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第77章 来信 不光是张善美生气，刘志强也气的不轻。这几年刘志强事业成功的同时，自身的脾气也涨了不少。张善美年轻的时候经常爱撒个小脾气，不过那都是小情趣，随着年岁的增长再加上是老师的原因张善美逐渐变得稳重，也开始逐渐迁就刘志强了。 刘志强顺风顺意，突然被张善美甩了门子，脸面上便有些下不来。他狠了狠心，自己去了隔壁屋。想着张善美总归是要低头的。到时候他再顺势回去就好了。不过一定要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只是刘志强却失策了，躺在临屋的床上，他辗转反侧了半休仍旧没有听到张善美的动静。自从结婚之后他跟张善美没动过手，吵架倒是有过，只是很快就结束了。这种分房而居的冷战这还是第一次。 坚持到晚上十二点，刘志强还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他忍不住从床上起来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偷听一下，似乎听到开门的动静赶忙躺回床上去。不过过了一会儿却听到崔凤兰咳嗽的声音，却原来是她起来上厕所了。 刘志强放松了下意识的崩直的腿，深呼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发现又没了动静，心里忍不住有些怨念，他娘竟然都没发现他没在自己的卧室睡觉。如果她过来劝一句，顺着台阶他也就下去了。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刘志强最后终于睡着了。等他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崔凤兰见刘志强从这间屋出来便说道：“起来啦，快点儿吃早饭吧。”一点儿也不惊讶的样子。半休没睡好，刘志强头有些疼，胡乱的洗了把脸，见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的早餐便说道：“善美呢？” “善美啊，她送晓晓去幼儿园了，然后就直接去学校，这段时间他们课业忙，店里又那么多活儿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了，我看着都有些瘦了。”崔凤兰显然并不知道小两口昨天晚上的官司，还跟刘志强说道：“昨天晚上批改作业就批到半夜，要我说啊这孩子就是实在还让你去别的屋子睡怕打扰你休息。” 崔凤兰无意中给刘志强解了疑惑，怪不得崔凤兰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如果知道两人吵架恐怕早就开始劝了。刘志强吃完早饭，也不继续耽搁了，直接骑上摩托回了柳树屯。 罐头厂里的活儿一如既往的忙，刘志强一连在柳树屯待了五天，总算盯着完成了最后一批工程，现在万事俱备只等着果园的果子成熟了。这几天刘志强倒是见过高建峰两次，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那天晚上的失态也似乎跟做梦一样。 罐头厂的活儿完了，剩下的就是招工，刘志强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就想开厂子的，这个厂子开起来他可是贷了款的，虽然县里很支持，但是这么沉重的负担压在身上，刘志强也是一刻都不敢放松。不光罐头厂的人从上到下都要学习，甚至还从外地挖回来了几个有技术的师傅回来。去年刘志强还专门去南方考察几个月。该掌握的都掌握了，这才放心的开始动手。只是万事开头难，仍旧是千头万绪。 其实除了水果罐头刘志强还动了心思想做rou罐头，这是他做火车的时候突然涌起的想法，只是现在一来是资金并不充足，二是技术也不过关，只能慢慢的开始着手。不过刘志强觉得这一定是个很好的卖点。 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如果东西真的好不愁没人买。到时候原料也不缺，高建峰那里养猪场的规模又扩大了一倍，附近的市场有些饱和，rou罐头也算是给高建峰那里打开了新思路。忙乱中刘志强早把跟张善美吵架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不光是刘志强这里就是张善美第二天也觉得自己有些不理智了。