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看见张瑰嫣进来才算松口气:“小张啊!你可算回来了!这个男人说是妙宜的爸爸,还拿了你们两的照片给我看,说要带妙宜走。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被吓死……” 张瑰嫣知道她在抱怨什么,赔笑说:“今天麻烦你了李好婆,今晚我煮了红烧rou给你送一碗去。” 李好婆还不放心,偷偷交代她:“小张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喊人,我孙子孙媳妇今天都在,他们是文化人,有能耐……” 送走李好婆她才看向盛铭沦,三年不见,他和从前没什么改变。好看的眉眼,薄薄的嘴唇。只是太薄情,太残忍,再好看也没用。 他们就站在天井里,这时候太阳已经收进去了,橙色的夕阳发出余温,这份温暖太过微薄。 张瑰嫣走过去,妙宜哭了很久,看见mama走过来挣扎着要她抱,盛铭沦却不肯放手。妙宜一面扭动自己胖乎乎的身子,一边哭:“姆妈抱……要姆妈……” 盛铭沦不肯放手,张瑰嫣也急了:“你把她给我!”她伸出手要抢,他身子一偏,轻轻松松躲过去。 “她是我女儿。” “多的是人要给你养女儿!”张瑰嫣仍旧要去抢,他这次终于松手。孩子回到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在抽噎。张瑰嫣心疼地不行,一手抱着,一手伸到她背后轻拍。摸|到孩子背后的汗,张瑰嫣心里暗骂了一句,盛铭沦这王八蛋! “妙宜乖,不哭不哭哦。mama给妙宜买了鱼鱼,我们今晚吃鱼汤好不好……要不要吃啊?” 小孩子的注意力最容易转移,听见她说有鱼吃,揉着眼睛说:“要……要七……” 她把妙宜的手抓|住,“不许揉眼睛,揉了眼睛痛痛。mama给你呼呼……” 真想不到。从前那个无知天真的女生,现在哄孩子竟然这样熟练了。 盛铭沦觉得这样的张瑰嫣陌生又熟悉,怪不得付祁总说生了孩子过后宋依然就成熟许多。原来是真的。 妙宜哭了半天才想起来告状,rou嘟嘟的手指着盛铭沦:“姆妈,坏叔叔……” 盛铭沦头一回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出乎意料竟然没生气,反而心底一片柔软。“我不是叔叔,”他纠正,“我是妙宜的爸爸。” 妙宜还在掰着指头想爸爸是个什么生物,张瑰嫣就把她放下,拍了拍rou嘟嘟的小屁|股:“妙宜找小玲玩去,mama这里有事。” 妙宜胖的就像一个皮球,圆|滚滚地跑出去。盛铭沦看着那个小球,目光都变温柔。 “叫妙宜?” 张瑰嫣不回答他,只说:“她是我一个人的。” 刚刚怀上她的时候,还曾经想去打掉。后来她就躺在自己怀里,软软小小的一团。最艰难的时候过去,她咬着牙把她养到这样大。看着她一点点会笑了,会走了。 才这么小的人儿,就把自己的心塞得慢慢的。 张瑰嫣觉得现在过得很好,她特别知足。有时候偶尔也会想起盛铭沦,只是就像报纸上说的那句话,这想起也像是上元宫女说起天宝旧事,痛痒都隔了一层皮。 她早就知道早晚就再遇见盛铭沦的,没想到他来得这样早。 盛铭沦笑出一口白牙,无端端就让人觉得既阴森又可怕。“张瑰嫣,如果你继续这样不肯沟通,我只有请我的律师来跟你谈了。孩子我一定要带走,她姓盛。” “你有什么资格把她带走!”又来了!就像当年一样的威胁!她痛恨这些特权阶级,他们有钱,于是也有了权。在他们手下她渺小得像是一只蚂蚁。“从小到大都是我带大她的,她三岁了,你从没出现在她生命里过……” 盛铭沦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不轻不重的力道。他低下头轻声说:“那不如我们来谈谈,造成我和女儿分开这么久的罪魁祸首,是谁?这么多年孩子都不在我身边,还让孩子过这种生活,张瑰嫣,我完全有理由问你要精神损失费。” 啪!张瑰嫣一掌打在他脸上,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盛铭沦,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对付你这样的女人就是要无耻!”他退开两步,舌头舔|了舔后槽牙。