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迟尉道:“她一个妇人,会有什么仇家?” 邵卿尘拢了拢那缕青丝,道:“别猜了,走到最后一切终将真相大白。走吧!亦筱还在前面等着我们。” 众人顺着直播机的导航继续前行,前面走得还算顺利,没再遇到爬尸其者别的小怪。只是这一路上狼藉遍野,仿佛有人一路走一路在搞破坏。原本用来炼制走尸的坛缸瓮井被砸的七零八落,甚至还有一只像之前在龙背村看到的枫神祭品,藤蔓枝丫已经开始枯萎,显然身上的阴灵已经被吸食得一干二净。 邵卿尘驻马看着那只枫神祭品,眉心微皱,说道:“阿谨,你觉得这会是只什么怪物?” 迟尉说道:“师父,您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是吗?” 邵卿尘点了点头,道:“能随手打败枫神的祭品,将它纳为己用,除了真正的枫神,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怪物能这么轻易的做到。” 迟尉眉心紧皱,苏夏面露惊讶,范修言问道:“师父,您的意思是说这个怪物很有可能是已经被请来的战神尤公?” 邵卿尘道:“只是猜测而已,不过除了战神尤公,我也想不到什么样的怪物能轻易取走尤公的祭品。”然后他轻夹马腹,道:“走吧!怪物应该不远了,我们万事小心,很快就能确定亦筱是不是在那个怪物的手上。” 然而走到这里,范修言却忽然停在了那里,不敢向前了。众人驻马回头望着他,邵卿尘问道:“怎么了,阿言?” 范修言道:“我,师父……”范修言欲言又止,他不敢说出来,他害怕一语成谶。 邵卿尘催马缓步走到他身旁,说道:“还记得古人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饿其体肤’吗?这一切对于亦筱来说是磨难,也是磨砺。不单单是对亦筱,对于我们整个师门的人来说亦是如此。是劫数,就不会是结束,亦筱早晚会跟我们会合,一起回家。” 范修言望着远处的狼藉与萧索,对,一起回家!他重重夹了夹马腹,说道:“师父说得对!我们去接亦筱一起回家!” 出了这座山谷,就开始步入九黎旧址的总部。四面环山的放射形环状建筑,规模浩大的笼罩在整个山间盆地区域。仿佛是将一座大山削去尖顶,挖空中心,浇灌而成的一座巨大宫殿。宫殿历经千年,早已成为一座巨型废弃建筑。然而邵卿尘他们走上其中一道放射状道路时却发现,这里的道路虽然破旧却依然坚固异常。仿佛被施予了时间禁制的大阵,不但道路历久弥新,就连九黎的宫殿也显得如旧时一般巍峨壮丽。 众人望着远处被笼罩在一片云霞之下的九黎宫殿,夜幕就这样悄然而至。星河刚好与他们背道而驰,倦退的余晖仍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迟尉忽然抬头道:“有人来了……” 铺陈着碎石子的道路迟头,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他的手中拄着一个蛇头杖,蛇口中叼着一枚明珠,在夕阳的余晖下仍然显得异常耀眼。男人的脸隐藏在乌金色的帽兜斗篷下,罩着一张蛇脸面具,面具的瞳孔中散发出幽然诡谲的光芒。双手仓劲有力,紧紧握着拐杖,仿佛掌握天下大权。 众人纵马勒缰,在他面前停住,男人拄着拐杖上前走了一步,说道:“欢迎,远方而来的客人。”他的声音就像被烟熏烤过一样,又劈又哑。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因为这声音配上这装扮,再配上这旷古幽远的地图场景,给人一种从心底里透出来的阴冷感。 邵卿尘开口道:“王蛇?” 男人劈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想到被称为琴魂武圣的杜仲,竟然还有如此聪明的一副头脑。” 邵卿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你穿的那身黄金蟒的皮,还有你脸上戴着的那个面具,大哥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王蛇吧? 范修言上前道:“你是掳走了亦筱吗?” 王蛇答道:“我从来不知道这号人物。” 范修言皱起了眉头:“那还请你让开道路,我们要进去找我们的同伴。” 王蛇道:“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我乃南疆巫祝,苗人的先祖供奉在这里,各位还是请回吧!” 邵卿尘看了一眼王蛇,道:“王蛇大人,让我来猜猜您在搞什么飞机好吗?”对面的王蛇愣了愣,显然不知道飞机是什么鬼。邵卿尘接着道:“王蛇先生好像和朝庭命官吴太尉过从甚密啊!不知道苗疆的巫祝,什么时候和朝庭命官扯上关系了呢?哦,那位叫乌梢的小伙子应该是蛇群的一条小蛇吧?不知道下一步,响尾会分配什么任务给吴太尉呢?” 邵卿尘说完以后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王蛇,虽然对方没说话,但那沉默的态度让邵卿尘很满意。