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那也是姑娘人纯善。”淳于显笑了笑,接了她这句话。的确是她善良才救了他,若换作其他人,那个情形下,就未必会救,毕竟人都会先考虑自己,而他明显是逃跑,加之风雪,其他人即使救也要多考虑一番,也没她那么尽心尽力,紧着考虑他。 “多谢公子的夸赞,那民女便先回去了,店里伙计还在外边等着呢,公子好生养着。”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打算出去了。店里忙,她又不太喜欢和淳于显说话,有点拘谨,不自在,既然目的达到了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淳于显也看出芸露有些拘谨,便点点头,嘱咐她两句,就让她回去了。 芸露从里屋出来,手里多了两本书,赵龙便有些好奇,问到:“姑娘进去说了会话,怎的还抱了两本书来了。” “上次我帮了大人,和他说了会话,他问起我的喜好,我便说了我喜欢看游记,今儿个他送了我两本游记,当是谢礼。”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芸露就想好这套说辞,其实也是事实,只不过她说的帮而非救。 “嘿,姑娘真厉害,竟然还能帮到大人。”赵龙对芸露有些崇拜,原本她识字会记账就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加之她说能帮到县尉大人,自然是更加崇拜了。 “哪里,不过是一些小忙。”芸露略尴尬的道,这伙计也识得几个字,不过不多,也记不了账,平日在铺子里他就对她挺好的,还让她教他识字,原本相处很愉快的,不过前阵子李范氏探了探他口风,有想撮合他俩的意思,自此芸露和伙计相处就有些尴尬了,还被他这么一问,更尴尬。 “反正很厉害,像我长这么大还就只是大人去过铺子里才见过他模样呢。那大人真好看,也随和,竟然还亲自去订做衣裳……” 芸露不欲与他讨论这个话题,就笑了笑,随口回:“估摸大人是顺便视察吧。” “嘿嘿,还是你懂,我猜也是。哎,不过今天大人怎么不在堂屋跟你叙话,而是叫你去屋里呀。” “这天冷,大人他感染了风寒,在床上休息呢,不方便出来。”芸露随口编了个谎话,脚下加快了速度,想早点回到铺子里,不是很想和伙计单独相处。 回到铺子的时候店里没客人,芸露把那批货的余款交给李范氏,就去记账了。虽然她管着记账算账收钱,但是她并不管钱,一般都是她收了钱,到晚间算了之后一笔给她,像这种订做的大笔款就直接给了,所以说她不似正式账房,就是兼职罢了。 李范氏把那把碎银子数了两遍,确认无误之后就满足的收到了荷包里。果真她哥嫂说得对,这人要活着,就离不开衣食住行,否管怎样,开个衣裳布匹的铺子,只要善经营就不会亏本。这不,才开业几个月,刚起步阶段,就比得上她以前做衣裳一年了,她做的大都富人衣裳,手工费不低,一月也有接近一两,而铺子每月盈利最少也有一两,多时四五两。 到了腊月,铺子生意更好了,光那些棉絮和布匹每天都能卖接近一两,除去成本,每日也有几百文收入。这要过年了,但凡家里有点闲钱的,就得准备着给家里人做身新衣裳了,即使没钱的,也会扯上一点,给老人和当家的男人做上一身。还有成衣也比往常卖的多,可以说,这个腊月会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芸露粗略算了一下,算了算日子,估摸着这个腊月至少能赚□□两,可是往常生意最好的时候两倍。 十一月底的时候,李范氏知道腊月需求大,又在周边多顾了几个短工帮做衣裳,淳于显那批货很快就赶制出来了。 依旧还是芸露去送的,这次去的时候他能下地了,气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那日正则不在,灵筠也不在,能主事的便是他自己,故而是他接待了她,给她结了余款。 