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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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琼恨公仪氏,因为先帝灭了他的族。裴雪沁也恨公仪氏,因为他的父亲死于与南齐的战争中。这两人有着共同的敌人,自然……也可以成为盟友。 原本以为洙妙只是高琼的一颗棋子,现在看来,她在整个连环计策中的作用远远比他们想象得要大。 见公仪音突然见沉默下来,面上也一派忧心忡忡的神色,秦默想开口劝慰什么,嘴一张却又不知从何所起。 公仪音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这些都已是既定事实,所有的安慰都太过苍白无力。现在为今之计,是尽快找出高琼来。 果然公仪音同他想到了一块,很快眉眼一凛,抬眼看向秦默道,“阿默,关于高琼的下落,还没有消息么?” 秦默摇摇头,也有些无奈,“军中人数实在太多,我们手中的线索又少之又少,只能海底捞针般的去查,进展十分缓慢。” 公仪音一听有些失望,低垂了头,怔怔地看着衣裙上绣着的海水纹。 如今,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实在是太被动了。是否能想个法子,将这个偷藏在暗处的高琼引出来呢? 公仪音绞尽脑汁地想着,面上神情一时有些严肃。 “阿音……在想什么……?”秦默缓缓开口看向他。 “我在想……我们现在实在是太被动了,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将高琼引到明处来。”公仪音看向秦默道。 “你是说……引蛇出洞?” 公仪音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自己否认了这想法,“不行,我们手中没有任何足以引他出来的东西,引蛇出洞并不实际,我看……不如来个守株待兔如何?” “高琼是兔?那……谁是株?”秦默剑眉一挑,凝视着她问道。 “如今公仪楚因洵墨之事名声受损,若公仪楚当真是皇后与高琼的女儿,这个高琼一定会想法设法见公仪楚一面的,你觉得……我们是否可以从她这里着手?”公仪音沉吟着分析道。 “有道理。”秦默赞同地点点头,“我会在昭华帝姬府附近加派人手,务必找出这段时间同公仪楚接近的官员。” 公仪音点点头,“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说到这里,公仪音又想起情况不明的安帝,心中又是一阵苦闷,思索良久,终是抬了头,坚定道,“阿默,明日……我要再进宫一趟。” “你想同安帝和盘托出?”秦默看着公仪音凝重的神色,心中已有了猜想。 公仪音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了,就算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能再将父皇蒙在鼓励,否则再这么被动下去,父皇的处境堪忧!” “我陪你去。”既然公仪音已下定了决心,秦默也没想着阻止,坚定地开口支持。 “不。”公仪音凝素地摇了摇头,“我一人进宫。希望父皇还能念在曾经对我的偏疼上,能够相信我的话。” 秦默沉吟。 他虽然担心公仪音的安危,但是不得不承认公仪音说得对,有他在,安帝不容易卸下心房。而公仪音一人前去,更容易以父女情分打动安帝。 既如此,他也不便坚持,只道,“那好吧,只是,我会让子箫在暗中保护你的周全。” “好。”公仪音应了下来。如今皇宫已经不再是个安全的地方,有莫子箫在,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此时夜色四合,天色完完全全暗了下来,一轮清月挂在头顶,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大地。 秦默抬头看一眼天,起身站了起来,将手伸到公仪音面前,“夜晚风凉,我们进去吧。” 公仪音“嗯”一声,将手放入了秦默温暖的掌中,手牵着手往屋内走去。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好长,有一种寂寥的美感。 * 第二日一早,秦默照例上朝往延尉寺去了。 公仪音在帝姬府用过早饭,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带上阿灵阿素坐上了去往皇宫的车辇。 轻车熟路驶到承天门处。 公仪音下了车,急匆匆往建章殿而去。此时父皇刚下朝,应该不在甘泉殿。 果然,行到建章殿,远远便看到殿外站着不少随侍的仆从。只是不巧的是,安帝虽然在建章殿,却是同人在正殿里头议事。 公仪音不敢打扰,只得现在偏殿候着,又命人悄悄去告诉刘邴一声。 也不知安帝在里头同何人议事,公仪音茶都喝了三盅了,还不见人出来的迹象。正焦躁之际,刘邴从正殿来了偏殿。 “奴才参见殿下。” “刘中人不必多礼。”公仪音摆摆手,也从坐榻上起身道,“刘中人,不知父皇是在同哪位官员议事?” 刘邴朝公仪音鞠了一躬,“奴才过来正是要同殿下说这事的,主上正在同梁将军议事,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特命奴才过来告知殿下一声,请殿下先回重华殿歇息片刻吧。” 公仪音挑了挑秀眉,“梁将军?可是军中出什么事了?” 刘邴口中的梁将军,是南齐大将军梁璟,如今的北军统帅。 刘邴叹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不瞒殿下,这些日子我国和北魏边境处有异动,探子探得北魏似乎在边境有增兵的迹象。” 听了刘邴这话,公仪音不由一惊。 难道北魏知道了南齐如今国内局势不稳,想趁机出兵?如果是这样的话,如今这局势可真的是外忧内患了! “父皇什么打算?!”公仪音急问。 “主上的意思,似乎想派梁将军领兵开赴凉州,以免失了先机。现在正在里头同梁将军讨论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呢。”