说明他在迟疑,因为他不知道邵卿尘到底知道多少。是全部,还是只知其中一二。 几人对峙了大约几分钟,王蛇终于开口道:“既然这样,那几位就随我来吧!”然后转身,朝恢弘庄重的九黎旧址走去。 九黎旧址内的威严庄重让众人重新见识了古人的智慧,回廊重重叠叠,吊角重檐,画壁雕梁。虽然不及后世精美,却大气的仿佛浑然天成。 作者有话要说: 亦筱这次是个关键人物哟~ 第69章 九黎旧址内的威严庄重让众人重新见识了古人的智慧,回廊重重叠叠,吊角重檐,画壁雕梁。虽不及后世之精美,却大气的仿若浑然天成。 众人跟在王蛇的身后,邵卿尘专注的盯着王蛇的背影,以防止他耍什么把戏。邵卿尘忽然想到一点,这个人装神弄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该不会是他们认识的人?邵卿尘抬眸看向迟尉,迟尉似乎也有跟他同样的想法,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决定见机行事。 穿过层层叠叠的回廊殿宇,众人来到了整个回字形建筑的中间。一个仿佛由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巨大祭坛,就这样屹立在了九黎旧址的正中心位置。古人信奉天圆地方,所以九黎旧址的大殿是以圆环形状围在方形的祭坛周围的,以此来表示自己立于天地之间。 祭坛呈青灰色,显然已经做过无数场法事。几名尸人正搬运着做法事所需的各种祭品,邵卿尘觉得这些祭品很可疑。它们被装在一个个的木箱子里,这种木箱子邵卿尘他们曾在初初进入南疆时的龙背村见过。龙背村里用它来盛装死于瘟疫的人的尸骨,苗人老板用这些尸骨来给自己的儿子做肥料。 不用猜也知道,苗人老板的那些小伎俩,不过是巫祝玩儿剩下的。邵卿尘和迟尉互看一眼,迟尉用口型说道:“祭枫神。” 邵卿尘点头,他也猜到了王蛇巫祝是在祭枫神。他压低声音对迟尉道:“必须想办法阻止他,如果真的请来了尤公,人间将面临的必定是一场浩劫。” 迟尉应了一声,道:“想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去把这个祭坛破坏掉。” 邵卿尘答应一声,片刻后大声对王蛇道:“巫祝大人这一路上,真是导的一手好航啊!”邵卿尘想了想,觉得这么说身为古人的巫祝大boss可能听不懂,于是又换了种说法:“哦,是做得一手好向导。”这回他应该能听懂了吧?虽然来到了古代,可是他现代人说话的方式仍然改不掉。 巫祝面对着祭台,望着忙碌着的走尸们,并没有回过身来,说道:“我不明白武圣先生话里的意思。” 邵卿尘立即道:“我想说,巫祝先生应该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策划这件事情了吧?只是为什么一直没有漏出任何消息呢?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传出南疆闹瘟疫的事了呢?如果您想继续隐瞒下去,恐怕也不是那么难的吧?” 王蛇道:“哦?说下去。” 邵卿尘干脆继续发挥他嘴炮的特长,说道:“是您故意递消息出去,引得我们一行人来这里的吧?从一开始的龙背村,直到现在的九黎旧址。恐怕客栈里吴太尉那件事,也是您一手安排的吧?您是想让我们看到什么?让我来猜猜。王蛇先生,和我有仇?我一进九黎旧址就遭到了成百上千爬尸的围攻,这恐怕不是巧合吧?王蛇先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已经陪您玩儿了那么久,您就别那么小气透露一下呗。” 王蛇仍然面对着祭坛不说话,气定神闲的让邵卿尘唱了半天独角戏。 场面很尴尬,邵卿尘却半点尴尬的自觉都没有。他盯着王蛇的背影看了半天,忽然大声叫道:“轩辕子林!” 王蛇的身形忽然一震,就听身后的邵卿尘轻笑了两声:“看来我们猜的果然没有错。王蛇大人打扮成这样,又是遮避身形的斗篷,又是遮脸的面具,就连声音也做了特殊处理。我一猜就知道,这么大张旗鼓的武装到头发丝,肯定是个熟人。”邵卿尘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生怕面前的王蛇会否认。 王蛇转过身,却没有否认,只是默默的看着邵卿尘。他开口道:“你跟他一样聪明,可惜,你们都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都该死。” 邵卿尘一头雾水,这话说得什么意思?什么叫聪明人都该死?他在说谁们呢?好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能比得过他的聪明才智吧?(脸真大迟尉适时的问道:“堂兄,真的是你吗?” 王蛇用力将手中的权杖插入石质地面,就这么徒手将那根权杖硬生生立在了那里。伸手摘下面具,以及那个多余的斗篷。果然,露出轩林那张和迟尉有三分神似的脸。 