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她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是在宅门宅户里长大的女人多多少少都对贞洁抱有变态的执着。 如果佟暖不来，她应该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小暖，小暖....。” 夏薇薇抱着佟暖一边哭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没事的，薇薇，会好的。别和自己过不去。” “不会好，不会好，我对不起你。我做了好多伤害你的事。” 夏薇薇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佟暖的身体一僵，慢慢推开夏薇薇。 她看着她，夏薇薇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下来，手臂缝隙间的胸腔剧烈颤抖着，仿佛一个突然缺氧而气喘不断的病人，哭声变得沙哑。 佟暖推开她之后，夏薇薇伤心地想，是不是要结束了？他们的友情就此断裂。思及这里，她哭得更加休止不住。 “以后还想伤害我吗？” 佟暖却问。 夏薇薇一时间没有领会她的意思，放下手，疑惑地看向她，不时大声抽泣，就像控制不住地打嗝一样。 “我说以后你还想伤害我吗？” “不想，以后我就算伤害我自己也不会伤害你!” 佟暖看着她的一张大花脸，四周找了找，抽出两张纸巾，仔细地将她脸上晕了的妆擦干净。 “小暖……”夏薇薇怔愣。 “都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知道，而且，我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你也忘了吧。” 佟暖淡淡地说。 “你……都知道？”夏薇薇小心翼翼地问。 “猜过。” 佟暖点了下头。 那时候，自从夏薇薇出现在她身边之后，她所有的的生活都变得一团糟，坏事接踵而至，她曾经怀疑过她，她以为夏薇薇是因为误会她和董慕辰的关系，才故意针对她。 当时佟暖想，如果有一天她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或许会一次爆发，但是现在，那么爱笑，看上去那么单纯，对董慕辰那么爱慕的夏薇薇，她不想她难堪，也不想就这样斩断她和董慕辰的缘分，而且异国他乡，大家都是中国人。或许等她知道她和董慕辰之间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就会改变。 “可是，我还……”夏薇薇还想解释她的那些可恶的罪行。 “有意义吗？” 佟暖突然问。 夏薇薇一愣，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 “薇薇，我说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我还好好地站在这，人都是很健忘而且愈合能力很强的生物，现在我只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朋友，你非要纠缠过去是想让我心中对你戒备，然后疏远吗？” “没有。”夏薇薇立刻反驳，“没有小暖，我只是想把这些错误和伤害的事情都告诉你，你有知情权。” “我有知情权那为什么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佟暖冷言。 “我不敢。”夏薇薇畏畏缩缩，“而且我想补偿，更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接受。” 佟暖的声音干脆明亮。 “什么？”夏薇薇更困惑了，接受什么？ “我接受你的补偿。所以也接受做你的朋友。” 夏薇薇没再说话，只低下头不知道又在东西南北想什么。 “好了。”佟暖把她扶起来，“你今天晚上在哪睡？”她问。 夏薇薇摇了摇头。 “我收拾好办公室，送你去酒店。” 佟暖蹲下来收拾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夏薇薇突然拉住她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小暖，我以后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佟暖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说什么傻话呢，你又不是小孩子，听谁的。” 她看着夏薇薇，说“薇薇，在我心里，分得出真心和假意，我知道，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 收拾好办公室，佟暖和夏薇薇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温栎吓了一跳。 “你一直站在门口？” 佟暖问。 “嗯，你慌张着急地走了，我担心。” 温栎说。 “好了，现在所有警报解除。” 佟暖左手挽着温栎，右手挽着夏薇薇，“左边是我最爱的爱人，右边是我最好的朋友。bingo，人生完美了。” 哭也哭过，闹也闹过了，夏薇薇被佟暖的话逗得一笑，她偷偷地瞥了温栎一眼，温栎还是一副面瘫表情，看不出情绪。 夏薇薇想，温栎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呢该不会是佟暖前脚到，他后脚就来了吧。他听了多少话在心里？ 不过这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虽然她仍然不懂佟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也不再纠结，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补偿她。 佟暖和温栎送夏薇薇去了酒店后，直接回了家。佟暖坐在钢琴前闷不吭声地弹了一个多小时的琴。 她搬过来后，在窗边增置了一个像吊兰又如同鸟窝似的白色藤椅。