虽然照理来说这些事是不该说出来的,但公仪音身份特殊,刘邴信她,便也没有隐瞒。 公仪音愈发心惊起来。 看父皇这意思,是准备同北魏开战了?可是内忧未除,如何平外患?!若到时候戍卫皇城的兵力都被调走了,躲在暗处的高琼再趁机作乱,父皇和整个建邺的处境不就危险了。光是想想就觉得胆战心寒。 她咬了咬下唇,看来……今日定要将所有事都同父皇和盘托出了。 “殿下,奴才派人送您去重华殿吧。”刘邴见她久不出声,又恭恭敬敬开口道。 公仪音心中焦躁不安,也不肯去重华殿,只说就在这等着便是。又想起一事,看向刘邴开口问道,“刘中人,最近父皇的身体怎么样了?” 刘邴眉中一抹忧色,“不瞒殿下,还是那个样子,嗜睡易累,脾气也比以前暴躁不少。”刘邴也不敢过多谈论安帝的不是,只是知道公仪音是关心安帝,这才尽量客观地说给了公仪音听。 公仪音眉头蹙成一个结,心中忧色更甚。她想了想抬头又问,“刘中人,父皇的吃食,一直还是你负责的吧?” 听到公仪音这问话,刘邴心中一惊。他是久居深宫之人,哪里不知道后宫那些腌臜下作的害人手段?重华帝姬这话,似乎是在怀疑有人在主上的吃食中动了手脚。而他是直接负责人,若真是这样,哪里逃得了干系? 忙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回话道,“回殿下的话,主上的吃食一直都是由奴才负责,奴才不敢有丝毫懈怠,任何送给主上的吃食,奴才必定先用银针试过再亲自试过之后才敢呈给主上食用。” 公仪音叹一口气,“刘中人别多想,你对父皇的衷心我都看在眼底,我不过是在考虑所有可能性罢了。你先起来说话。” 刘邴应一声,站起来垂首恭立在一旁。 公仪音陷入了沉思,有了前一世的经验,刘邴对父皇的衷心她自不会怀疑。如果真的有人在吃食中对父皇动了手,刘邴同父皇吃了同样的东西,不会没有任何异样发生。难道说……是自己想多了?父皇最近的易躁易怒嗜睡等症状,其实是因为压力过大导致的? 看来,待会要好好替父皇把把脉了。 她一抬头,见刘邴还诚惶诚恐地在一旁候着,摆摆手开口道,“父皇那边离不得刘中人,刘中人先过去吧,若父皇谈完了再派人过来叫我便是。” 刘邴无法,应了下来,命人好生伺候着公仪音,自己又回了正殿。 又等了两盏茶的时间,终于听到正殿梁璟行礼告辞的声音,公仪音起身走到窗边一瞧,果然很快便见到他从正殿走了出来,神色肃穆,看上去忧心忡忡的模样。 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转头一瞧,原来是刘邴过来请她了。 公仪音微微一颔首,随着刘邴往正殿走去。 到了正殿,安帝正在看着手边的折子,眉头紧皱,神情不郁。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一眼公仪音,“阿音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公仪音行了礼,恭恭敬敬道,“父皇现在可是不得空?” 安帝看着她道,“重华有什么要紧事吗?”言下之意便是,他现在有些忙,若没有什么要紧事,便改日再来吧。 不想公仪音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是。” 安帝一愣,这个时候,重华能有什么要紧事同自己说? 只是突然想到重华是自己和南齐福星的这个事实,躁动的心思平复了几分,叹口气道,“过来坐吧重华。” 公仪音应一声,走到安帝旁边坐了下来。 “什么事?说罢。”安帝将几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推到一旁,有些头痛地揉着眉心道。 公仪音扫一眼殿中随侍的仆从,郑重其事道,“请父皇屏退众人。”皇后和高琼的势力不定在父皇身边渗透了多少,还是谨慎为好。 安帝眉目一挑,露出惊奇之色。他定定打量了公仪音一瞬,终于还是看向刘邴开了口,“刘邴,叫人都退下去吧,你亲自带人在门口守着,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来。” 刘邴应一声是,带人退了下去。 很快,殿中便只剩下公仪音和安帝两人,气氛有些凝重。 “父皇近日身体可好?”经过上次安帝的突然发怒,公仪音有些吃不准他的脾性,只得试探着开了口。 安帝挑了挑眉,显然不明白公仪音为何说起这个,只是看到公仪音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切之情时,坚硬的心软了下来,叹一口气道,“朕怕是真的老了,最近常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公仪音心中紧了紧,面上却不便流露出来,只看向安帝微笑着道,“父皇可否让重华替您把把脉?” 安帝惊奇道,“前段日子听说你经常往太医院跑,怎么?你还当真学出些东西来了?”看向公仪音的眸光中熠熠生辉。 公仪音展颜一笑,“重华如今在医术上也算得上略通一二,父皇若是信得过,便让重华替您把把脉如何?” 安帝幽深的眸光在公仪音面上打量了片刻。 公仪音不避不闪地看着安帝。 明明前几天才见过他,可再见这张熟悉的容颜时,公仪音还是觉得安帝似乎又憔悴了许多,三十多岁的年纪,竟生生长出了鱼尾纹,不由心中愈加心酸。 人人都说当皇帝好,可谁有知道这背后的不易? 正悲伤心疼之际,安帝缓缓开了口,“既然这样,重华就替父皇瞧瞧,也让父皇看看重华的医术到底如何。” 公仪音浅笑着应一声,将手搭在了安帝伸出来的手腕之上。 第300章 盛极而衰 安帝的手腕似乎比前段时间消瘦了些,苍白的皮肤上蓝绿色的青筋看得清清楚楚,看得公仪音愈发鼻酸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了波动的情绪,手扣在安帝的脉搏上,沉下心来仔细听着他脉搏的跳动。 这一听,不由皱起了眉头。父皇这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重按则显空虚,分明是气血两虚,气血不足的迹象。 不过好在并未发现有什么中毒的迹象。 公仪音这才缓缓舒了口气。看来皇后还没有这般大胆,敢将毒手伸到父皇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