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她只静静的看着站在她对面，只隔着不到半米距离的人。 两个人此刻的距离近到连呼吸都交错在一起。 神转折 繁繁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便再次消失不见了。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了。 一切都恍若隔梦。 不远处的鸣笛声响起，繁繁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 直到周子昀皱眉看了眼，这会的红绿灯都已经变了。 斑马线上面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任何的行人。 车子在他们身旁行驶而过，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不远处的喇叭声一直在不断的响起。 周子昀朝驶来的车子微微示意了一下，拉着繁繁走向了一旁的道路上。 被灯光闪着稍微闭了闭眼睛的繁繁，手却下意识的抓着周子昀的衣角，生怕自己闭眼的这一瞬间，他便再次的消失不见了。 两个人站在路边，久久未曾说话。 最后是繁繁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安静了，他们两人之间没说话，但周围店铺的叫卖声，说话声却源源不断的在耳边回荡着。 她有些受不了跟周子昀之间这样的安静。 以前即使是两个人不说话，也不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诡异的气氛存在。 她转身便想要走，才刚一转身手便被人握住。 她听见了最熟悉的声音，这些年不论是深夜还是白日里一直在耳边回荡着的声音：“你还走？”有些咬牙切齿，但又无比的怀念。 繁繁目光落在他扣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面，骨节分明的她曾经很是喜欢的一双手。 听着周子昀的声音，繁繁顿了顿，瞬间委屈了起来，“我没有要走。” 虽然确实是想要走，但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她也不会真的承认自己要走，无非是因为刚刚的气氛太过诡异了。 这人在电梯里的时候认出自己不来找，这会跟着自己。 想了想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周子昀看了她好一会，也不回答她这话，把她的手腕握住牵着往另一边走去。 繁繁也不挣扎，任由的随着他去。 两个人走进一家店，面对面坐着。 周子昀拿着菜单看了眼，对着一旁的服务员直接的报了几个菜名。 繁繁听得心一抽一抽的痛，他报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以前每次吃饭必定的菜。 但现在不行，她顿了顿出声：“我不能吃辣。” 周子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把几道辣菜换了，换成了她稍微会吃一点的菜。 等服务员走后。 两个人又归于平静，餐馆内这会到处都是说话声，有高谈论阔的，也有一家三口坐在一处温馨小聊着天吃着饭的，只有他们这一桌，安静的有些可怕。 繁繁动了动唇想要说话，但还没开口周子昀便拿起一侧的的茶壶给两人面前的碗筷清洗。 她的目光随着他移动的手随之移动。 周子昀把碗筷放在她面前，而后淡淡的看向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繁繁顿了顿：“今天。” 周子昀微微颔首，表示了解了。 接下来两个人之间又是莫名其妙的安静。 直到服务员把菜全数上齐后，面带笑意礼貌的说了句：“您好，你们的菜已全部上齐。” 周子昀温和的回了个笑：“谢谢。” 不知为何，繁繁看到那熟悉的笑颜，那一直都温文尔雅的面容，竟莫名的有些想哭。 甚至于想要逃离这里。 从最开始回来的时候，便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暗示。 就算是周子昀对自己再冷淡再冷漠，她都可以接受的。 当初是自己一声不响的离开，而现在再一声不响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不是本意，但主要原因是在自己身上。 两个人无言的吃着面前的食物，繁繁太久没吃这熟悉的家乡味道。 又因为没什么胃口的原因，吃的又慢又少。 周子昀吃过后抬眸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在她未曾察觉到的时候，目光却还是偶尔不自觉的落在她的脸上。 他拿起一侧的茶壶给两人倒了杯水，递到繁繁面前，“慢点吃。” 繁繁淡淡的恩了声，转而端起一侧的杯子小抿了一口。 她放下碗筷，看向周子昀：“我好了。” 周子昀看向那原本就只盛了半碗米饭的碗内，这会还原原本本的放着小半碗。 基本上没动几口米饭，他问：“吃饱了？” 繁繁点了点头：“抱歉，我刚回来还没什么胃口。” 周子昀笑了下，但那笑声听到繁繁的耳内却犹如嘲讽。 跟着他走出餐馆，繁繁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也没多言。 看了眼周子昀走向的地方，是回酒店的那条路。 冬日里寒风冷冽，一走出餐馆繁繁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 只不过还是忍不住的双腿抖着，打着冷颤。 下一秒，原本走在她前面的人脚步停下，而后转身向她这边走来几步，她的身上披上了一件温暖又饱含着清冽气息的外套。 她目光落在站在自己面前，他低头把那件衣服扣子扣上的手指上面。 修长的十指，曝露在自己眼帘前面。 他目光专注的扣着长款外套的扣子，待全部扣好后，周子昀淡淡的提醒了一句：“a市冷，以后出门不要穿这么少。” 繁繁点了点头：“好。” 晚上出门的时候着急了一点，思绪又混乱完全忘记了昼夜温差这件事情。 繁繁看着转身往前走的周子昀，顿了顿，她低声道：“谢谢。” 这两个谢字倒是让周子昀身子一僵，他看向繁繁：“对我只有这两个字想说的吗？” 繁繁一怔，完全没想到周子昀会主动提起，她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周子昀淡笑了一声：“那还有什么？” 语气听到繁繁的耳内却好像极度的不善。 但她硬撑着，她脸上虽有些怯意，但目光却格外的坚定看向周子昀：“对不起。” 这三个字饱含了太多的无力。 为这消失了的六年说了句对不起，也为自己的任性说了句对不起。 更为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说了句对不起。 周子昀淡淡的应了下，“我接受你的道歉。” 繁繁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一时间无言，两人继续的迎着寒风循着夜色往酒店走去。 直到把繁繁送回酒店，周子昀站在她住的房门前，看着她刷卡后转身便准备离开。 但手被人握住了。 他回眸看向她。 繁繁脸色有些惨白。 但她压着那颗跳动过快的心脏，强撑着今晚见到周子昀后最后的那一点勇气：“周子昀。” 周子昀淡淡的恩了声：“怎么了？” 很是熟悉的对话，往常她只要一叫。 周子昀便是这种反应，而后便会答应她所有乱七八糟甚至有些无赖的要求。 繁繁仰头直视着他的双眸，轻声问：“这六年……”话还没问出了，便被周子昀打断了。 他问：“还走吗？” 繁繁摇头：“不走了。” 想要开口解释一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离开是自己离开的。 甚至没给他留下任何的一句话。 周子昀继续问：“交男朋友了吗？” 繁繁继续摇头：“没。” 周子昀嗯了声：“也是，毕竟你还有个没分手的男朋友在国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