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借银子
肖志远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蔺钊说的，自己的仕途。 那场州试，在蔺钊眼里什么都不是，他完全有能力可以将肖志远的名字去掉，让他永不中榜。 而花雅的不理不睬，也更是让肖志远受尽煎熬。 所以那个晚上，他照着原来的路线摸进房间，带着把防身的匕首，溜进了妙音阁。 他带着匕首，本意或许只是为了防身，为了在被打的时候，有一点还手之力。 可是，当天听到屋里花雅和蔺钊的对话，听到蔺钊说要带花雅回凌都，她那欣喜的声音，那一刻，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或许忘记花雅那极是圆滑的个性。 而屋里那污秽不堪的一幕，更是让他觉得恶心。 肖志远觉得他仕途没了，人也没了，连回家的盘缠都没了，他利用烛火的阴影移动到主座旁边的柱子前，此时蔺钊正看的入迷，一脸jianyin的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肖志远的靠近。 要知道，肖志远在家也是下过地的，力气自是有。 干净利落的一刀，瞬间就了结了蔺钊的性命。 原来，动手了结一条人命竟是如此的简单。 床上的龟公还沉浸在情欲的浪潮里，而花雅却发现了他。 她眼里闪过不可思议还有惊喜，可是没用了，此时的肖志远已经看不到这些东西了。 他几个大步上前，在龟公发觉前，用同样的手法在龟公脖子上划了一刀。 他不会杀人，他只记得，阿娘杀鸡杀鹅，都是割断喉咙，这样它想叫也叫不出来了。 而花雅眼里的希望还未落下，肖志远的刀已经到了她的眼前。 仅有一丝的挣扎，那刀就划了下去。 或许她到死都不明白，肖志远为什么杀她。 案件真相大白，可是对于小青的死，肖志远是不认的。 他坚称，自己只是杀了那三人。绝对没有下毒。 说来可笑，林岚居然是信他的。 他有勇气承认自己杀人，也确实无需再隐藏这部分事情。 况且，苏霖说了，那鹤顶红可不是一般的毒药，以肖志远目前的经济条件。 这毒，他怕是买不起。 可是州牧杨开平，似乎没有耐心去在意这一点，毕竟肖志远已经认罪，那一条人命他承不承认，都是死刑。 案子就这样结了。 林岚出了府衙，看到苏霖和言晟柯两人站在树下，笑着聊着天。 她想起肖文康，便上前对苏霖道：“借我一点银两。” 苏霖二话没说，从身上掏出一几张银票。 林岚：“......” 她只是想给点银子让肖文康料理花雅的身后事。 “没有零钱吗？” 苏霖挑眉：“青州的行情这么低，丫鬟自己赎身用散银就可以了！” 虽然不解，但手也没停地将身上的碎银都搜了出来，递给林岚，那银票也没有要拿回来的意思。 “这些够不够。” 言晟柯在一旁张大了嘴巴，这厮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果然是重色轻友之人。 而林岚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倒把赎身这个事情忘了。 趁着他们几人都在，七姑娘也不会太为难自己，要不拿着这银票，把这事先办了，大不了这钱日后再还。 正考虑着，林岚手里的银票突然被人抽走，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谁敢抢老......” 正想动手，看到来人是凌昀，手劲收了回来，那半句话也咽了下去。 林岚拿眼去看凌昀，什么意思啊！ 凌昀凑近她耳边：“我的人怎么能要别人的钱。” 说罢，连林岚手里的碎银子都抢走了，然后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再不去，王远可能就要把花雅的尸身处理了！” 说完，手里掷出一锭银子，林岚堪堪接住，来不及和凌昀计较这些，匆匆赶去找王远和肖文康了。 苏霖吃吃地笑道：“你这醋吃的，既然不要我的钱，那就把钱还给我吧。” 凌昀看了苏霖一眼，将手上的银票和碎银旁若无人般塞进怀里。 “钱都给出去了，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何况给她就是给我，我在此多谢苏兄慷慨了。” 言晟柯和苏霖齐齐用鄙视地眼神看向凌昀，某人倒是无一丝脸热，自如得很。 苏霖摆摆手：“罢了，既然已经这样，那回凌都城这一路，就要承蒙昀兄多多照顾了。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给她赎身。” 凌昀笑的高深莫测，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苏霖看着他这副样子，惊道：”你不会已经......“ 凌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正是林岚的卖身契。 言晟柯看了一眼，道：“你确定她会愿意和你回凌都？” 凌昀唇角一钩，让人特别想揍他一顿。 “快说！”苏霖在一旁也急了。 凌昀这才慢悠悠地道：“其实这本不是她的原名，只不过其中的原由我并不清楚，在琉璃回来之前，我不能让她离开我半步。” “哦，难怪呢！我说最近怎么没见琉璃，原来你把她派出去了。” 言晟柯收起玩笑的神情，正色道：“你确定她就是那位楚家郡主？” 而王远看着凌昀变化莫测地身手，正惊奇时，突然看到凌昀腰间所配的玉坠。 青龙云纹？这少年是皇家人！ 准备带回衙门，林岚看着周围，她在想，那个侍女是怎么死的，官兵有没有包围雨花院，那个护卫有没有可能已经溜出去了。 她想把雨花院从头到尾搜一遍，但她知道，夏广绝对会阻拦，官兵刚刚才搜过，王远也未必会同意，毕竟现在已经夜深。 想到这烟花之地，想到这赤裸裸的欲望，林岚道：“带我去看那侍女，我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王远回道：“她的死因我们会去查，但现在你必须跟我们回衙门。” 这么多官兵在，林岚反抗也没有用，只能任由官兵押着她往外走。 她回忆着所有的细节，忽然她的眼角瞄到长廊的阴影下，似乎有一个阴影，她转头望去，却见一块影子闪过。 “那里有人！” 王远顺着林岚指的方向看过去，静静的长廊下，只有月光清凉如许。 他一个纵身跃过去，将长廊里里外外搜了一次，连一个鬼影都没看到。 夏广又适时冒出来：“大人莫信她，她是在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