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节
不过,景元桀不满意了,眉头突然皱得极紧,看向云初的眼神,很复杂,很莫测,很……吃醋。 “你……给别人穿过?”近乎压抑的声音。 “啊……”云初愣然一瞬,随即明白过来,止不住的咯咯一笑,“就准你学,不准我研究,哼。”话声一落,云初转身,快步走去,“那个,你忙你的,我去看看孟良辰。” 可不能让他逮着问。 她可不能说,她已经在心中把想脱他衣裳这件事给上演了千万遍吧,所以,穿衣裳嘛,多简单。 而身后,眼见着云初那看似大义凛然,实际有些落慌而逃的身影,景元桀如精致如玉的面上,一抹红晕染荼耳根笑意绚烂似冬雪融融。 云初,真好。 不过…… “孟良辰暂时不能回北拓。”景元桀的声音在云初身后响起。 云初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景元桀,面色轻微一暗。 景元桀这才迈着修长的腿,移步走向云初,“良王府意欲行刺,被北皇擒下,如今关在死牢。”景元桀不过轻轻一句话,内里动荡,却足够云初清晰明了。 难怪。 可是,云初不信。 “据我所知,良王府世代嚣张,可是最忠于北皇,换句话说,就算是全北拓的子民都背叛北皇,良王府也不会,更何况还有孟良辰,她不会。”云初肯定。 “这是暗处寻来的消息,虽没有公知于众,但是,不会错。”景元桀道,声音很淡,“除非,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云初眸光轻闪,树影斑驳下,秀美绝伦的脸蛋上,神色莫测。 难怪孟良辰之前说有人追她,说是因为她行了偷盗之事,现在想来,追她的是北皇的人,而北皇的人显然是顾及她云初,所以才没追上来。 云初唇瓣轻抿,看着景元桀,须臾,又摇摇头,“依你之言,你的暗探不会错,再以你和北皇的交情,北皇不会瞒你……”云初突然轻吸了一口气,神色认真,“这其中,内里隐情不管,但是,孟良辰,我绝对会护住。” 景元桀凝视着云初,似乎知道她会这般做般,点点头,沉吟一瞬,又道,“以北皇的手段,不可能抓不住孟良辰。” 云初微微点头,心中有些亮堂,却是转身,“我会帮孟良辰找到萧石头,我想,这是她现在最大的目的,找到萧石头,至少,能证明良王府对北皇的忠心。” 景元桀闻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是上前,轻轻的执起云初的手,声音里似乎含了无尽情绪,“我只要,你安好。” “放心,你家夫人我很厉害。”云初轻笑。 “对,我的太子妃,很厉害。”景元桀面对云初的笑颜总是愉悦又无奈。 “寻了良久,没曾想太子在此处。”这时,前方远远一道黑色身影走来。 云初眉心微皱,不知为何,对这黑袍极不喜,当下看向景元桀,“我去找孟良辰。” 景元桀看一眼云初,对着暗处羽林卫点点头,这才放开云初的手。 “此中事,属下已经处理好,房间也已经打整好,还请太子不要嫌弃。”黑袍再走近时,云初早已经离开了。 景元桀看着黑袍,身如玉树,眸如冬雪,一瞬冷寒而势下,“我的属下,并不在这里。”一句话,已经很明显的撇开了黑袍的套近乎。 黑袍显然被太了这一瞬的气势所摄,不自觉的退后半处,当即弯着腰,讪讪的拱着手一礼,“是,谨听太子之命。” “行了,是时候带我去见你背后的人。” 黑袍闻言一怔。 …… 此时此刻,大晋京都。 云王府,一身影落入院内。 “二公子,方才属下打探过了,皇后是召见了名华府嫡少夫人和其小公子,不过,从头到尾,名华府嫡公子一直守着,早已平安出宫,并没有出什么差池,那小公子回到府里,也没有什么事。”华落一落地便对着正坐在院中央的云楚禀报。 阳光洒落,虽还是春日,可是空气中到底还是带着一丝丝属于夏季的躁热。 云初听着华落的话,将搭在腿上的薄毯掀开,清隽眉目间似有忧思,“皇后近来鲜少动作,对名华府也从未如此亲近过,突然就召嫡少夫人和其子进宫……”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 “还有,公子……”一旁华落见云初垂眸沉思半响,没说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说。”