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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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招财拼命蹬腿儿,被呛了好几口洗澡水,才被邢应苔托着屁股从浴缸里弄了出来。 “嗷!嗷嗷。” “喵,喵呜。” 只见一个年轻人上衣被凉水溅湿,手里抱着一只垂头耷尾的胖猫从浴室走出来。那猫两腮鼓起,胡须上挂着几滴水珠,眼睛滚圆地盯着前方,好像有泪滴在滚动。 回到卧室,邢应苔用毛巾给招财擦身,又用吹风机吹毛。那猫呆呆地躺在邢应苔怀里,房间里毛发如柳絮般乱飞。 等吹干了毛后,邢应苔放下招财,起身去洗手煮面。他再没提去医院的事,因为他已经知道招财最近到底为什么表现这样奇怪了。 那天晚上邢应苔给招财开了个鹿rou罐头,放到地上,等它慢吞吞并且表情哀怨地吃完,邢应苔也不说话,只弯身把他的猫碗洗干净。 崇善觉得邢应苔是生气了。 虽然之前邢应苔也把jingye射到过他身上,甚至是脸上,可这种事根本不能要求公平对待,你看,崇善只不过一不小心弄脏邢应苔的手,他就脸色不好,一言不发。 崇善想起自己重生前做的错事,当时他不过是用嘴稍微逗弄了一下,邢应苔就哭了。 想到这里,崇善不由叹了口气,当天晚上都没敢变回人身。 其实邢应苔没生气,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当时情况实在是太尴尬了,而且化成猫身的崇善浑身湿透,越发显出肥硕的身躯,邢应苔觉得有点滑稽,又怕笑出来会触到崇善的逆鳞。 要知道,崇善重生前是个多么英俊的男子,多么相貌堂堂,年轻有为。而现在却变成这样一只胖猫,生理反应都……,落差感太强,怎么能不烦恼呢? 因此邢应苔闭口不谈,只当没有看见。 第二天邢应苔六点钟才从学校回家,一进家门,他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原来被邢应苔冷落了十几个小时的崇善心急如焚,试图用辛勤的劳务来博求原谅。 邢应苔刚一进门,崇善就帮他摘下书包,同时殷勤地讨好着说:“应苔,你饿不饿?我已经把饭做熟了,你去洗手吧。” 竟然没把厨房炸掉,好厉害。 邢应苔用毛巾擦干净手,坐在餐桌旁。因为天气燥热,所以没做什么热菜,崇善蒸了个鸡蛋羹,拌醋酿豆腐,还有提前用滚水烫好的羊rou片,已经晾得凉了。 这些都是做法十分简单,而且猫和人都能吃得菜,两人分别动筷,一时间餐桌上寂静无声。 崇善一边吃一边看邢应苔,过了十几分钟,他将口中最后一口羊rou咽下去,对几乎同时吃完的邢应苔说:“你别动,我来收拾。” 邢应苔抬头看着崇善,表情有些古怪。 崇善温声说:“应苔,你别生我的气啦。” 邢应苔垂下眼,道:“没有。” “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你。” “我也没觉得。” 崇善以为邢应苔是在说反话,他说:“我发誓还不行吗?你知道我复活是借了猫的身体,有的时候各项生理机能不完全受我控制……” 邢应苔一怔,问:“什么,那你以后就都是这样了?” “我想是的。”崇善叹了口气。 邢应苔沉默了一会儿,见崇善走进厨房,也跟了上去。看着他的背影,邢应苔突然开口问:“一只猫能活多久?” “嗯?” “你……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崇善‘咦’的一声,突然明白了。他低下头,把碗放到池子里,反问:“应苔,如果我之前真的死了,再也不能见你,你会伤心吗?” “……” “不说话?”崇善点点头,道,“不说话也没用,我知道你肯定会伤心的。” ……因为他亲眼见到了邢应苔的眼泪。 邢应苔站在崇善身边,看他的侧脸,然后岔开话题,说了几句貌似无关的话:“崇善,等我毕业了,我想自己创业。行业内有名的老师我都有接触,我想和这几个老师一起创建一家公司,就像我现在兼职的公司一样。” “那挺好啊。”崇善说。 “我不想给别人打工,我想有成就。”邢应苔静静地说,“而我之前的目标……崇善,一直是……” “……”崇善心中骂娘,不用他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妈的,他的目标是我啊。 “我爸妈在我高考的时候说,家里出了崇善这样一个高材生就够了,告诉我考什么大学都无所谓,因为我的成就一定比不过你。” 崇善皱着眉。 “后来你……”邢应苔顿了顿,说,“他们都知道你向着我,觉得我要靠你,我担心我日后所有的努力都会被归结于你的帮忙。谁都知道我要什么你都会给。” 崇善脸涨得通红,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显得十分愤怒。 “所以我不愿意见你,我想等我日后有些成就后再去见你。”邢应苔的眼神有些迷茫,他说:“可是后来你死了。说实话,我是伤心的,就像我父母和哥哥死的时候——但要说肯定,我最肯定的是,我会后悔。” “如果不和你说这些话,我会后悔。” 邢应苔看着崇善,眼神认真。 第52章 言语有时力量很轻,如微风拂耳;有时力量很重,重如千钧。 此时听着邢应苔的话,崇善的心脏好似擂鼓一般在胸腔内跳动,他竭力保持冷静,细细呼吸。崇善打开水龙头,冲掉手上的泡沫,甩了两下后,他的呼吸声变大,而后回过头,无法忍耐地去搂邢应苔的脖子。 