船的时候来一船，这船多了反而每人了？” “还能怎么的，都忙乎着呗，你难道没听说？应该你们这附近也有啊。” “有啥事儿？” “退役老兵建村的事儿啊，我家那里也要建村了，这忙乎的，一个人恨不得当三个人用，你说说，哪里还有这功夫，若不是去年咱们就说好了，我都恨不得到了五六月再送呢。” “你家哪儿也建村？哎呦，这到底退役了多少人啊，前头，呐，就是药材县城哪儿不到些的地方，听说也要建一个呢，还有咱们这河道里头，往县城去的方向，据说也有，转眼间这附近村落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人多总是好的，最起码你这卖鱼也能多卖些不是。” “可这打鱼的也一样多了呀，好在有了这船，再不济我也能给人运货什么的，总比旁人强些。算了，不说这个，我这就给你喊人去。” 老杜摸着自己刚到手的船，十分舍不得的往岸上走了几步，对着不知道哪个喊了几声，听到了应答就转头回来，继续宝贝似的看着船，那眼神看的老肖背脊上汗毛都起来了。这人，这眼神也太吓人了，不知道的以为是看老婆呢。 “恩，那啥，老杜啊，我先走了啊。” “啊，走吧。” 有了船，老肖走人他都不稀罕招呼了，看着魔怔的，没有几天估计缓不过来。那几个边上的其他渔村村民都忍不住咋舌，老杜这是乐混了头了？老肖等着船走了半路，回头想想老杜那表情，最终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人，和现代那些买了豪车的车迷有啥两样？ 第87章 配媳妇 有了渔村人手的帮扶，老肖的行程轻省了好些, 也终于能用正常的速度往府城方向去了, 而当渡口众人看到老肖一行, 缓缓的, 迎着晚霞的船驶来的时候, 那脸都高兴的要抽筋了。什么叫及时雨，老肖就是了。 这几日，因为那个武县令的清理河道的政令, 无数的人都在往那边去，或是服劳役的, 或是趁机做生意的, 还有嗅觉灵敏准备去搞房地产的，反正这个人流量那是直线上升, 偏偏那边的官道还是早八百年的货色, 牛车走着都嫌磕碜，绕着山路, 比直线多三倍的路程也让人屁/股疼, 这样的情况下，距离优势明显, 平稳度高的水路猛地成了绩优股, 即使这水路还有点断断续续，关键地方只能单行道, 可即使如此，他们这摆渡人的生意也是立马红火啊！ 可谁让他们的船小呢, 红火的生意配上小船长路，愣是赚的又辛苦又少，让摆渡人感觉十分的胃疼，偶尔做梦都能感觉有小钱钱飞走的既视感。关键时刻，老肖来了，带着他们定好的大船，一次能搞定两次人数的大船，你说他们是啥心情？ 没说的，给钱痛快不说还愣是让老肖收下了一堆的好感加承诺，人气上升20个百分点。拉着老肖就要请吃饭。不过老肖可没这个心情，虽然五艘船卖出去，收回了200两银子很不错，家底增加的不是一点半点，可这一次来，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赶紧的，把自己煮饭公的身份给甩包。 所以喽，方队正刚吃完晚饭，就让匆匆赶来的老肖给摔了个大雷， “女人？” “对，就是女人，这新村子只有五十个光棍，不给配上点家眷，您不觉得有点怪怪的？洗衣做饭什么的，也是很需要人手的。” 方队正能说这个论调不对？他听了也发现了，自己好像是疏忽了点什么，这要是就这么些老光棍过去，那是建村啊，还是建守备营啊？就目前的安置来看，除了一人一套房子，和在军伍中没两样啊！那样能算是给老兵们福利？确实是粗糙了。可这女人？他上哪儿找去？又不是干人贩子的，也不是什么人牙子，这事儿他没经验啊！ “这，这，这事儿怎么弄？” “那些老兵，真的一个家人都没有？有些难道退役为了，就没有成个家的想头？或者，其他已经殉国的兵丁家人搬点过去也成啊，正好让这些袍泽照顾。” 