当时她那么生气是因为觉得刘志强说许冉那种不屑地语气格外刺耳，许冉并没有做什么坏事，相反她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把日子过得好一些。 这两年张善美因为有家庭孩子的拖累，服装店里的生意几乎就是她一手撑起来的。一个女人想要混出个名堂来，这其中的艰辛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或许她以前的确有过不太好的行为，但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也是那些人凑到她身边的。张善美并不觉得许冉有什么错。 听刘志强那种鄙视的语气，张善美十分不舒服，毕竟当初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跟刘志强走到一起的。刘志强在鄙视许冉的同时，是不是在心里也瞧不起她呢。 张善美一直都知道，刘志强那时候喜欢她并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因为她漂亮。俗话说的好，食色性也，如果刘志强长得太差，就算是当时他搬一座布山来，恐怕张善美也不会跟他结婚。 只是体谅归体谅，心里总是有不舒服的。这些年张善美一直在往懂事大方的方向转变，就算是跟刘志强略有争执也都是她先低头。重生回来的她对刘志强是有着愧疚的，再加上后来在她读大学期间刘志强受了不少罪，直到现在每到了冬天他的脚仍旧会冻，那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儿。 只是突然地张善美就不想忍了，忍来忍去，慢慢的她会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就算是现在的她，她也几乎都认不出来了。有一次许冉还跟她开玩笑说，现在的她几乎就跟吴静一模一样。 最近这种复杂的感觉一直充斥在她的内心，因此那天晚上便格外烦躁。她甚至是羡慕许冉的，敢爱敢恨，毫不犹豫。 本来张善美还打算过个几天等大家心态平和了好好的谈一谈，只是很快她就没这个心情了。因为她收到了娘家寄来的信。 信是张母写过来的，张母写信不是为了别的，是找她帮忙的。她小哥张善聪和庄静结婚的第二年两人生了一个女儿，本来这也是一件喜事儿，他大哥家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就算是庄静生了个女儿，大家反倒是更稀罕了。后来张善丽、张善睿家也都陆续生了孩子，张善丽生了个儿子，张善睿家头一个孩子也是女儿。 一开始谁都没在意，谁也没想到后来就不能再生了。张善睿夫妻两个还好，他们都是个体，如果真的想要第二个孩子，只要躲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花钱把户口上了就行了。也正是这样张善美二嫂前段时间怀孕，最近已经有五六个月了，为了掩人耳目她躲到了娘家，只等着生了。 可是她这一怀孕，有人坐不住了。庄静一直是家里最得意的儿媳妇儿，嘴巴甜，公公婆婆最偏爱，她也自视甚高，偏偏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低了两个妯娌一头。这样一向要强的庄讲怎么忍。 尤其是后来她总疑神疑鬼的觉得两位老人藏私房钱贴补老大家心里就更不顺意了。就这样，她糊里糊涂的竟然又怀孕了。怕家里人反对还瞒着，一直到三个多月实在瞒不住了，这才说了出来。 到了四个月孩子已经不小了，这时候再打对大人的伤害也是很大的，再说庄静也不愿意打胎。但是如果留下这个孩子，张善聪和庄静的工作可就全都没了。更不要说还有高昂的罚款。这两口子过日子一直就是有好的绝不用坏的，能把日子过下去全靠老两口的补贴，让他俩拿出罚款来那根本不可能。 最近家里为这事儿简直乱了套。张善聪跟庄静也吵了不止一次，最严重的一次甚至把屋里能摔的东西几乎都摔了。张善聪骂庄静乱来，庄静骂张善聪不是个男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想着要。 其实张善聪哪是不想着要，但是要不起啊。被庄静逼急了他就抱着头蹲在墙根底下，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被两人闹腾的不行，张母便只能从另外几个孩子那里想办法。只是齐敏本来就不是好脾气，跟庄静这个妯娌相处的也不好。