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大吵一架
张奶奶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整日的昏迷着，偶尔醒来一回，也不愿意去医院。 一醒来就吵着要见新诚，所以张新诚一有时间就回家。 “新诚啊……奶奶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以前……我还老觉得你还小，所以也没想过，那么早就能看到你结婚生子。可是现在……” 说的最多的也就这些话了，张新诚每每听到就想着干脆将顾佳拉到病床前，告诉奶奶已经有了爱的人。 顾佳倒也来过几次，最后一次来的那天就是江离见曲原爸妈那天。 张奶奶已经瘦弱的不成样子，因为病痛而不能进食，脸上也没有一点水色，靠着氧气和流食而强撑着。 顾佳坐在她床前，握着她的手，身后还陪着张新诚以及张新诚的mama。 张奶奶艰难地跟着顾佳说着话，还是一些陈年往事，说着说着，就望向了顾佳背后的张新诚。 半晌，就听到她虚弱的语气“佳佳啊，我其实是想……” “妈！”张mama突然插嘴，顾佳就听不到奶奶后半句了。 但其实不说她也明白了，可是有些事不是她能做主的。 譬如他那既定的婚约。 譬如他对他mama那么多年的百依百顺。 顾佳从房间出去，张新诚随后跟了过来。 两个人在小花园里窃窃私语。 “佳佳，我们……” “我要回去了，爷爷在家还等着我呢。”顾佳下意识地就想逃避，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避，只是她这么些年或多或少地都知道张mama的性格。 她那么在意生意和儿子的未来，一定是会为他铺好路的。 就算张mama再怎么不排斥自己，顾佳也明白，比起那个叶家的大小姐，她这个说是顾大小姐实质上什么也不是的“孤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她没有办法。 张新诚也没有办法。 只是，张新诚依然对顾佳的逃避很不满，他觉得只有他自己还在争取，而顾佳完放弃了。 那他算什么？ 一时的恋爱对象，然后等到了合适年纪，就分手，各自婚娶？ “佳佳，你试都没试怎么会知道？” 他这样问，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些希望？ 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恋爱了，谁也没说会阻止，为什么他们就要放弃了呢？ 顾佳显然不赞同他的想法“新诚，你能摆脱你妈的控制吗？” 控制一时也许可以解开绳索，那这么多年的呢？能够解开谈何容易？ 一句话戳中了张新诚的软肋，母亲对于自己的严加管教是他一直不愿承认的。 他从未忤逆过父母，一直按照他们要求的那样活着，可是…… 不承认就能避免吗？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两个人看似谁也没有说什么语气过重的话，却似大吵了一架般，以顾佳回到顾家结束。 而张新诚这边，却被张mama看透了。 “你们在恋爱？” 张mama的表情看似平静，可内心早已翻涌起千层浪。 她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张新诚沉默以对，张mama却丝毫没有打算停止逼问。 “我以为你不喜欢顾佳。” …… “你又怎么会了解我？” 张新诚只说了这样一句，又一语不发，他知道说再多，mama也会独断地让他要怎样做又或者不要怎样做。 “新诚！”显然他那句让mama感到生气了，语气不再平稳，“你是说我没有好好陪伴你吗？” 尽管张妈情绪波动，但她尽量压低了声音，以免房间里的奶奶听到他们的争吵会跟着伤心。 张新诚终于直视着mama的眼睛，神情也有了一些变化“难道不是吗？” 他长这么大，一直就是跟着奶奶住，她从来没有给自己做过一餐饭，陪他度过一个假期。 她只忙工作，和爸爸一起，为了工作哪怕每年只有两天假期。 而就算他们工作那么忙，也不会忘了打电话来询问他的成绩，让他必须优秀，必须成为新兴集团的继承人。 就连…… 就连他未来的另一半，都要替他物色好对象，哪怕也许他们不相爱。 “新诚，我和你爸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你吗？”张妈同样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努力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给儿子最好的一切吗？ 上最好的学校，娶门当户对的女人，然后能为他将来的发展带来帮助，这难道还不够吗？ “为了我？呵！” 张新诚并不想跟母亲做无谓的争吵，这丝毫对现状不起作用。 他进屋去，陪着奶奶说了些话。 奶奶又睡过去了，下一次醒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张新诚握着奶奶苍老而皱巴巴的手，轻声念叨“奶奶，其实我和佳佳已经在一起了。” “奶奶，我想咱们家中，支持我们的也许只有您了吧。” “奶奶，我多希望您能挺过这段时间，这样您就能看到我和佳佳结婚的样子了。” 只是，顾佳不相信他能做到，而他自己，竟然也有些犹豫。 甚至发生了这些争吵，张新诚失眠了一整夜，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此做些什么。 也许曲原和江离能帮到自己。 于是他创了个群，然后让曲原告诉顾佳要请她吃饭。 顾佳就算和张新诚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于是她装作很开心的要求要去曲原家吃大餐。 也就有了这样的火锅宴，喝的烂醉的顾佳，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话，江离还没怎么听清楚呢，就被张新诚搬到了沙发上，拿出毛毯给她盖上。 江离看着熟睡的顾佳，微微蹙起的眉头，好像做了不快乐的梦。她觉得也许顾佳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坚强吧，只是她还以前不太亲人，所以也没怎么了解过罢了。 过了一会儿，曲原酒醒了，坐在一旁和江离聊起了顾佳高中的事情。 当然，他避开了郑依婷的部分，部都用了同学代替。 江离因此了解了顾佳那段孤独的高中时光，虽然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还是很心疼她心目中勇敢洒脱的顾老大。 没有谁会一直美好，曾经不管经历过何种苦痛，后来人们都会以最好的模样去见世人，即便世人如何欺我辱我或是无视我。 清冷的背后可能擦拭过疼痛，洒脱的背后也许掩盖着孤独。 人人皆如此，可依旧或是大笑着，或是勇敢的，继续走下去。 正当江离为曲原讲述的那些而思考着时，沙发上那个醉醺醺的顾某人翻了个身，嘴里却不停在嘟囔着。 “mama，我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