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晚了,更新本就迟了,偏后台还老抽风更新不了,害亲们久等,对不住了! 第14章 道歉 这边品香居里赵家父女在雅间等候,那边元家兄弟从元婉郡主府里出来后飞快地往这边赶。 “这就要到了,倓哥儿,稍后见到赵家姑娘,你千万不准闹脾气。要和颜悦色,诚心诚意地向人家致歉。” 马车里元修不放心地再次小声叮嘱弟弟。元倓不耐烦地道:“我记住了,大哥怎么这般啰嗦。” 元修见弟弟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样子,不禁扶额叹息:“倓哥儿,你都十八岁了,行事怎么还这般任性。你好歹也是朝廷的郡王,该懂事了。其实若不是因为尚在孝期,姨妈兴许早就给你指婚成亲了,可你还这般不知事,真是让我着急。” 元倓一梗脖子:“成什么亲,找不到笙弟,我就不成亲!” 元修惊怒交并,指着弟弟咬牙:“你,混账东西,竟然说出这样的疯话,有本事你进宫里当着姨妈的面说!” 元倓却瞬间红了眼睛,怒道:“都怪你,当初若不是你瞎说什么笙弟太粘我,看我的眼神极不对劲,担心咱们两个成为断袖分桃的,让我们暂时分开,我又怎么会跟他说那样绝情的话,将他一人留在保阳!” 这混账东西,又搬出这样的话来了,元修气得脸色铁青。元倓却不看他,转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这么多年过去了,可他当年狠心说出那些绝情的话之后,于笙如遭雷亟的模样还是清晰地映在他脑海里。那孩子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所以嘴巴大张,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脸色灰白神情僵硬,嘴唇颤抖着,良久又低头颤声道:“原来你都知道,原来是我……” 见于笙那般难过,他差点就心软动摇了。但想着大哥语重心长严厉无比的话,他又硬起了心肠,握住对方的肩膀道:“是,你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可我的身份决定了咱们不能……呃,那样……咱们还是先分开几年,等你长大了更懂事了就明白了……” “你别说了!是我不自量力妄图高攀,自取其辱也是活该!”于笙羞愤地一把推开他跑远了。“笙弟,你……”他追了几步又停下了,他们不能走入歧路,暂时分开一阵子对谁都好。 如果知道此后会和于笙失去联系,再也找不到那孩子,他那时候打死也不会听大哥的话,怎么样都要带着于笙回京城的。 自己离开后,那孩子孤苦伶仃地面对种种居心叵测明枪暗箭,就算再聪明伶俐坚韧不屈又如何呢?也许大哥和jiejie说得对,于笙只怕早就死了,骨头都不知道烂在了哪片土里。 元倓越想越难过,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闷痛,最后情不自禁地捂脸低泣。 倓哥儿满心满眼都是于笙这个异性兄弟,自己这个费尽心思为他的前程幸福谋划的亲哥哥在他眼里又算什么!元修一肚子气,然而看着弟弟此刻轻颤的身子,他满心的气恼又霎时消散了。 母亲弥留之际,拉着自己的手,让自己好生照顾好婉姐儿和倓哥儿这两个弟弟meimei。然而他先是护不住倓哥儿,让这孩子流落民间受苦多年。后来又护不住婉姐儿,眼看着继母撺掇着父亲将那孩子嫁到孟家,以至于妹子至今守寡。 罢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弟弟,这孩子前些年又受了大苦,自己就别跟他一般见识,好生哄着他吧。长兄如父,谁叫自己是他大哥呢。 元修在心底深处叹了口气,拍了拍元倓的肩膀,温声劝道:“好了,这次找不到,咱们接着派人去寻,那孩子心里怨恨你,又那般聪明机变,肯定是躲在哪儿不想见你。只要咱们多派人手,一直找下去,肯定能找到人的。下次我亲自给你安排人去找好不好,别想这事了倓哥儿。” 元倓擦了一下眼角,讥讽道:“不敢劳烦信郡王,我自己府里有人去找。你厌恶于笙别当我不知道。你的人找不到还好,找到了只怕就是那孩子的死期!” 元修气了个倒仰,这混账东西,自己掏心掏肺地为他打算,他竟然将自己想得这么不堪。气得只差没暴走的元修再一次懊恼自己当年的失策,当初若是自己不让这混账东西和那孩子分开,而是将其带回京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着,慢慢地让他们感情变淡,又哪里会落下这么大的埋怨。 兄弟两个乌眼鸡似地互瞪着,元修冷笑一声:“你之所以能不断地着人去南边找人,还不是因为你是诚安郡王。而你之所以能继承这郡王的爵位,全是仰仗皇上表哥和太后姨妈。人家那般护着你,你却肆意妄为得罪人家倚重的臣子。你说你自己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姨妈吗?” “你……,我,我不是……”元倓欲待辩解却又一时词穷。哥哥说得对,表哥坐上这龙椅,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服,朝中表面太平其实暗流涌动,赵家兄弟的位置太重要,自己不能一味意气用事坏了正事。 想通这一层的元倓咬牙道:“哥哥放心,稍后见到赵家父女,我保准不动怒不骂人,好言好语地赔礼道歉。” 元修大松了一口气,转而以玩笑的口吻对元倓道:“这就对了,你生得好,乃是京都闺秀们公认的四公子之首,其实你稍后只要肯多笑笑,即便不说话,赵家父女都可能会对你消除芥蒂。” 元倓暗道:赵玉笙算什么东西,就凭她也配自己笑脸以对!