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傅景嗣走上去,将她的手从耳边拽下来,残忍地重复道:“季柔,我养你十二年,睡你一年,也算回本了。你给我听着,去美国之后不要再回来,就算回来也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 “你不要再说了……”季柔气若游丝地打断他的话,“傅叔,我错了,我不会再烦你了,都是我的错,我走,我这就走……” 她一边说,一边从他身边绕过去,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休息室。 出门的时候,季柔不小心碰上了一个女人,抬起头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她就是傅景嗣的未婚妻。 “对不起。”季柔丢下一句道歉的话,匆匆忙忙地离开。 …… “唔,真是个冒失的小姑娘。”颜雾若有所思地走进休息室,看到傅景嗣的阴沉的脸色,她一点儿都没有害怕的意思,依旧笑眯眯地上去问他:“你把人小姑娘欺负哭了?” “你别管我的事。”想起来季柔委屈的表情,傅景嗣心头一阵暴躁。 “这么凶,还能不能好好结婚了?”颜雾玩着自己的大红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你再这样,我会给你戴绿帽子的哦。” “随便你。”傅景嗣看都没看她。 “唔,真伤心啊。”颜雾走到化妆镜前,拿出一支口红来补了补唇色,过后,她走到傅景嗣面前。笑着问他:“我美么?” 傅景嗣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你让我安静会儿行么。你回你的休息室待着。” “不解风情的老男人。”颜雾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走出了休息室。 傅景嗣的订婚宴进行得很顺利,这也是颜雾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露面,她年轻,貌美,身材好,气质佳,性格又很活泼,虽然还是个小姑娘,但是跟谁聊天都不会怯场。 第二天,洛城的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傅景嗣订婚的报道,颜雾的照片很快就在网络上走红,所有的人都在夸她漂亮。 这些新闻,季柔都看到了。 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想哭,却怎么都挤不出来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 季柔放下,小跑着来到门前。“请问是哪位?” “季柔是住这里吗?快递。” “呃,好,谢谢。” 季柔接快递的时候完全是懵的,她不记得自己最近买过什么东西。 拿到快递之后,季柔想看看快递单上寄件人的地址,但是那边一片空白。 季柔走到茶几前蹲下来,把快递拆开,里头装了一个牛皮信封,信封看起来很满,季柔动手将信封里的东西抽出来—— 当她看清楚那些照片的内容之后,整个人都木了。 照片拍得很清楚,每张的右下角都有日期,时间跨度有六年之久。季柔死死地咬着嘴唇,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将这些照片一张一张地看完。 最近的一张,是七个月以前,季柔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晚上,她在傅景嗣的身上闻到了女人的味道。 当时她没有勇气追问他,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 看着他搂着白浣之的腰走进酒店大门的那张照片,季柔忍不住嘲笑自己—— 真傻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过,她却在这场感情中沦陷,赔了夫人又折兵。 清白没有了,心也找不回来了。 傅景嗣……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 季柔盯着照片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便起身上了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将傅景嗣前几天交给她的那个文件夹拿出来。 那天晚上他把这个东西给她之后,她还没有打开过。机票、护照、签证、offer、银行卡……出国用的所有东西都在里头。 不得不说,傅景嗣本事真的很大,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帮她办好了一切手续,想必是铁了心要把她送走吧—— 想到这里,季柔开始大笑,整个肩膀都在颤,不知不觉间满脸泪水。 是她太天真了,才会把他的每一句承诺都记得那么清楚。吃一堑长一智,她会永远记得他教的那句话——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 季柔将飞机票收起来,拿出行李箱摆在地上,开始收拾行李。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乎所有的柜子都空了。季柔的东西不像别的女孩子那么多,这么多年,她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再没买过什么东西。虽然傅景嗣从没有在钱上克扣过她,但她的日子还是过得很节约。 把行李箱收拾好的时候,季柔已经满头大汗了,她抬起手来擦了擦汗,看着空荡荡的衣柜,鼻头发酸。这间卧室,她住了十多年,有太多太多回忆,要离开,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季柔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转身走进浴室。 …… 傍晚时分,傅景嗣从公司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半年多,傅景嗣已经习惯了进门之后第一个看到她,想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等他回家,他就难受得紧。 从今以后,他的白天是她的?夜,他们各安天涯,再无交集。 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她这次离开的意义。 想到这里,傅景嗣胸口一阵抽痛,他握紧拳头,大步朝着楼上季柔的卧室走去。 傅景嗣推门而入的时候,季柔刚刚吹完头发,放下吹风机的那一秒。卧室的门被他推开。 季柔下意识地抬头看,对上傅景嗣的眼睛时,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傅景嗣刚一进卧室,就看到了她摆在门口的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房间桌子上的东西已经被她收得一干二净,卧室里已经没了平日的温馨,只有一张床干巴巴地摆在中间,看得人心都凉了。 傅景嗣缓缓地走近她,最后在她身子前停下来。