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不不，是我急了，才巴望着秦医生的，太麻烦你了！”杭燕有些激动。 ☆、041 不孕不育 “不麻烦，今天下午我有的是时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秦立微微笑着说着。 杭燕一路特别热情的将秦立，带进了一个幽静空教室，是上午孩子们上课的一间舞蹈教室，下午不会有人过来打扰，很清净，也很符合秦立的心意。 杭燕招待秦立坐下，倒了杯茶后，在秦立的主导下，开始了问答式的交流。 通过杭燕的叙述，看过杭燕带过来的检查报告，秦立很纠结，杭老师真正的问题，其实并非是不孕不育，而是她的家庭问题。 秦立沉默了好一阵，不知道是接着她前面的医生那样，继续着杭燕本人的调理，还是冒着风险的去点破她隐藏心底的脓疮。 风险很大，若她心智坚定，非常理智，估计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不孕不育症。 两人检查报告，显示男方jingzi数量质量都正常，而杭燕的排卵也正常，输卵管通畅，zigong没有问题，激素水平没有问题，各方面的化验检查，做的很全面，确实不存在病理问题。 调理的中医也是治疗不孕不育的方子，虽然自己不是学的中医，但不论是上学的时候，还是进入临床，对中医还是需要了解的，很多经典的配方中药制剂，在临床使用的时候，是不分中西医大夫都可以开的。 “呜呜呜，秦医生，你帮帮我，我，我婆婆前一段时间过来的时候，说我要是再怀不上，就让我放了他儿子，呜呜呜！” 杭燕说着说着，克制不住的泄露出来内心承受的巨大压力。 “你婆婆说这话的时候，你爱人在场吗？”秦立平静的问的同时，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在的。” “他认同了她mama的话？还是反驳了他mama的话？”秦立微微叹气，婆婆强势，这是肯定的了。 “他，他是孝子，他也没有办法的，谁叫他们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也着急的！” 杭燕说的语气里面，很是维护自己的丈夫，但同时也泄露出来他丈夫的态度，显然不是那么的维护杭燕。 “这几月，你们有在一起吗？一般多少天一次？”秦立不得不郑重问了这个极为**的问题。 “嗯，在一起的，一个星期都有一次的。”杭燕低着头回答这个太过**的问题，很是不好意思。 “你们会选择在你受孕期的时候在一起的吗？”秦立不得不再继续这个问题。 “不是的，他说我们以前在受孕期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怀上，不如就反其道而行之，也许意外就有了！”杭燕近乎天真的回答。 “你们如此反其道而行之多长时间了？”秦立继续追下去。 “有半年了！”杭燕毫无底气的回答这个问题，尽管从前质疑过爱人的想法，但他坚持要这样试试，加之有问题的是自己，也只能听他的话了。不过他每次的时候，都很用力，时间都很长的。自己不能怀疑他，他很努力了。 秦立更加沉默了，小说写多了就这点不好，太过敏感。 不孕不育的夫妻，正常的男方恨不得每次在女方排卵的时候，心急到打的回家造人，只为提高受孕机率。 在非孕期在一起，能意外受孕的话，谁信？更何况这两人都是高智商分子？不过从杭燕刚刚回答的最后一句话，隐约还是能听出她也是不信的，不过是她自以为问题在自己身上，不得不盲从了对方的要求而已。 “现在，你感觉到他爱你吗？”秦立沉默之后，还是选择了依从自己的内心。 “他爱的，我相信他，你看，这就是他跟我结婚时候的照片，他对我是真心的，我能感觉到的。” 