老肖看方队正皱着眉头，满脑袋黑线，忍不住就想出几个主意提醒一二，只是才开口，不知怎么，脑子里突然想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风俗习惯的不熟悉，想到某些以前看到的，有关于什么贞洁，什么猪笼的描述，就把自己口里有关于寡妇改嫁什么的，全吞了下去，只是说了点含糊其辞的话。 这方队正应该想的到吧，就是他相不到，这么一个现实问题出来了，他和人商量的时候，也不可能没有一个人不往这些上头想吧，若是真的能成，那么自己这也算是积德了？ 这样的社会，这样的时代，男人永远比女人更容易生存，也更容易支撑一个家，若是能成，或许能救助不少孤苦无依的寡妇人家吧！ 老肖心下念头纷杂，脸上却有些不动声色，静静的看着方队正，琢磨他那皱眉的表情下，透露出的信息。很多社会的潜规则，在八卦中未必能听到，倒是这样的实际事例中，能明白的更加深刻，这也是老肖有了钱，还依然没带着儿子往城里搬的原因之一，他们对这个时代深层次的东西，实在是太陌生。 “成亲啊，这帮老小子，早年征战，都是东奔西走的，除了少数，想成家都没有那么个功夫，自然都没多想，身上有点钱也都胡乱的花了，又不是没处泻火，都能随心的很，如今……估计也都想的吧，老了老了，谁愿意临了孤苦无依，总是一个人。只是这年级上……我想想法子吧，你说的确实在理，就是再不济，也该关心一二，能解决一个是一个，至于那些遗孤……有些因为早年送烧埋银子，倒是知道点消息，有的就……我也问问，有没有愿意来的。” 都是些不确定的事儿，想想就觉得头顶发麻，这要多少人手，多少时间，多少心思才能整理出来？想做的好，做的大家都满意更是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可还不能不干，不然，就是他都觉得，有点把人用完就丢的嫌疑。 话又说回来了，这老肖人真是不错，能替他们想的这么周到，可见是用心了，想到这些，方队正对着老肖也越发的和颜悦色起来，说起话也有商有量。 “对了，说起建房子，我前儿和那几个去的弟兄说了，就在你家石阶下，那竹棚子往南的方向，再收拾收拾，建个三间正房的小院出来，将来建好了，就给方言那孩子将来成亲用，也算是给这孩子一份家业，到底是我家的孩子，总不能连着这样置办家业的事儿也麻烦你。” “这，那孩子……和我挺亲的，人也机灵勤快，真不麻烦。虽然不是自家孩子，可上回不是给银子了嘛，用不着这样。” 我这是和你说老兵的事儿呢，你咋就能扯到方言那孩子身上去？等着那孩子成亲，怎么的也要有十年吧，你这亲疏远近实在是太明显了，自家孩子7岁就琢磨这个，老兵咋就没这么上心了？老肖真是忍不住要吐槽啊！ 好吧，他是小心眼了点，人老兵怎么也是成年人，正常情况下，确实不需要同袍往这上关心，方队正多顾着孩子，实在是没错，可老肖心下感觉有点不舒服，就像是自家的孩子突然被抢夺了监护权一样，这才忍不住在心里怼了这么一下。 “到底是方家人，放心，我还有点银子，那院子也不值几个钱，倒是你，听那几个老兵说，你家里还存着书本，教孩子认字读书，费心了，这才是长久花大钱的事儿。” 方队正给方言建院子，说起来还真是受到老肖刺激的，那些个正在建村的老兵，因为总是在老肖家蹭饭吃，所以往来的还算是频繁，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能知道这些孩子们生活的细节，比如肖海涛屋子里的书本，比如孩子们空闲时在地上用树枝画着写字，背诵九九乘法表等等。 在这个识字率极低的时代，能读书识字是极其奢侈的事情，能写字算数也是让寻常人敬畏的本事，能读会写直接就能高人一等。知道老肖这样舍得付出，这样教导孩子，就凭这一点，就让知道方言身世的几个老兵对老肖那是一万分的感激佩服，觉得这老肖是那方言当自家儿子养，培养上费尽心血，能不喝方队正说起？ 