邵卿尘道:“果然是你,可是我有一件事不是很明白,你引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杀我吗?如果是为了杀我,那为什么要通过腾王将我引过来?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本事,将武圣和枭骑将军以及侠盗狼毒一网打尽?” 亦箖一张冷面寒霜似的,众人来到这里以后还没发现亦筱的踪迹,范修言恐怕早就想脱离组织去找人了。可是大敌当前,他也不敢轻易脱队。 轩林道:“我不需要杀他们,只要杀了你就可以了。” 迟尉皱眉,下意识的档在邵卿尘的身前。邵卿尘示意他让开,问道:“为什么?我自认为和轩林先生并没有结过仇。而且我虽然是武圣,却没有任何和朝庭有瓜葛的地方。难道轩林先生是怕我在您召唤出尤公的时候帮助朝庭对抗您?您这个是不是担心的有点过早了?你想对会腾王我可以理解,毕竟他是皇帝的亲弟弟,杀了他你才有机会取江山。对付我,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轩林上前走了两步,上上下下打量着邵卿尘,说道:“杜仲,杜仲,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杜仲吗?” 邵卿尘答道:“我们一家子药材,叫杜仲有什么可新奇的?”从黄素馨,到杜衡,再到杜仲,甚至家里的四个大丫鬟,杏林斋这一家子全部都是以药材命名。想到这里邵卿尘就有点想笑,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轩林道:“是吗?那你应该知道,轩辕嫡出皇族,有一定的机率会得一种奇怪的病吧?” 听到这里,邵卿尘笑不出来了。奇怪的病,血友病。他也是刚刚知道,杜仲有遗传性的血友病。可是黄素馨和杜衡,应该都没有血友病。虽然邵卿尘的记忆并不完全,但他隐约记得,杜仲曾经为救黄素心而中过一箭,没过几天又活蹦乱跳了。如果有血友病,小小一个伤口都会流很多血。中一箭,很可能就这么要了命。黄素馨就更不可能了,她是侠女,如果有血友病,根本不可能走南闯北那么多年。 那么唯一可以解释通的就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孩子。 一个肥胖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拐角处闪过,又灵活的躲了起来。真是难为了吴太尉,这么胖的身体,行动竟然还那么灵敏。 轩林冲着角落里喊道:“吴太尉,不用躲了,出来吧!” 吴太尉满脸堆笑尽是谄媚之色,他先是对轩林哈了哈腰,又对迟尉行了个礼:“腾王殿下。” 轩林道:“不如就由吴太尉把这件事来讲一下吧?” 吴太尉面露为难之色:“这……这个……” 轩林看了他一眼,吴太尉立即说道:“好好好,我说我说……”吴太尉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其实腾王殿下,您并不是皇帝的亲生弟弟……” 吴太尉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迟尉已经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既然师父才是皇族嫡系血脉,那么自己肯定就不是。 吴太尉接着道:“当年……武王战败,被斩杀于坡前峄。他的家人全部被发配到南疆,服苦役。那个时候王妃怀着王爷的遗腹子,在去京城岁供时,足月降生……王蛇想办法将刚出生的二皇子和王爷的遗腹子调包,并命人将二皇子想办法带了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办事的产婆手脚不利索,被进宫面圣的黄姑娘……撞见了。好在产婆机灵,只说那孩子是一个宫女私通侍卫生的,让她想办法带出去扔掉自生自灭。黄姑娘心生怜悯,就把那孩子留下了。” “直到那孩子长到六岁时,意外磕伤了膝盖,她才意识到这孩子可能不仅仅是宫女私通侍卫所生那么简单。当时她也只是猜测,毕竟这种病不是皇家专属。后来她就见到了当时还是个孩子的腾王,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件事背后的惊天阴谋。啊……那个……谋略……于是她开始着手查探。黄姑娘不简单啊!否则她又怎么会以一介弱女子的身份担纲当时文王夺嫡时的军机要职?所以不出两年,这其中的一切事实就被她查得一清二楚。” “可是当时她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腾王并非皇上的亲弟弟,因为她敏感的身份,也十分不受皇后娘娘待见。人人都知道第一美人黄素馨喜欢文王,却碍于自己青楼女子的身份,在文王登基后嫁作他人妇。毕竟一名青楼女子,于情于理都没有资格进入皇宫。可是黄姑娘为人是清高的,既然不想嫁给文王,也不会做他在宫外的解语花,只一心一意的做一名女官,也算从侧面对文王进行辅佐。