可既然答应了大哥,那就不能坏事,罢了,稍后就陪赵家父女演演戏吧。 这边赵玉笙无聊地将雅间墙上悬挂的所有字画欣赏完了,元家兄弟还没来,她正疑心对方是不是存心捉弄自己父女,雅间的门却被推开了。 然后一个穿着天青色潞绸圆领袍服,身形高大,五官深邃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元倓紧跟其后也走了进来。虽然时隔多年,赵玉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元修。 赵玉笙一看到元家兄弟,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她来京后,元倓早见过,元修却是头一回照面。相比起四五年前,此时的元修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身居高位者的威严气势。 可笑当年自己竟然相信了这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不然也不会大着胆子偷偷买了女装想跟那人坦白。对方是宗室郡王,赵家父女自然是立马起身行礼。怕自己情绪激动叫人看出,赵玉笙借着弯腰行礼的由头,一直将头埋着。 元倓看到赵玉笙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不禁暗骂:“臭丫头,倒是会演戏。明明是个心狠手辣的货色,这会子却装起了淑女,真叫人恶心!” 元修一进来就对着赵清溪拱手致歉:“哎呀,真是失礼,我约的赵大人,结果我这个主人却来迟了,反过来叫赵大人和令爱苦等,稍后我自罚三杯向赵大人赔罪。” 赵清溪忙道:“郡王爷言重了,下官父女也没来多久。元婉郡主的身子不打紧吧?”元修说没事。他边说边给弟弟使眼色,元倓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忙努力摆出一副诚恳脸色,走到赵家父女跟前大声道:“赵大人,此前元某行事鲁莽,伤害了令爱,还请赵大人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赵姑娘,元某不该将你送进刑部,对不住了。” 赵清溪忙做诚惶诚恐状道:“诚安郡王言重了,都是赵某教女无方。笙姐儿暴戾顽劣,郡王爷出手教训何错之有。”他说完又脸一板,对赵玉笙道:“笙姐儿,你当街打伤诚安郡王,还不赶紧给郡王爷赔不是!” 赵玉笙深吸一口气,低头走到元倓面前低声道:“玉笙自幼长于乡野,比起京都长大的闺秀少了些规矩教养,前番伤了郡王爷,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见识!” 什么叫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见识,这臭丫头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讥讽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小家子气,跟小女子一般见识一般!元倓这边暗恼,那边元修却很满意,笑着对赵清溪道:“好了,事情说开了就好了。来来,大家入席,范先生,喊他们通知店家上菜。” 坐到了席位上,赵玉笙不好再低着头,元修也总算看清了她的模样。他有心活跃气氛,便笑着对赵清溪道:“赵大人好福气,令郎已然中了举人,如今说是在凤山书院读书,他日金榜题名不在话下。两位千金又都品貌不俗,玉琴姑娘乃是名满京都的才女,玉笙姑娘瞧着也是个玲珑剔透的。” 赵清溪自然是谦虚一番,回赞道:“郡王爷才是好本事,弱冠之年便能在皇上继位之时立下大功,硬是凭着自己的功劳被封为郡王。家兄每当说起当初皇上继位之时,紧要关头郡王爷是如何临危不乱,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英勇事迹,都会赞不绝口。” 第15章 最初印象 他们两人互相恭维,随口说起朝中掌故,倒是相谈甚欢。可一旁的赵玉笙和元倓插不上话就尴尬了,偏偏两个人又是死对头,万没有相互搭话的,于是一个低头一个望天,谁也不看谁。 时间一久,低头的仰头的都觉着脖子酸,赵玉笙抬头元倓低头,好死不死地两人视线就对上了。依照两人真实的心理,本该互翻一个白眼给对方的。不过碍于双方的家长在场,两个人都识相地克制住了脾气,面无表情地互看了对方一眼后,齐齐将视线调开。 元倓嘴角微撇,想到大哥方才夸奖这臭丫头的话,什么品貌不俗玲珑剔透,真是胡说八道。这臭丫头举止放肆粗俗,毫无规矩教养,跟玲珑剔透根本不沾边好不。 要说这赵玉笙眉眼精致,出身也不差,可他从第一次见到她就不喜欢,甚至可以说对她的最初印象就极坏。他元倓地位尊贵,英俊无双,且尚未定下亲事,是以京都未许人家的闺秀倾慕于他的极多。然而那些女子见了他大多是羞答答地话都说不利索,最多也就是偷偷看他一眼,然后飞快地望向别处。 唯独这个赵玉笙与众不同,第一次见到他就直勾勾地盯着不放,一个姑娘家对男人花痴到这种不要脸的程度,还真是罕见。 他第一次看到赵玉笙是在今年正月末,当时是老广平侯七十大寿。他不爱看戏,就从戏台那边转到了徐家花园子里,然后就看到一个拢着鹅黄斗篷的姑娘站在池塘的对面,双眼大睁,直直地瞪着自己不放。若不是明白对方是受惑于他的长相,看到这张大的双眼,非以为这姑娘是看到鬼了。这是谁家的姑娘,真是没规矩教养!他很生气,恶狠狠地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