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节
我没答话,直接到了他的近前。怪物大吼一声,树林子都在颤抖,所有的大树都在瑟瑟发抖。 我知道它想跑,它正在改变周围的场景准备幻化而去。一旦这次没有抓到它,我将失去唯一的机会,以后会活活困死在迷境之中。 它开始消失,和四周情景融合在一起,逐渐变成透明色。 就在这时,我到了它的面前,猛然出手凌空一击。我的手里多出一把弯刀,就是安歌和老头阿修罗留下来的切魂刀。 此刻,这把刀结结实实戳进了怪物的身体里。 它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低头看看刀,我顺势一划,切魂刀从它的胸口一直剖到脑袋,整个身体被活活撕裂。 它怪叫一声,所有的树木,包括整个大森林开始坍塌,场景波动,一切都在消失。 在迷迷蒙蒙的瞬间,我下意识一把拉住它的手,猛地一拽,把它拉入我的神识之境。 这里业火蓬勃,大地浓烟滚滚,我把它扔进业火之中。 我看到阿修罗在大火中惨嚎挣扎,它在火中站立。貌相不断地变化,一会儿变成解铃的模样,一会儿变成于小强,一会儿又变成黎菲。 最终大火燃燃,把它完全吞没。在吞没阿修罗的瞬间。我感到一股蓬勃的法术波动,在神识之境中扩展,我痛快呻吟一声,全身暖洋洋那么舒服。 我猛地张开眼,从神识之境中出来,看到自己躺在医院的一张床上。我打了个激灵,看着周围的情景,这是在病房里,有护士正在给我打点滴,她看着我:“你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迷糊地说。 这时翟玲陪着一个男人走进来。看到这个男人。我愣愣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居然是不知五假扮的那个中年人。 我头痛欲裂,颤抖着问他们发生什么了。 翟玲看着我,目光复杂:“王翔,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正躺在两层平台下的泥地里,周围还摔着几个人。幸亏这是泥地,要不然非出人命不可,我们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不知五道:“翟老板谢谢你了啊,这段时间我这个侄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翟玲看看我没有说话,转身出了病房。 不知五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我笑:“齐震三啊,你还真是个惹事精,走哪都不消停。你的事我都听翟老板说了,你居然还想非礼人家。” 我艰难地说:“那并不是我。中间发生了很多事,一言难尽。” 不知五摆摆手:“我也相信不是你,黎家大小姐都送到你嘴边了,你都不吃,怎么会对一个半老徐娘感兴趣呢。” 我面红耳赤。想起黎菲心里一阵绞痛。 “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知五说:“你可以回家了。” “啊。”我兴奋异常:“前辈你说说,怎么回事?” 不知五告诉我,就在我隐姓埋名这些天,北方的修行门派发生了一件大事。京城有一位能量很大的大佬,突然被曝光参与了巫教的活动,和教主沆瀣一气,用邪术来对付竞争对手。 这件事在一定范围内被压下了,但仍然在圈里引发了地震式的巨大影响,这种卑劣的手段自古以来就是最大的忌讳。看过历史的都知道。想当年汉武帝后宫就爆发了类似的“巫蛊之祸”,结果太子满门皆死,牵扯人数多达数十万人。 现在北方一些大门派都被卷了进去,其中就包括黄腾所在的那一门。 这些人的心思已经不在我身上了,局势风云变化。很多高人一方面希望在严峻的事态中保全自己,保全家族,另一方面也希望在大洗牌中谋求一羹,吃不上rou喝点汤也行。 神仙打架,风云在京,跟咱们小老百姓就没啥关系了。 我长舒口气,枕着双手看着天花板呆呆入神。从灰界出来,流亡到现在,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该回家去看看了。 不知五问我身体怎么样,我说没事了,就是归心似箭,希望能早点回家。 我拿着衣服从床上下来,双脚沾地忽然心念一动,尝试着走了两步。发现不瘸了。 不知五惊讶地看我:“你打通了神识?” 我眨眨眼愣了半天,猛然醒悟过来,我用业火烧灭三个阿修罗,尤其是最后一个须轮阿修罗。