淳于显问她是否有看了他给她的两本书,芸露一阵囧然,这阵子太忙,她还真没时间看闲书,连教李珍儿识字都给搁下了,他给的那两本也就粗略翻了翻,并未细看。 淳于显见她为难的脸色便知她并未看了,未等她组织好语言,便又开口了:“这寒冬腊月,又近新年,铺子生意想来不错吧。” 他这一说就是帮她解释了,她就顺着他的话答了:“回公子,这新年习俗兴做新衣,生意是比以往要好的多,这一天天的都忙的脚不沾地。” “生意好就好,那我也不多耽搁你了。”淳于显说完又唤了小厮送她们出去。 铺子里的确忙,芸露也不耽搁,就直直回铺子了。 晚间,要歇息的时候,她想起那两本书,拿出来细翻了几页。这两本并非新书,而是他看过的,有的地方还做了批注。他写的是行书,字如其人,也很漂亮,不是她那狗爬似的字可以比拟的。 芸露就细看了几页便放下了书,书中的世界着实美好,她也很向往,可现下她并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能力,还是多做几件衣裳,多赚点钱实在。 作者有话要说: 忙完了~~o(gt_lt)o ~~明后天回家 ☆、三十一:额外谢礼 新年很快就到了,今年也没什么特别的,若真要说,便是淳于显好很多了,亲自跑去她们铺子跟她道谢,还送了不少礼。芸露之前还以为他是客套,并未想到他会真来,还有些懵,看着礼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淳于显道谢道的诚恳,且并未提那日的凶险,只道她帮了他,化解了他的危机,内里情况却不细说了,李范氏他们虽好奇,却也不细问。芸露又不是蠢的,那次的事一看就不寻常,自不宣扬,所以她自己都没有问过内里情况,就当真如城里传的,县尉大人是追逃犯的时候被人伤了。 礼芸露还是收下了,她是俗人,如今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也不在乎什么清高,她救了人家一命,收些礼实属常情。 不过等她晚间翻他又加送的几本书的时候,就有些懵了,虽然那礼物里有几件金银首饰,算是贵重了,未想到他还在书里塞了银票。 自她救了他,淳于显就对她有些刮目,便想着帮帮她,改善一下她的生活,原本是想着直接给她银票就好了,但是想到她不一定要,加之若直接给了,她一个弱女子的,怕被人惦记上遭了祸事。怀璧其罪,这弱女子身上带了钱银终归不安全。故而就想了这个法子,将银票放在书里,上次就想放了,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又来的有点突然,还未准备好银票,她就来了,只得先送书了。 他不止夹了银票,还夹了一张纸条,说明了夹银票的缘由,毕竟是还礼,不能弄得像施舍一样。 都这么送了,芸露只能收下了,若还还回去,那两人就尴尬了。而且她想到,这给了她银子,那么就是让她后半生有了保障,算是还了她救他的恩情,两清了。 她数了数,五张一百的银票,就是五百两,在这乡下估摸一辈子都花不了这么多。只要以后她和芸霜都有营生,这供云霖读书娶妻也绰绰有余。 淳于显送的礼除了几样首饰,几本书,还有文房四宝,其他的就是些吃食了,还是过年里用得着的,有点心糖果,还有各色rou食,有了他这一些东西,她过年年货都省的置办了,还分了李范氏和伙计一些,剩下的还能过个肥年。 那首饰她也收起来了,虽不懂行情,但也晓得价格不菲,她是农女,佩戴是不可能的,以后若是遇上急事了,可以换些钱银。 这个年过的很安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没了前两年的窘迫,高家那边也是其乐融融,她外祖和她堂外祖家在分家几十年后,还合在一起过年了。 几个人男人在桌上说着事情,芸露就和她两家的外婆舅母的待一块说话。因着她都已经十五了,又当家,大家都不把她当小孩子而让她跟那群弟妹玩。 