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喝的迷糊中，他好像看到了秦弯月，就坐在他不远处，以前他酗酒的时候，秦弯月也是这样安静的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用关心的眼神看着他，却又不敢轻易靠近他。 可再次当他想要努力看清她的面容时，他才猛然发现，坐在那里的人并不是秦弯月，只是他看错了。 苏暮笑了笑，嘴角难掩的苦涩，眼睛痛的厉害，心也痛的厉害，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捏住，让他痛到了灵魂深处。 秦弯月，他好像失去她了，永远，她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人，她说她毁了他的生活，可是他又何尝不是一样毁了她的世界，如果没有他，她一定会活的很好，她会有很好的爱情，她还会有一个很爱她的父亲。 可是因为他，却什么都没有了，他想照顾她，想守在她的身边，可是她再也不需要他了。 说到底，他应该谢谢秦弯月曾经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一想到曾经那个笑可以开怀的笑，哭可以放肆的哭，活的潇潇洒洒无拘无束的人，却因为自己，变得那么的不幸，苏暮便不能原谅自己。 为什么人都是这么贱，在拥有的时候都不懂得珍惜，非要在失去的时候，自己曾经拥有的是多么珍贵的。 他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去。 他迷茫的走在有些陌生的大街上，在匆匆的人群中，他第一次失去了方向。 冷冽的风吹在脸上生疼生疼的，疼的让他有些想落泪。 迎面走来几个英国少年，他从他们中间走过，狠狠地撞到了两边的人，可是他却像没有看见一样，依旧漫无边际的朝着前方走。 “fuck, i 't walk long eyes！” 少年骂道。 可是苏暮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往前走着。 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耳边全是嘈杂的英国，他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也听不清楚，他觉得烦透了，忍不住甩开捏在他手臂上的手。 “fuck off ！” 苏暮沉声说道。 几个英国少年听了他的话，不禁恼怒了，很快便开始推推搡搡起来，好像一瞬间就纠缠在了一起。 纵使苏暮很能打架，但是一少怎么能胜多，很快便落了下风，他感受到了来自身体上的疼痛，他隐约听到了那些少年的叫骂声。 ☆、第八十二章 他慢慢的放弃了抵抗，承受来自身体上的疼痛，或许身体疼了，心就不会那么疼了。 可是，他却觉得身体上的疼痛变少了，他睁开眼睛，恍惚中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和那群少年缠打在一起。 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寒风凛冽，他的酒也散了不少，他慢慢的看清了帮他的人，居然是白少齐。 再怎么说，白少齐也是为了帮自己才打架的，他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最后，两人都精疲力竭的躺在地上。 “别以为你刚才帮了我，我就会谢谢你。” “谢，你的谢我不需要。”白少齐冷淡的笑笑，可是一笑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瞬间疼的他脸都有些扭曲了。 苏暮嗤笑。 过了好久，苏暮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他微微的吐了一口气。 “白少齐，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但是我依旧想拜托你一件事。” 白少齐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坐起来，等苏暮的下文。 “对弯月好，要对她比对自己还要好，不要欺负她，不要让她难过，让她幸福。” 苏暮苦涩的说着这些说，说完之后，便准备转身离开。 “我不能答应你。” 白少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苏暮抬脚离开的步子瞬间停住，他转过头看着他，眼里一片赤红，“你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不了你。”白少齐的眸子同样也赤红着。 “混蛋！” 苏暮举着拳头便朝白少齐冲过来。 举起的拳头似乎带着凌厉的风，就在他一拳头即将打在他的脸上的时候，却听见了白少齐有些自嘲的话。 “她不爱我，我怎么给她幸福？” 苏暮的拳头停在离他脸几寸的地方。 “你…说什么？” ……………………………………… 深夜，秦弯月缩卷在床上，她的脸很苍白，布满了冷汗，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她做了一个梦，让她深陷其中，梦里好像都没有尽头，周围都是一片雾气，她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后面，只能任凭感觉的走着，她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突然间掉进了一个深渊。 就好像晚上睡觉时翻了一个身却觉得突然坠落的感觉一样。 她抽搐了一下，猛的惊醒过来。 她猛的惊醒过了，摸了摸脸颊，脸上都是冰凉的，湿湿的，原来人在梦境里也是会哭泣的。 她抽出枕头下的手机，按亮屏幕，屏幕上显示已经一点半了。 她默默的将手机扔到一边，手机幽暗的灯光照亮了她头顶的天花板。 她再也睡不着了，她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缩卷在床头，她用被子紧紧的将自己裹起来，然后头靠在膝盖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暗掉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来电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秦弯月慢慢的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跳跃的人名。 