她能帮忙就怪了，风凉话倒是说了不少。至于张善睿几乎没任何表示，当时他结婚家里连个住的屋子都没有，还是大姐和小妹帮了一把要不然现在他没准儿还打着光棍呢。找了个要照顾媳妇儿和孩子的借口，干脆让他们找不到人。 张善丽性子软又心善，但是她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偷偷的塞给了张母一百块钱。再多也没有了，这还是她的私房钱。她和郭彬都是吃死工资的，虽然说郭彬挣得不少，但是添了孩子花销也就大了。 无奈之下张母只好把信写到了张善美这里来。张善美看了信沉默了一下，到底是回信问到底是想要孩子，还是想要工作。 ☆、第78章 番外 张善美和刘志强结婚之后日子过得十分不错，刘志强没有父母，小两口把门关起来自己过日子，也没有十分难处的婆媳问题。刘志强十分宠张善美，只要她说想要个什么，他总会想法子给她弄过来。不过刘志强也喜欢做一些张善美不喜欢做的事情，比如说他会要求她洗碗、做饭，也不太喜欢她跟吴静他们过多的来往。 不过张善美可不怕他，刘志强就是个纸老虎，就算是他生再大的气，只要她撒个娇，就能把刘志强逗笑了。平时该怎么跟吴静他们来往怎么来往。甚至还喜欢邀请一些朋友来家里玩儿。 嫁给刘志强之后张善美倒是不用经常下地了。本来村里分给他们这些知青的都是一些简单的活儿，不过春耕的时候跟着下了几天地，张善美腿上就青了好几块儿，刘志强心疼干脆连那丁点儿的工分也不用她挣。 刘志强自己每天能赚十个工分，还有钱赚，到时候生产队分了粮食自家不够的再用钱补上，也花不了多少。因此张善美十分舒服的开始在家享福，有时候家里有了什么好东西她还会拿给吴静尝尝。嫁进来不到一年整个人都白胖了不少。 当然了两人之间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和睦的，张善美不喜欢刘志强那群兄弟们，偶尔有人来家吃饭，她少不得摔盆子摔碗，倒不是心疼东西，就是不喜欢他们来这儿。有一次闹得太过厉害，等到人走了，刘志强直接把人扛到肩头照着屁股上狠狠地揍了几下。 当时真是差点儿把张善美哭晕过去，一连好几天都躺在炕上不肯起来。后来还是刘志强买了不少新鲜东西回来哄她，张善美才勉强跟他和好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到了恢复高考通知下来的时候。事情十分凑巧，张善美发现自己怀孕没多久就传来了恢复高考的消息。见别人全都卯足了劲儿的学习，张善美十分张皇失措。就像是一直受惊的小鸟一样。 她一直想回城，现在回城的机会就摆在面前，似乎只要报名考试就能回去了。为了这次机会很多人不惜飞蛾扑火。张善美当然也是要回去的，但是她却不敢跟刘志强说。毫无疑问刘志强是想要这个孩子的，甚至是非常喜欢，刚查出怀了孕的时候刘志强给她摆了满满一屋子的东西，光是布料就能做两身衣服。 因此张善美只能跟吴静说心里话，把自己的惊慌跟担心说给她听，那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小心思的张善美根本没注意到吴静眼里的不耐烦。她一遍一遍的唠叨着自己的事情，等到后来不知道是把吴静的话听了进去，还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趁着刘志强不在家，她直接从一个十分陡的土堆上面跳了下去。 那种疼痛即使很多年后张善美回忆起来仍旧会冒出冷汗，明明还不到三个月，张善美似乎就是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生生从体内被剥离了出来。下身被血浸染，张善美终于知道害怕，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很快张善美被人发现，急匆匆的送到了最近的镇上卫生所抢救，没有任何悬念，孩子没保住，因为摔下来的时候摔得太狠甚至对母体都有很大的伤害，医生交代要好好养着，否则以后还能不能生，都是个问题。 不过这时候已经没人再顾忌到这个问题了，刘志强很快赶了回来，见到张善美的时候简直恨不得要吃了她。张善美看着他那双充血的眼睛吓得缩成一团，生怕刘志强的拳头会打在她的身上。他的拳头有多硬她尅是知道的。 等到刘志强一拳打在墙上，准备出门的时候，张善美颤颤的叫住了他，只是最后仍旧没说出什么话来，她想说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跟他结婚也不是故意不要孩子，她只是想回城，想回家而已，但是这话她却不敢说出来。 