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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藏在心里 第46节

    lu:你下车前答应我什么?

    舒微看出来了,路景澄在帮她回忆。

    是徵:我回了。

    聊天界面上方再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后提示消失,过了两秒以后,再次出现提示再消失。

    路景澄的消息迟迟没有发送过来。

    等了有两三分钟,在舒微以为他不会发来的时候,路景澄的消息发了过来。

    lu:败给你了。

    舒微没有再回复,路景澄也没有再发送消息过来。

    第二天下午,舒微在图书馆复习当代文学史的内容,路景澄私聊发来照片。

    lu:【图片】

    lu:到球场了。

    舒微看了路景澄发来的照片,没有选择回复,重新将手机搁放在一边。

    他好像在给她汇报行程,但是她并不是他的女朋友。

    给舒微发完消息,路景澄就上场打球了,说好了今天来“血虐”谢嘉礼。

    谢嘉礼这人和沈游属于一类性格的人,赛前狠话说的溜。上周在球馆他带着他乐队的几个兄弟来打球,被路景澄带领的“路人组”,打了个40分的分差。这一整个周都在絮絮叨叨地说要另组专业队,一雪前耻。

    结果今天这人,一上场就絮絮叨叨地认怂。

    “谢嘉礼,这就是你说的‘复仇’?”路景澄轻慢地瞥了单防他的谢嘉礼说道。

    同时一个轻松的转身控球后突破上篮,还造成了他防守犯规,打了个“2 1”。

    谢嘉礼双手撑着双膝,弯着腰摇头说道:“我找的那个退役球员临时有事,要不我犯不着想不开来单防你,我有毛病啊……”

    打球中间休息的间隙,路景澄边喝着水边踱步走到球场边,拿过手机来看,依然没有等来舒微的回复。

    这都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他不信她一直没有看到消息。

    昨天晚上下车之后,答应得好好的,不会不回复他的消息。

    一离开他的视线,说过的话就不作数。

    路景澄握着手机,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要被对面的女孩折磨死。

    他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地和谁报备过行程,也没有这么牵肠挂肚地等候过谁的消息。

    谢嘉礼拿着毛巾走过来,坐在路景澄身边问他:“还打吗?”

    路景澄看了眼球场旁边,还有好几个来打球的人在场边跃跃欲试。

    路景澄的视线重新定格在手机屏幕,语气散漫没什么兴趣:“让他们玩吧。”

    谢嘉礼看了看哥们这“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模样,挑眉笑说:“真是稀奇。你来球馆能不打球?怎么了,追姑娘追的不顺利?”

    路景澄瞟了眼手机,轻哼了声:“顺利的话,我用着和你来泡球馆?”

    谢嘉礼听见这话,人随即就要急眼,但转念又乐了起来:“嘿,真想见一见那姑娘。我就好奇竟然能让你出师未捷……”

    从来没有听说路景澄追哪个姑娘,没有想到还能等到他追姑娘的一天。

    果然人活久了什么稀奇事都能见到。

    路景澄冷冷地给了好友一个凛冽的眼风。

    “我们几个不都分享经验给你了吗?”谢嘉礼边说边给路景澄递了瓶水。

    路景澄接过水瓶后拧开,没有喝水微凝眉说:“汇报行程,不回我。”??g

    他们几个和他说,给女孩汇报行程,这一点很加分。

    但是舒微根本不吃这一套。

    说着又将刚拧开的瓶盖拧了回去。

    谢嘉礼深深地看了身旁穿着黑红客场球衣的路景澄,语气试探地笑问:“真喜欢啊?”

    路景澄翻了个白眼,吐出两个字:“废话。”

    谢嘉礼转念想到高鄢说的话偏额问:“我听高鄢说你追的这个姑娘也是南安人,难道她就是……”

    路景澄面色一怔,幽幽说道:“不是她。”

    谢嘉礼啧啧说道:“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心里就只有你家那些画上的那个女孩了。”

    路景澄闻言掀起眼皮目视前方,似是无奈唏嘘道:“我高二去南安一中读书以后,没有再见过她……”

    谢嘉礼也知道路景澄一向不喜欢多提这件事,于是话锋一转继续回到追人的话题上面:“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追人?”

    路景澄收回思绪,缓缓说道:“明天去她们学院上课。”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薄雪

    教当代文学史的老师, 是一位颇有声望快要退休的老教授,在学术界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学者。

    前两节课讲完了八十年代诗歌部分,这周的课程教授说落实到具体的诗歌品读上面, 算是互相交流感悟的诗评会。

    上课的教室很大,坐在后排很容易神思遨游, 大家都抢着坐最前面的位置, 舒微和欣菲早早跑来上课。

    孙欣菲没精打采地垂首叹息说:“我本来一直准备的诗歌, 但我在看了许多人的赏析以后,我发现我看得好浅薄啊,我决定二次补充讨论的时候,进行一下简短发言,参与一下就好了……”

    舒微想了想自己准备的诗歌,感觉她看得也很浅,但是她实在喜欢那首诗, 所以选定以后就没有再改变初衷。???