业火烧死之后,感觉神识之境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滋补,法力波动贯通神识天地,那个舒服劲就别提了。 我依稀明白了,烧死阿修罗可以修补我的神识。这是好事,说明神识还有救,可我又不想因为一己之私。而造成过多的杀孽,毕竟阿修罗也是天地中有情众生之一。 不知五看我精神状态不错,告诉我先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就开车送我回家。 当天晚上我就住在医院里。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看到翟玲带着宾馆一大帮员工过来送行。包括王德宽后厨的那些朋友,还有一些女服务员。 我挺感动,和他们寒暄着,王德宽告诉我,现在冯玉强这小子还在住院,受伤不轻,没有俩月甭想下炕,问什么他也不说,家里人鼓动他报警,他也没有这么做,不知在忌讳什么。 我轻轻感叹一声,在平台上我被冯玉强逼住,再到所有人都摔下平台,中间的记忆我到现在也是空白的,当时是阿修罗接管了我的身体。也不知它都做了什么,居然让冯玉强怕成这样。 我看着翟玲不知说什么好,颇有些尴尬,最后我还是向她道了声谢谢。翟玲不愧是场面人,就当没有以前那些事,嘱咐我回家后好好过日子,别忘了这一个月相处下来的兄弟姐妹。 办完手续我走出医院,天空风轻云淡,我长长舒口气。我看到不知五在车边等着我,微微笑着向我招手,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回家去了。 车走在路上,不知五一边开车一边淡淡笑:“齐震三,至少你还有个家,而我已经很久不知道家的滋味了。” 我没有说话,这话不知道怎么接。看着外面一掠而过的风景,想到老爸苍老的面容,我真是归心似箭。 走了将近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回到了我的城市,到了家门口的小区。 “前辈,上我家来吧。”我说。 不知五看看我,轻轻笑:“我就不去了。我流浪漂泊了一辈子,最后落个无家无业。收的那几个徒弟都在海外,都不大认我了。如果有一天我不行了,我会选择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默默死去,我相信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他打开车门让我下车,我深吸口气,从车上下来。不知五摇下车窗,冲我挥挥手,我看着他,忽然问道:“前辈,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不知五示意我说。 “有人说我已经死了,而自己却不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濒死幻境。”我说。 不知五笑:“那我是假的喽,是你幻想出来的?别多想了,赶紧回家吧。”他随即开车远去,混进车水马龙中再没有踪影。 这一分别,不知还有多长时间才会相见。 不知五混迹人间,时常改变面容,如果他不来找我,我是肯定找不到他的。 我加紧脚步走进小区,走进熟悉的楼道,来到了家门口,轻轻敲敲门。 时间不长门开了,老爸一脸憔悴站在门里。他看到我,似乎并不意外:“回来了。” 我眼圈红了,轻轻说:“回来了。” 老爸把我让进屋里,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家里没怎么变样,显得特别冷清。 老爸看我:“饿不饿?我去热点饭,咱爷俩吃饭。” 我答应一声,已泪如雨下。 第六百一十九章 撞邪 在家住了几天,生活渐渐回到以前的轨道,老爸跟着我cao心担忧,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本来有心想出去单过,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放心,只能留在家里好好伺候他,尽一份孝心。 他现在血糖有点高,我陪着他到社区医院买了一些降血糖的药物。老爸真是老了,没有以前的精气神。看他这模样,我还和他商量过,用不用再找个老伴什么的。老爸苦笑说如果真有这个心,我抓紧找个对象结婚是真的。 我想想也是,以后可不折腾了,我就是个小老百姓,非把我架到那样至关重要的位置上,对人对己都不好。