以她当时的身份,如果她把这件事说出来,不但皇后不会相信,连皇上可能也会对她心生怀疑。皇后会觉得她拿自己的孩子来冒充皇亲血脉,皇帝是知道自己没有和黄姑娘染指过,更不会轻易相信这个她声称是自己所生的儿子是自己的孩子。”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件事滋事体大,黄姑娘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于是,她找到了当时已经官拜太尉的我……” 邵卿尘抬头看着吴太尉,道:“于是吴太尉把我娘卖了个一干二净,转而和轩林合作?” 吴太尉的脸色很难看,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皇上他不听劝告,非要西征西夷,明明知道自己的病还要亲自披挂上阵。说句难听的,天子不过是大臣奉承的称呼,如果真当自己是天生天养不死不伤那就太没有自知之明了。皇上当时腹部中箭,其实在普通人来说,养个个把月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可是皇上不一样,他天生就有一种怪病,任何伤口都能流上半天血。所以他从小习文,武王习武。老先皇一直以自己有一文一武两个儿子而自得,可是文王其实很不满足,他从小向往武学,一有机会就想武刀弄枪,所以才有了这次不顾群臣反对的西征。如果当时黄姑娘在身边,也许皇上的病还有救。可惜黄姑娘为了追查皇子的事而东奔西走,再有就是皇后对黄姑娘日夜堤防,是断然不会让她有机会随军的。所以皇上就这样,失血过多而亡。” 吴太尉抬头看了看王蛇,接着说道:“当时其实王蛇是有机会起兵北上的,可是他没想到太子即位后竟然立即派重兵将南疆重重围住。太子自小早慧,聪明的让人害怕。所有有可能发生,没有可能发生的事,尽在他的算计之中。可以说,比当时的文王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重要的是,太子不是一意孤行的人。他听取众臣意见,长袖善舞,周旋于众文武大臣之间。善于打一棍子给十个甜枣,不但群臣被他拉拢的拧成一股绳,连百姓都对他交口称赞。有一句话叫慧极必伤,太子五岁患疾,查不出病症,只是一日三餐的进药,这才能保住他的一条命。可是虽然命保住了,但……” 众人知道吴太尉说的但是什么意思,显然他不知道皇上中蛊的事。皇上没有立妃立后,是因为他不行,没有生育能力。不是因为他自小体弱多病,而是因为苗蛊。 吴太尉继续讲道:“于是我们便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王蛇的弟弟身上……”吴太尉看到迟尉,抱拳道:“腾王殿下,你肩负着的是两代人的期望,请您千尤不要辜负了文王殿下和王蛇的期许!” 迟尉面无表情,邵卿尘则被这个惊天阴谋给震惊到了。当时的轩林十几?哦,不对,应该已经二十几岁了。但当时的皇上只有十七岁,就知道大兵押境南疆,生怕在自己登基的时候生出变故。早该知道皇上不该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可是纵使他再聪明,还是被轩林算计了。有谁能想到他这辈子最疼爱的弟弟,最最引以为傲的弟弟,费尽自己半生心血来教导的弟弟,竟然是别人拿来对付自己的利器?还有皇帝对轩林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心心念念盼着岁供时可以和轩林吃一顿饭时的殷殷期待。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打击。 邵卿尘道:“那我娘呢?” 吴太尉抬头看着王蛇,王蛇说道:“她知道的太多,肯定不会活太久。” 邵卿尘问道:“是你杀了她吗?” 王蛇道:“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殉情。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是值得我敬重的,这个人无疑是你的养母。她虽然嫁给杜衡,却并没有和他圆房。黄前辈死的时候胳膊上仍然存留着入师门时的守宫砂,她为文王守身如玉。黄前辈是一代侠女,对功名利禄夺嫡争权没有任何兴致。她这么做,只为一个人。但这个人有妻室,所以她便不与他苟合。可是她心中有情,与其为情介入他人婚姻,倒不如守着这段情死去。这是黄前辈死前的原话。她托杜衡教养你,修武静心,不与朝庭有任何瓜葛。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腾王。” 邵卿尘看了一眼迟尉,看样子这就是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的原因了?唉,真是为色误事。 轩林道:“本来因为黄前辈的事,我可能会放过你。可是你和腾王都做了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好男风本无可厚非,但你不行。”