杭燕听到秦立问话里面的质疑，急忙掏出手机，打开自己跟爱人的照片，有两人结婚时候的，也有两人一起旅行时候的，杭燕提供证据似的，强调着她丈夫爱着她自己。 秦立认真看了一遍她提供的相片，不可否认，男的俊，女的俏，外貌上格外登对的一对夫妻。相片中的两人互相之间的眼神对视，似乎能证明，他们是深爱的。 “杭老师，我跟你说一个我经手过的案例吧，也是一对不孕不育的夫妻，两人对不孕不育的态度各不相同。 女方极为迫切，恨不能什么都愿意去试一试，只想为心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但男方从未陪过女方一次过来看诊。 有一次我给她做b超的时候发现，她那天正好排卵，于是她特别激动的打电话给他丈夫，因为我建议她今天造人成功机会非常大。她的激素水平当时也是正常的。 结果他丈夫得知之后，却告诉她，他在忙，根本走不开，晚上也有应酬，清清凉凉的说等下次吧！ 一年后，那个女病人再次找到我，是来看孕吐的，我很高兴，以为她终于得偿所愿了，结果她告诉我，她跟从前的那个男人离婚了，找了现在的这个丈夫，新婚当月就有了孩子。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婚姻破裂的真正原因，但分开之后女方在更另一个男人新婚第一个月就能怀上，就说明女方身体是没有问题的。” 杭燕忽然彷徨的看向说完的秦立，秦医生是什么意思？提议自己离婚？还是她还在质疑自己爱人？ “回去好好想想你的家庭，你的爱人，想一切最差的后果，想一切将来可能迎来的不公待遇，若是你觉得只要能为他生下孩子，哪怕你将来要承受一切不公平的待遇，你也不会后悔的话，我就帮你。” 秦立叹气，不知道杭燕自己能不能想通，这不仅仅关系她自己的幸福，也关系弟弟的教育问题，有一个坚毅开朗的老师，总是好的，若是老师为情所困，就怕会影响到孩子。 从杭燕字里行间，秦立基本上能判断她的爱人很有问题的，哪个深爱妻子的丈夫让自己mama说出那么伤人的话？还能冠以至孝的借口？这是至孝的问题吗？ 半年来在非孕期造什么人？当他老婆是傻子了？ 然就在秦立对杭老师的丈夫不屑的时候，却极为狗腿的迎来了自己又一个奇葩病人，一个怀孕六个月，先兆流产的二十五岁的孕妇患者，陈凝香。 看面相，陈凝香长得极为清秀，身段也是纤细的那种，是小说中容易引起男人怜惜的那种类型。而病历上的丈夫，曹伟，则是某业务经理。 乍看到患者丈夫，曹伟，秦立死死咬住嘴唇，忍着没有当场爆粗口，甩病历到这个男人脸上，妈蛋，贱男人还有脸跟说他是病人的丈夫？ ☆、042 发飙 cao！特么的你就是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的，那天自己看了很多张你的相片，还能认错人？更何况还有一模一样的单位，跟业务经理位置？ 妈蛋，自己老婆在承受不孕不育的巨大压力，贱男人却在外面有了怀孕六个月的小三，对那个三倒是体贴的很呢！ “曹伟，请将你们的结婚证复印件提供给我，因为你在这张委托书上写的与患者的关系，是夫妻关系。” 秦立到底是克制住了，没有当场甩脸，没有当场爆粗口，但却一本正经的要他拿出结婚证复印件。 这样的要求，还是几个月前科里规定的，几个月前科里曾经遇上过一个冒充患者丈夫的男人签字的，结果出了意外的时候，这个男人跑了，患者不得已只能将自己真正的丈夫找来，那一次那个真正的丈夫，在科里大闹了一场。 从那次之后，科里规定，若是患者本人委托其他人给她签字的时候，遇上夫妻关系的，一定要提供结婚证复印件，留病历存档作为证据。 医生办公室里，杭燕的丈夫，独自一个人过来签字的时候，听到主治医生跟他要结婚证，顿时心虚的厉害，但瞬间之后，便忽然发飙起来。 “你什么意思？什么吊态度，我老婆现在要流产了，你不好好给她保胎，你还有时间跟我要什么结婚证？