这女人,这么久没见吃什么了,还挺疼的。“三天后我要看见妙宜,不然法庭上见。” 说完,盛铭沦直接往外走,看都不看张瑰嫣。 他烦躁得很,坐到车上还觉得气闷,狠狠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尖锐的声音,吓得前面一群鸡鸭乱飞。 这狗地方!想想自己的女儿在这里生活这么久,盛铭沦就觉得蛋疼。这女人还真舍得!盛家的女儿,他连放在宫殿里养大都尚觉不够,她就把妙宜养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这回不把他们弄回去,他就不姓盛! 张瑰嫣当天给妙宜做了鲫鱼汤,这孩子从小爱吃鱼,高兴得很。那一方rou做了红烧rou,分成两小碗,一碗给妙宜,一碗送到李好婆家去。她让妙宜慢慢吃,她去李好婆房里谈事情。 李好婆一见她来就笑,看见那一碗红烧rou笑得更厉害。“小张来了,来来来,坐……” 她从善如流坐下,“李好婆,我这次来是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她还没说出口,李好婆就说:“是为了妙宜她爸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 李好婆用手拿起一块rou吃了,手指头在围裙上蹭了蹭,“今天看你们那样子我就觉得古怪,老太婆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没见过。他是来要孩子的?” ☆、69|8.17二更 番外嫣然沉沦(二) 张瑰嫣一夜没睡,对着妙宜看了一晚上。 其实妙宜长得和她不是很想,她嘴巴鼻子眼睛都像盛铭沦,只有脸庞轮廓像自己。眉眼长得越开,就越像盛铭沦。 张瑰嫣有点记不得最初遇见盛铭沦的样子,就像记不清他送自己的项链是什么样式。 当初和许亮分手之后,张瑰嫣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萎靡。盛铭琮的老婆叶一棉家和她家离得很近,大概是付祁交代过,他们都很照顾自己。 她是学酒店管理的,又是学校里的优秀学生。平时双休日,经常会被老师带到君悦清庭这种地方做服务生,以便更好了解服务行业。 那天很意外。老师发烧了,她一个人去君悦打工。然后在君悦里遇到了盛家兄弟。 她那时候和盛铭琮已经有点熟悉,上前跟他打了招呼。盛铭沦那种眼神她到现在还觉得,就跟看自己哥哥的出轨对象似的。 “你跟我哥是什么关系?”盛铭沦见缝插针,简直咄咄逼人,“我和你讲,我哥可是有女朋友的!我哥的女朋友可漂亮了!白富美!腰细腿长胸大,你和她完全没得比!” 张瑰嫣没理他,今天老师不在,工作量有点大。“你挡着我了。” 这世上简直没那么巧的事情,她送菜正好送到盛铭沦他们包房。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兄弟两个一起来吃饭,还得分两个房间。等看清房间里的情况她就知道了。 人盛铭琮走的是精英路线,至于盛铭沦,他压根没路线,花花公子能花到一块去,就能一起吃饭。 张瑰嫣放下菜就要退出去,盛铭沦却把她叫住:“站住!” 她顿在那里,慢慢转过身,“盛先生,请问还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正好有。”他懒懒靠在椅背上,精致好看的脸在灯光下格外诱人。他抬了抬下巴,指的是自己面前的酒杯:“这群孙子灌我,替我把这杯酒喝了。” 简直无理取闹! “盛先生,君悦没有陪酒业务。” “啥玩意?”盛铭沦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演技特别浮夸:“我什么时候要你陪酒了?赶紧地,喝完这杯就出去,就你还陪酒了,看见你我就吃不下饭。” “……”张瑰嫣强忍住骂人的欲|望,逼着自己把服务笑容挤出来。他娘的,就连他吃不下东西都是她的锅。行行行,他有钱他大|爷! 一杯酒而已,张瑰嫣自认酒量没差到那程度。然而她甚至连门框都没摸|到,腿就开始发软。身后不知道是谁扶住她,把她送到了椅子上。 她就坐在椅子上,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做一脸懵逼。 