云初看着华落。 “名小姐如今已到了边境之处,如果顺利,应该再过两天便会抵达南齐。”华落话落,便低下了头,空气中,安静下来。 公子没让他打探名小姐的消息,更甚至是禁绝名小姐的消息,可是…… 云楚没说话,只是俊长的眸子看向远处的飞檐某处,有些意味难辨。 那里,以前是名小姐经常躲藏的地方。 华落一抬眼便见到自家公子正盯着那处。 “公子,出事了。”这时,院子外,月牙快步走了进来。 ☆、第四十一章 暗处有人 “公子,出事了。”这时,院子外,月牙快步走了进来。 云楚收回看向那处屋檐的目光,转而看向快步走来的月牙,“何事?” “香姆娘好像毒发了。”月牙声音紧了紧,“方才她院里的丫鬟派人来说的。” 闻言,云楚俊长的眸子里光束一动,“云初的药方到没?” 月牙摇摇头,“为了送药方,兰姑姑死了,至今连尸首都没找到,所以,这次太子的人极其小心,不过,据消息说,今日晚些时候药方也一定会到的。” 云楚闻言,点点头,兰姑姑的事,云初已经给他发了消息,既然背后有人知道这药方,眼下,自然更要小心为上。 “翁老这几日不在,眼下,香姨娘又发作得厉害,公子……”月牙询问。 “父亲可知?” “王爷一早就进了宫,还未回,而且,此中事,也并未声张,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关于香姨娘的毒,王爷只知其一,并不知其根底,所以……”月牙欲言又止。 云楚点点头,眉目深了深,又对着身后华落道,“名华府还是没有异常消息?” 华落点头,“暂时没有。” 云楚闻言,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击了下车轮椅,似乎思索半响,这才对着月牙道,“这么多年,皇后如此汲汲营营,从不会做无的放矢之事,我要暗中去名华府一趟,香姨娘这边,你一会儿让丫鬟先用翁老留下的药稳住,并告诉她,最迟,今天也会解毒。”说到这,云楚顿了下,眼底似乎也闪上几丝同情,声音微微轻了轻,“这般些日子都忍过了,不差这一会儿。” 月牙当即点头。 “对了,如果药方到了,立马誊抄一份,给名华府嫡少夫人送去。”云楚刚要有所动作,又吩咐道。 月牙闻言,一怔。 云楚却意味幽深的看了眼月牙,“这是云初的吩咐,长达数百年的血液,或许是毒所致也未可知。” 月牙迎着云楚那幽深的眼神,头低了低,唇角却弧起一丝笑意,“小姐就是聪明。” …… 香姨娘的房间里,床榻上被褥早已一片凌乱,香姨娘紧紧的拽着腹部,疼得打滚,疼入时满身冒汗,疼得眼泪都快掉下了来,却硬是生生咬着布帛不发出一丝声音。 而此时,屋子里,却还坐着一个人,那样明明坐着却偏偏一幅居高临下的看着香姨娘,由内而外的所势,震得屋内,贴身的两名丫鬟婆子的面色都是惨白,只能紧紧守在床榻边。 “这么能忍,云初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而这时,那坐在角落的人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颐指气使的惯用语气,满满竟是嘲讽。 香姨娘闻言,蒙蒙的睁着眼,看着开口的人,声音都像是挤出来的,“皇……后娘娘……大……驾光临,不能起身相迎,实在失礼。” “倒是挺有骨气。”皇后看着香姨娘,就像在看一个可怜的物件儿,随即,上前几步。 “皇……皇后娘娘……娘……”眼见如此,香姨娘一旁的贴身丫鬟忙上前意欲阻止,可是,刚上前一步,却被皇后身后一道黑景一抽,当即便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昏了过去。 香姨娘大惊,面色刷的一变,忙对着一旁的嬷嬷摇头,同时用手将腹部护得更紧了,本就柔软纤细的女子,这下面上是一丝血色都没了,“皇后娘娘,这里是云……王……府……还请你……请你……” “云王府?”皇后在床榻边站定,轻轻的掸了掸衣裳,然后,轻轻的似乎毫不避讳的坐下,又带着温柔至极的笑意再轻轻的抬起手,抚上了香姨娘的肚子。 