找你们主任过来，我非要投诉你不可！草泥马的！什么吊医生，换人，找你们主任过来，老子要换一个医生！” 秦立冷着脸，狠狠的射向这个满口喷粪的衣冠禽兽，被要求提供结婚证，便恼羞成怒的狗急跳墙了。 “我就是科室主任，小伙子，消消气，好好沟通一下，一切都是为了病人，我们双方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不过，秦立，这位家属说的也对，现在你要做的是抓紧时间，给患者保胎，提供结婚证的事，不急在一时，我们当医生的，怎么能不分轻重缓急？” 姜舒暂时不在办公室，去了病房看病人，科主任马萍萍正好在场，目睹了全过程，立马站出来表面态度。 一方面安抚发怒的家属，看起来是在打圆场，另一方面却又当着患者家属的面，质疑秦立的处理不分轻重缓急，不着痕迹的暗自切合了患者家属刚刚对秦立的质疑。 “马主任，病人的处理已经及时跟上了，现在是让患者家属补签字，若是患者家属不能提供结婚证复印件，以患者丈夫关系补签字的话，我只能按照科里的规定，让患者本人签字了。” 秦立着实被马萍萍这种暗自诋毁自己的做法，气着了，虽然不能指责马主任出尔反尔，但我也得提醒提醒你这个大主任。 规定是你几个月前定下的，如今我不过是按照你规定的去做，结果你倒是会做人，帮助贱男人当众诋毁我的处理不分轻重缓急？ 这样的质疑是你一个主任能当众说的么？谁都知道现在的医患关系有多紧张，但凡有意外发生的时候，患者跟家属第一想到就是医生没有及时发现，没有及时处理。 而所谓及时，作为我们自己人，谁心里不清楚？所有急诊病人进来第一处理都是先处置病人，后谈话签字检查缴费等等。你一个科室主任能当众说自己的医生没有做到及时处理的话么？ “你们都什么意思？即使我们没领结婚证怎么了？没领结婚证就不能生小孩了？我老婆现在是病人，经不起你们惊吓，你们自己看看。 这张知情同意书上，你们给我看的这一条条的意外，我一个好好的人看着都心惊rou跳，你们还要给我老婆去看去签字？你们是在给我老婆安胎还是在害我老婆流产？ 我要找你们院长！要是我老婆被你们耽误的流产了，刺激的流产了，我一定告死你们！还有，赶紧给我换一个最好的医生给我老婆保胎！” 杭燕的丈夫是业务经理，在外面应酬多了，自然知道一般来说，医院最怕的就是会闹的病人，闹一闹，他们会比龟孙子都乖。 他从自己主治医师以及所谓主任的话里，得知提供结婚证的事，是不好躲的，便索性挑明了没领证，还怕了你们了？有本事你敢不给我老婆保胎么？ “诶哟，小伙子可不能这么激动，这位秦医生已经是我们科室年轻医生中最好的医生了，有她为你女友保胎，你就放心吧。 秦立，这张委托书上面，你将他跟患者本人的关系换成恋人关系，遇上事的时候，变通一下，不就没那么多矛盾了么？关键还是治好病人，是不是？” 马萍萍再次先安抚暴怒家属，后再次诋毁秦立不会变通处理，惹出矛盾。 马萍萍最近对姜舒很不满意，姜舒如今旗帜鲜明的不允许马主任跟以往一样，过度利用秦立给她们组干活背锅，巧的是最近两个月，马萍萍床上遇上了两个有纠纷的，都是术后出现并发症那样的纠纷。 因此马萍萍心里便难受起来，虽然恨跟着自己的两个主治不抵用，两个人各自跟着自己上了一台手术，却一个口子不好，一个出现肠梗阻的情况，让自己有些焦头烂额。 但更不平衡的还是最近姜舒组上，尽管收治了那么多杂症重症，但却都好好的，感觉自己这个科主任的脸最近都是肿着的。 今天既然遇上一个对秦立不满的患者家属，自己身为科室主任，怎么也得在患者家属闹事的时候，站出来好好安抚，顺便以科主任的身份，好好教导教导秦立，治病的同时，也要学会好好与患者及家属沟通。 姜舒正好从病房回来，站在门口就听到了马萍萍最后说的一段话，顿时眉头打结。 是，若是秦立真是一般的年轻医生，你马萍萍作为科室主任是可以教导她，但即使你教导她也得在背着病人跟家属的时候私下教导，你马主任当着患者家属的面如此教导你病区正在给病人治病的主治医生，你什么意思？ 