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崛起第一部军规
赫章跪在那里，看着张文离去的方向，似乎能把张文看回来。蛮兵们也默默地围在赫章身边，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赫章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一直呆呆的看着那条回村的路。 “起来吧，”直到太阳从南方滑落西边，林子里才传来了刘平的声音，“村长让你们打扫战场回去。” 赫章惊喜的望向刘平“村长原谅我了？” “呵，原谅你，”刘平看着摇摇晃晃有些站不起来的赫章；“要不是你们首领跟着四老给你求情，你感觉凭你那张脸，村长会原谅你吗？” “没事，没事，只要原谅我了，啥都好说。”赫章有些高兴“还不快去打扫战场，完事我们回家！”身后众士兵赶忙忙碌了起来。 “想想回去怎么说吧，”刘平也是有些不忍赫章就这么受罚，毕竟这么多天来一起上过战场，猎杀过众多野兽，怎么也有些感情。“你这次能回去，是你们小首领跪地求村长求来的……” “什么？！”赫章闻言脸色一变；“我们首领也给他下跪了？” “怎么，”刘平见赫章又恼怒了起来“打算带着你的手下去吧村长杀了？好抹去村长带给你们首领的羞辱吗？” 刘平走到赫章面前，指着他的胸口“你们首领为了谁下跪的？还不是因为你，现在得知你们首领受辱了，你有怒火了？早干嘛去了，村长下将令的时候干嘛去了！你刀劈村长的时候干嘛去了！我看你刀抡的浑圆，那时候怎么不想着你们首领受辱啊？” 赫章怔了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抬腿要走，跪久了的膝盖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个踉跄，向着地面砸去，刘平赶忙拉住他。 赫章站稳，推开了刘平，慢慢地走向回家的路，是啊，回家的路，虽然赫章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那个汉人村长，但是，他却认同了那个山谷，那片屋舍，那个家…… —— 待赫章带着部队回到村子，已经是月挂中天，繁星点点。 村门口，张文站在最前面，手里拉着小潘临，身后是羊续和剩下的四老，再然后，就是村民了，村民们手持火把，照亮着村门口的空地。 赫章走的很慢，几乎是一步一挪，一个人走在前列，身后的部众耸拉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的头领。赫章慢慢走到张文前面，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末将知错……”还没说完，就见张文一个跨步上前就要搀扶赫章。 “将军何为行次大礼，将军此战虽说耗时过长，却也能够战而胜之，不损兵折将，是大功一件，何来有错一说，”说着将赫章拉了起来，将他拉直身边，转身对着村民说；“这黑风寨我想村民们是清楚的，前不久在我们村子不远处成立的强人山寨，今天赫章将军率众攻打黑风寨，想要报我们村子安宁，不想战至此时方归，下午我带回来的山贼俘虏想必大家都是看到的，没看到也都了解一二的。”说到这，张文拉起赫章的手，高高举起。 “那是赫章俘虏的，我们村子这些天安全的生活环境，也是赫章带着部众一刀一枪杀出来的！请为勇士欢呼！” “噢哦~噢哦~”村民高举火把，大声呼喊，表达着他们对这支军队的敬仰。 “好了，都散了吧，勇士们征战一天了，都很疲惫，需要休息了。”张文见村民的激动没有刚刚那么激烈了，就开口说道。 村民三三两两，慢慢的散去，随着村民的散去，村口也没有那么亮了，张文背对着火把，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他依旧拉着赫章，声音压得很低“要不是先生告诉我，需要你的功绩来推动汉蛮融合，我真想一刀杀了你！别以为这次就这么算了，明天再找你算账……” 赫章呆了呆，又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文拉起小潘临，头也不回的走进村子，羊续看都没看他，跟着张文走了进去，剩下的四老，叹了口气，摇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转身进村了。 “太……”赫章想要叫住转身的太爷，却还是没能说出来。“各自回家休息吧。”侧头对身后的蛮兵们说道，说完，叹了口气，慢慢走向村里，他住在军营。 —— 太阳带着光亮，照着东方的天空一片通红，迎着晨曦起来的村民扛着木质的农具结伴，向着昨天劳作的地方走去，还要多开垦些土地，再多开垦些，让自己感觉他对得起村长下发的粮食。 路过村子边上的军营，说笑的声音就会不自觉的压低，尊敬地看着这座小小的军营，轻声走过去，似乎怕吵到里边休息的赫章，待走远些，谈论的声音才又回刀原来那个响亮。 赫章其实早早就起来了，心里有事的他怎么肯能睡得着，穿着村落里新打造出来的武将铠甲，就这么伫立在营房门前，想着昨天的事情想着张文昨天晚上张文在全村人夸奖他的原因，他知道他死不了，甚至他不会被撵出崛起，更甚至他能够明白张文不会剥夺他的领兵权。 