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席慕有问必答,和善的就不像是平日只会对母的有好脸色的他。 到了后半夜便有人开始提起了柳宇齐。 “听是席爷跟柳少爷是亲戚关系?” “他夫人是我的表妹。”席慕淡淡地道。 席慕说完,便有几人脸色略微怪异,互相看了看,也没有跟席慕解释这怪异的意思,静了片刻就又端起了酒杯,谈起了风月。 席慕见差不多了,朝柏福使了个眼色,到了后头散场,席慕坐在雅亭稍等了片刻,柏福便肃着脸归来。 “小的打听出来了,柳宇齐有打女人的习惯,有一次在外头,柳少夫人也被他气急打过,只是爷怎么会知道?” 第75章 故人 柏福能打听到这些事情, 自然是拖席慕跟那些世家子弟吃酒应酬的福。 席慕表现的平易近人, 自然有人愿意卖他个好,虽然怕开罪柳府不会摆到台面说出来, 但却可以透过下人,把这些关于柳家的秘密透露给席慕知道。 再加上柳家的这些事, 对席慕这般的外乡人说是隐蔽,但对于江南有权势的人家,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天的消遣, 算不上什么大隐秘。、 之前席慕让柏福去打听关于白氏有没有被柳宇齐打的消息, 他还一头雾水, 柳宇齐就是再不喜欢白氏,白氏也是侯府千金,他怎么可能敢动手。 还以为是自家爷想太多,没想到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柳宇齐怕传出不好的名声,对待外头这些欢场女子倒是克制, 但却传言过他包的外室被打死过几个,至于柳少夫人那次也是被无意间看见,虽然柳少夫人否认是柳宇齐打了她, 但是脸上的巴掌印还是叫人看见了。” 在外头都能扇巴掌, 更何况是自个家里面了,听说白氏刚嫁入了柳家的前几年,还经常见客去外头交际, 到了现在就成了体弱, 常年闭门不见客人。而柳家下人没少在外头采买药品, 估计就是白氏被柳宇齐打的下不了床。 柏福说着顿了顿:“除了爷让小的打听的这件事,还有一桩隐秘关于柳少夫人,不知道爷要不要听?” 或许是深究尤妙知道他喜好这件事,席慕就猜得八九不离十,所以算是证实了白氏被虐待,席慕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连原来如此的豁然感都没有。 只是眼皮压得极地,面色也淡的看不出情绪。 “说。” “城里有一个谣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柳少夫人偷人被柳宇齐抓到,但是柳家人惧于定远侯府,没有宣扬出去,但却不打算吃下这个闷亏,所以通知了定远侯府的人,让他们把柳少夫人接回家。” 要是偷情的事是真的,就算白氏说了柳宇齐打她,那柳宇齐的没道理也变成有道理了。 哪个男人能忍得了自个头上发绿的。 特别是在欢场打混的世家子弟,松于律己严于律人,自个在外头玩的越厉害,越希望屋里头的女人老老老实实,一点花头都没有。 不过偷情的事是真是假都没用,柳家咬定的话白氏做了,那她这一生都完了。 定远侯府哪会有给她做主的人,侯夫人对她的存在深恶痛疾,白子越也不可能喜欢白氏这个meimei,而侯爷也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女儿,让自个家庭不和。 虽然觉得白氏这是自作自受,若是她当初没有脑袋进水,得罪了自家爷,也不会现在一个靠山都没有,但柏福还不免对她有些怜悯。 侯府小姐惨成这样的她也是唯一一个了吧。 柏福说完,见主子迟迟没有接话,小心翼翼地道:“夜深了,柏安说夫人那边在府中还等着爷呢,爷要不要早些回去。” 说完,柏福就见主子挑着眉看他。 柏福嘿嘿笑了两声:“爷别这样表情,夫人是真的等着爷呢,院子的灯火柏安来的时候都还灯火通明。” 