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找个差不多的姑娘谈谈恋爱结结婚,满足老爸的心愿,就行了。人嘛,不就这么过日子的。 期间我去了一次解铃的家里,大门紧锁我敲了半天也没敲开,他家大门上贴着福字都发黄了。门口上挂着辟邪用的蒿草都已经枯萎。我袖着手在大门前站了很长时间,心下无比惆怅,解铃不在,可解南华是常住在这里,很长时间没有收拾,说明解南华也没有回来过。 解南华是个很仔细很干净的人,如果他在一定把蒿草定期清理,可草现在枯萎成了这样。 我叹口气从楼里走出来,决定去拜访一个人,如果解南华回来,不可能不找她。 我打车到了燕门大市场,小雪在这里有个摊位,我最早就是在这里认识她的。现在正是年节,里面人山人海,采购年货的人络绎不绝。 我好不容易挤到三区的306台位,柜台是空着的,我向左右打听,旁边柜台的大嫂冲着远处招手:“小雪,有人找。” 我顺声看过去,小雪刚从厕所出来,一边走一边系裤带,我眼睛发热,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个做派。 时光荏苒,中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我恍惚中,似乎回到了记忆的起点。 小雪走过来看到是我,像老朋友一样打招呼:“抽不抽烟?” 我摇摇头,心里有话不知道怎么说好。 小雪道:“齐震三,我们多长时间没见了?” “很长很长时间。”我说:“中午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吃顿饭吧,叙叙旧。” 小雪笑笑:“跟我你不用客气,你也看到了,过年过节这里忙,饭就不吃了,以后有机会再说。你不是来看我的吧,想看我早就来了,说说什么事吧。” 我想说,我就是来看你的,可这话我自己都觉得没味。 我说:“很久没有解南华的消息了,我去过解铃家里,大门紧锁。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哪。” “他不是跟你去南方了吗?”小雪看我:“你们折腾不轻,还搭建灰界呢。” “你都知道了。”我说。 小雪笑:“我还知道你和黎家大小姐如胶似漆,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 我苦笑,没多解释,只是说道:“别开玩笑。” 小雪正色说:“我身体不好,最近很多找我看事的。我都推了,正在养身子,八家将那边也有日子没走动,你问问别人,何天真圆通他们。” 我真是懒得找这些人,既然小雪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便打扰,和她告辞。 外面天很凉,我的心情极为糟糕,隐隐有种预感,以后估计和小雪会越走越远。 我步履沉重走向车站,这时小雪追了出来。喊着我的名字,我回头看她。 小雪道:“齐震三,你现在在江湖中也有这么一号,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吧。”我道。 小雪递给我一张名片:“这个人最近撞邪了,找到了我。如果是一般人我就推了,可这个人的家里和我的一个前辈关系密切。碍于情面,我答应先看看。我现在的身体不能出去看事,你如果想帮我,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对方,让她联系你。” 我看看名片,上面名头很简单,写着“网站编辑陈琪琪”,原来还是个女孩,后面有联系方式。 这个网站我知道,属于本市官方的门户网站,福利待遇相当高,在这里做编辑。工作特别简单,就是复制粘贴一些新闻,许多家里有能量的毕业生打破头都要钻到这个网站来工作。工作轻松,说出去体面,挣的钱还不少。 这个陈琪琪能到这里工作,说明家里还是有一些关系的。 小雪说:“你别主动找她。等着她主动找你。听到了没?” “她如果一直都不联系我呢?”我问。 “那你就当没这回事。”小雪说。 我笑笑,把名片揣起来,正想和小雪热乎热乎说点体己的话,女孩却摆摆手,摇摇晃晃回去了。 看着她瘦骨嶙峋的背影,我着实感慨了一番。 回到家无事可做,老爸看我天天抓耳挠腮,他鼓动我出去该忙就去忙,大小伙子在家呆着那是没出息。 我现在心里空落落的,干什么都没意思,想了想给义叔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