而方队正呢，再知道老肖能读会写，家里还有藏书，那更是高看了一眼，知道老方家的孩子受到了这样的恩遇，他心里会没有啥别的感触？明明是血亲却不能照看，反倒是老肖这么一个外人尽心尽力，他自然是感觉有些脸上挂不住的，既然感觉不好意思了，那么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自然也就能理解了。 这也能算是时代差异造成的美好误会吧，老肖是真没想过他不过是因为看着方言到了读小学的年级，下意识的让他认字学算数而已，就有这样的人品加分。真是意外之喜。 方队正和老肖两个相互客气了一番，因为天色已晚，方队正留了老肖父子在这府中客房住下，只等天亮，再往回赶。而方队正在领着他们到了客房之后，却没有老肖他们那么好命，能舒舒服服的睡大觉，而是认命的赶去了方副将的正院，将老肖提出的问题说了一遍，顺利的将屋子里的其他人一个个都愁的皱起了眉头。 “这还真是个事儿，一群老光棍跑山沟沟建村，听着就和当了土匪一样，万一忍不住，闹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难看的还是咱们，说不得还会让那些歪歪唧唧的酸腐寻到了借口攻歼。” “一个村子五十，咱们可是三四个村子呢，那可是近二百的人，这上哪儿给他们找媳妇去？又不是发银子，一是一二是二的，干净利索，万一有个好了孬了的，到时候也是事儿啊！” “那你说怎么办？” “你们别尽顾着这些，还有那些遗孤遗孀呢，这也是事儿。这打了这么些年的仗，真说起来，这样的人家可不少。咱们不去想还好，知道了不管好像也不地道，哪怕是为了军心稳固呢，也要关心一二。” “可不是，好些早年就没了的，谁知道如今在哪儿？咱们的手可没那么长，啥地方都能管，照顾不到，这个大家估计也能理解，可近便的，这些年新增的，家里特别困难的，怎么也要关照一二，对了，若是家里只剩下寡妇孩子的，不成就让老兵们娶了，两家合一家得了，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反正咱们是武人，没文人那么讲究。只是剩下的……难办啊！” “我说，咱们是不是从开始就寻思错了？这虽然是咱们的人，可这保媒拉纤的，却不是咱们的事儿啊，直接把城里的媒婆都喊来，让她们干不就成了？没说好一个，咱们给二两的谢媒钱，还怕她们不积极？” “哎呦，还是你脑子好，确实，这才是解决的好法子，赶紧的，回去睡吧，明儿一早就找媒婆，对了，这府城有多少媒婆？……” 别看都是武人，人家也是有幕僚的，关键时刻起得作用可真心不小，这不是，为难了那么多人的问题，立马就有解决的法子，虽然听着似乎也有点甩锅的味道，不过到底也能说一句，这是属于：术业有专攻。 老肖一大早带着儿子采买了十石的米粮，领着渔村的人手，离开渡口，开始往家返的时候，城里的媒婆们正满脸的惊恐，被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兵汉往副将家提溜，引来一众的围观指点，转瞬还流传出方副将要纳妾的传闻，让城里的老对头刘家老太爷兴奋的满脸红光，一叠声的要人磨墨，一心要在事情确实之后参上一本，回报武人上一次的攻击。 而等着到了晚上，老肖连夜赶路，准备将渔村的人尽早送回的时候，城里的媒婆们已经开始走街串巷，一脸兴奋的寻摸那些有心思改嫁的单身寡妇，养不活儿女的暗门子，还有一些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嫁出去的大龄闺女，一门心思要好好的挣上一笔。顺带刷新了府城新八卦：武人实在是太讲究了，那些退役伤残老兵，上头都照顾到人手一个，配送媳妇，这样的上司，那真是好的不能再好，瞬间让附近的人对当兵入伍多了几分信心。 