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陆听梅听了,登时上前一步一个巴掌抽在这丫鬟的脸上,怒道:“大胆贱婢,主子说话有你回嘴的份吗?” 那丫鬟捂着脸扑通跪倒,一边磕头一边哭。陆听梅一脚揣在她肩膀,将人踢的仰倒在地上,道:“哭什么哭,你是怕我不死是不是!我倒是不知道,你跟谁学的规矩,不但忤逆主子,被说了两句,就做出一副可怜相来,你是要给谁看呢!给我起来!” 丫鬟连滚带爬地重新跪好,陆听梅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也是骂骂咧咧没完。 站在不远处一棵桂花树下的陆欢颜将这一幕瞧了个满眼,心里想的却是:噗,拿丫鬟撒气,这样也行? 有缘忍不住低声劝道:“小姐,咱们回去吧。” 陆欢颜却摇摇头,道:“她也是国公府的女孩,这么没有教养,我得管一管。” 有缘赶紧拉住她:“我的小姐呀,您快省省吧!她是二房的小姐,您是长房的姑娘,还比她小,可是轮不到您抻头啊。咱回,咱回吧啊!” 陆欢颜被她拉得踉跄了一步,赶紧甩开有缘,整了整衣袖道:“你看看你急的,你就这么不放心我?”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陆听梅,叹气道:“算了算了,回去,不管了。” 有缘这才松了一口气,要真让陆欢颜上去跟陆听梅对上,别管谁对谁错,自家小姐在长幼之上就先不占理。更何况,那陆听梅多半是怨恨嫉妒自家小姐才那么打骂丫鬟的,若真是俩人对上,今儿可就没法收场了。 “二meimei!” 陆欢颜正往回走,冷不防被陆听梅一嗓子叫住,暗道正好,自己正想管管呢。看也不看抖着手要劝自己的有缘,陆欢颜微微一笑,回身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陆听梅,见她走近,才缓缓开口:“大jiejie唤我何事?” 陆听梅看了有缘一眼,又上下打量了陆欢颜一番,才道:“热闹看完了,二meimei就想走了吗?” 陆欢颜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听梅,想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长歪到这个地步,面上却保持淡定:“大jiejie说的热闹是什么?我听不懂。” “二meimei装什么傻。”陆听梅从袖子里抽出一方帕子,沾了沾唇角,“十年不见,二meimei也不想着跟我叙叙旧,反倒看起jiejie的热闹来了,真是让人难过。” 陆欢颜挑眉:“大jiejie如果说的是刚才你莫名其妙打骂丫鬟的事,那我确实是瞧见了,只不过你好歹是jiejie,便是做的再不对,上面还有二叔二婶,还有祖父祖母会管教你,怎么都轮不到我。所以才想着赶紧走,将这园子让给你,我们走了,才不妨碍你发挥不是。” 陆听梅一脸怒气:“什么叫莫名其妙打骂丫鬟,二meimei不要血口喷人,把我说成心狠手辣的对你有什么好处?是了,当你掳走你的事,你还在怨我,所以想要抹黑我对不对?你好狠的心,你自己被人带走,自己不愿意回家,却硬要赖到别人头上,你坏了我的名声,咱俩都是陆家的女儿,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梅姐儿慎言!” 一声怒喝传来,陆听梅浑身一个激灵,险些没有站稳摔倒在地,好在身边那丫鬟扶住了她。 陆欢颜转头看去,竟是陆平川和陆平杭二人,自池塘边走过来。说话的正是陆平川,陆平杭跟在他身后,紧紧抿着嘴唇,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陆欢颜心道,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给老天爷点个赞,怎么这么会安排呢? 第62章 出个门也不容易 陆欢颜一大早装扮一新,吆喝着有缘采薇就奔出了四宜居的院子,兴冲冲地刚要出二门。四宜居三个字是陆平川亲手题写的,之前陆欢颜将自己题写的各处题额给爹娘过目,陆平川便亲手提写的四宜居的匾额。陆平川虽是武将,一手行草可是大历朝都出名的,又因为他国公爷的身份,他的字可谓是千金难求。除了他和谢氏的静恒院是他手书,就只有给女儿题字这么大方了,对此,陆欢颜表示很满意。 不过还没到二门边上,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冷厉:“一大清早,要去哪啊?”正是谢氏扶着花嬷嬷站在一棵海棠下,谢氏丽色天成,虽已年过三十,却无论身姿和容色都仍旧如十八少女一般,只是此刻面色却不大好。 