说起这个柏福有些得意,尤妙总算是脑子灵敏了,没困了就想睡,忘了身边少了个重要的人。 尤妙懂事了,柏福觉得这总能让主子如意高兴,只见席慕冷声道:“爷的妾侍等着爷是天经地义的事,值得你用这种语气说出来,这些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被主子冷睨着,柏福一抖:“小的错了,以后一定不会。” 做了保证,人还是被席慕踹了一脚。 说了不回府,席慕就是提前做完了事情,不回就是不会。 不止这样,席慕吩咐下人包了个精致的小宅子,接下来的几日,席慕白天跟新认识的狐朋狗友寻欢作乐,就是有空闲也不见回尤妙那儿一趟。 尤妙催了几次,还出门找过他,全都扑了个空。 席慕从前便不爱着家,京城的时候外头不知道有多少宅子,也不是特别为了见哪个女人,就好像就是觉得外头睡起来比家里头舒服。 可有了尤妙之后,席慕虽然还是爱玩,却记住了家门在哪。 “你说爷又是怎么了,他这般到时候就不怕哄夫人的时候难哄。”柏福感叹道。 按理说席慕恢复了平常的习惯,下头的人都该笑暗暗讨论尤妙终于没戏唱了,但席家的下人以前是怎么对尤妙的,现在还是怎么对她,甚至还捧得更高,怕这几日她有什么不如意。 反正他们都习惯了面对尤妙,自个主子心情变来变去,他们要是见风使舵太快,等到他们主子恢复正常,倒霉的又是他们。 席慕察觉了这情形,有点生气又觉得有些好笑。 尤妙的地位都张扬到了这个地步,她到底怎么会做那种狗屁不通的梦,想到她的对他的态度几次反复,估计那种跟现实沾边的梦她常做,而且还把梦境当做了一种预知能力。 想着,席慕皱了皱眉,跟尤妙对过几次梦境,既然她的是预知梦,那他的几次梦境应该也算是。 虽然证实了柳宇齐有打女人的习惯,白氏经常被揍,席慕对这种预知梦还是存疑。 他会因为其他女人气恼到在尤妙小日子的时候碰她?还会刻意折磨她?特别是关于她的死的梦,别提在他的保护下她怎么可能会被下毒,他又怎么可能爱一个女人爱到亲吻尸体。 而且那个梦他是梦到过后续的,他竟然进入了已经冰冷的尤妙身体。 那时候天气虽然不算热,但尤妙是中毒身亡,身体僵硬的很快,尸斑浮了出来,毁坏了她晶莹细腻的肌肤。 斑驳的斑点,还有发青的肌肤。 带着一丝丝的怪味,是平常他看着就会转眼的恶心场景。 但他双手捧着她却像是捧着珍宝,目光癫狂的透出猩红,一下又一下入到她身体的深处。死尸的身体已经不会分泌润滑的汁液,皮rou摩擦的发疼,但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死死的盯着尤妙,就像是下一秒她就会醒来,厌恶地皱着眉,看着他,说就是连死他都不放过她。 对,就是死他也不会放过她…… 想着,那种莫名的情绪又涌上了心头,席慕薄唇抿起,他就是疯了也不可能到那个地步。 现在只需要让尤妙知道梦是假的就够了。 说起来奇怪,猜到尤妙会做类似预知梦的东西,席慕不是找她麻烦,气她从梦中提前知道了他的喜好,用那些东西来骗他,让他以为两人无比契合。 只是想着怎么才能让尤妙不再做那些梦,就算梦中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里面的席慕跟他也没关系,最多是上一世的事情。 现在尤妙的心里有没有他,他不能确定,但是他能确定要是她继续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那她的心里铁定不可能会有他,甚至还会恨他。 “白子越那小子到江南了?”席慕眯着眼问道。 尤妙说在梦中白子越救过她,白子越这人他还不明白,明知道尤妙是他的女人的情况下,他没有敬而远之,不用想就是想着法子给他找不自在恶心他。 