香姨娘身上身子都是一都,如要粉碎的筛糠,却听皇后轻柔无比的道,“云王爷如今在御书房,云楚被我引去了名华府,你觉得,谁还能救你……” 香姨娘整个身体一瞬,似乎都惶然无力。 …… 云初此时已经回到了方才那大寨主死的屋子。 “这黑袍办事可真是够麻溜的,处事利落,杀人果段,背板也相当的有水准,这处理的可真是……”云初双手怀胸,扫一眼早已干净整洁,还换上了新桌子椅子的屋子,语气不知是真的赞赏,还是嘲讽,“真是效率。” 而此时,屋子一角,孟良辰早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也换回了自己的衣衫,同样顺着云初的目光四处一扫,应和道,“确实很利落,而且,还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伪装。” 闻言,云初转身,看着孟良辰,“你扮得也不够成功,不过,此人目光如此犀利,看来,不能小觑。” “总感觉此人身上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孟良唇显然提到这个黑袍面上不喜。 “嗯,我也不喜欢。”云初道,“我想太子于此事自有安排。” “那,太子可有说过萧石头的下落?”孟良辰此时却顺着去初的语言,当即道,眉目间隐有期待,又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 云初这下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孟良辰,不说话了。 黑亮的眸光如宝石般炫目,却就这般直辣辣的盯着孟良辰,直看得孟良辰心慌间,抬起头,摸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我脸上有花。” 云初摇头,面无表情。 “那你……”一贯极具豪气,不拘小节的孟良辰竟然有些以心虚的抿了抿唇,“那你看着我做什么?” “孟良辰。”云初道。 孟良辰身体却是一震,只因为,和云初相识这般久,云初唤过她无数次,可是,还是第一次这般严肃,这般,让她心里自生愧疚,掩在袖中的手都紧紧的一握。 云初,比谁都聪明。 “孟良辰,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欣赏你的果敢,豪气,不拘小节,对爱情风风烈烈的勇敢,对萧石头坦色无畏的关心,但是……”云初说到此,声音陡然一沉,“我不喜欢被人利用,更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耍小心眼。” “我……” “你想从我嘴里套出太子关于你良王府行刺北皇一事如何看,想知道他是否知道萧石头的下落,可以直接问,不必拐弯抹角,这完全不像你,而这样的你,也让我不耻。”云初语气没有半丝客气。 而听着云初的话,孟良辰的面色轻微一变,美而透亮的眸底情绪飘忽而过,掩在袖中的手,更是轻微的颤了颤,却听云初又道,“太子是我未来的夫君,我也不希望他被任何人算计,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我自认为可以相交的朋友。”肯定的语气,灼灼的目光,看得孟辰心头,突然无数愧疚的粉沫自心底轰然而生,一下无言以对。 “我……”孟良辰紧抿了唇,却是没说下去,空气中,四目对视,空气静寂。 过往那些互相斗嘴,互相讥嘲的日子,突然在脑中如影幕般帧帧闪过。 此时,屋子外,远远的有黑衣人在每隔数米的巡视着,但是,显然知道此时屋内这二人不是好惹,所以只远投过来一道目光,又飞快移开。 “对不起,是我不够坦诚。”好久,孟良辰深呼吸一口气,对着云初拱手,面色前所未有的真诚,“我只是……以太子和北皇的交情,我不想在还没找到萧石头时就回到良王府,我也不相信我的父亲会真的刺杀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