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
竟然是,阿若? 第170章 阿若和谁成……结契? 看到喜柬上的另一个人名, 郁容愣了愣,遂是惊讶极了。 余长信? 那个传销头子? 好吧, 说传销离谱了。 不过…… 郁容不经意地蹙眉。 余长信其人如何, 他不好乱作评价,观其思想与行为,算是有抱负、也不堕于空想的志士了。 可站在阿若朋友的立场, 总觉得……其并非良配。 “容儿因何烦恼?” “只是疑虑。” 郁容将手里的喜柬递给男人看:“阿若居然与余社头在一起了,他们俩的年龄相差也太大……”不小心瞥到男人看不出表情的面容,连忙补充,“感觉余社头都能当阿若的爹了。” ……夸张了。二人的岁数相差确是整整有一属。 聂昕之没说什么,微点头表示他在听。 郁容继续:“余社头他……”话语顿了顿, 不知该怎么说,想了想, 道, “余社头大义,措置起偌大一个福居社,是为老弱孤儿之福音,”不自觉地轻叹, “我虽觉钦佩,却担心以阿若的性情, 过得太累。” 对待中意之人, 阿若完全是奉献型的性格; 如此再遇上一个真正奉献型的人物……要背负的东西或可能过于沉重了。 聂昕之静静地听完,浅声只说了四个字:“如人饮水。” 郁容微怔,倏而轻笑:“倒是我着相了。” 余长信是什么样的人, 到底他不过是与其有几面之交,如何自以为是,就觉得其与阿若不相配? 哪怕真的过得累,说不准阿若乐在其中不觉苦呢? “不过……” 敛起纷杂的思绪,郁容不免还一个疑问:“此前我以为阿若对保安郎大人异乎寻常。” 聂昕之只道:“苏琅业已娶妻。” 郁容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才……” 在某次多了嘴,跟阿若提起这一句,就怕他一头扎进去,届时伤心又伤身,毕竟在男男情事方面,阿若之所求与这个时代的普遍观念格格不入。 话锋一转,他道:“就是完全想不出,他怎么跟余社头凑到一块。” 聂昕之语气淡淡:“其少失怙恃。”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郁容却是心有灵犀,意会到其言下之意,轻咳了声:“恋父情节吗?” 想想阿若的身世,年幼就孤苦伶仃的,大概确实挺缺爱的,否则,一开始也不会与洪大海搞一块吧? 当年初相识,他们俩年岁都不大,故而郁容一直怀疑,阿若会喜欢男人,可能是洪大海哄骗的。 这样一想,偶尔乱cao心的年轻大夫,不由又担心了起来。 尽管不该以恶意揣测余社头,但…… 想想其年龄、阅历,社会经验等等,想糊弄一缺爱死心眼的傻孩子,不要太简单了。 “兄长,不如我回雁洲看看吧?” 虽说,就算他跑回去“看”,也不代表真能做什么。 郁容说着:“正好阿若的结契礼,与周兄的昏仪前后相差不到半个月。 “我先去看望阿若,顺道与匡大东家、林三哥谈谈工坊的事,再回青帘小住上一二日。 “完了便往邹良参观婚礼,其后顺水路直接回京…… “如何?” 聂昕之回:“一起。” 郁容当即拒绝了:“你最近不是正忙着吗,可别为我的私事耽搁了公务。” 又不是小孩子,俩人好就天天黏在一块儿。 聂昕之道:“允我一旬。” “真没必要,”郁容失笑,遂摇头摆脑地念了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闷久了他也想一个人出去浪一浪嘛,偏偏在京中顾忌良多。 再者,大半年没回青帘的家,尽管知道不需他担心,仍是难免牵挂。 聂昕之默了。 郁容眼珠一转,温声安抚:“反正待兄长忙完了,自会寻我不是吗?不管是雁洲,或者邹良,离京城都不算太远。” 聂昕之听罢,没再吭声。 郁容只当他默认了。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赶在郁容动身前,安朗犀找上了他,说其表姐提前发动了,马上要生了。 这位校尉慌张失措的模样,全然没了一贯的稳重。 郁容见状,无暇多思,整理了一下医药箱,疾步跟上其人的脚步。 “安校尉,这是?” 望着眼前的酒肆,他不由得纳闷。 安朗犀面色严肃:“事先未递拜帖,不好贸贸然登门。” 郁容黑线。 所以呢? 火急火燎地叫上他,结果就暗搓搓地待在酒肆,隔了整整一条长街,偷偷打探从人家后宅传出的讯息? 安朗犀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压低声稍作解释:“表姐在凌家处境有些……我怕如有万一,就拜托小郁大夫你出手。” 端详着郎卫的神态,想到此人在他所熟知的一众郎卫中,是少有的大龄未婚男青年,忽而心生些许同情。 暗叹了声,郁容微微笑:“我倒是希望,用不到我出手。” 照这位校尉的说法,真等到他出手,想必那位表姐情况就危险了。 别说他是什么“妇科圣手”,便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妇人难产也意味着可能有生命危险。 安朗犀一愣,遂勉强勾起嘴角:“承你吉言。” 郁容不再多言。 许是受郎卫影响,心脏微微提紧,暗暗想着但愿不要再有事了。 还好还好。 虽然吧,两人待在酒肆,从下午直熬到次日凌晨,到最后,坐不住的安朗犀差点拉着年轻大夫,闯人凌家大门了……好消息及时传来。 其表姐尽管在生产时略有困难,总归还算顺利地给凌家大胖小子。 郁容分析着安朗犀的神态,与含糊不清的说辞,心道那表姐以后在凌家的日子,许是会好过多了。 即便开放如旻朝,重男轻女也是常态。 说到底在这封建男权社会,女性是为男性的“附属品”,哪怕旻朝女性的地位比以往高了,束缚也少了一些,但在人们潜意识里,不平等的性别观念依旧根深蒂固。 ……扯远了。 不管怎么说,郁容为安朗犀以及其表姐高兴。 只要人没事就好,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虚的。 作为一名医者,他热爱自己的事业,同时也是发自内心地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失业”。 反正有兄长养着饿不死,咳。 ——倒插门兼吃软饭的小白脸,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事实,很没出息地在心里歪歪。 瞅着傻乐得像是自个儿生了儿砸的郎卫,郁容忍不住抹了把脸,困倦得不行。 安朗犀自顾自笑了半晌,直待瞄到年轻大夫的动作,猛然之间意识到天太晚了,忙是揖首感激,语含歉意:“劳小郁大夫空等了,属下送你回王府……” 不等其说完,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容儿。” 郁容忍着打呵欠的冲动,转头冲聂昕之一笑,遂对安朗犀道:“兄长接我了,安校尉也尽早回去歇憩罢。” 好歹他大多时候坐在酒肆,还有心情吃啊喝的,除了熬夜久了犯困,倒谈不上多累。 这位校尉则不然,大白日里的,自听说其表姐发动起,根本就坐不住,不吃不喝的,从酒肆楼上转到楼下,楼里与大街来回转,堪称是身心备受煎熬,怕是早就疲倦得不行了。 见到自家指挥使大人的到来,安朗犀便没坚持,冲二人再作一礼,退让在旁边。 郁容没滞留,说了声告辞,便搭上兄长的手,坐上马车归家了。 “安校尉为何……” 路上,某人到底按捺不住八卦之心,问他家男人:“一直没成亲?” 想问安朗犀与其表姐的事,到嘴转变了话锋,毕竟这个时代女人的名声重要,还是别乱说话了。 聂昕之显然很愿意满足他家容儿的好奇心,简短解释:“刑克。” “啥?” 郁容有听没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