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逆天福运之农女青青在线阅读 - 第26节

第26节

    “恩,”柳青青点头,只这一次的遭遇,她就决定不喜欢外婆家,能不去就绝对不去。

    回到柳家,柳青青就直接冲到了她奶奶的身上,将脸埋了起来,这半天实在是太憋屈了。

    柳叶氏看着苏氏的眼眶,就知道她的宝贝孙女说委屈了,连连地安慰着,哼,苏家的那些人,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还嫌弃她们家青青,也不看看苏家的那些儿孙,半点出息没有,她看着都觉得脏眼。

    因为柳青青自个心情郁闷,所以,只是跟回娘家的两个姑姑打了招呼,就跑出去放松心情,不想将她的情绪传染给好不容易回家的两个姑姑。

    “青青,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柳青云看着柳青青,心想着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外婆家里吗?

    “恩,”柳青青点头,看了一眼在她身边坐下的柳青云,“外婆说我生下来就应该被扔进山里喂狼的,她觉得有我这个外孙女很丢人。”

    柳青云想了想,很是认真地安慰道:“你外婆说得不对,不过,也不怪她,我爹说,外面的人好些都不像我们村子里的人那么淳朴善良,还有,你外婆是女人,又是老女人,见识很短,脑子肯定也不是很清楚,我们不用跟这样的人计较。”

    “恩,”柳青青再次点头,其实她没有很难受,看着这小屁孩一本正经地重复他爹的话,却觉得很有意思。

    在孩子的眼里,过年欢快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并且一眨眼就过去了,元宵节一过,柳青青他们去学堂上课,而村子里的人也为新的一年开始忙碌。

    柳梅花到底没有在别的村买地,而是决定在县城买个店铺,即使不做生意,也可以先租出去,受租金,于是她趁着卖手链的功夫,四处打听县城要卖的店铺。

    木县令知道后,直接甩了三个字,“成全她。”

    正月末尾的一天,柳青青正在房间里午休,被一阵哭声惊醒,忙跑出去,结果就见大奶奶哭得六神无主,柳全贵的身子晃了晃,随后稳住,脸色有些发白,“老大,老二,你们现在就去县城看看你大伯的情况,老三和老四跟我去你大伯家。”

    刚走出两步,柳青青能够看见她爷爷的腿都在颤抖,“请三哥了吗?”

    大奶奶一边哭着一边茫然地看着柳全贵。

    “老三,你快去请你三伯去你大伯家。”说完,就往外走,那一向沉稳的背影此时看着很是慌乱,让柳青青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39章

    家里的男人行色匆匆地走了,柳叶氏看着依旧哭得惊慌失措的大嫂,很担心她再出什么问题,连忙安慰道:“大嫂,你放心,爹和大哥这么多的苦难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

    说着这话,还不忘给她的四个儿媳妇打眼色,心里又不由得埋怨大哥家里的那些晚辈,就算是再慌张,也不能让已经六十几岁的大嫂一个人跑过来,瞧瞧她现在这副模样,路上没摔着都是佛祖保佑老天爷开眼。

    “是啊,大伯娘,你先喝点水,平静一下,”苏氏端着水过来,同样温柔地劝道。

    而站在一边的柳青青这才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村子里的几个大娘,她们今日赶集看见柳全富也就是柳青青的大爷爷为了救一个小女娃,被马车撞了。

    几个妇女本来是想要小声地告诉大奶奶的媳妇孙子他们的,谁知道说到激动之处,就忘记了克制她们的大嗓门,说是柳全富被马车撞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随后在老远的地方在落地,哐当发出好大的声音,那场面吓得她们都不敢去看了。

    得,这样的话,任何人听了都会脑补出一副惨烈的话面,可事情就有那么巧,完全被太爷爷和大奶奶听见了,已经八十五岁高龄的太爷爷哪里承受得住,“咚”的一声倒地,据太奶奶说,她来之前,太爷爷被几个曾孙子手忙脚乱地抬到床上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场的柳青青和柳梅花都想到了一种情况,那就是中风,而且太爷爷的年纪那么大,情况可能会很不好。