哦，顺带还气的刘老太爷摔了一个笔洗，一支毛病，外带撕毁宣纸数张。嗯，连着城里的暗门子瞬间也少了五成。让一众靠着敲诈勒索过日子的青皮收入少了三成。 啥？为啥还有暗门子被看中，作为选择之一？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有点廉耻心的人，哪个会干这个？若不是实在没有依仗，又不想卖孩子，哪个女人愿意这么不清不白的受人唾弃？若是能有个新家，能有人帮着养孩子，她们自然满心欢喜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即使目前还没有被选中，可不妨碍她们第一时间自我约束，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把。 想想吧，离开这城里，去一个完全没人知道自己的地方，干干净净的重新开始，不单单是自己有了希望，对自己的孩子何尝不是这样？从这个角度来看，老肖这一次进城，绝对是功德无量。 等着到了第二天上午，老肖刚放下渔村的人，准备吃饭休息，城里高效率的媒婆们已经搜集出了一叠的人选资料，等着老肖回到自家的时候，那边媒婆们已经选出了代表开始收拾着准备往老兵们的军营中去一对一服务了。这效率……银子果然是可怕的东西！ 至于兵营里头？火头军正在哀嚎，他们已经烧了三天的热水了，那些一个月都能不洗一次的老兵油子，这两天疯了一般的收拾头脸，排着队的寻人帮忙整理头发胡子，不用说，他们也听到风声了，正美的很呢！弄得那些还没退役，又没媳妇的光棍们也刺激的差点不干了！ 这风潮……绝了！ 第88章 相亲 老肖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给村子里那些老兵的船交付出去。看着那特意微调的二层船，几个老兵那眼睛都已经笑没了, 直夸老肖厚道, 用单层的钱买两层的船, 这便宜占的, 傻子也知道大发了。 “行啊, 老肖，这事儿办的，这多给钱的话我们就不说了, 都是自己人，说了反倒生分, 这样, 我瞅着你那竹棚子实在是简陋了些，等着这村子里屋子建的差不多了, 我们出人手, 重新给收拾收拾，放心, 咱们这么大的一批屋子建下来, 材料什么的肯定有的多，到时候花不了什么钱, 就能给你正紧的弄出个铺子来。还有这建村后你家的地契什么的, 我们也全包了。” 来建设村落的十个人中，领头的原本是军中的什长老钱, 这官职在上头来说，十分的微末, 连个杂流九品都不到，手下也只有十个人，看着实在是不起眼。可话又说回来，一个老兵，哪怕能力再不济，能在军中混迹那么些年没死，这本身就是本事，能领着十个人，围着他转，老老实实的干活，也是一种能力，这样的人，再不济人情世故上也不会是什么白纸，自然知道老肖对他们的付出，也明白自己怎么做才能既显亲近，又不至于让老肖吃亏，心里不舒坦影响了以后的相处。说起话也十分的妥帖。 老钱话说的妥当，后头其他几个看着船眼睛发亮的自然也跟着猛点头。虽然都是厚脸皮，占了便宜也不想出钱，可他们还是讲究人，这给的回报还是十分的合适和体贴的。 而这听到老肖耳朵里，也感觉很不错。虽然一开始没想着多得些神马，可人给了，不接着倒是反而矫情了。再说了不管是那一样，人家做的都很有心，特别是地契这东西，老肖就是想弄也没门路不是，至于那什么店铺？从天淘买一个是方便，可到底没有村子里人帮着建起来更合适。 心里痛快说话自然也痛快，老肖一点没客气的说到： “那可好，我这些日子正好好好想想，这铺子怎么建。” “是要好好想想，这么多大老爷们放着不用，多浪费。” “这船来的是时候啊，有了这两艘船，不管是运东西还是运人，都方便多了，也不用老是借你的。” “说起接人，不是说这几日又该来十个人了嘛，怎么没见人影啊？” “估计啥事儿耽搁了，没事儿，不成明儿咱们走一趟去问问就是了，顺带还能再运点草料来，这大山啥都好，就是这草料实在不多。” “山里嘛，有几个存这些东西的，就是普通村子，一下子要这么多估计也没处寻，也就是咱们营里，那是存习惯了。” 