他弯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要通过这样的注视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季柔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退。 傅景嗣看穿她的意图之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人也跟着压了上去。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季柔就在强装镇定,傅景嗣这个动作,完全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傅景嗣你放开我!”季柔抬起手来用力地推他,声音都在颤抖。 恐惧、屈/辱、慌乱。三种情绪同时涌上来,几乎要将她冲垮。 他怎么能在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还对她有这种亲密的行为?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随时随地供他玩乐的工具么? 季柔的力气对于傅景嗣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他将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到她身上,一只手擒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低头凑上去吻她。 季柔反应得很迅速,直接将头偏到一边,成功躲开他。 “你不要碰我……”季柔的情绪很激动,说话间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尽管如此,她依然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喊:“傅景嗣,你恶心!” 掷地有声的六个字,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直插/在他的心口,刀刀致命。 曾经每天晚上都撒娇要他抱着睡觉的小姑娘,如今却嫌他恶心,他还没怎么碰她,她就反抗得如此激烈—— 傅景嗣。你真悲哀,他勾勾嘴角,在心底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把。 但是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 他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啃上她的嘴唇,用力地吸吮,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 傅景嗣的吻一如既往地强势,他每次都是这样,随便一个吻都能吻出火花带电的感觉,她的反应,就像触电一样—— 最悲哀的是,被他伤得体无完肤,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对他有反应。 一吻结束,季柔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她躺在他身下,大口大口地喘息,面色绯红。 “现在还恶心么?”傅景嗣看着她意乱情迷的模样,沉声问道。 “傅景嗣你到底想怎么样?”季柔快崩溃了,他们明明已经结束了不是吗?他的未婚妻那么漂亮。他们完全可以—— “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么。”傅景嗣的情绪一直很平静,不过,额头凸起的青筋出卖了他。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反复告诉自己,不能碰她、不能碰她。 直到今天他才反应过来,如果不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的小姑娘,以后再也不属于他。 傅景嗣的手贴在季柔的脸上,一动不动,他盯着她的眼睛,沙哑着声音问道:“东西收拾得这么干净,迫不及待想走,嗯?” “傅叔,您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多余吗?”季柔看着他的眼睛,笑得讽刺:“是您说睡够了我,让我滚蛋的啊,您说的话,我敢不听吗?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您让我死,我也得去死不是吗?嘶——” 话音还没有落下,傅景嗣就在她胸上狠狠掐了一把。 季柔从他眼底看到了怒意,这才有了一些报复的快/感。 她觉得自己的心理似乎已经扭曲了,明知道惹恼了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她就是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傅景嗣撕开她身上的衣服,低头咬住她的耳朵,“别喊我傅叔。” “好。”季柔闭上眼睛,“傅先生。” “你找死——” 傅景嗣的怒火被这个陌生至极的称呼激得很彻底,他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一个大力将她的身体翻了个个儿,没有任何铺垫,直奔主题。 被撑/开的那一瞬间,季柔疼得飙泪。她咬着身/下的床单,双手攥着被子,指节泛白。 傅景嗣做得很凶,根本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从头到尾都是这个最原/始姿/势,他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到她眼里的痛苦和屈/辱。 她似有若无的哭声接二连三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一个不留意就在她身子里交待了。 结束后,季柔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哭得泣不成声。 傅景嗣看着她,心头疼得都要窒息了。 好几次,他都想抱着她跟她道歉,可是想到自己对傅毅做过的承诺之后,又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对不起,柔柔。他在心里??地向她道歉。 …… 傅景嗣正在自我折磨的时候,突然响了。他无心看来电显示,直接摁下接听键将放到耳边。 “亲爱的,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陪我去见导演吗?” 电话那边的人是颜雾,她的声音很甜,季柔蒙着被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人真的很奇怪,越不想听到的声音,越是听得清晰。 她听到了那个女人喊傅景嗣亲爱的。 说来真是可笑,她和傅景嗣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喊过他“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