她们说事也不避着她,原来呀,今年有乡试,两家合计着让高乾高隆两兄弟去考考。高乾的学问一向好,在县学里就常被夸,这次去考能考中的几率有七八成。高隆差点,也不是说他读书不好,论才智两兄弟相当,不过高隆小几岁,少读了几年书,也就差些了,不过比之县学里的同龄人也是不差的,估摸着也有四五成的几率能考上。 既然有几率,家里人就打算让他们去了。闲谈中芸露才得知,这高家祖上是有读书的,还出过当官的,那是前朝的事了了,而且官位不低。那时候家境也不错,只是那时候当朝皇帝昏庸,朝廷腐败,新朝□□反叛时,这高家老爷子是拥护旧朝的,为人又刚烈,在新朝建立时变自杀了。 新朝对他的家人倒不为难,放了他们回老家,就是这安定镇。那老太爷的妻子在他自杀后也随他去了,他有三个儿子,回到老家就分了家,如今她外祖高家就是那个小儿子一脉的后,那小儿子倒有些福薄,他原本是三子中读书最好的,若不是生在乱世,定有一番作为,分了家没几年,他就因为一场急病去了,只留下一妻一子,他妻子也硬气,就带着儿子过活。分家的时候分到不少钱银,就在这村里买了几十亩地,直到看到儿子娶妻生子才去了,这一脉子嗣一直不丰,连续三代都是独子,直到了他外祖这一代才得了两个儿子,而他两个外祖又得两个儿子,儿子又生孙子,这子嗣才丰了起来。 这高家一直都有要读书入仕的念头,只不过都没读出来,就这一代的高乾二人让众人看到了希望。当年分家分的家产不少,哪怕过了百来年,还有本钱供着读书。 而且这家有祖训,那笔钱只能用来给后世子弟读书,其他的就靠那田地过活。 内里她们没细说,但芸露知道,这高家现在定是不缺银子让他们去考试的。其实这几年高家已经渐渐没落了,供了好几代都没供出个当官的,再多的钱银也经不起折腾,若不是要供着读书,他们日子本要过的更好的,想那时候这高家可是有近百亩地,在这村里是地主级别的,可一代代传承下来,已经变卖了一些,只留下一半的田了。 这毕竟是外祖家的事,芸露不会多问,听了几句便罢,心里和她们一样,也是希望她两个表兄能高中的。 除了应试,高乾的亲事也定下了,是县学里教谕的女儿,今年十六岁了。原本早该定下了,可一直没相中合适的,加之她家族是书香世家,家里好几个做官的,而她爹却被潜到了这边穷县的县学做教谕,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搁着了。 还是那教谕见高乾书读的好,有望高中,而且二人见过,都有些意,便这么定下了。现在只定了亲,还得等高乾考了乡试后再成亲。 十六返县里的时候,芸露是和高家两位表兄一块去的,他们在县里县学读书,这散了年就开学了。 他们去学里之前要去书铺,而芸露打算送芸霜去织坊,也算顺道,想着她还没去过书铺,便打算一道走,去书铺瞅瞅。 书铺的生意一直很好,这大宇崇文,读书人多,自然对书的需求也多。 书店装修文雅,店内书籍摆的满满当当的,基本的书籍皆有,特别是对考生喜欢书籍,文选特别多。游记之类的书籍也不少。 芸露就跟着转了一圈,看的眼花缭乱的,而她两位表兄便是去挑书,还拿了几本家里人抄写的书籍交货,高乾拿的是他小叔高清远抄写的书籍。 高乾他小叔是那一辈喜欢读书的,不过也没有考过,加之身子骨不好,便放弃了。不过他字写的好,想帮着家里赚点钱,便在县里书铺找了个抄写书籍的活。 这时代还没有印刷术,这书全靠手写,书又卖的贵,薄薄一本三字经就要两百文,而抄书的手工费也不低,就如这三字经,抄一本也有五十文的手工费。三字经并不长,一天能抄好几本。 芸露字写的狗爬似的,虽有些心动,却也只能看看了。 过完年后,第一件让芸露觉得开心的事是她爹来信了,将他问得问题粗略答了几个,却没有问她事情,而是告诉她,他过阵子就会回来一趟。 一想到自己父亲要会回来了,芸露欣喜的不能自已,他回来了,她肩头就没那么多负担了,他回来了,她们就有了依靠,最重要的,她真的想他,想看到他平安归家,人都是有感情的,她是真把他当爹,又处了那么多年,已经把自己融入到这个世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端午,节日快乐,有没有吃粽子y(^_^)y都吃啥馅的。 