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电影《故乡》开机仪式之后，开始拍摄工作，这几天林奕铃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片场工作。从前都是舅舅一家三口侍候着她的，负责接送，负责伙食，负责化妆，负责对剧本，负责各种各样琐碎的事情。 如今每天自己一个人开车来回于相距60多公里路程，拍戏前等着剧组化妆师给她化妆，剧组放饭时跟其他人一样排队领盒饭，亲自听从剧场助理各种时间安排。 再看看电影的女二号陈文婷，是一个刚出道的新人。 可她跟吴凯文都是新世纪娱乐公司，国内最顶端经纪公司。她还带了不少跟班进组，有经纪人，私人助理，私人化妆师，司机，还有厨师……林奕铃很羡慕这种签约大公司的艺人，福利不是一般的好。 林奕铃拿到饭盒后，准备随便在一个角落吃饭。 “丫头。”吴凯文在不远处叫了一声，向她招手，说：“过来！” 林奕铃拿着自己的盒饭走过去，吴凯文从她手上拿走饭盒，递给自己的助理小洪，然后对林奕铃说：“丫头，跟我来，哥给你弄好吃的。”然后，搂着林奕铃的肩膀来到剧组临时搭建的休息棚，那里有几张桌椅，其中有一桌摆放着几味佳肴，只有陈文婷坐在那里。 “来试试，我们公司厨师做的。”吴凯文温柔地拉着林奕铃的手，走到陈文婷那一桌，坐下来。 陈文婷看到吴凯文带着林奕铃一起坐下来吃饭，连忙礼貌地跟林奕铃打招呼：“林前辈，你好！” 陈文婷22岁，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好不容易签到经纪公司，进入娱乐圈的。虽然林奕铃比她小一岁，可是在这个圈子，林奕铃混了很多年，算是她的前辈。听电影公司的工作人员说张导原本是看中她当女一号，不知道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让林奕铃当上了，心里也别郁闷。 “丫头，来，尝尝这个。”吴凯文夹起一块牛rou放在林奕铃盛满白饭的碗上，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陈文婷看到这个情景就很生气，有些不满。这男人跟她同一间经纪公司，有过几次活动合作，私底下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没有给她夹过菜。他给这个小丫头夹菜，神情还那么地温柔！ 于是，陈文婷撒娇起来：“前辈，你怎么给前辈夹菜，没有给我夹菜呢？” 林奕铃听到陈文婷突然撒娇的声音，冷颤了一下，这女人抽风了吗？ 还是说她是吴凯文的女朋友？ “我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只知道我家的丫头喜欢吃rou。”吴凯文当着林奕铃的面，平淡地拒绝陈文婷的要求。 陈文婷和吴凯文是床|伴关系，怕太过分的话，会惹他不高兴，毕竟她是新人，很多时候需要他提拔。于是转移话题，问林奕铃一些问题：“林前辈，听说你和吴前辈是青梅竹马，你们有交往过吗？” 看到吴凯文对林奕铃态度和别人不一样，陈文婷不信他们两个没有那种关系。 “我们只是好朋友。”林奕铃一边吃饭，一边淡淡地说。 “难道你们没有……”陈文婷还没说完，吴凯文带着一丝冷酷地打断：“文婷，我看你应该吃饱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想和我们家的丫头聊聊天。” 陈文婷刚好吃了半碗饭，尴尬地放下碗筷，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最近要拍杂志封面，我也不敢吃多，你们慢慢吃，我去休息一下。”说完便站起来离席。 林奕铃看着陈文婷走远的背影，问：“你女朋友吗？感觉她好像不喜欢我。” 吴凯文一边吃饭，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是，你想太多了。” “哦~~” 林奕铃没当作一回事，应了声，突然想起借钱的事情，说：“对了，凯文。我这部电影片酬100万，等电影拍摄完了，我拿到钱后先还你50万。” “100万？”吴凯文皱了一下眉头，这片酬足足比自己低了好几倍，更何况这是大制作电影，她还是女主角。 林奕铃听到吴凯文对这个数字很惊讶，不好意思低下头，说：“是有点低了，谁叫我已经没有名气。反正拍完这部戏后，就应该会很多邀约的。” 她对于以后的事情还是挺自信的。 吴凯文没有看她，看着自己的饭碗，筷子在碗里将分散的米粒，扫成一小堆，淡淡的语气，道：“扣个税什么的，应该要十几二十万左右吧。” “扣什么税？”林奕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以前她的片酬都是由朱海华管理，交税的事情一概不知。 “我说，个人所得税，扣完之后没有100万这么多。”吴凯文继续淡淡地解释。 “我嘞个去，钱这么少，还要扣税？”林奕铃不小心爆粗口。 “以后慢慢还也行，我不急。”吴凯文一点都不在意这点钱的事情，只希望林奕铃不要过得太辛苦：“没有找到助理吗？要不我借小洪给你，做两个月助理。” 吴凯文今天早上就留意到她一个人进剧组，没有专门的化妆师，没有斟茶递水的助理，没有人跟她练习对戏，只好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默默地背台词。 林奕铃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才不要小洪做助理呢，小洪工资要好几万块一个月，现在她要存钱还给吴凯文，哪里有钱请这个贵的助理。 “你不喜欢小洪？那我叫中介公司介绍几个好的助理，让你挑挑。” 林奕铃觉得通过中介挑选助理那个价钱有点贵，突然想起程繁宇，便拒绝说：“不用了，最近谈到一个助理，明天就来。” * 晚上，林奕铃拍完戏回到g市已经深夜了，她在小区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瓶牛奶和一个饭团。今天拍戏有点累，还开了长途的车回来，人也比较憔悴，戴着黑色鸭舌帽，金丝边墨镜和黑色口罩。 起初，把收银台小妹吓了一跳，三更半夜有人遮头遮脸地进来便利店，还以为是打劫的。 结过账之后，林奕铃瞥见便利店里的就餐桌有个男人坐在那里吃泡面，想了没想，就走了过去。 “嗨，学长！” 程繁宇停下吃面的动作，睨了她一眼，虽然女人戴着口罩墨镜，风尘仆仆的样子。或许见惯靓丽的她，这样的狼狈样，把她丢在大街上，估计没有人认出他是谁。可是，他怎么不认得出来呢？毕竟她是自己睡过的女人。 “嗨。”程繁宇简短地打招呼，继续吃面。 程繁宇新住处已经找到了，今天在公寓了打包了一天，准备明天搬走，现在出来吃个宵夜。 明天开始就不用再见到这个妖精了，他这个月内已经够折磨了，频频做春|梦，对方还是林奕铃。 林奕铃见到程繁宇反应有些冷淡，不再说什么，把手中的食物放在餐桌上，摘下口罩，先给牛奶插上吸管，再打开饭团包装。就餐台贴着落地玻璃窗，她看着外面昏黄路灯照着无人的街道，啃着饭团。 程繁宇吃完泡面之后，拿起纸碗扔进店里的垃圾桶，准备回去。 林奕铃见状，拿起牛奶盒，边喝边跟在程繁宇后面。 “跟着我干什么？”两人差不多走到公寓楼下，程繁宇停下来，转过头开口。 “我住你隔壁啊！” 跟着你很正常啊！ 她说得有道理，程繁宇无言以对，继续向前走。 林奕铃突然加快脚步，跟程繁宇并肩走着，一副平常聊天的口吻带着熟络：“学长，当我助理呗！” 程繁宇不明白眼前这个小丫头为什么这么执着要他当她的助理，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有些尴尬，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出现在他面前，问：“为什么要我当你的助理？” 两人走在空荡的街道，林奕铃慢了两步落后在程繁宇后面。她边走边吸着牛奶，澄黄色的路灯光照着两个人，影子重叠着。 两人沉默了许久。 良久，林奕铃停下脚步，喃喃地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学长不是坏人。” 林奕铃从小就忙于拍戏，根本没有时间认识朋友。加上父母在她年幼时期去世，朱海华虽然是她舅舅，但是从来没有让她感受到家庭温暖，只是当她是赚钱的工具。想不到最后，朱海华为了钱，竟想把她送给投资商。若不是程繁宇出现，她或许已经跟那几个恶心的男人玩残了。 大概是程繁宇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她生命里第一个男人，所以心里某处会对他这个人有些依赖。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程繁宇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跟在后面的林奕铃。 似乎，她没有搞清楚那天状况，虽然那天她受药物影响很主动，可是后面全都是程繁宇掌控的。在娱乐圈里面混这么多年，这丫头一点戒备心都没有，怪不得那天会被人下药。 大概是她拍戏太累，几分憔悴，刚才的墨镜早已经摘了下来，往日那双灵气又勾人的杏眸失去活力，头发也是凌乱，有点脏，她疲倦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无助看着他。 程繁宇再次想起他小时候的小花猫，有一次小花猫打翻了他最爱的布丁，他生气向小花猫吼了一声。 那时候，它也是这样看着他。 林奕铃对于程繁宇的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心翼翼地确认：“学长，你真的是坏人？” 程繁宇看着林奕铃，特别无助的表情都呈现在脸上。傻丫头，他都把她吃干净了，他怎么会是个好人？ 