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节
这边主席台上是望不见侧下发生的这些的, 别说萧西, 就是声咽,霜晨都没看出里头有冬灰来, 她本来缠着纱布帽檐就压得低。加上一群孩子都一样,她此时又站在靠里的主席台视角盲区……这是长空碎子知道她在里头,要不谁摘得出来她? 可,如果人走下主席台来了…… 先还是把视线调回刚儿长空和碎子离开后, 三人肯定都得避谈昨儿的事故,扯到别的, 萧西微笑说,“看见这些娃娃兵,想起我们小时候,在那长意宫的后头,也是喜欢比试着长跑,声咽,那时候你耐力最好呢。” 声咽看向大哥,一直有该有的尊敬,“大哥那时候也教我不少呼吸吐纳的方式。” 萧西心里想,那是你母亲争强好胜,哪儿都要凸显你嫡子的身份,我能不好好教你么,那时候,宫里最好的,都是你的…… 萧西忽然指了指那群娃娃兵,“这些孩子反正也是相当于来助兴的,不如今儿我和你用另一种方式再来比比?将他们分两队,你我各自调教一下,再比。总比这么走形式的跑有意思。” 霜晨只是微笑,这,他是不好插话的。萧西毕竟是老大,人前,都还是得给他这份尊敬。所以,声咽也不好推辞,微笑点头应承了,“好,只要不扫大哥的兴。” 吩咐下去了,又坐了会儿。两人也从主席台上下来了。 碰着长空和碎子, 还问他们要不要参与一个,长空看着脸就沉了,“这些孩子也不容易,拿他们取乐干嘛。” 萧西笑着指他,“老二今儿怎么了,平常这种事儿你可是举双手双脚都不够,” 眼见二哥要跟大哥杠上,碎子拦着了,笑着,“这也不叫取乐,毕竟大哥和声咽对他们也会有指导,比试比试,更有劲头。” 长空不吭声了,可脸始终沉着。他也不得走,他得看着十儿呀,十儿要不舒服了,他得马上想办法…… 娃娃兵队伍开始一分为二, 他们选人也不好,干脆,娃娃兵们选,你愿站哪位少帅跟前,自愿! 王楠低声问她,“你选谁。” 冬灰脸上平淡,垂着的两手,右手比了个,六, 王楠那也是学霸,家里背景也不错。平常听家里人讲,知道点儿高层这些关系,小声儿,“大帅可是领兵打仗的老手,你看选他的还是多些,六帅好像一直是搞行政的……” 冬灰一直不做声,目视前方, 她选声咽,肯定有私心。虽然他两缘分尽了,可在什么样的境遇下。她还是想帮他,这里,没有别扭的情绪,单从他曾经也那样关怀过自己,帮助过自己…… 孩子们单排成列。 左为大帅的红军, 右为六帅的蓝军, 一个一个走向前,做出选择。 真的, 真是到还有五六名快上前时,声咽才看到……冬灰!…… 你知道,有那么一下,声咽的眼里绝对是惊顿住了的! 不仅因着冬灰竟然在队伍里, 更因为, 她帽檐边露出来的白纱布…… 声咽也戴着军帽,所以那一瞬眼神的顿愕,接下来,流露出的……不管有些什么吧,声咽垂下了眼眸稍缓了缓,再看过去,眼里可能还残留着东西,但是,一定得逐渐淡下去……冬灰一步一步靠近“选择”…… 长空和碎子肯定也看着她呢……好在,这好的日头下,大家都戴着军帽,眼里有什么都能掩住…… 到冬灰了, 女孩儿向前一步, 立正, 向教官标准行了个军礼, 然后, 向右转, 走到右边队伍的后头,跟前排学员对正,立正,站好。 无论如何, 声咽这时候心是……平静不了的, 他表面上能把自己控制到再不动声色,纹丝不动, 心, 都控制不住的。 他了解冬灰, 这是个记仇的孩子, 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她, 依小冬灰的性子,今天一定会选对手,冬灰,你恨透我了吧…… 但是, 还是想错了, 她连犹豫都没有, 一套不打梗的动作下来, 就是她唯一的选择, 好像无论对方是谁,她都只会选自己…… 是没人注意到声咽垂着的右手似有虚握的, 最后, 还是渐渐放开了, 声咽,再没看她一眼,即使她在自己的队伍里。 ☆、4.169 这是话说回来,无关她站在谁的队伍里,孟冬灰也想为自己争口气,“优秀学员”就靠最后这项“长项”搏一搏了。 声咽确实也对他们做了指导,冬灰觉得有用的主要是战区路线上的特殊性,小姑娘这点上蛮大气的,能抛开个人恩怨,还是专心听他说,心里头一门心思地也是在思索自己一会儿跑的策略…… 开跑了, 冬灰并未占先。 她心态很稳,步速均匀。 长空背着手慢慢往主席台上走,这会儿到不慌不忙,忽然转过头来,小声问后面跟着的碎子,“你觉得她能跑第几。” “这我怎么知道,”碎子哭笑不得, 长空点点头,“肯定第一,我把话放在这里。”又扭过头去继续上楼。 这么多年,说不好听,就从小到大吧,碎子好像也就这几天才真正认识他这同胞的亲二哥一样,孩子气这么重。真是想不到…… 都回到了主席台, 大屏幕及下面几块分屏幕导着卫星传回来的实时画面, 这次“军校学员大团”的负责人张韩光肯定也一直陪同, 萧西笑着问,“这些孩子你们肯定也都摸了底吧。到底哪个强些。” 张韩光恭敬站着,如汇报工作一样认真作答, “都是严格甄选出来的,各方面应该都差不多,要说耐力这方面,这几个孩子不错,姚样、陈鹏举、萧十儿、黄愿……” 你知道,“萧十儿”这名字一出来,在已经看见她的各位心里都得再有轻有重地抽一下,何况刚儿唯一一个没看见她的……没错儿,霜晨心里肯定咯噔了下!那孩子也被选拔上来了? 唯一跟她没任何交集的萧西肯定最没感觉,继续如常问,“都谁呀,” 张韩光赶紧走到大屏幕跟前,镜头晃到他刚才点到名的哪个孩子身上,他就一指,报个名儿,“这就是黄愿,……这是陈鹏举……” 萧西自然是在瞧着这些里头哪几个是自己队伍的,嗯,起码说的这两个都是, “这是萧十儿,” 一指屏幕上的女孩儿……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那屏幕的身影上, 这也是他们最可以“肆无忌惮”看她的时候, 冬灰一如既往跑得很稳。 一如既往给人结实、青春,清纯……侧面,她帽檐压得也低,看不见眼睛,只看见那鼻,那唇,那颈脖,那身姿……冬灰从来都不是一眼美孩儿,她的妖气果真要把你拿下,一定是个渐迷渐深的过程……这不用多说了,在座几个,只这么看着她,脑海里冲进来的一定是“多个冬灰”,她笑,她瞪你,她认真的时候,她伤心的时候……肯定的,被记忆席卷脑海最多的,一定还是声咽,他们间,拥有太多太多的片段,早已满满占据了声咽留给自己并不多的“自我之处”,他得用多大的自制力将它们压住,压住,再压住。不能冒出来……同时,长空对她的记忆薄么,是的,相处有限并不代表记忆一定浅,某些片段最贴近自己的内心,就算很少很少,也一定能厚重得小心珍藏着…… 碎子对她记忆,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她和父亲的相处, 就拿昨儿来说吧, 她喝过药后……那药一定很苦。她都不想说话了, 父亲也心疼,叫章程礼找些糖来, 可你想想,就算元首在这儿,毕竟战地之所,能找到多好的糖, 章程礼好容易拿来几颗时,碎子正在跟元首汇报工作,她一人趴模型那儿一手撑着头拨弄着小物件玩儿呢, “十儿,这糖吃了,压压口里的味儿。”听见那边章程礼把糖递给她, 她接过来一颗,不说话。塞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