但是，他越是知道这么多心里越是慌张，他做了什么他最清楚，他不认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张文昨天晚上最后对自己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带着部族健儿屠了崛起，重新回到山上，过回原来的生活，但，也就想想罢了，他不能对不起小首领，老首领他没有保护好，他不想再保不住老首领的唯一后代，他不想小首领为自己的那一跪被自己的冲动化为乌有，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知道张文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军营。 看到张文的一瞬间，他有些惊恐，他以为自己手下健儿叛变了，要知道，部族青壮还没有加入崛起呢，他张文怎么可能指挥的动。 看到缀在不远处的小潘临，他有些懊恼，感觉自己被张文昨天这么一吓唬，有些沉不住气了，自己可是部族五老之一啊，当初单挑大虫的勇气去哪了？怎么在张文这个毛头小子面前患得患失。 “赫章，我想过了一夜，你应该想好怎么给我个交代了吧？”张文却不知道赫章内心的波澜起伏，走到他面前问道。 “属下知罪，请主上责罚！”赫章跪下了，昨天也跪了一天了，也不在乎这一次，只要张文能让自己继续呆在崛起，守护着小首领长大，他不在乎。 “不！你不知罪，甚至我也不知罪。”张文摆摆手，平淡的说道，也没有搀扶跪在地上的赫章。 “昨天，我回去之后想了很多，昨天的事情，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错。” 赫章抬头看了张文一眼，又底下头来，没有吭声。 “我不应该直接跑上战场的，跟不应该对你出剑，”张文继续说着，“我没明白战场是个什么地方，那不是儿戏，那不是猎杀凶兽，那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我不能指望一个杀红眼的蛮野之人能认出我来，虽然他是我的手下，他叫着我主上！”张文终于不那么平淡了，他有些激动。 “可是，你呢，你叫着我主上，听着我的指挥，可我下的命令，你为什么不听啊？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他么养只狗还知道对我摆摆尾巴呢？你呢？”张文低头瞪着眼前的赫章。 赫章胸腔剧烈的起伏，他低着头，不敢让自己看张文，他害怕自己忍不住杀了他！！ “我知道，你加入崛起只是因为你们的首领，你对我毫无忠诚可言！”张文的语气又回到的平淡，“可是，你一点愧疚都没有吗？你的良心呢？村子里的汉人怎么对你的，怎么对待你们的，怎么对待你们部族的，你想想，你们想想。”张文指着赫章，指着身后那群蛮兵，“你们的心不是rou长的吗？你们对村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我今天不想多说了，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讲！”张文走到的军营的高台上，“全体列队！” 赫章和一众蛮兵慌忙列队站好，这个站队他们练过，并不陌生。 “下面，我宣布，崛起军令！”张文从怀中拿出一匹锦布。 “军律一闻鼓不进，鸣金不止，斩！ 军律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斩！ 军律三不听约束，不尊上令，斩！ 军律四妄杀降众，嗜血成性，斩！ 军律五搀前越后，不尊禁训，斩！ 军律六乱入战场，临阵乱将，斩！ 军律七私藏缴获，窃人战功，斩！ 军律八旅地扰民，渐隐妇女，斩无赦！” 八条军律，十六斩，张文昨天晚上查信息，今天一早和羊续他们商量着弄出来的。现在队伍小，不需要多么全的军律，以后军队扩大了再慢慢补齐。 “我，张文，昨天犯军律六，你，赫章，昨天犯军律三，你们，犯军律四。”张文大喊，“我们都有罪，但是罪名却是今天才列出来的。”张文看着台下的众人，“在我们那这叫做马后炮，我们那不兴这个，我们那不允许那今天律令约束昨天的行为。所以我不打算追究你们。” 众人闻言抬头看向张文，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我宣布的军律是为了约束以后，也是为了杜绝昨天的事情再次发生，”张文自顾自的说着，“但是，昨天的事儿，我有愧，虽然他们是强盗……”说到这，张文有些怅然。 “惮铁，抬上来！”军营外的惮铁和他徒弟台上来一把刀，刀下石槽，槽上刻有狴犴图案，狴犴开口向上，尾部铁杆固定着刀的一头，赫然一把铡刀！ “这是铡刀，以后军律执行用具，任何人违反军律，一经查明，以此刀授首！”张文剽窃了一把，还好系统不反对，让他打造了出来。 “今天，这第一刀，就先斩我吧。”张文看着这把铡刀，语气平淡。 “村长不可啊！” “主上不可，我愿受刑！”赫章赶忙站出来，神情激动。 “村长哥哥，你说过还要保护我呢！”小潘临从军营外跑了过来，保住张文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