我们这边的粽子比较普通,就是放了点花生和白糖,不是很喜欢吃。 ☆、三十二:父亲归来 自接到信后,芸露就是每天算着日子等爹回来,没让她等多久,估摸着是信才送出门,人也跟着出发了,在二月中旬就等到了她爹回来了。不过与她预想的不一样,她原本以为她爹是和村里那去打仗归来的李二狗一样,是仗打完了,就放了一些临时征的兵回家。 她爹是随着一队人回来的,而且回来当日未来寻她,等第二日安顿好了才找到她在的铺子。 一去就是三年多,还是随军打仗,她爹变了很多,别的不论,□□势就不一样了,到底是杀过敌见过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面上是有些杀气的,不过今日来见女儿,怕吓着她们,却是换了身青色的书生衣裳,又带着笑脸,掩了一些杀伐之气。 即是人家几年未见的爹回来了,李范氏也就放了芸露半天假。父女两走在路上,打算去芸霜的织坊寻她,多年未见,却不知要说些什么,一时有些尴尬。 还是她爹薛柏先开口打破了这气氛,“这些年累着你了,看你这么小就出来做事养家,我却是枉为人父了,这本该是我的责任。” “爹爹不用自责,这是女儿份内事,女儿不累,倒是爹爹你这几年过的可好,有没有受伤。” “我这几年过的还好,保家卫国,本也是我等男儿该做的事。就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而且我如今立了军工,有了军职,也有些许积蓄,以后就不用你们这么辛苦了。” 芸露闻言高兴的道:“那恭喜爹爹了,”。人还活着还有了军职,这可谓是喜事。 这大女儿自小就懂事,自他走后又担着这个家,历练下来,多了几分沉稳冷静,这么跟他说着话,全然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女儿懂事他既欣慰又些愧疚,只是这天降祸事的,他也就只能感慨一下天意弄人,若没有那变化,他们一家如今还是安稳的生活在谷山村。 多想无益,薛柏问起了家里人:“你祖母和外祖他们可还好?还有你弟弟,可调皮?” “祖母和外祖身体都还不错,就是云霖有些调皮,总烦着祖母让她歇不安宁,在外祖家也是,整个屋都见他在闹,可闹腾了。虽活泼却也懂事,上回告诉他爹爹要回来了,听外祖母说他时常念叨着爹爹呢。” “小孩子嘛,终归淘气些,又是男孩子,调皮些也是正常的。这些日子也多亏你外祖他们担待些了了,也让你们受累了,带孩子可不轻松吧。”想到那个从未蒙面的幼子,薛柏柔和的笑了,想必是个可爱的孩子,不知像谁。 想到幼子,又不免想到生下幼子六撒手人寰的发妻,略有些感伤。他和高氏是有感情的,当初也是他主动求娶,他在的那几年夫妻俩也算是琴瑟和鸣,他在外赚钱养家,她则在家照顾老人孩子,又勤快善解人意,可谓是一个很好的贤内助。可惜,若不是他突然被抓丁了,一家子如今生活的很安乐吧。 “你娘她……”薛柏想问高氏的事情,却又不知如何问,该问什么。 “我娘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就是有些记挂你,若是知道你回来了,必定会很开心。”芸露知他想听到什么,故而他只说了三个字,便自己答了。 薛柏叹了口气,惆怅道:“是我对不起她,等我这边事情忙完了,你与我一道回家,陪我去看看你娘吧。” 芸露未迟疑,直接道了声好,而后问道:“爹您这次在家待多久,还要走吗?” 薛柏点了点头,补充说:“这次回来是有事情在身,等把事情做完了,还得随之回都城,估摸着也就只能在这边待个把月,过阵子我得空了才能回家看看。” 薛柏这么一解释,芸露心下了然,便问:“那爹以后能回家看看吗?” 薛柏皱了皱眉,沉思一会,才说道:“我这再去,估摸一时半会的难得回来了,我是想着接你们一道过去的,只是有事情不太方便一块儿走,也没法在途中照顾你们。