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十二年前雾起

    “郭兄弟，好久不见了！”

    转眼就是几乎一年的时间过去，安世耿作乱的时候还是去年深秋，转眼如今已经是第二年的盛夏时节，因为无情的腿伤经过一年的修养和治疗，郭栋已经用最温和最完善的方式治疗、调整了过来，所以娇娘以庆祝的名义把他们这些居于九天之上，不问凡尘俗事的人都喊了下来，在城外找了个山清水秀景致宜人地方郊游野炊。

    而除了郭栋等人和娇娘之外，还有诸葛正我和神侯府仅剩的大郎、铃儿两人，以及最近和神侯府握手言和，关系亲密了起来的捕神以及冷血。

    刚刚和郭栋打招呼的不是冷血，而是捕神。

    “是啊，是好久不见了。怎么？捕神大人找我这个升斗小民有事情么？”

    郭栋瞥了捕神这个打扰自己和无情二人世界甜蜜蜜的家伙一眼。

    “郭兄弟说笑了，你这居于九天之上，如同神仙一般‘天地之大来往自由’的人都是升斗小民，那我们算什么？”

    对于郭栋的恶劣态度捕神并没有在意，不知道是早就有所预料，还是说四大名捕世界的武道金丹极境，就和仙剑世界的入道一样，一旦踏入最高的境界就会有着同样的共性——上善若水任方圆、万物不动心如镜，捕神如今倒是和诸葛正我的脾性、气质有了几分相像，颇有一种看破红尘、万事淡然，同时身居道家无为和儒家君子的感觉。

    “行了，你就别恭维我了，你我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成为朋友，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郭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捕神不像是诸葛正我，有着根源上不可调和的矛盾，捕神虽然注定不会成为朋友，但是却也不会成为敌人，不管之后他会不会如同原著一般死在安云山的手中，哪怕是他一直活到最后郭栋最终清算的时候，他也最多算是郭栋的一个对手。

    自从之前两人在王府的那一次交手，或者说是斗剑后，两人就注定了是因为立场而敌对，但是相互之间却惺惺相惜的对手。

    “那我就唐突了！”

    捕神后退一步微微躬身对着郭栋一抱拳：“上次王府一役，你我交手比剑使我受益良多，最近这段时间来已经将之收为己用，更是有了几分新的感悟。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同样的用剑高手可以切磋交流，只是纸上谈兵、虚浮之物，所以今日有机会可以与郭兄弟再此相遇，故此想恳求郭兄弟不吝赐教。”

    郭栋的眉毛一挑，片刻的沉吟之后点了点头：“也好，我也刚好有些感悟，这个世界上比你我修为高强的人有，但是用剑上能做你我对手的却再无他人。”

    上一次的交手，不光捕神有所突破和领悟，郭栋更是收获巨大，毕竟捕神不光修为境界比他高了不少，而且还不像他涉猎太广，虽然十八般武艺精通，但是却也代表着不能精专一道，虽然占了全能互补的优势，但是却在单一一样上，永远都不如捕神或者独孤求败这种专于一道的人。

    正所谓极于情方能极于剑，同样，若是不能极于剑，又怎么可能窥视到剑道极致？

    捕神想和他再次交手切磋，以增强、稳固自己之前的那次感悟与突破，郭栋又何尝不想？

    只是郭栋上下看了捕神几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的剑呢？”

    看着捕神身上并没有佩戴宝剑，郭栋把目光转到了不遥远处和铁手、追命坐在一起喝酒的冷血那里，在他的身边有一件用粗布包裹着的东西，原剧情中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柄宝剑，但是因为因为郭栋的乱入，如今却还是一把粗狂无比的大刀。

    如果捕神是打算用这把妖狼刀来和自己交手切磋的话，那么郭栋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拒绝。

    不是因为这把妖狼刀是四大名捕世界第一，也是唯一一件神兵利器，这玩意儿还不被郭栋放在眼中。

    别说凤鸣剑这蜀山剑仙的极品法宝，也不说此时在独孤求败手中而留在现实世界没有带来的上古神剑巨阙，就说郭栋储物空间里的神兵利刃中，单说宝剑一类就有草雉剑和黑剑强过这妖狼刀不知道多少，绝情谷的君子淑女二剑、剑冢的玄铁青钢二剑，哪一个都不比这妖狼刀要差。

    只不过他和捕神是斗剑切磋，如果用的不是剑而是刀，那还算是哪门子的斗剑？

    “我现在已经不再用武器了，宝剑虽利可助杀气，但是却又何尝不是一种禁锢？上次王府一战我就触摸到了这些，经过这段日子的消化吸收，如今已经彻底的放下了有形之剑，达到了人既是剑、心既是剑的境界。”

    捕神的话让郭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句话：“剑意通达、不滞于物，摘花飞叶皆可伤人、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捕神一愣，将这句话仔细的品了片刻后，忽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身上一股冲天剑意骤然出现随即再次被收起，笑着向郭栋拱手抱拳一礼：“多谢郭兄弟指点，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郭栋摇头失效，果然只有极致才能达到极致么？