他比邢应苔矮那么一点,这会儿却曲起腿,竭尽全力挂在那人身上。 崇善内心也许模模糊糊地知道,邢应苔是在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毕竟当初邢应苔对自己的怨和恨表现得是那样的露骨。但即使心里明白是安慰,他也愿意再听几遍,崇善用脸贴邢应苔的脖子,低声问:“应苔,你不见我,不是恨我,而是……你说这些话是真的吗?” 邢应苔任他挂着,不主动去搂,也不去推开,他目视前方,顿了顿,垂下眼帘,看着崇善的眼,说:“嗯。” “不是因为……我只有几年好活?”崇善抱着邢应苔,恳求着吸了口气,用英语说,“天啊,你别可怜我。” 两人都是英语专业,可平时沟通很少用英语。崇善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不得已切换语言。 邢应苔轻声说:“不是的。” “那这些话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邢应苔想了想,有力的辩驳,“你之前四十多岁……也没有几年好活,我也没说过,所以不是可怜你。” 崇善一愣,登时出现错觉,以为自己被热风舔过后颈,自耳根以下都热了起来。他垂头丧气地问:“你嫌我老吗?” “现在不是很年轻吗。” “那之前呢?”崇善心里一酸,不知道在吃谁的醋,“我之前的身体好,还是现在的好?” 邢应苔诚实道:“没什么区别。” “可你嫌我之前老。” “我没说啊,是你自己说的。”邢应苔犹豫了一下,抬手去摸崇善的眼角。 在年轻人诚实的眼神中,崇善即忐忑又安心,两种矛盾的心情诡异而融洽地汇集在一起,崇善闭上了眼。 邢应苔的手指轻轻碰崇善眼角下浅色的两颗痣,只碰了一下,就挪开。 他说:“我刚才的意思是,因为再这样下去,我会后悔,所以我不想再和你闹了。你也是,崇善,你乖一点,我就不讨厌你。” 邢应苔把崇善藏在自己的房间里的那一刻起,就很担心崇善被家里人或其他人发现,一直没再带招财回过家。 因为崇善没死这件事被发现没有什么的,他本来就是个充满变数的性格的人。最不好的就是让其他人发现崇善变成了一只猫,这种事该怎么解释? 幸而邢应苔上次生病严重,而后学业繁忙,很长一段时间里,邢家父母都没让邢春霖再去邢应苔那里打扰。 然而眼看就要高考,没等父母主动联系,邢应苔就提出要让弟弟来自己这里补习。 邢春霖敲了哥哥家的门时,邢应苔正坐在餐桌上,用手捏着一个蓝莓,喂偏着脑袋、努力用后牙啃咬的招财。它下巴上沾了不少蓝色的汁水。 招财最近还在发情,吃东西没胃口,喝水也少。问了兽医陈半肖,陈半肖建议多吃点蓝莓,明目利尿,对身体也好。 邢应苔把蓝莓买回家,洗干净后放到招财的碗里。它大概是故意的,只要不是邢应苔用手喂它吃的,它就绝不动嘴,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么大的东西,我吃起来很费劲。” 邢应苔表示你可以变回人身自己动手,招财坚决反对,讨好似的用有倒刺的舌头舔邢应苔的手指。邢应苔无奈,只好动手喂。 听到门外有人敲门,邢应苔捏着蓝莓的手一顿,旋即将被招财啃了一半的水果放到桌上,没擦手就把还没反应过来的招财抱到卧室里,一把扔到床上。 “嗷?!” 被扔得有些懵的猫在床上弹了两下,不解的看着邢应苔,似乎想跳下床继续黏在他身边。 邢应苔迅速交代着说:“嘘,你在里面待着,无聊就用我的电脑,写小说看电影什么的,小声一点。” 还没等招财说话,邢应苔就关上门,然后快步打开客厅的防盗门,把弟弟从外面放进来。 兄弟俩十分客气甚至有些疏远地打了招呼,邢应苔干巴巴地问了几句家里的事,后面开始询问弟弟的学习情况,才显得轻松一些。 邢春霖如实回答,然后巡视四周,问:“招财呢?” 邢应苔坐在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闻言看了眼卧室,道:“……他在睡觉。” 邢春霖‘哦’的一声,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摊到桌上。 高三学生时间紧张,考前冲刺更是如此,不能像之前那样花费大量时间单独学某一科目。邢春霖同样如此,他在邢应苔这边学了两个小时后,就匆匆去往下一个补习班。 临走前,邢春霖突然想到什么,试探着问:“哥,招财最近怎么样啊?” 因为邢春霖在这短短两个小时内提了招财两次,所以邢应苔有点疑惑,问:“什么怎么样?” “你有没有觉得……呃,招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邢应苔看了邢春霖一眼,说:“没有。” “那就好。”被哥哥看得有点不知所措的邢春霖他连忙告别,说,“哥,我走了。” 送走邢春霖,邢应苔打开卧室的门,就听卧室里一片寂静。崇善坐在电脑前,呼吸细微,定定地看着屏幕。 他专心致志,就连邢应苔打开门,他都没有发觉。 邢应苔还以为崇善在做什么,等他走到那人身后时,惊讶地发现他是在对一个空白的写字板发呆。 邢应苔问:“你在干什么?” 崇善浑身一震,像是被吓到一样,反射性迅速盖上笔电的屏幕,然后站起身说:“没什么。” 邢应苔有点疑惑,毕竟他刚刚已经看到文档上什么都没写了,不知崇善怎么会被吓到,为什么合上电脑。 但也没太在意,邢应苔说:“其实刚刚我想到,你要是变成猫,被春霖看见也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