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却也愿意给她想要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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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衡阳别墅区的时候,雨势渐渐小了。 弋阳下车给寂和开车门,跟在她身旁走进房子里。 屋里灯火通明的,让人生出一丝暖意。 芬姨在饭厅里忙活,听见他们回来了,就转过身说: “寂小姐和小弋回来啦?你们再等等,汤再煲一小会儿就好了。” “芬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寂和走进厨房,询问道。 “不用不用,你们坐着就好了。我都弄好了。” 芬姨把寂和推出厨房后,就迅速的把菜都端了上去。 小份蜜汁叉烧、姜汁炒芥兰、豉汁彩椒炒rou片、还有几碟腌制小菜。 弋阳帮忙把碗筷摆好。 每人一个汤碗配匙,一个饭碗配筷,还有一个菜碟。 “阿寂,你过来坐好。” 他又从冰箱里拿出鲜榨的橙汁,“要不要先喝点橙汁?” “白开水就好。” 弋阳从饭桌上拿起备好的温水玻璃壶,倒了七分满递给寂和。 “谢谢。” 正准备聊些什么的,电话铃声就响了,是香港祖宅那边来的。 侧了侧身,弋阳按下接听键。 “阿妈,满香候,你食左饭未啊?” 寂和听不懂香港话,但猜到应该是和家人的电话。 她起身走到厨房去,和芬姨闲聊着。 “太太来电话了?” 芬姨一边看着汤,一边洗着水果,“小弋平常忙,一年到头的也不见回去几次。” 拿起水果刀,寂和转着苹果一圈一圈的削着皮。 这种家长里短她有些应付不过来,只好找个话题接下去。 “听弋先生说,春节的时候会回去。那时候一定很热闹。” “可热闹了!老爷太太就盼着他回呢。” 芬姨把苹果、梨什么的切成一瓣一瓣的。 “家里就小弋他一个独子,年前就开始他准备爱吃的菜,房间也打扫好几遍,回来那天更是张灯结彩的,一家人别提多欢喜了。” 见汤差不多了,芬姨就从碗橱里拿出陶瓷汤盅,把佛手瓜猪软骨汤舀了出来,还捞了些蜜枣和南杏。 “寂小姐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过年了也一定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吧。” 过年?团圆热闹?寂和好像没有这个概念。 很多时候都在外面。 偶尔回a镇也是和长安在小火堆旁吃三阿婆做的年夜饭,然后睡一晚就走了。 她没有归属感,一种到了某种时候就要回一个地方的归属感。 “家里还有一个弟弟,过年也算团圆热闹。” 听到这里,芬姨在心里一阵怜惜,原来家里就只剩一个弟弟了。 然后也不再就此往下说了,用隔热手套端着汤,说: “汤好了,吃饭去。尝尝香港地道的佛手瓜猪软骨汤。” 回饭厅的时候,听见弋阳说了句:“内摇休森步总森台。” 然后他就结束了通话,接过芬姨手上的汤放好。 弋阳拿起汤碗,舀了小半碗汤和几块猪软骨递给寂和。 “芬姨煲的软骨汤挺好喝的,你尝尝。” 用汤匙舀了一口尝了尝,挺鲜的带着甘甜。 “很好喝。” “这叉烧也很不错,” 弋阳用公筷给寂和夹了一块放在碗里,“明天我不用加班,带你出去散散心?” “你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管我的。接下来几天都要去蒋先生那学习。” “那明天送你去。” 寂和放下筷子,看着弋阳。 她觉得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很微妙,就像情人间的暧昧期。 内心有些抗拒。 “弋先生,我打算定五天后前往仙本那的机票。这几天我会搬去朋友的公寓里,就是今天在蒋先生家看到的那位,你应该也认识。” 弋阳也放下筷子,看着寂和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这个机会。 “这几天麻烦弋先生了,也不好继续叨扰下去。” “阿寂,” 弋阳正着身子,有些严肃,“你不用和我这么见外的。” 寂和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拿起汤碗又喝了几口。 看着她倔强又强硬拒绝的样子,弋阳在心底叹了口气。 然后又拿起筷子夹了个rou片到寂和碗里,说: “把公寓地址给我,明天我送你送过去。现在先吃饭。” 芬姨在厨房透过玻璃门,看着两人都不说话,像是在闹别扭。 她想出来劝劝又觉得不合适,就干脆躲着不出来给他们一点空间。 吃完饭,芬姨把碗筷都收拾好,见寂和上楼了,才拉着弋阳到阳台说了好些话。 “我瞧着寂小姐是个懂礼数,品性好的。这么个好女孩,你欢喜也是情有可原的” 芬姨坐在躺椅上,握着弋阳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 “可冰块似的心是怎么都捂不热的,我不愿你伤心。” 弋阳回握着芬姨,笑着说: “姨放心,我甘之如饴,不觉得伤心难过。您不用为我cao心劳累。” “听那孩子说家中只剩下个弟弟,是个可怜的孩子。” 芬姨眼角噙着泪,怜惜的说着。 “阿寂不容易,我会更珍爱她。” “老爷太太那里说过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安排的相亲没一次去的,每每以心里有人为理由,又不说是哪家的,大伙都惦着呢。” “既然找到阿寂了,我会亲自和母亲说的。” 弋阳扶着芬姨进了屋,又说,“外头风大,您早些休息。” “你也早休息,别熬夜。” “知道的。”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寂和站在窗台上点了一支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看着被雨洗刷过后繁星满天的夜空。 她吐出烟圈,遮住了眼睛,反倒显得星星有神秘的美感。 弋阳敲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抬头对着星空吐着烟圈,修长的脖颈在夜色下更加白皙优雅,手臂微抬,中指和食指轻轻夹着被点燃的细长的女士香烟。 “医生交代过,要少抽烟。” 弋阳敲了敲玻璃门,走上去,把寂和手里的香烟按在烟灰缸里捻灭。 然后将手里的牛奶递过去,温和的说:“临睡前喝杯牛奶梦里会更香甜。” 就是这种感觉,被管束被圈禁的感觉。 寂和面对着他,正色道:“弋先生......” 话还没说完,弋阳就把牛奶放在的阳台的小茶几上,打岔道: “你喝完牛奶早些睡,我先回去了,明天送你去沈小姐那。” 他是知道寂和想说什么的,无非是拒绝的话。 弋阳不想听,却也愿意给她想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