    这句话他早就知道，更是被写下这话的独孤求败亲身传授过详细的感悟，而且不止这一句话，还有很多类似的感悟、道理都知道，但是不管在嘴边说过多少次却没有半点感悟，解决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让别人只是听过一遍就有了巨大的收获，这还真是日了狗了！

    不过郭栋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更不会抱怨老天不公，因为这才是证明了上天的公平。

    付出什么，才有资格收获什么，郭栋不能极于剑，就算有着比捕神更精妙的剑法、更深厚的内力、更广博的见识，以及更不受拘束的思维，但是却依旧空拥金山而不得用。

    “……算了，这就是人生的不同，自己本就已经有了诸天万界的机缘，何苦还要去强求一禺之道？”

    片刻后郭栋摇头失效，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钻了牛角尖，自己行走诸天万界，本身就是最大的机缘，集万界之长汇聚诸天星光才是自己该走的道路，偏执于某一道本就是舍本逐末，有什么可纠结惋惜的？

    “走吧，柳大人，你我找一处空地切磋一二……正巧，我于剑技之精巧外，也懂一二剑势之宏大，和柳大人此时的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之境，到有几分大同小异、殊途同归之处。”

    捕神的眼睛一亮再次对着郭栋抱拳一礼：“如此，还要请郭兄弟等下不吝赐教了！”

    看着两人并肩向着一旁的密林之中走去，无情抬起脚步想要跟上去，但是想了片刻之后却还是收了回来，转身到了娇娘身边准备等一下的野炊烧烤。

    不是她不担心郭栋，而是她知道，自己如果在边上，只会让郭栋在和捕神交手的时候束手束脚。

    在天晓号战舰上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除了每天帮无情温养腿上的筋骨经脉，郭栋也没少和铁手、追命等人切磋，不止每个人都有了不少的突破进展，而且都从郭栋这里各自学走了一样绝学傍身，自然，不止无情，他们每个人都知道郭栋的绝招都是威势绝伦、破坏力强大的那种，而且所波及的范围也远远超出他们以前的想象。

    此时他们跟过去根本就是有害无益，除了会让郭栋担心会波及到他们而束手束脚之外，他们根本不会从两人的斗剑切磋中得到任何的感悟。

    毕竟他们不是练剑的人，就算有所收获，也绝对和旁观两人对战所承担的风险完全不成正比。

    “好大的雾啊！”

    郭栋和捕神离开去找地方比试切磋不久，忽然一阵大雾突然出现，将原本的风和日丽、晴空万里，转眼就变成了阴风诡异、雾隐晦暗，所有的人瞬间就警觉了起来，包括不远处密林中正在切磋交手的郭栋和捕神。

    “好诡异的雾！”

    捕神第一个停下了切磋将手放了下来，但是虚握的掌心中却若隐若现的有一把透明的宝剑闪烁不定，虽然不如刚刚和郭栋切磋交手的时候锋芒无双，但是却蕴含着刚刚所不能比拟的杀气。

    雾这东西一般只在清晨时分，晨露霜潮被阳光蒸发才会出现，像这种正晌午时分还会大雾弥漫的情况，只有极特殊的天气或地形才会出现，而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突然出现，而是会从早到晚一直不断。

    而这里不管是哪一样都不占，所以由不得捕神不小心应对。

    “今日切磋暂且到此，日后柳大人若是有兴致了，尽可来九天之上寻我品茗论剑，不过现在你我还是赶快赶回营地为好……这种大手笔，不是一般的奇门异术所能做到的！”

    与捕神一样，虽然挺直了切磋，但是却比刚刚的杀机重了不知道多少，捕神的手中剑气聚散不定，随时都可以变成最需要也是最适合的宝剑，或锋利无双、或快如闪电、或坚不可摧、或多如密雨，而郭栋的手中，却是有一颗乒乓球大小的赤红色小火球漂浮于剑指之端。

    别看着小火球看上去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而且不仅个头渺小，更是亮度晦暗，就好像是一个迷你小灯泡一样，不仅没有半点威慑性，反而还有点可爱到让人大笑不止，但是其威力绝对配得上天崩地裂四个字！

    “好，待改日有暇，必当登门叨扰。”

    捕神笑着点点头，对于郭栋等人居于九天之上这事，如今只要有些能量的人都知道，但是除了娇娘之外，还没有第二个外人收到过邀请，可以有资格登上那九天之外的‘神仙之处’。

    但是在他带着笑意的眼神深处，却有着化不开的警惕和担忧。

    因为郭栋的话已经很明显的表明了这雾乃是人为，而且绝对是来者不善的那种，特别是那一句奇门异术更是让他眉头紧锁。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郭栋和安世耿两人有这个能力，但是安世耿已死，郭栋……

    捕神跟在郭栋身后赶回营地的时候，看着郭栋的背影眼神闪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