话说着说着这话头又扯到了建设上，可见这些老兵对于能有一个自己的家，自己的村子，其实真的是挺积极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兴匆匆的去了营里，知道了配媳妇计划之后，这激动的，是不是需要保心丸？ 是不是要保心丸没人知道，不过老肖倒是有幸看到了这些老兵兴奋的差点发疯的一幕，自从去运东西的老兵带来了兵营正准备给所有退役没家没口的老兵相亲配媳妇之后，整个村子的建设立马就停滞了下来，人都没心思在工地上了，一个个的就盼着轮到自己去兵营的时日。 由此可见，对于有个自己的家，自己的媳妇，哪怕是买一送几，要养几个孩子，这些老兵也依然不减热情，满心期盼。 嗯，不说是他们期盼了，别人也一样期盼，比如老卢一家……瘸着腿的卢老爹居然难得的下了趟山，往老肖这里跑了过来探听消息。 “真的不介意带着孩子？还帮着养大？” “啊，听说是这样，好些个听说都已经开始相亲了，若是媒人说的双方都感觉可以，那就没问题吧！毕竟他们这些人不是身体上有些残疾，就是年纪大了点，常年征战的，杀气也有些重，一般人家也未必愿意接亲，再说了那么些人呢，就是有想不通的，也总有人愿意的，老爹，你这是……” “还不是为了我家那闺女嘛，眼见着都快三十了（明明才26），还带着个闺女，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娘家吧，就是她哥嫂的愿意，以后侄子侄媳妇呢？即使侄媳妇也没二话，可孩子自己心里能过得去？将来老了，这养老送终的事儿，难不成也靠着侄子？到底还是有个自己的家更合适。趁着年级还成，若是抓紧了，还能再生一个，若真能得个儿子，那也算是圆满了。” 老头想的还真是透彻，也足够远，连未来老/死的事儿都想到了。只是这听着怎么就感觉……合着生儿子就是为了送终的？老肖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子，感觉自家儿子其实还是挺有用的呀，该干活的时候干活，还能带孩子，商量事儿，连着算账都能用上，不止盖棺材板这么一个用途。这一想，心下嘚瑟的很，自觉自己在教养孩子上十分的得力。 当然了，对老人，你顺着说总是没错的，尊老爱幼可是传统。 “也是，这些虽然说年级上是大了些，可也不是老得走不动道的人，四十上下听着老了些，可不管是精神头还是身体，我瞅着都不错，干活也好，打猎也罢，就他们这战场上都能活下来的身手，一定都是能干的人。再说了，好些都是单身一个，没了亲朋的，到了咱们这儿落户，要是娶了您家的春娘，能不和您家亲近？那您不是和白捡了一个儿子一般？” 这话说的，卢老爹听着越发的乐呵了，脸上的褶子都挤得翻出花来，忍不住一拍大腿，高声说道： “可不就是嘛，小子，还是你看的清楚，来来来，老头我倚老卖老一回，你赶紧的，帮着寻思寻思，哪个更合适些？给出个人选，咱们也要趁着挑选的余地大的时候，赶紧的选个最好的。” 啥，这是让他当媒婆？前头刚暗自偷笑了方队正一回，这怎么就吧唧轮到他头上了？这真的不是他的人设啊！这事儿让他出面去办真的合适？老肖有心拒绝，不想，可能是他这脸色太明显了些，人卢老爹立马又放了个大招出来。 “说来，老头我本来对来寻你帮忙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你一个大老爷们，管这是有点那啥，可谁让我这……和这些新来的实在是不熟悉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起，要是太那个啥了，别人还不得以为我家闺女这是嫁不出去，上赶着送上门啊？