谢氏这一生可以说非常顺遂,父亲是名震朝野的战神,大历朝唯一的异姓王,母亲容貌绝美才华满腹,自己嫁的陆平川虽然是武将,却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生了三个孩子还是恩爱不移,至今没有二抱。长子年纪虽轻却是文武双全,沉稳冷静有担当,次子也是清俊隽秀风流洒脱。唯独这个女儿最是不省心,好似自己一辈子的忧心焦虑都在这个女儿身上了,年幼的时候被人拐走,找了十年才寻回家来。夫妇两人本是愧疚亏欠的心情一下子全都想要补偿给她,结果这才一年不到,又给宠成了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性子。 话说,似乎也不是他们宠的,那么是那个林老爷吗?想到那个至今出海未归的林老板,谢氏有些疑惑,这人既然抚养了阿颜长大,又让她回家认亲,怎么自己却躲了起来,难不成有什么隐衷不成。只是,女儿是真真儿地回来了,全须全尾的,又似乎没什么可疑惑的。 谢氏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年纪虽小却已是丽质天成,再长大些恐怕真的是美艳不可方物。禁不住扶额,只是这性子,要如何收一收才好,要不要找一个教养嬷嬷?以陆家嫡女的身份将来阿颜绝不可能嫁入寻常人家,这规矩礼仪越好才是越吃香。嗯,女儿会些拳脚功夫,一个嬷嬷恐怕不够,还是两个吧。 陆欢颜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母上大人配备了两个嬷嬷的事,此刻正沉浸在有可能没法出门的恐慌中。直到有缘和采薇行礼请安的声音响起,这才回神,冲到陆夫人身边,抱着陆夫人的胳膊笑道:“娘,你起这么早啊!昨晚有没有睡好?早饭吃的多不多?肩膀还疼吗?” 陆夫人气极反笑:“你这是关心我吗?” 陆欢颜真诚地仰起小脸至45度:“女儿当然关心娘啦!只恨那些年不能天天承欢膝下,让父亲母亲忧心如焚,现在女儿终于回家了,以后每日必然焚香祝祷,求佛祖保佑父母长寿安康!” “噗!” 陆欢颜扭头,瞧见陆彦博正在二门外扶着门框抱着肚子傻乐,当时就变了脸。 陆彦博本来是在大门处等,因听小厮来报娘亲去了二门堵陆欢颜出门,这才匆忙跑过来,本打算给meimei解围,结果一来就赶上陆欢颜唱作俱佳的“表演”,忍了几次还是没忍住,笑场了。 “娘,二哥今日要带我出门踏青,您看他都等不及来找我了。”陆欢颜眼珠一转,二哥最宠自己,这个挡箭牌当然不用白不用。 陆夫人目光看过去,陆彦博这才收起嬉笑,大长腿跨过门槛,向陆夫人行礼问安。当年的陆二胖,如今已经成了翩翩佳公子,行动间温润可亲,笑起来更是叫人如沐春风:“母亲,明日meimei就要去女学了,将来想必不能如现在这般自由,我便想着带她出去逛逛。”说完,不动声色地看了陆欢颜一眼,陆欢颜心里抽抽,还是老二最贴心。 谢氏平日里最挂心是长子,最心疼的是幼女,对二儿子却是常常的忽略。父母对儿女其实就是这样,占据父母最多心神的孩子总是父母的心头rou,越是让父母省心的孩子却往往越是存在感偏弱。陆彦博在陆家就是这样一个存在,此刻陆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身姿挺拔,俊逸不凡,如今小小年纪已经颇有才名,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骄傲,连带着看一身骑装的陆欢颜也顺眼了许多。 谢氏点头:“既然有你二哥陪着那就去松泛松泛也好。”说着脸色一肃,“出门去要听你二哥的话,不许惹事,不许胡闹,知道吗?” 陆欢颜连连点头,整个身子坠在陆夫人身上,撒娇道:“娘还不放心我吗?你女儿可不是那些娇娇女,想当年在外面……” “好了!”谢氏打断她,急道,“说了你多少次,那些事不许再提!” 陆欢颜捂嘴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乱转,陆彦博微微一笑:“娘亲放心就是,有儿子在,阿颜出不了事的。” 谢氏看了陆彦博一眼,又道:“老二你这些日子闷在房里念书也累坏了吧?给你送去的补品都吃了没?我怎么瞅着你似乎瘦了些。要不,回头我跟你爹商量商量,咱们家也不指着你出人头地,这会试考不考的,也没什么。” 这话陆彦博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又想起自己日益圆润的脸,连忙拉着谢氏道:“娘啊,您快饶了儿子吧,您看看我这腰都粗成什么样了,还瘦什么瘦啊!还有会试,您自己的儿子还不知道吗?用得着日夜苦读吗?您就等着瞧好吧!” 一顿插科打诨把谢氏哄走,总算出了门,陆欢颜长舒一口气,对着陆彦博作揖:“今天可是多谢二哥啦!二哥放心,我会小心的,有缘和采薇都陪着呢。” 陆彦博点点头:“我自然放心。”说着便有小厮牵来马,并备好马车,陆彦博骑上马,对着目瞪口呆的陆欢颜道,“上车,出发了。” 