刘志强停了有几秒钟，见张善美始终没有开口，冷笑了一下，留下一句“以后可别后悔”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医院没待多久，张善美便回村了，不过回的却是知青点，以前住的地方。刘志强走了没多久刘家本家的一个嫂子就把她的东西都给送去了，刘志强也没留她什么东西，凡是她用过的，或者是给她买的通通都给她送了来，似乎是要把张善美存在过的痕迹全都抹除。 刘家这个嫂子态度十分不好，满脸的不满跟冷淡，但是这已经算是好的，刘志强的大伯娘甚至在卫生所就把她骂了一顿，什么白眼狼之类的话语，什么难听骂什么。这次是刘家人把她拦住了不让来知青点，要不然恐怕这位脾气火爆的中年妇女能把他们整个知青点都掀了。 从卫生所回来之后张善美根本没有好好休息几天便开始复习，这么一闹腾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勉强赶上报名。虽然才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会照顾她一些，但是大家都忙着学习，甚至晚上都只睡两三个小时，这种时候能分心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张善美不得不跟大家一起轮着做饭，然后用冷水洗衣服。有时候冻得她都想哭，除了才来那段时间，嫁给刘志强以后虽然她也会干家务，但是到了冬天他总是会烧满满一大锅热水就怕把她冻到。现在他们这群人跟村里面的矛盾十分大，别说是柴火就是粮食都只是勉强能吃饱。 等到考试结束，张善美整个人都受了一圈，黑黑黄黄的，这个年过的没什么意思，四周都静悄悄的。村里倒是很热闹，只是整个村里似乎都和他们敌对了起来。尤其是张善美如果出门就会被人指指点点，柳树屯一大半儿都是姓刘的，很多人都是刘志强没出五服的血脉亲人。甚至还有孩子偷偷拿着石子丢她，说她是个坏女人。 这段日子张善美后来一直不愿意去回忆，刚下乡那时的辛苦甚至比不了这时候的十分之一。 她盼望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能早些下来，那么她也就能早些离开这个地方，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值得的。她一直是坐立不安的，甚至晚上也会做噩梦，有时候甚至会梦到晚上刘志强要掐死她。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她也不是没见过刘志强，只是她根本不敢面对，远远地看到他的影子，便会躲开。但就算是这样，她仍旧会心虚。 日子在她的期盼中一天天的到来，吴静的通知书来了，张善美没考上的消息也来了。知道她没考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话她。就算是没考上大学现在回城的政策也十分松，但是这是要过村里这一关的。柳树屯的村长是刘志强的亲大伯，而刘志强并没有父母从小是在大伯家长大的。虽然说是伯伯其实也就是亲爹了。 张善美刚做了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开介绍信让她回城，怎么样也要把她留在柳树屯让她知道知道他们柳树屯的人不是好欺负的。这不是张善美胡思乱想的，是村长家的小女儿，刘志强的小堂妹刘志英直接当着她的面说的。 刘志英就跟一个被抢了食物的小老虎一般盯着张善美格外的愤恨，那眼神简直想把她生吞活剥一般。刘志英做小姑子的时候就十分厉害，更别提现在了。张善美缩在吴静后面什么都不敢说。她贺词真的是鸡飞蛋打了。 后来吴静也要走了，她考上了大学，要回家一趟，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她跟刘志强分开以后跟吴静的关系也大不如前了。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愁绪掩盖了下去。 张善美已经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了，见同伴们上学的上学招工回城的招工回城，她却只能困在这个牢笼里。那时候她甚至想到了死。 从小被父母疼爱，下乡之后又被刘志强宠着，张善美几乎没受什么委屈，现在她几乎就要崩溃了。