想证明尤妙的梦是假的,首先让她得看清楚白子越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 “回爷的话,白公子的船支今个晌午就会到江南。” “到时候提醒爷去接人。” 说完,席慕想到了尤妙:“派人把这消息透到府里去,记住这消息让尤妙知道的时候,盯住了她的神情,回头把她的神情细细禀告给爷知道。” 柏福听的一头雾水,尤妙怎么都不可能认识白子越,一个土生土长的越县人,一个京城人士,自家爷这醋是不是吃的太奇怪了一些。 “小的晓得了。” …… “爷,小的打听到兴安伯府的三少爷也在江南,就住在离柳家几条街的地方。” “席慕?” 坐在凳上低头看书的男人抬起了头,男人头上简简单单的带了羊脂玉的玉冠,面目英秀,此时眉心轻皱,五官透着儒雅的忧郁。 常年读书的人都有种特殊的气质,比如尤锦的温文尔雅,如沐春风;而白子越的书生气却是另一种,他的气质清冷,却不是不近人情的冷,而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与俗人格格不入的冷。 连着他的愁绪,也让他们这些凡人难以探究。 “对,就是席慕公子。”梅新低头答道。 “他来江南做什么?为了白辰君?”白子越手指在纸张上点了点,“那么多年过去,他还是那么闲。” 听着主子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梅新是伺候白子越伺候惯的,自然听出来他这会是带着点怒意了。 “小的打听到,席三少爷是带着侍妾到江南游玩,不过来的第一天就与柳宇齐在街上闹了矛盾,席三少爷打了柳宇齐一顿。” “哦,白辰君那儿呢?他没过去?” “席三少爷去了一次白家,但去了没多久就折返了,这些日子也没见他再跟柳家打交道,倒是跟江南的公子哥们玩乐了起来。” 白子越站起走到了船舱外头,看着快靠岸的风景。 江南不愧是江南,与京城就是不同,已经到了深冬岸边还有绿色,连风都不似京城般刺骨,温柔的如江南水乡的女子。 “席三少爷也不一定是为了姑奶奶来的。”梅新清楚主子这次的来意,低声道。 “是与不是,江南逢故人,都是好事一桩。”虽然是笑说着,但笑意却不达白子越的眼底。 这世上的两位他最厌恶的故人都在江南,让他怎么高兴得起来这相逢。 第76章 配人 来江南之后, 尤妙就没停止过被吓, 但之前的惊吓加起来都没今天来的让她瞠目结舌。 先是府中的下人传白氏的哥哥,席慕的表兄弟白子越到了江南,她半信半疑,然后又听到了席慕在岸上迎接白子越, 打算招待他同住府中。 尤妙看着面前赶回府, 让她吩咐下人收拾厢房待客的柏安,心里的话压抑了片刻,才道:“白公子不该去柳府做客,他该是为了他meimei而来吧。” 柏安摇了摇头:“白大少爷是听闻恩师重病, 特意来江南拜访, 虽然也要看望柳少夫人,但不一定要住在柳府。” “所以爷就邀请白公子来这边了?白公子同意了?” 尤妙不明白席慕玩的是哪一招,他不是厌恶白子越厌恶到死,两人水火不容, 光是听到白子越的名字他就觉得不高兴,怎么还要跟他共处一府。 就是她上一世的记忆除了差错, 前几天席慕提起白子越不还是一脸厌恶, 这总不可能出错吧。 不等柏安回答,就有下人通传, 白家人过来送行李, 看来白子越来同住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尤妙皱眉有些慌乱, 倒不是担心自个面对白子越有什么不恰当的举动, 她分得清楚分寸, 虽然觉得白子越是好人,对他有好感,但她跟席慕不一样,见到看上眼的就发情,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她担心的事出有异必有妖,席慕态度那么大个转变,是不是有了什么坏主意,白子越会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