陆欢颜看着马车,咬了咬牙道:“二哥,我今儿约了冯府的小姐,你跟着去,不好吧?” 陆彦博笑笑道:“我也约了冯府的大公子冯琅。” “你!”陆欢颜无语,哭丧着脸道,“二哥,你变了,变得不单纯了。” “驾!”陆彦博哈哈一笑,拨马便走,谁还当他是那个傻二相公谁就有自食恶果一天。 陆欢颜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拉住缰绳,不由分说扯着陆彦博下了马,将他拖到一边,笑嘻嘻地道:“二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你就饶了小妹这回,成不成?等我回来,你开条件,怎么都成!” 陆彦博疑惑地望着她:“我不过是顺路送你去冯府,我是真的约了冯琅,不过我俩要去苏学士府上请教学问,不是去他家做客。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陆欢颜听了,尴尬地摸了摸脸,笑道:“我紧张?我怎么会紧张,你是我亲哥,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哈哈,呵呵。” 陆彦博无情地戳穿她:“别呵呵哈哈地,你拿我做挡箭牌可以,但是用过就甩开,那我可不答应。你老实交代,你根本没约冯小姐对不对?跟娘撒谎,跟我也来这一套,哼哼,阿颜呐阿颜,你以为你二哥真傻吗?” 陆欢颜赶紧举手投降:“二哥,别闹了。你们苏学士府上,总不可能约在别人家碰面,你赶紧骑马先走,不用管我了啊。” 陆彦博叹了口气,牵着马边走边道:“罢了,既然你瞧不上二哥,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那咱们就分头走,可惜今儿云翔表哥还叫我带你去马场,说是给你寻了一匹好马,要教你骑马呢。” 陆欢颜原本送了一口气,听了这话,赶紧追了上去,惊喜道:“真的吗?二哥你没骗我?大表哥怎么没告诉我呢,他可真是的,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陆彦博眯着眼睛冷笑:“我就说嘛,这亲生的meimei,没准哪天就是跟着别人跑了,就老大那个傻的,还巴巴地去拜托人家。” 陆欢颜这才想起来,谢云翔在京里一直兼着女学里教习弓马骑射的先生,忍不住欢呼道:“太好啦!咱们快点去马场吧!” “所以冯家小姐并没有约你。”陆彦博不为所动,誓要拆穿meimei的一切伪装,“一大早你把我叫出来,是为了哄娘放心,然后又用冯家小姐当借口把我支开。你到底想去哪?” 陆欢颜撇撇嘴,她想去榆次大街见傅流年,她能说吗?“我就想逛街,买点东西。你跟着我,我逛不踏实。” 陆彦博仔细看了看她,最后还是决定由着她算了,反正meimei身边跟着那么多人,逛街就逛街吧。索性挥挥手,道:“你想去哪都行,但是注意安全懂吗?千万不要自己落单,也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乱挤,记得巳时前到城外的马场。想买什么就买,不过不要乱买那么小摊子上的便宜货,很多骗子都瞄准你这样的富家小姐,去店里买东西,记陆府的账就成了。那些店铺见你是陆家的人,不会坑你。还有啊,京城虽然是天子脚下,可也不能大意,去哪里都要有人跟着,可千万不要落单。” 车轱辘话又说回来了,陆欢颜挽住他胳膊,笑嘻嘻道:“二哥就放心吧,我知道厉害。绝对照顾好自己,左右不过一两个时辰,你就别啰嗦了啊。” 陆彦博哼哼两声,要不是担心她,他才懒得絮叨,当他这个大才子爱说话呢。白了陆欢颜一眼,便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meimei对自己摆手,叹气道:“你呀,万事小心。”说完,双脚一加马腹夹,疾驰而去。 陆欢颜松了一口气,赶紧钻进了马车,对有缘道:“怎么样,安排好了没?” 有缘紧跟着也上了马车,低声道:“安夏这次传消息说是十分确凿,请小姐放心,今儿定能见着人的。” 陆欢颜微微抿唇,出个门也是不容易,希望如此吧。 第63章 难道是三叔? 城西,琉璃巷。 逐风堂燕京分舵,也是北方七省总舵所在。 正厅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逐风堂副堂主、燕京分舵的负责人安夏,另一个则是北方七省分舵的联络人季寻。 陆欢颜走进正厅的时候,安夏正和季寻说话。季寻并没有看他,反而转过脸发现了站在门外的陆欢颜和有缘。 季寻端着茶盏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面上却露出惊讶,惊讶褪去便是欣喜,笑着唤了一声:“少主。” 