倒是问问你们意见,是想待在家乡,还是随我去都城,若是去都城,我就去安排着,你们后我们几日走便是了,我给你们雇辆马车,再雇两镖头,护送你们进都城。若是你们想在家也成,我给你们留些钱银,先托伯父岳父他们照看着,等过阵子爹方便了再来接你们。” “这得看祖母的意思了,祖母她老家人年纪渐大,我怕她不愿意这长途跋涉的。”芸露倒是想随之去都城,他爹这样子估计得到老退休才回这边了,她爹是一家之长,他要在都城长居,又有军职,自然她们这些亲眷是要跟着去的,只是她祖母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大好,估摸不会很想跋山涉水离开自己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村子。 “成,待我归家之时问问娘。”薛柏也知这事得看他娘的意见,他总不能带着孩子走了留他娘一个,百事孝为先,得以他娘的想法为主,若他娘不愿,他也不能强求,主要这会多有不便,若是自己单独回来接,也就没那么多想法了。 父女两闲话着,芸露将家里这边的情况大概的都跟他讲了,包括伯祖家的事,她两表哥考上秀才的事,还有家里这几年的情况。也问了些薛柏的情况,他只避重就轻的和她讲了些,重点讲了他去了都城后的事情,而战场上的事只字未提。芸露知他是怕她担忧,也没有问,倒是缠着他多讲了些都城的事情。 不一会就到了芸霜的织坊里,她来过几回,守门的大婶都眼熟她了,她向大婶说了来意,又给她塞了十几铜板,说是给她买酒吃,那婶子接了便进去给她找芸霜了。 过了一会儿芸霜就从里面跑了出来,跑的有些急,头发都有些散了。跑到门口,怔怔的望着门外等着她的薛柏,有些不敢认,爹变了很多,加之多年未见,有些陌生了,也有些害怕是假象。 芸露知她的情绪,她刚见薛柏那会就是这样子的,故而自己上前挽了芸霜胳膊,拉到了薛柏跟前,并说:“霜儿,这是爹,莫不是太高兴有些傻了。” 芸霜是真的高兴的傻了,期盼了那么久,终于见着了,到了跟前,喊了声碟,喊完哇的就哭了出来。 薛柏对这个二女儿是多有疼爱的,他离开的时候家里只有两个孩子,芸霜是小,自然得到的疼爱也多些。如今看她哭了,自己也有些感触,伸手将两个女儿抱在了怀里,“我的乖乖,是爹对不住你们,才这么小就得做工养家,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爹,你回来了真好。”芸霜抹了抹脸上的泪,越抹越多,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简单说了一句,就哭的有些抽噎,便不再说了。 芸露被她感染,也有些想哭,只是这地不对,在人家门口哭的不太好,门口都好几个人张着脑袋看他们的,故而没等薛柏接芸霜的话茬,便拉着他俩往旁边走,还说:“爹这不回来了吗,莫哭了,你看他们都笑话你呢。” 芸霜抬头一看,果真好几个路过的人看着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倒也止了泪意。父女三人找了个僻静的地儿说了会话,又哭了许久,芸霜眼睛都哭肿了,芸露也好不到哪儿去,亦是红红的,连薛柏眼眶都红了。 薛柏只得半天假,他驻扎在城外,从这儿回去有些距离,这么说了一会他就得回去了,倒是临走前给了两姐妹一人一些碎银子,还一人一个银制手镯。 两姐妹将手镯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又数了数她爹给的银子。他说他有些许积蓄了,这话不假,一出手就是十来两。芸霜一向不管钱,这十来两银子于她而言也算是一笔大钱,自是给了芸露。芸露收着了,只是将零头又给了她,让她留着做零花。 回去的路上,芸露又去点心铺里买了些点心,拿回去分给李范氏她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