    看了一眼大奶奶,有奶奶陪着肯定不会有是事的,柳青青走出堂屋,常笑和他的三个哥哥弟弟自然是跟着的,柳梅花想了想,还是没跟上去,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柳青青等人到的时候,三大爷已经给太爷爷诊过脉看过病了,脸色很不好。

    而躺在床上的太爷爷此时醒过来了,只是浑身都无法动弹,口歪眼斜,嘴角还有口水溢出,就算如此,还是能够从他的眼里看出焦急和担忧,可能是因为太急着想要知道大儿子的情况,喉咙里发出不成词的声音。

    柳全贵坐在旁边,直接用袖子擦掉他嘴角的口水,“爹,你别着急,大哥那里,我已经让老大和老二过去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村子里的那些女人,针眼大的那么点事情她们都能够说得像天要塌下来似地,你还就真信了,瞧把你自己吓的。”

    柳大山喉咙里再次发出一串声音。

    “你放心,大哥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也不想想,今天去赶集的又不是你大儿子一个人,还有你的三个大孙子在呢,他们能让他们的爹出事?”柳全贵接着劝道。

    这次柳大山没再发出声音了。

    “你先休息会,大哥回来后我一定叫醒你。”柳全贵开口说道。

    柳大山被柳全贵慢慢地哄着睡着了。

    “三哥,我们出去说,”柳全贵收起笑脸,看着一屋子的人,对着他的大侄孙说道:“青禾,你在这里守着,你太爷爷醒了就叫我,其他人都出去吧。”

    柳青禾点头,眼里闪过愧疚,想着二爷爷来之前,家里乱成一团,他也是手足无措,被吓得竟然连请大夫都不知道请,真是没用,如今能做些事情,他心里才稍微好受些。

    堂屋内,柳全贵也没心思管这一屋子女人孩子的心慌意乱,招呼着三大爷坐下,“三哥,我爹他到底怎么样了?”

    自从给柳大山诊过脉后,他的脸色就很是不好,这让柳全贵等人不得不担心,“哎!”随着他一声沉重的叹气,众人更觉得不好。

    看着柳全贵,三大爷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老二,你要有心里准备,四叔最多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了。”

    柳青青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有些呆住了,不过,她很快回神,担忧地看向她爷爷,只见柳全贵整个人僵直地坐在椅子上,脸上一片骇然,大眼睛里明显地写着不相信。

    “三伯,若是去县城呢?”柳元吉同样担心他爹,想了想开口问道。

    柳全贵眼睛一亮。

    三大爷再次摇头,“四叔这是中风,别说是县城,就是去京城恐怕也是这个结果,还有,四叔的年纪以及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不能远行的,否则,情况只会更严重。”

    中风二字是彻底浇灭了所有人的希望,柳全贵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像是瞬间被抽走了一般,抿了抿嘴,沙哑着嗓子对着三大爷说道:“三哥,你总得先给我爹开些药吧。”

    三大爷想说就是开药也不怎么管用,可看着柳全贵一副坚持的模样,站起身来,“也好,老三,你跟我回去抓药吧。”

    柳青青走到柳全贵身边,抓着他有些发凉发抖的手,“青青,爷爷没事。”柳全贵像以往那样想要露出个慈祥的笑容,可却不太成功,一双大眼睛里有着即将失去亲人的沉痛与伤心。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安慰爷爷,只是,心里的小人在不断地皱眉,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太爷爷既然醒过来了,就算病因是中风,也是能治的吧?