更何况秦立是一般年轻医生吗？毫不客气的说，秦立开刀的手艺，比起你马萍萍来，起码能甩你两条街，你还有脸这样诋毁秦立？当着全科医生，当着闹事家属的面诋毁，你马萍萍是不是觉得我姜舒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是吗？ “马主任，她不过是一个年轻医生，我可不敢让她拿我老婆做实验，马主任，我老婆怀上孩子多不容易，马主任，请你帮我老婆保胎吧！” 曹伟忽然不暴躁了，改为恳求马萍萍给自己老婆保胎，这个叫秦立的医生，看自己的眼神，很冷，让自己很不舒服。感觉她根本就看不起自己，鄙视自己跟老婆两人似的。 这个马主任即使知道自己不是凝香丈夫也没有露出看不起的眼神，反而对自己格外小心，而且她年纪比秦立大多了，又是科室主任，肯定是比秦立医生强多了，让她给凝香保胎，自己才放心，而且看着也舒服多了。 ☆、043 回击 “是啊，马主任，如今患者家属强烈要求你们给他女友保胎，为了患者，马主任便管了这张床的病人了吧！毕竟先兆流产患者的情绪也很影响治疗效果，是不是？” 姜舒第一次对马萍萍的小手段发出了回击，这在姜舒跟马萍萍共事的多年内，真的是第一次，也是态度及其坚定的一次。 自己跟秦立替她们组背锅，背了这么多回，也该好好还你一回了，再说这一次，也是你马主任表现太好，人家病人家属属意你，说明你马主任才是病人心目中的好医生呢！非常合乎你一贯医德高尚的作风呢！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一个人渣，没有结婚，就搞大了女人肚子，还老婆老婆叫的亲热的很，真是有脸的很，半点羞耻之心都没有！这样人，自己也没那个好心情去面对，让给一向以病人为重的马主任，双方都好。 再说不过一个极为普通的保胎病历，保住保不住都是正常的，治疗方案也是指南的，这样的病人，连一个住院医师都能处理，还有什么不能放心你马主任接手过去的？更何况你马主任不是最擅长安抚这类对其他医生不满的患者及家属的么？ 马萍萍顿时脸色有些黑暗，感觉自己第一次被姜舒狠狠当着全科小医生的面打脸了！可偏偏自己还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马玉香看着科室主任发黑的脸，顿时有些心惊胆战，刚刚马主任诋毁秦立的时候，自己也听的幸灾乐祸的高兴着，谁知道转眼就被姜舒狠狠扇了过来，没有想到姜舒护犊能护到这样的程度？ 在姜舒第一次的态度鲜明的反击下，在患者家属曹伟的感谢声中，马萍萍假笑着接手了这个六个月先兆流产的患者陈凝香。 曹伟临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故意夸张的十分感谢马萍萍，也不忘记狠狠鄙视了一番秦立，不过秦立此时却跟着姜舒主任，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的年轻人哦，真叫人无法理解，做出这样的事，半点羞耻心都没有，对医生医院，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诶，这世道变得？” 姜舒下班的时候，拉着秦立一起出来，路上很是感慨，也许是今天姜舒第一次反击一贯容忍着的马萍萍造成的心理不舒服，也许是姜舒还有几个月就要退休，心理感慨颇多。 “对不起，老师，又连累你了，其实那个先兆流产病人的的那个男家属，前几天，我在另一个女人的手机相片里见过他很多照片，那个女人是我弟弟萧宇幼儿园的老师，她才是那个男人合法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