虽然说这……实际情况也确实有点犯难，可自古以来，这事儿不都是该男方主动出面的嘛。” 老肖想拒绝的话直接被堵在嗓子眼里了，人老头这么说的话，好像自己不出面那是真不给面子，是存心看笑话了吧！更雷的是下面的话： “前些时候家里儿媳妇还说，你这年岁更合适，想着牵线来着，可春娘过来你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没见你有这方面的意思，我老头就寻思着，估计你这是看不上我家那傻妮子，或是有别的缘由，也就按下了那些心思，权当没这事儿，怕生分了去。可这事儿一出来，我就想了，咱们都是山里人，本就学不会什么绕肠子的本事，有啥不好说的？啥事儿也没有闺女将来要紧。这么些人呢，总能寻个合适的，愿意的吧。老肖啊，你说呢？” 您老这意思，老肖要是不愿意帮忙，那就是要自己接手的意思？这意思，真的够意思的啊！你让老肖还能说啥？ “那这样，我去问问老钱，哦，就是这会儿在负责建村子的头头，谁好谁坏的，他应该有数，再不济他这人也合适，37岁，早年有过妻儿，只是后来战乱没了，这才入了伍当的兵，这一次是因为左手伤到了骨头，以后不能太用里，这才退役，到了村子里。” “成，成啊，你说好的一定就好，老肖啊，我一看你这孩子，就知道是个好的，果然！这事儿就托给你了。” 我能说不吗？怎么才说了几句话，这事儿就又被甩锅到了自己头上？这样的责任他怎么负的起？这是逼着他不得不用心啊！老肖感觉人老成精这话不是一点都不错啊，明明只是个山民，咋就愣是玩出了老狐狸的味道呢！ 可你还别说，这卢老爹这一趟是真没白走，等着老肖和那老钱说了一声之后，这些老兵居然瞬间就点开了新地图了。嚓嚓，外头兵营那些资源，他们因为工作关系不能及时参与，可周边资源也是可以开发一下的呀，自己怎么就这么傻，愣是把这些给忘了呢？ 哎呦喂，这真说起来，似乎这附近人家的闺女比城里出来的更合适吧，你看啊，山民人家的闺女最起码这上山下河的本事是不愁的，山村生活过起来，比他们都有经验，能用最短的时间让他们融入这寻常人家的日子。 再一个，有了这些联姻，那他们自然也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有了正紧的亲戚什么的，还是住的相对近便的亲戚，那以后就是有什么事儿，也多了人帮扶，人脉资源上也更合适。 最后一点，外头那些城里的，因为他们胳膊不够长，人没能在那守着，只怕好的都被那些在兵营里的混账先挑走了，这样的话，若是留下什么麻子脸，缺胳膊少腿的给他们可怎么好？还不如自己解决呢！有了这新选择就不一样了，说不得还能翻过来让那些没义气的妒忌一把，这好处实在是爽歪歪。 于是乎，老肖被这些个有心人一顿好酒好菜的招呼下，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就答应了这些兵油子去周边山民那里转转，询问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好给这村子里的人来个就近婚配。 果断的又被套上了新帽子的老肖，成了光荣的联络员，醉呼呼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忍不住寻思，难道说他这还有开婚介所，阻止大型相亲活动的梗？可问题是，这附近能有这么合适的人选？这才几个村子？内部解决之后，好像？应该？没几个剩的吧！难道自己要为了这个事儿连着河对岸都不放过？等等，自己这是怎么了？真是当媒婆了？唉……不干不成啊！都答应了！早知道这些人请吃饭没好事儿，自己怎么就大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