    记得她以前住的公寓里,有好几个老大爷中风后,好的几个月就能下地走路,就是慢的一两年总能慢悠悠地在公寓里的花园杵着拐杖闲逛,怎么在这里就成了只剩下三个月时间的绝症了呢。

    再说县城这边,柳元冬兄弟三个看着他爹以那样的姿势被撞飞,吓得心都挑出嗓子眼了,惊魂未定的他们忙跑过去,看着他爹虽然昏迷,可脑袋还是完好无损的,呼吸也还在,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看着他已经变形了的手脚混合着鲜血,三兄弟也不敢乱搬。

    “老二,快去找大夫。”柳元冬对着二弟刘元秋吼道。

    刘元秋忙往最近的药铺跑去,而最让留下来看着他爹的柳元冬兄弟两气愤的是,那辆撞了人的马车竟然扔下一锭银子就跑了,倒是被柳全富救的小丫头的家人站在一边,面露感激地想要帮忙。

    等到柳元宵兄弟到的时候,柳全富手脚上的伤已经被正骨,上药,包扎完毕了,“那大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看来不是很严重。

    柳元冬揪着脑袋上的头发,摇头,“大夫说爹的头上虽然没有伤,但不知道脑袋里面有没有问题,若是爹明天天亮之前都还醒不过来,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

    “怎么会?”柳元宵过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他大伯,虽然手脚被包得严实的样子很吓人,可比他一路上想象的要好得多,如今一听柳元冬这么说,有些不敢相信。

    “都怪那该死的马车,大街上的跑那么快干什么,急着回去奔丧啊!”刘元秋恶狠狠地说道。

    “好了,元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那马车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才能坐的,”柳元冬制止了刘元秋接下来的话,“事已至此,我们只希望爹能够早些醒来。”

    兄弟三人都是愤怒的,可他们能做什么?现在就抄起家伙找那些人算账,不,还是他们的爹更重要。“不过,爹若真是有个好歹,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元冬大哥,这事我会回去跟村长说的,就算是大伯好起来了,这事也没玩,总不能让外人觉得咱村的人好欺负。”柳元宵点头说道。

    其他几个兄弟同时点头,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柳元和开口说道:“这一晚对大伯这么重要,要不把青青接过来?”

    这话柳家村以外的人听不明白,可他们兄弟几个都明白,“元宵,可以吗?”

    “当然,”柳元宵没怎么想就代替柳青青答应了下来了,里面躺着的是青青的亲大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以青青的性子,她也会高兴她能帮上忙的,只是,即使是青青来了,元冬大哥,我也不敢打包票。”

    “这个我知道。”柳元冬点头。

    柳元宵想到吓晕过去的爷爷,他并不觉得有多严重,毕竟爷爷的身体一向很好,不过,还是开口说道:“你们挤出一个人来跟我们回去,爷爷吓得不行,不能让他跟着cao心。”

    “恩,老二,你跟着回去吧。”柳元冬想了想说道:“就跟爷爷说,爹没大事,就是伤了骨头,大夫说要休息一天才能移动,明天我们就回去。”

    “好。”刘元秋点头。

    柳元宵将来之前柳叶氏给他的五两银子递了过去,见柳元冬推辞,“先收着,万一需要还能应急,若用不着回村再还给我们也是一样的。”

    柳元冬想象觉得有理,就苦笑着收下。

    县衙内,木县令此时浑身冒冷气,眉头皱得死紧,“你确定是意外?”

    “是的,大人。”管家开口说道,“那马车是县城里姓张的富户家的,那张老爷的身体最近很不好,今天将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请了去,不过,那些大夫很快就都出来了,只留下一个张家最信任的。”

    “也就是说,那张老爷快不行了。”木县令挑眉。

    “确实如此,而那马车里坐着的是去隔壁县谈生意的张家二少爷,这么急匆匆地赶回去,要么是真孝顺,想要见他爹最后一面,”说到这里,管家的笑容变凉,“要么就是担心他不在跟前,不知道他爹的遗嘱,害怕被其他两个兄弟给合伙吞了。”

    “那你觉得是哪一种?”木县令眼里全是阴寒。

    “自然是后面一种,不然也不会因为生意就抛下病重的爹,哪曾想拖了将近一个月的张老爷会在这节骨眼上不行了呢。”说着这话,管家全是幸灾乐祸。

    “柳家村啊,”木县令感叹,“都六十五岁的老头了,也不想想自个儿的身子,还这么有冲劲地去救人,你说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山水,才能养出这么些人来。”