苏暮。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平静的关闭了屏幕，任由手机疯狂的响着，直到通话自动结束。 可是没过一会，门口却疯狂的响起了敲门声，一种你不开门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秦弯月坐在床上，听着门口剧烈的敲门声。 她暗淡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清明，最后还是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她打开卧室门，就着昏暗的月光，走到门口。 当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已经慢慢的停止。 她背靠在门边，门外安静极了。 她以为他或许是走了。 突然她隐约听见了苏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弯月，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好么？” 不知道为什么，秦弯月心口一阵泛酸，放在门板上的手微微捏紧。 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般，竟说不出话来。 “弯月，我真的好后悔，如果再能重来一次该有多好，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象过，如果这一切都是梦该多好，梦醒之后，我的身边还有你。” “弯月…” 苏暮一遍一遍的低声喊着她的名字，好像是来自亲密无间的爱人之间的伶仃呼唤。 在他一遍一遍的呼唤声中，秦弯月的眼泪滑落下来，她背靠着门慢慢无力的蹲在地上。 “你…回去吧。” 她轻轻的说。 “弯月，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苏暮，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弯月，你开门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谈。” “我不想跟你当面谈，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秦弯月努力的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努力的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 “不行，一定要当面谈，不然我不会离开的。” 苏暮坚决的说着。 “谈完了你就会离开么？谈完了你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缠着我了？” 门口沉默了。 “是。” 过了好久，秦弯月才听见苏暮的声音。 可是听到了自己想要得答案，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为什么眼泪还是止也止不住？ 过了一会，秦弯月才聪地上站起来，她擦干眼泪。 她伸手慢慢的将门打开。 苏暮站在门外，她在门里，两人不过一米的距离。 一开门，她便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和酒精味，他的脸在昏暗的月光下模糊不清，却让她格外的熟悉，熟悉让她想哭。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秦弯月站在门口，没走打算让他进去。 苏暮没有说话，原本低着的头也慢慢的抬起来，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的炙热，让秦弯月莫名的感到了一丝的不安，空气仿佛也在一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秦弯月抓着门把的手有些微微捏紧，她下意识的想关门，可是她速度再快，也没有苏暮的动作灵敏，在她刚准备关门得那一刹那，苏暮便已闪身进来。 在秦弯月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苏暮自己快速的伸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鼻息间全是扑面而来的烟草味与酒精味。 他抬脚“砰”的一声将门踹上，一个转身，将秦弯月压在自己与墙壁中央。 “苏暮，你骗我！” 秦弯月几乎是愤怒的瞪着他，大大的眼里有些明显的水汽。 苏暮没有理会她的指控，只是强迫性的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他看着她。 她看着他的眼睛，时而清明，时而模糊，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清醒着，有着她看不懂的东西，她想努力的看清他眸子，可是他却没有再给她这个机会，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慢慢的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眼前一片黑暗，秦弯月下意识的想用力挣脱苏暮的怀抱，可是苏暮依旧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不动分毫。 “如果我不这样说，你会给我开门么？” 苏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耍赖。 “不会。” 她的选择当然是不会开门。 苏暮听了，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捂在秦弯月眼睛上的手慢慢的放下。 “可以放手了么？”秦弯月用力的扳着苏暮扣在自己腰上的手。 “别动，我就抱抱，一会就好。”苏暮轻轻的说着，声音有说不出的疲惫，带着微微的乞求。 秦弯月心里一阵难过，原本用力扳着苏暮的手也慢慢的放了下来，她的手无力的垂在两侧紧紧的握成拳头。 “能这样抱着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