轩林看着邵卿尘那张倾国倾城被称为第一美人的脸,其实这张脸和陵游是有几分相像的。可是陵游虽然病弱,骨子里却透着运筹帷幄的强悍。那压倒性的强悍,有时候让轩林都有几分退缩。杜仲却不一样,他美的润物无声,不争不抢,悄无声息的就能攫住情郎的心。 轩林道:“我不会让任何意外成为他走向王位的阻挠,更何况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的,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你怎会甘心?” 事情到了这里,一切就都串连起来了。可惜,到最后他们仍然是在当事人的口中了解到的。皇权中央水真深,深得让邵卿尘这个局外人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局中人,还是个至关重要的局中人。邵卿尘道:“轩先生,您这么早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不怕横生枝节吗?您知道,我是武圣,您觉得您那些走尸爬尸,能对付得了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您的弟弟腾王,会放弃我?你问问他,现在是不是爱我爱的死心踏地无法自拔了?你忍心让他难过?” 轩林冷哼一声:“大丈夫何患无妻,以后他会明白我的苦心。只要他坐上了那个位置,要什么没有?至于你,呵呵,你应该庆幸,本来这场法事是给你准备的。不过没关系,这场法事过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会有恃无恐的把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全都说出来。” 邵卿尘忽然有一种不翔的预感,他皱了皱眉,刚要上前,迟尉却按住他的胳膊,道:“师父,一切有我!” 邵卿尘打趣道:“阿谨,皇位啊!你不想要吗?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你要拿坦好分量。” 迟尉无语道:“师父,你觉得我要江山有用吗?还是保护好我的美人吧!” 邵卿尘脸上红了红,感觉轩林这盘棋下的虽然大,可是他可能千算万算都没算准,他弟弟竟然对江山没有一点兴趣。心心念念的想着怀里的美人,作为兄长,他应该快吐血了吧? 果然,轩林正眼神复杂的看着迟尉,说道:“阿陆,你身上是两代人的期望。别忘了,你是武王的儿子。你天生尚武,根本不可能和文王的病秧子儿子是兄弟。” 邵卿尘心想,轩林你说这种话,如果让陵游听到了,他一定会伤心死的。唉,这个渣……应该是攻吧? 迟尉依然不说话,只有邵卿尘不知道,如果迟尉心系皇权,那他在星际也就不会心心念念想跑去野地锻炼了。他是尚武,而且如痴如醉。否则也不会在发现邵卿尘所教的修仙法门真正有用后第一时间便跑去找他。作为星际首脑尉迟安泰的儿子,如果要爬上那个高位,应该说十分简单。可是迟尉就算怀里没有美人,也对那个高位没多大兴趣。他父亲整天忙得像只陀螺,只为了换取百姓口中的赞誉。他并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不喜欢这种生活,迟尉的性格比较随性。当然,如果能习武的话,不随性一点也没关系。如果能抱紧怀里的美人的话,那就无所谓了,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恋师狂魔,就是这么任性。 轩林仿佛也是无奈了,最后叹了口气,道:“算了,既然你现在一时想不能也没关系。那就和他们一起来欣赏一下这场法事吧!我想,这场法事应该比你们之前见识过的所有法事都精彩。哦,可能你们还会遇到老熟人,到时候别忘了好好打声招呼。” 轩林的话音刚落,便凭空消失了,大胖子吴太尉也挪动着笨重的身体隐没在角落里。祭坛前只剩下了邵卿尘师徒,他们望着那些正在忙忙碌碌的尸人,看着他们把一口一口的木箱打开。那木箱里的东西出人意料,并不是什么尸骨,而是一颗颗雪白圆润的珠子。 邵卿尘的耳边传来白老的声音:“百魂珠!” 邵卿尘问道:“什么?” 白老道:“每颗珠子里,有一百个亡灵。用这些亡灵作为媒介,请求战神蚩尤降世。” 邵卿尘皱眉,只见祭坛下有一个狰狞的身影忽然出现。那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一步一个台阶的迈上祭坛。他的腰间悬挂着亦筱的直播机,脸上布满了老树皮一般的沟壑,身上挂着稀稀落落的枫树枝叶。但他仍然是人形的状态,比之前遇到的枫藤怪,不知道高级了多少倍。而在他的身上,众人看到了一件被撑得爆裂的牛仔裤,以及一件为星际大众所熟知的名品t恤衫。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找到老熟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