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朝堂辩论
“所以,青青,你的怀疑或许是对的!”宇文慕之接过夏竹青未说完的话,对着她肯定的说道,“这种香制作起来极难,所以价格也非常昂贵,一根香的价钱可以是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了,能如此大费周折的,必定不是府中的仆从,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动机。而府中除了夏老夫人,就是只剩下夏宇、夏莲,所以……”宇文慕之没有说,但是夏竹青懂,只有他们三个人,而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夏夫人以及夏宇。 可是,他们究竟是为的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报复夏老夫人抛弃她? 应该不是,那么……,夏老夫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呢?没想到这夏侯府的水还真是深啊! “不过,也或许是我错了,我们还是等夜风的回信吧!” 夏竹青点了点头,“慕之,不管真相如何,夏侯府的这蹚浑水我都是要趟一趟的,不知道这背后又掩藏着怎样的残忍真相。” “当年夏老夫人对我甚是疼爱,夏侯爷对我而言更是如师亦友,如果这个夏侯府真的是藏污纳垢,我更是有责任将他们清理干净,才对得起夏侯爷当年的教导之恩。”宇文慕之摇了摇头,夏侯府本就是他的第二个家,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置之不理。 冬天真的来了,京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冬雪,天气更加寒冷了,而朝堂之上的氛围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要热火朝天。 礼部尚书慷慨陈词,大意就是先祖制,女子不得参与朝政,不得入朝为官,而刑部尚书却置若罔闻,依然将一名女子纳入刑部当了仵作,一石激起千层浪,然后朝堂之上便噼里啪啦的炸开了锅。 以殷丞相为首的守旧党们则称,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废,林尚书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以贾太师为首的创新派则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因循守旧只能让朝廷越来越后退,如果有能力谁都可以入朝参政为官。 林尚书低着头,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被骂成了狗,反正这些谩骂都是不疼不痒,沉浸在官场那么多年,如果连这点儿挫折都承受不住,岂不是白做了!只是,七皇叔,这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不见您的大动作呢? 皇帝高高的坐在龙椅之上,皱着眉头望着下面那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大臣,他就觉得自己的脑仁儿疼,这些人,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这些年斗的嘴皮子也忒厉害了些,恨不得连人家祖宗八代都捎带上了。他将目光移向外面,一手杵着下巴,看着苍白的大地,想着曾经他和那个女子之间的美好,渐渐地陷入了沉思。 不知争辩了多久,他被下面的大臣的高呼声惊醒,下面齐刷刷的跪着一地的大臣,嘴里不停的高喊,“请陛下定夺!” 皇帝撇了撇嘴,揉了揉眉心,心道,“他娘的每次都这样,你们吵吵完了,我还得帮你们善后!反正顺了你,就要佛了他,皇帝这活儿真心不好干!” 他刚要开口说话,大太监黄真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皇帝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黄真高声喊道,“宣齐王!” “众卿先平身吧!”皇帝对着下面的文武大臣说道。 下面的大臣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七皇叔别说是上朝的,就是平日里见他一面都难,怎么的今日他会前来?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来的不仅是七皇叔,还有大佛寺的慈恩大师。 南秦以佛教立国,而大佛寺更是南秦的寺庙之首,慈恩的身份就是当今皇上也是要礼让三分的。 宇文慕之仍是带着他那副世人皆知的青铜面具,“参见皇兄,臣弟昨日去大佛寺,慈恩大师告诉了臣弟一些事情,臣弟觉得应该让皇兄也知道,于是便自作主张带着慈恩大师前来。” 慈恩大师手持佛珠,双手合十,对着皇帝说道,“慈恩拜见陛下!” 皇帝宇文津欠了欠身,气的说道,“慈恩大师,今日前来,不知……?” “陛下,昨日佛祖托梦于贫僧,贫僧特意来传佛祖的旨意,佛祖说,上从诸佛,下至傍生,无论男女,一切众生皆平等。男众刚强有力,女众难以望其项背;但是女众慈悲柔和,柔能克刚,柔软亦有所长。所谓“从来硬弩弦先断,每见钢刀口易伤”。” “陛下,就拿我们的牙齿和舌头来说,牙齿坚硬,但是人老了以后“齿牙动摇”,最后终将一颗一颗掉光,但是人即使到死,柔软的舌头还是存在。所以,佛祖的旨意是,世间任何事物都有其特长,重要的是要能各展所长、各司其用。” 殷丞相皱了皱眉,看着在那里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慈恩大师,又眯着眼睛坎坷一眼带着青铜面具的宇文慕之,怎么就那么巧,今日弹劾林尚书,居然慈恩就来宣讲什么佛祖旨意,这恐怕就是七皇叔与慈恩大师的一个局。 不过……,他又看了一眼贾申明,七皇叔不遗余力的帮贾申明,难道……? 皇帝点了点头,“大师所言极是,既如此……” 皇帝想了想,说道,“佛祖旨意不可不信,祖制也不可荒废,不过事易时移,传朕旨意,今后南秦之内,凡有能力的女子皆可同男子一样,朝廷会给她们各展所长、各司其用的机会!” 回大佛寺的路上,慈恩大师紧闭双眼,手中的佛珠不停的快速旋转着,佛家有五戒,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yin,四不妄语,五不饮酒。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可今日的他居然破了戒,犯了不妄语戒,不知佛祖会不会惩罚他? “大师?”七皇叔看出慈恩大师心中的不安,“佛祖不会怪罪于你的,毕竟你的这番话,给了当今社会的女子一个向上走的机会,佛法不是说,要渡众生脱离苦海吗?你这是渡了当今的女子脱离苦海,佛祖仍在你心中!” 慈恩点了点头,仍是心有戚戚焉的说道,“七皇叔,老衲从不打妄语,今日是第一次啊!” 宇文慕之不厚道的笑了笑,“大师,万事开头难,以后就好了!” 慈恩瞪大眼睛,差点儿从座位上跌下去,这事儿还有以后?那他多年来的威信岂不是会毁于一旦?长此以往他在众生眼里就是一个神棍啊?! 朝堂辩论的结果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女子都在感叹佛祖慈悲,皇上圣明;而那些大老爷们儿么,则皱着眉,看着自家婆娘们那兴冲冲撸起袖子要大干一场的样子,都觉得自己脑瓜子要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