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
兄长真要是以地主的名义,拆了老大人的家…… 官家大概会头疼死了。 真是好侄子,坑(小)爹不手软。 吐槽归吐槽,偏心偏得没边儿的郁容,只觉兄长所说的不过是戏笑之言。 至于…… 聂昕之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不得而知。 因为,他们一回京,板凳没坐热,司天鉴巴巴地送来了良辰吉日。 说,十天之后是绝无仅有的好日子。 要成亲的赶紧成亲吧,有情人绝对会恩爱一辈子,白头偕老。 万一错过了这趟,再等下一个吉日起码又要三五年啦! 郁容却是囧到不行。 要不要这么赶? 然而…… 看到面瘫脸的兄长,在短短一刻钟内,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二人的吉服,在一瞬的无语之后,他的心倏而柔软到不行。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令人做好的这一身吉服? 就等着这一刻,等了挺久了吧? 如何能忍心拒绝? 最关键的是…… 为甚么要拒绝! 郁容微笑着试穿起吉服。 吉服红底玄黑,正面绣着神气威武的三尾银鸾,是嗣王才有资格穿的鸾服。 “怎样?” 他问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男人。 聂昕之只说了三个字:“美无度。” 郁容失笑,兄长甜言蜜语起来真的是…… rou麻死了。 不多久,聂昕之也换好了吉服。 郁容上下左右打量着,半晌,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眸子。 嗯,兄长虽然没像他一样问怎么样吧…… 他笑盈盈地赞了一句:“世无双。” 一想到要与这男人结亲了,满心欢喜的时候,也忍不住rou麻一把。 聂昕之矜持道:“不若容儿。” 郁容闻言忍俊不禁。 日常商业互吹来一波吗? 对上男人好似不含情绪的双目,他神奇地感觉到这家伙隐蔽的期待,想了想,好话不要钱地脱口而出:“兄长神武威猛,容自愧不如。” 话音未落,郁容只觉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 喂喂! 不是玩“你夸我、我夸你”的游戏吗,兄长怎么突然破坏“规则”了? 很快,腹诽的年轻大夫连腹诽的气力也没有了。 失策啊失策。 郁容暗悔。 夸什么不好,偏偏夸某男人“威猛”? 威猛过头,自个儿的小身板有些吃不消啊!! 十天倏忽即逝。 说起来时间很赶,但契礼的准备工作,“居心叵测”的男人早早便着人安排好了。 郁容试完吉服,就根本没他什么事了。 直到契礼当时。 和冠礼一样,契礼是在聂氏祖庙举行的。 但跟冠礼的“从简”不同…… 契礼办得极为盛大。 几千逆鸧郎卫,一水的血衣,其阵势真真是,浩浩荡荡。 盛大的程度且不提。 郁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 结契。 成婚。 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莫名其妙地紧张了。 紧张得不得了。 直到,被男人握着了一只手。 “容儿。”聂昕之的语气是少有的温柔,“有我在。” 郁容抬眉,对上男人专注的目光,绷紧的心绪不经意地放松了些许。 “哎,老大,还有容哥,你们怎么还在磨蹭了。” 聂暄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快别深情对视了,吉时马上到了,再不行礼就晚啦!” 郁容被对方的说法给囧了下。 旋即再没心思胡思乱想,甚至连紧张也忘了。 拜天拜地,拜聂氏列祖列宗,拜长亲。 最后是互行拜礼。 郁容晕晕乎乎地行完礼。 待看到自己的名字记入聂氏家谱,他才倏然清醒—— 就这样了? 在现代还差一岁才到法定成婚年龄的自己,就这样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咳,说错了。 郁容陡地想起来,他才是娶亲的那一个。 瞬时感到了心满意足。 “成安大夫郁容接旨——” 郁容:“……” 礼直官宣读了圣旨。 rou麻的一大通话。 大意是,圣人他啊,觉得成安大夫在西南核瘟一疫,救人无数,救国于危难,有功于社稷苍生,可堪功德无量,不知该怎么感谢好,只有特赐为正五品“晏安大夫”了。 郁容一时无言以对。 官家这官赐得也太随便了。他一个七品成安大夫没做满一年,就连升两级,坐火箭也没这么夸张的吧? 最重要的是…… 晏安大夫是个什么鬼?医官系统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官职或头衔好罢?明明,最高等级是为正六品的和安大夫。 槽多无口。 算了。 成婚大喜,升官是喜上加喜,就不必计较那么多了。 然后,不计较那么多的郁容,在过完了一个爽快的洞房花烛夜后,总算明白了官家的“险恶用心”。 原来在过去小一年里,官营医药局陆续建成了好几处。 亟需一名主事官,亲赴各地医药局筹备“开业”之事。 郁容默了。 官家小爹还真是…… 人尽其用啊。 知晓了他跟兄长打算度“旅行蜜月”,就赶紧把握这个时机吗? “不喜便辞官。” 郁容“扑哧”笑出声了。 “兄长你这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好歹我也领了几年医官的俸禄,光吃饭不干活,有事就辞官算什么?” 不等男人再出声,他又道:“这样也正好,各地医药局开张,我这个名义上的主事医官必然得挨个视察一遍。 “要不是赶上这回兄长休长假,日后我得一个人天南地北地跑,届时你肯定又是各种不放心了。” 聂昕之浅声道:“毋需勉强。” 郁容摇头:“不勉强。”面容带笑,“其实我也挺期待官营医药局开张。”顿了顿,他继续说,“小爹已经很体贴啦,给了咱们半年的长假,但咱也不能真的玩个半年,什么正事也不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