甚至都已经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在柳树屯的一个十分大的储备水井旁边站了很久，最后到底是不敢跳下去。 吴静走后一个星期，村长刘老倔给她拿来了一份儿病退回城的介绍信，这个一向不太喜欢她，却因为她是侄媳妇儿而不得不给她个笑脸的倔老头这次脸上一点儿笑容也没有，脸色也有些难看。等听到张善美惊讶出声，他也只是淡淡的说道：“女娃子，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本来想说的感谢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嗓子眼儿，最后张善美也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刘老倔没再理张善美，摇摇头走了。 又过了一周，张善美踏上了回城的列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还有一更，不过估计得到十二点左右了。不是斑斑太勤奋，如果不更，明天就要被关小黑屋了。苦命的斑啊。。。 ☆、第79章 各怀鬼胎 庄静当然是想把孩子生下来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费尽心机的瞒到这个时候。她也不是那么没心眼的人，贸贸然就怀孕了，之所以下定决心准备再生一个固然是因为老二家的也怀孕了，其实也是因为他们单位的效益最近并不是太好。 本来庄静所在的蔬菜公司是十分有油水的单位，那时候她时不时拿些新鲜蔬菜回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只是现在不一样了，进城摆摊的菜农哪里都有，一家比一家好，一家比一家便宜，因此他们这里受到的冲击十分大。虽然不至于向有的地方那样工资都降低了，但是效益也是大不如前了。一些福利待遇少了很多。 但就算是这样很多人仍旧因为有这样一份儿工作骄傲，大家都困在这个围城里谁也不肯后退一步。庄静心眼儿不少，以前她固然看不上张善睿自己做生意搞个体，但是这些年见他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不光是有了房子住，夫妻两个的穿衣打扮也十分体面。而她和张善明结婚的时候是张家几个兄弟姐妹中国的最好的，现在虽然算不上最差，但也差不多了。 尤其是张善明他们单位的效益更是差，离倒闭也不远了。借着这一次机会他们或许也能跟张善睿一样自己去闯一闯。如若不然他们便只有一直跟张善聪一家、张家两口挤在这间狭小的房子里。 只是这些小心思却不能说出来，她只能不停的哭，不停的骂张善明，然后让大家按着她设定的方向走。这一招庄静已经玩儿过很多次了，十分得心应手。 果然闹腾了将近一个月之久张善明终于妥协了。他也想要儿子，这个时候没儿子以后就要绝户了这一点还是十分根深蒂固的，并不像后世那样觉得儿子女儿都一样。儿子同意，张家老两口当然也不会再反对了。 然后便是摆在面前的问题，既然要孩子不光要大笔的罚款，以后夫妻两个便没了工作，拿什么来养孩子。张家老两口有退休金也有儿女的孝敬，但是这远远不能养活小儿子一家四口。再说老大家的也在旁边看着呢，大孙子也不小了，张母还想着给他攒钱，老儿子大孙子，这都是命根子。 再说几个孩子的态度也十分明显，老大老二根本不管，大闺女那倒是想管，但是却有心无力，唯一有能力的就是小女儿了。谁能想到嫁了个庄稼汉的小女儿最后却是几个孩子里面过得最好的那一个呢。 但是这孩子自从下乡回来之后就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这些年张母也感觉到了，虽然对他们老两口一直很孝顺，但是却有些淡淡的疏离。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方便多了，但是那孩子回来的次数并不多。不过每个月倒是按时给他们寄生活费，有时候还会托人带些新鲜东西回来。 张父也是有感觉的，两人觉得那孩子恐怕也是因为当年下乡的事儿心里有意见，其实也不难理解，她一个小姑娘岁数小不一定受了多少苦呢。 因此见小女儿态度并不是十分热络，老两口也就没再想着小女儿，反倒是拿出了两人的棺材本儿，交罚款是够了，只是跟庄静想的还有点儿远。 见庄静一脸为难，昨天晚上已经跟媳妇儿通过气儿的张善明便说道：“妈，我哪能拿您老的棺材本儿，这我跟小静成了什么人了。我和小静是这么想的，离生还有一段时间，小静先躲起来，我这半年努力攒钱，等到孩子生了，我们两个就做些小生意。