可是，又有谁会自己承认自己是个坏人呢？ 他平静地回答：“不是。” 林奕铃灿烂一笑，露出好看的贝齿，杏眸变成弯弯的月儿形状，眼里带着闪烁，说：“学长，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 “好吧，我答应做你的助理，不过我有要求的……”眼前的女孩单纯地像一张白纸又没有心机，让她一个人在娱乐圈里面闯，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才能成长。而他距离25岁接管家业还有一年时间，先跟这个丫头玩玩，打发时间吧。程繁宇答应，接着说：“……还是之前那个要求，我不陪|睡觉。” 林奕铃听到程繁宇的要求，小脸红彤彤发烫，结结巴巴地说：“你……神经病，谁要你陪|睡！”生气地推一下程繁宇，然后跑掉。跑到不远处，折返来到程繁宇面前，视线不敢对着他，说：“明天7点，我要出门，你早点准备！” 再次拔腿就跑回公寓大楼。 程繁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想：反正也无聊，陪你这小丫头玩玩吧。随后拿起手机拨打给李管家：“李管家，我暂时还是不搬家了。” ☆、第 9 章 9.新助理 次日早晨，天际泛白，程繁宇在床上醒了过来，想起今天要给对面门口的丫头做助理，无奈地抬起手捂住眼睛：昨天是疯了，才会答应那丫头做助理吗？ 程繁宇觉得最近自己有些不妥，怎么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她？ 他也分不清是喜欢，还是纯属生理需求而靠近…… 以前，他觉得李子茹挺好的，聪明又漂亮，还温柔大方，人就是有点爱慕虚荣。但，他家里有钱，他可以包容她这个缺点。所以，就跟她交往了。他家教比较好，一直都没有跟前女友有亲密的行为，认为彼此的美好，应该放在新婚之夜。 因为家里迷信，将他穷养到25岁才能继承家业。还有一年，他就能成为程华集团的接班人，当初交往的时候，他承诺过25岁以后，会给她大富大贵的生活。可是那个女人没有坚持下来，跟了小富商跑了。 大多数，漂亮的女人都是嫌贫爱富，林奕铃会例外吗？ 程繁宇在约定的时间提前10分钟左右在林奕铃公寓门前按门铃，女人穿着一套可爱的猫咪印图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问好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哈欠：“早上好啊，啊~唔~学长。” 程繁宇嘴角微微抽搐，抬起左手，看了手腕上手表的时间，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来早了。没错啊，差不多7点了，她怎么一副刚起床的样子。 程繁宇有些抱怨：“不是约了我7点吗？你怎么还没准备好？” 林奕铃回屋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挂钟，挠着乱蓬蓬的长卷发，不紧不慢地回应：“哦……好像要迟到了。” 程繁宇有交过女朋友，但是没有同居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修边幅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头发蓬乱，半眯眼睛；眼角还有干黄的分泌物；中袖中裤的幼稚睡衣，没有穿拖鞋，光着白花花的小脚丫站在冰冷的地板……还有她貌似没有穿，高耸的双峰撑起了上衣，胸前那凸出的小两点，勾勒了出来。 又再次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他含着那颗茱萸，粉嫩、柔软、芳香…… 靠，一不小心又发情了。 程繁宇整只手掌覆盖在她的脸上，推了一下她的脑袋，神情淡定地说：“快去洗漱换衣。” “哦！”林奕铃转身走去卫生间的方向。 “穿拖鞋！”程繁宇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像个孩子的爸爸一样，命令着她。 林奕铃回头看了程繁宇一眼，转身经过他身边走到玄关，穿起了她好久都没有穿过的拖鞋，走去卫生间。 刚才的注意力全都在林奕铃身上，她走开之后，程繁宇才留意到自己处于在什么地方。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林奕铃搬来他对面已经有一个月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家对面的屋子里是这么不堪。 客厅里米黄色的沙发堆满了衣服，还有内衣裤随便放，也不知道是不是干净的。餐厅上的桌子堆满了各种速食包装，程繁宇内心纳闷一句：丢在垃圾桶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