其实她长得不丑,至少皮肤特别白,看起还挺顺眼。被喂了药之后乖乖地坐在那里,看起来像小兔子,软软白白,特别好欺负。 盛铭沦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她没回答,而是凑过去,侧着头看了看面前的手指。然后猫一般伸出粉|嫩的舌头,在他食指上舔|了舔。 一股电流撞进心底,电得他浑身都颤栗。盛铭沦收回手指,骂了一声:“沃日!你们给的是自白剂还是春|药?” “不都一样?能问出东西来就行了。你不就想知道她和你哥到底什么关系?赶紧问!” 盛铭沦一向也是,管酒里放的是什么,能问出东西就行。他坐直身子看向她,她白|皙细腻的脸在灯下显得格外好看。他一个激灵,按了按额角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和我哥什么关系?” 张瑰嫣脑子里就像被塞了棉花,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她仍然保持歪头那个动作,迷茫又可爱地问:“哥?” “盛铭琮!” 她仔细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他挺好的,棉棉也好……” “……”盛铭沦差点被她气死,“问你和盛铭琮是什么关系!” 她坐不住,水一样顺着椅子滑下去,盛铭沦想要抓她都没抓|住。她就跪坐在他面前,简直像一朵风中颤抖的小白花。偏偏毫无自知。她想要起来,双手抓|住了盛铭沦的腿,撑着想要起来。 盛铭沦破口大骂:“你当老子是柱子?” 下一秒她一只手直接按在最关键部位,原本已经有点抬头的小沦子瞬间昂首挺胸,在她手掌下面精神十足地和她打招呼。 他小腹发紧。她的头正好就在那个部位,还凑过去问:“是什么?立起来了。” “……!#¥%” 盛铭沦一向不委屈自己,特别是在生理欲|望这种事上。管她是不是盛铭琮的女人,盛铭琮都有叶一棉了还敢在外面拈花惹草,他睡他一个女人怎么了? 说干就干! 盛铭沦直接伸手捞起张瑰嫣,扔下一句“你们玩”就直接上了楼。 剩下那群人面面相觑:“这就……带走了?” “要那女的真是盛大少的女人……” “卧|槽太可怕了!” 盛铭沦没有处|女情结,但是张瑰嫣还是处|女这一点让他非常满意。她嘴里没喊盛铭琮的名字,他一边低头亲她一边教她喊自己的名字。 光喊盛铭沦不够,老公哥哥叔叔轮着来,极大满足了他变|态的心理。 他在张瑰嫣身上获得极大满足,最后一次的时候他甚至在想,不管她是谁的女人,从此以后她必须得是他的。 愣是没想到,张瑰嫣她第二天竟然跑了。不仅仅跑了,还去付祁那里搬救兵。 不过付祁那里得来的消息让他更满意,张瑰嫣和盛铭琮没关系,这很好,这再好不过了。 其实他没想把她当情|妇,对于张瑰嫣,他还是特别认真地和她交往了。毕竟是宋依然的好朋友,他得给付祁个面子。 事实上他挺喜欢张瑰嫣的,能看得出来,张瑰嫣也喜欢他。 张瑰嫣的确喜欢他。如果说之前和许亮只是青春里的懵懂无知,对盛铭沦,就真的是掏心挖肺的喜欢。大概是交往的时候他太温柔,甚至说过有了她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誓言说出来总是那么不经意,听的人却喜欢当真。 交往之后女人总会变得越来越小心眼,因为太在意。张瑰嫣不喜欢盛铭沦身上的香水味,即使他没有碰他们,只是和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她都觉得难以忍受。 她也不喜欢和他一起出门的时候,路上碰见的那些女人,他们投来的诡异目光。显得她就像是偷偷闯进宫殿的丑小鸭。 她跟盛铭沦说了无数次,他无数次都说自己会改。 所有压抑下去的情绪,终于在看见他脖子后面的刮痕的时候,全部倾覆。那刮痕太明显,来自女人的长指甲。她没有指甲,甚至于他们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亲近了。盛铭沦对她的身体索取到达一个饱和度。 张瑰嫣看着他,愤怒得浑身发颤,她伸出手甚至已经想要扇他了,可是她想起来了。他和自己从前谈的男朋友不一样,身份摆在哪里,他不会允许自己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