只是，”说道这里张善明有些为难的说道：“您是知道的，当初小静为了嫁我跟娘家人闹得都不太愉快，所以也没办法跟二嫂似的回娘家去，您看小静能不能去小妹那里待一段时间。“ 张善明能哄的张家老两口最疼爱他那嘴皮子不是一般的利索，好听话也是张口就来。去张善美那里住是夫妻两个商量好的。其余几个人那里都不现实，老二那里还行，但是老二媳妇儿本身就怀着孕而且还马上要生了，他们再住过去算什么事儿。去张善美那里就不同了，天高皇帝远，安全性一定不错。理由也现成，就说张母想女儿和外孙了想去住一段时间就行，也不会引人怀疑。 这时候如果被抓到了那是真的很厉害，不光罚款还会强制性的带着去引产，因此想生二胎留在家里根本不可能。住到亲戚家也不知道什么根底，就没有什么影响了。 据说张善美男人的生意做得不小，就是张善美也开了还几家店，到时候不管是从她那里开始起步还是怎么样都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张母有些犹豫，从来就没有这样的理，哪有带着怀孕的儿媳妇儿去女儿家住的，再说张善美家两个孩子也都还小，去了岂不是添乱。前段日子她给小女儿寄信过去，那孩子也不是那么热络。 “妈，您放心，该给的伙食费我一定付，不让小妹吃亏，这也是没办法了。再说咱们去了还可以帮着小妹带带孩子，难道您都不想见见小外孙？”庄静见张母脸上有些犹豫便说道，手还下意识的摸了摸已经有些鼓起来的肚皮。 看了儿媳妇儿的肚皮一眼，张母最终还是说道：“那我先给你小妹写封信看看她方便不方便，如果不方便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话是这么说，但是张母这信寄过去就算是张善美再不方便也不能说出不让亲妈来的话来，再说还打着帮她看孩子的理由。 在一边听着夫妻两个唱双簧的齐敏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什么不能要老两口的棺材本儿，恐怕是嫌少想着多从小妹那多要点儿吧。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贼，见从他们这儿捞不到好处，竟然把主意打到张善美身上去了。 张善睿夫妻两个一直低着头没说话，见妻子想说什么张善睿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掺和。小妹可不是个当年那个只知道臭美的小丫头了，算计到她身上最后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张善丽倒是心里面有些担心，说道：“要不你们去我那儿住几天，小妹那也不一定方便，她婆婆也在呢。” “什么婆婆，都再嫁了，也是实在照顾不过来才让她过去帮忙看孩子的，妈过去了帮着照顾着哪里还用得到她。”庄静接口道。她觉得张善美一定不喜欢跟婆婆住在一起。 本来张母是打算等张善美的回信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庄静的肚子露了痕迹还是怎么的，似乎有人知道她怀孕了，还有人装作不经意的跟张家人打听消息，吓得婆媳两个根本没有再耽搁，直接由张善明送到了张善美那里。 张善美前脚接到张母的信，后脚他们的人便到了，甚至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见张母风尘仆仆的到了家里，张善美那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哎呦，小妹你这房子真好。”这是张善美和刘志强找了很久才买到的房子，独门独院，房间也不少。一家人住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刘志强有一多半儿时间都不在，更是宽敞。 现在刘晓婵已经不小了，张善美最近想着让她独自睡一个房间，只是房间虽然收拾了出来，但是那丫头自己睡的时候几乎没有，刘晓旭现在还不到一周岁，平时刘志强不在的时候跟着张善美住，刘志强回来了便跟崔凤兰住。 庄静四处打量这处房子，这才确定这个张善美家是真的有钱了，再看看人家穿戴的，她下意识的缩了缩手，身上的衣服是以前旧的，因为怀着孕再做新衣服不值当便穿的旧衣，但是因为是来走亲戚也选了最好的一件，但是站在张善美面前却有些相形见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