安夏也瞧见了陆欢颜二人,却是立刻起身大步迎了出去,来到陆欢颜面前躬身行礼。 陆欢颜点点头,眼睛却望着季寻。季寻看了一眼安夏,眼中寒光一闪而过,笑着起身也出了正厅相见。 有缘皱眉,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被陆欢颜拦住。 季寻笑着对陆欢颜道:“以少主如今的身份,还能屈尊来此,季寻不胜惶恐。” 安夏闻言,抬起头来奇怪地看了季寻一眼,暗暗皱眉,这季先生对少主的态度好像很有些问题。不过转瞬便放下此事,毕竟一个是堂主最信任的人,一个则是他最疼宠的,先看看,最好都不得罪。 陆欢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在上手主位落座,待有缘端来一盏新茶,抿了一口,才道:“两位坐吧。” 季寻面色一僵,便呵呵笑道:“多谢少主。” 安夏决定先把自己隐形起来,便也道谢落座。 陆欢颜眼光扫过二人,心中了然,便索性先开口:“二位在堂中也算我的长辈,也该知道我的性子是有话直说的。” 安夏望着陆欢颜,心道,这还叫有话直说,难道不该一见面就讲季寻打发走,然后马上开始他们密谋的事情吗? 季寻笑笑道:“请少主指点。” 陆欢颜点点头,放下茶盏道:“季先生负责联络北方分舵,今儿瞧着不像是刚到燕京,难道有什么事是我不知晓的,还望先生明示。” 季寻显然是早料到会有此一问,从容不迫地回道:“属下前日才进京,也是照管理巡视各分舵到此。好叫少主知道,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务。” 陆欢颜挑眉:“哦,这么说季先生今年竟是已经将北方七省分舵都转过了一圈?” 季寻点头:“属下脚程还算可以。” 陆欢颜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甩手扔在季寻右手的边桌上,道:“我竟不知,堂堂的季大管事竟然欺上瞒下,骗起人来自如的很!” 季寻看着那信封被轻巧的一掷,便如长了眼镜般稳稳落在自己跟前,不由心中一惊,陆欢颜坐在首位,距离自己有三四步的远,一封信能有多重,这么抛过来不仅需要巧劲,更需将内力蕴含其中。季寻觉得自己并不能做到,也没有想到陆欢颜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 其实季寻这么想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多年来常在北边行走,而傅流年身体不好,则□□成的时间都在杭州养着,陆欢颜自然一直都在杭州。季寻并没有什么机会和她见面,更不会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多都只是自己的臆测和道听途说。便是见到了傅流年,听他夸赞陆欢颜,便也觉得不怎么可信。在他看来,陆欢颜不过是个被傅流年宠坏了的小女孩,当年由着性子将人带在身边养大,后来又宠着她做了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傅流年任性罢了。 但是今日,陆欢颜一露面便给没给他面子,现下又直截了当地斥责,季寻便有些受不住。毕竟傅流年对他都是十分客气尊敬的,陆欢颜一个小姑娘怎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但是季寻终究是混老了江湖的,虽然气恼,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上去有些不悦地拿起那个信封。不过只看了一眼,季寻面色一凛,怔愣地望着陆欢颜。 陆欢颜微微一笑,道:“季先生想说什么?” 季寻回神,看着信封上的几个字,道:“属下并非故意欺瞒少主,而是堂主命属下去办了点事,这才没有到各省去。” 陆欢颜点点头:“师父叫你去做了什么?” 季寻正琢磨着怎么应付,陆欢颜忽地摆手:“罢了,你不愿说,我也不问。只是以后莫要如此了。我也并非不近人情,你是师父看重的人,我又怎么会随意的为难呢?”说着瞧了有缘一眼,有缘上前将季寻手中的信封取回。 季寻皱眉,起身抱拳想要说话,陆欢颜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仍是笑道:“这些年师父身体不好,一直养在杭州深居简出,北边的事务都落在了季先生身上,你的辛苦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我身在堂中一日,便有责任为师父监管着这些事务。方才我一时意气,季先生莫要记在心上。咱们都是为了逐风堂好,为了大家好,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