    不过应该也没有关系,程老师和蔼可亲, 从来没有见过他凶过谁。

    到了教室以后, 大家就开始收拾准备上课了。程教授还端着保温茶杯和前排的大家聊了两句天。既可以师生日常的简单交流, 也能够等后赶来上课的同学们到教室。

    聊天的内容都是大家的日常, 这两天的天气, 这一周读过什么书,观荷园餐厅这两天研究的新菜口味一般……

    上课的教室分前后门, 上课的大家前前后后地开关门进来, 一如既往的和谐平常上课气氛。

    “这节课互相交流一下八十年代的诗歌部分,……在之前的课上, 我们也说过了, 同一首诗不同的读者读到, 理解和感受是不尽相同的,那么诗歌也就是不同的。甚至同一位读者不同的人生阶段的感受也是不同的,这也是诗歌的魅力之一……”

    教授站在讲台引导了一下课堂内容,然后就是大家分享发言。

    几位同学主动分享自己的诗选和读后感悟,二次讨论的时候,又有很多人进行发言参与。

    舒微选择的张枣的《镜中》,轮到她发言,从座位上站起身读诗。

    后排座位的同学,留意到今天最后面一排的生面孔。男生骨相优越,身形挺拔疏朗,因此不免频频多看了两眼。

    “‘比如登上一株松木梯子’,诗人还是怯懦退缩了,他没有选择大胆追求,只是爬上了一株松木,站在上边远远地看着‘她’远离……”

    教室最后一排,一个穿黑色工装夹克清瘦挺拔的俊美男生,正在跟着女孩的分享发言,一句句将所听到的诗歌,笔端起兴飞快地记在自己纯蓝色封面教材的扉页上面。

    “……‘悔’是内心很沉重的感情,但是梅花飘落是轻轻的,慢慢的姿态,随之那份沉重好像也被突然消解了,同时又生出一种岁月悠悠终归尘埃落定的缥缈感。不过诗人最后又说‘梅花落满了南山’,可见他的悔意太多,回想的次数也是很多了,这与诗歌结尾与开头相呼照对应……”

    教授微笑问道:“所以,你怎么理解‘一生中后悔的事情’?‘镜中’呢?”

    舒微沉思片刻,条理清晰地回答问题:“‘第一次读的时候以为指遇见喜欢的人,心动但不敢追求,只敢遥遥观望,最终失去靠近的机会,只能幻想她回来自己的身边。等到后来再读,又感觉‘她’作为一个意象存在,并非只是人,也可能是心爱之物,难以忘怀的事情,或是对曾经生活的追逝,对某种新的生活方式寻觅无果的反思。关于‘镜中’我的理解有两种……。”

    一双饶有兴致的狭长眼眸落在面前的书本的笔记上,果然隔行如隔山,他没有这样的思路,整个人被舒微的漫漫思绪所领导。

    临近下课大家都发言结束,教授环视了课堂一周,目光定在中间最后一排的黑色外套的清瘦英气的男生身上,身形实在陌生不熟悉,想来应该是来旁听的其他学院学生。

    教授并不认为这位男生,单纯只是为诗歌而来。

    “这一排最后那位穿黑色外套的男生……”教授扶了扶自己的厚厚的眼睛说笑着问道,“你是文新班的同学吗?之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课堂上的众人循声转身向后面察看,舒微也在其中,却在回身后痴痴愣住,她不由怀疑是自己眼花。

    孙欣菲也看见了最后一排坐着的人,她小声惊呼道:“微微,是路景澄……”

    舒微又看了一眼路景澄,心跳像小鹿乱撞,她匆忙回过身坐好,低头看自己面前摊开的书本。

    心里却是又惊又乱,路景澄来她们学院上课的教室,不会是来找她的吧?

    路景澄被程教授点名后,从座位上起身站直,识体礼貌地与老师问好:“老师您好。”

    距离下课还有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全班的同学也全部都讨论交流完毕,程教授索性很有兴趣地和路景澄聊了起来。

    “这位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程教授起了兴趣问道。??g

    路景澄回答:“物院工程力学专业。”

    “你不会只是来旁听我的课吧?”程教授笑意和蔼,但话锋直指中心说道。

    路景澄闻言稍愣了下,随即明白教授的话中含义,抬眸望向正前方某位已经转过身,装作低头看书的某位姑娘,唇角上扬了些许弧度。

    他薄唇挑了挑,坦诚直率地说道:“老师,我喜欢的女孩是你们班的。”

    说完这句话,炽热的视线再次落到前面的那抹温柔清纯的身影。

    路景澄这话似平地起一声雷,专业课教室的大家惊讶地看向彼此。

    座中已经有同学认出路景澄,学校论坛连续两年投票选最帅校草,他连续两年高票当选。

    正当时下课铃声准时准点响起,程教授站在讲台上含笑环视了教室一圈。

    舒微忍不住轻阖上眼睛,耳颈都在发热,不敢和任何人对视,但是直觉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灼烈的目光似乎在注视着自己。???

    “谁啊?”

    “咱们班的女生诶。”js?

    “他好帅,衣品也很不错……”

    “怎么没人来听课追我?”

    ……

    程教授站在讲台上面,别有深意地笑眯眯地问:“我们今天品评的这些诗歌,有没有你很喜欢的诗歌?”

    路景澄声音很低地笑了声,清沉的声音在教室中响起:“当然是她说的那首。”

    舒微热到想要脱掉外穿的棉服,心里又是害羞又是甜蜜,依然不敢抬头看向路景澄的方向,但是听觉却因为他的话更加灵敏。

    路景澄说话慢条斯理的,他讲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闯到了舒微的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