温栎坐在藤椅里静静地看着她。不知不觉竟也看了一个多小时。 佟暖终于停下来。望着钢琴上摆着的水晶模型上的李清婉三个字出神。 “过来。” 温栎说。 佟暖站起来走向他，温栎向她伸出手，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温栎一拉，她跌坐在他的怀里。 温栎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搁置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淡淡地喷薄在她耳边，像一种温热的慰籍。 佟暖也不说话，窝在他的怀里，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地方能比温栎的怀抱更让她安心舒服。他的怀中安装了一个自动过滤器，能过滤掉她心里所有的乌烟瘴气。 好久，佟暖开口。 “温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清婉老师的手受过伤，每次弹琴不能超过十分钟？” “没有。” 温栎淡淡的应了一声。 “我对钢琴的执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而不是琴。那时候我趴在玻璃橱窗上第一次看到她弹琴，正听得入迷的时候，琴声突然断了，我看见她的一只手脱力地耷在琴键上，就是那种好像突然被人敲断了一样。你懂吗？” 不等温栎回答，佟暖继续说：“她却并不在意，只笑了笑，用另一只揉了揉手腕，接着弹，就这样来回四五次，才勉强弹完一首。当时我就哭了。” 想起当时的情形，佟暖还有点酸鼻子，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完全因为看别人弹一次琴，就死乞白赖地非缠着跟人学。但李清婉手伤的事，她谁都没说过，包括爸爸mama，她也没说，她想让李清婉在别人的眼里留下完美的形象。 “当时我就想，这个人得多热爱钢琴，得多努力地活着啊。那瞬间我就想跟着她学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跟自己杠上了一样。就心疼她，就想延续她的那种顽强的精神。就不想她有遗憾。” 温栎没有回应，佟暖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异样，待了一会儿又说。 “温栎，我不想再找老师了。” “为什么？” “其实我一直知道，她如果真的想见我有千万种方法。但这么多年她却一直没有出现，我放不下她，担心她，才想找她。可她一直不来，我要放弃了。” “嗯。” 温栎低声附和。 佟暖想起回云峰高中录节目的那天早上，苏晨给她打的电话，她一直在拜托他在s市寻找李清婉的蛛丝马迹。 他调查的结果和夏薇薇当初的一样。 他还说，“佟暖，如果一个人想见你，刀山火海都能趟过来，你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没有用。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总是找她，如果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你的寻找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打扰。” 佟暖当时就愣了，打扰？李清婉总是站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她能看见她，可佟暖却永远看不见她。这是令她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既然李清婉一直知道她在哪，不可能不见她啊，也许苏晨说得对，她有了自己的生活和难言之隐，她这样固执地找下去，对李清婉来说就是一种打扰。 今天她真心地劝夏薇薇放下过去，可是她呢？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放下那些揪心的过去？她想不如就从李清婉开始吧。 “我也想忘了过去。”佟暖疲惫地靠在温栎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 温栎低头看向她的睡颜，轻拍着她的肩膀。等她睡熟了之后，才执起她的手放在脸庞摩挲，小声呢喃：“忘了吧。” 星耀模特经纪公司重磅宣传广告在各大卫视滚动播出，引发一大群舔屏党流着三尺口水抱着电视狂啃啊！ 口号：“我要温栎，我要温栎……” 释放吧小宇宙，少女心已经上升到了七百万点。 温栎成了名副其实的宇宙少女杀手。 宣传广告的开始是佟暖和温栎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刚刚睡醒，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的脸上，镜头拉近，两人无死角的精致五官放大在观众眼前。 这完美的画面质感堪比高清电影。 佟暖缓缓睁开眼睛，温栎正侧头微笑凝视着她的脸，他纤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灵动的蝶翅。 细腻的肌肤几近透明，俊秀的侧脸无懈可击。 他温柔地挑起散落在佟暖脸上的一缕凌乱的发丝，全程只有画面和音乐没有任何语言。 只穿着一件白色男士衬衫的佟暖微笑地拉着同样穿着白衬衫和亚麻灰色长裤的温栎赤脚向外面走去。 依旧是近景，镜头里全是两人幸福的笑容，佟暖一会儿目视前方，一会儿回头看看温栎。飘逸的长发在风中飞得妩媚。 温栎迷一般的水雾双眸柔情深醉地时刻跟随着她的身影。 随着两人走出门外，大家才发现，他们住着的原来是一间坐落在原始森林的梦幻白色风车木屋。每个女孩心中都曾有这样一个和王子住在一起的梦幻国度。 佟暖拉着温栎穿过一小段原始森林。绿意盎然的景致包裹着他们，阳光的斑斓光晕点缀在他们身上。 他们就像森林里的精灵。 走了几步前面突然出现一道金光闪闪的七彩时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