    当然,在木县令心里,柳全富这样的行为可谓是愚蠢之极,看到没有,你救了人,搭上了自己,着急上火的不还是自己的家人吗?真是没脑子。

    “那样的撞击,没有脑浆迸裂,五脏出血,他的运气还是很好的。”管家开口说道:“而且,我有种他能安然度过这一晚的感觉。”

    木县令点头表示赞同。

    “那张家,大人,我们?”管家询问。

    木县令摇头,“用不着我们动手,我现如今最喜欢看神奇的事情,特别是关于柳家村的。”

    管家沉默,好吧,其实他也挺想的。

    这边柳元宵和柳元和带着刘元秋直接去了柳全富的家,原本他们是不想让柳大山担心,所以为了不露出马脚,在进门之前,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爹(大伯)今晚一定会醒过来,让他们的心情变得轻松。

    只是,在听到他们爷爷只有三个月的明后,这三个汉子有些接受不了,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早上的时候爷爷和爹(大伯)都还好好的,现如今为什么一个生死不明,一个寿命将尽。

    “你们大伯怎么样?”柳全贵看着柳元宵问道。

    柳元宵咂嘴,他自个儿都有些承受不住,真是很担心他爹的身体也会跟着出问题,于是,他想着要不把之前准备安慰爷爷的话用在他爹身上。

    看着柳元宵这样,柳全贵的心往下沉,他自个儿的儿子,他还不清楚吗?“别想骗我,老实说。”

    “好吧,爹,大伯的四肢都骨折了,还留了不少血,不过,大夫已经包扎好了,你也知道,伤筋动骨看起来虽然不会危机性命,但是一不小心就容易瘸了或者拐了,恐怕得养上好一阵子。”柳元宵开口说道。

    一边的大奶奶听着眼泪不断地往外流,她的媳妇孙子孙女也跟着一起难过。

    柳全贵却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那为什么大哥没有回来?”

    “大伯的骨折有些严重,在加上其他的伤口,大夫说最好养一晚上再往家里送,还有今天晚上和明天早晨还得给大伯换药,所以,元冬大哥就决定在县城待上一晚上,这不怕爷爷和你担心,所以特意让元秋二哥回来,是不是啊,二哥?”柳元宵认真地说道,天知道生平第一次对他爹撒谎,此时整个人都紧张得浑身冒冷汗。

    “是啊,二伯,就是云霄说的那样。”柳元秋一脸老实地点头,爷爷和爹已经出事了,若是二伯再有个什么,他们这一大家子人非得崩溃了不可。

    柳全贵点头,“既然是这样,大哥留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补,元宵,回去让你娘杀只老母鸡炖了,给你大伯送过去。”

    “二伯,不用,母鸡我们家有的,我现在就去杀,”柳元冬的媳妇抹了眼泪,也不给柳全贵反驳的机会,出门就去抓母鸡了。

    柳青青原本就觉得是村子里的大娘说得太夸张了,瞧瞧,大伯不就没事吗?可谁知道还会有这样的转折。

    “什么,大伯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柳全富院子外面,柳元吉瞪大眼睛努力压低着声音问道。

    柳青青也是同样的表情。

    “恩,你也知道,爹和爷爷还有大伯的感情,我若是将大伯的情况直接告诉他,真担心他会承受不住。”柳元宵点头。

    柳青青想想也是,她爷爷是太爷爷三十七岁时的老来子,跟大爷爷相差十七岁,太奶奶生她爷爷的时候难产去,一家就这么三个男丁,在他爷爷三岁的时候,打仗征兵,原本是大爷爷去的,可四十岁的太爷爷偷偷地将名额给换成了他自己。

    太爷爷去当兵打仗,一去就是十年,爷爷几乎是大爷爷带大的,中间还因为爷爷耽搁了婚事,等到太爷爷回来的时候,大爷爷已经三十岁高龄。

    这样的爷三个感情能不深厚吗?若是爷爷一下子失去这样两个至亲之人,那样的滋味柳青青体会过,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即使爷爷还有一大家子请人,但有些伤痛是怎么也弥补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