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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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难以漠视,隐隐有些喘不过气。 “他这样一刻不停地盯着我,怕我逃婚?”贺嫣想,“男人果然直接,他上辈子阅花无数,也不见哪个女子如此大胆直接。” 以他们三人的修为,其实可以御剑而行,虽然多了一匹马,但那马是无良子送的极品良驹,跑起来想必也是快如闪电。 但谁都没有提御剑的事。 贺嫣自然不会提,他巴不得慢慢悠悠地晃,解惊雁听师兄的,唯一可能提反对意见的杭澈竟然也不提。 出谷以来走了半日,三人且行且歇,勉强相安无事。 解惊雁未满弱冠,性子跳脱些,他擅长轻功,没途飞檐走壁,左右逛荡,经常不见人影。 贺嫣看了两世的红尘,已没了那副走走看看的少年好奇,与其和杭澈大眼瞪小眼,他干脆躺在马背上,懒洋洋的睡一程醒一程。 所谓的三人行,是一个在飞,一个在睡马,一个牵着马走,平静的无比诡异,几乎没有交流。 只有很久不见解惊雁荡回来时,贺嫣才会对着空气高呼一声“惊雁”或“小师弟”,应他的声音会从各种方向传回来,这之外,似乎再没什么好说的。 即使醒着,贺嫣也懒得起身,歪在马背上数云,天知道他安静了半天,嘴巴已经快要长草。可没办法,找不到合适的人说话。 绝对不可能找杭澈说话,而路上遇到行人大多是男子,他又毫无搭讪的兴趣。 这一回远远听见一对父女走来,女孩子的声音清脆,听起来岁数不大。 贺嫣一下来了兴致,自马背上坐起,撑着下巴摆好姿势等那对父女走近。 稍远一些的时候,那对父女还打量他们,待到近些却又不敢看似的,双双压着头走过去,女孩子走过杭澈身边的时候脸都红了。 贺嫣目力好,自远而近把小姑娘瞧得一清二楚,长得不错的小姑娘,鹅蛋脸,樱桃嘴,碎花裳。 “三点五颗星”,贺嫣心里打了分,搭讪的话已经准备好。 因为小姑娘一直压着头,并没有顾上坐在高高马背上的贺嫣。 “别走啊,快看帅哥哥。”贺嫣就差喊出来,结果小姑娘愣是没敢抬起头来。 眼看人要走远,贺嫣连忙叫道:“哎哎,老伯老伯。” 老父亲回头来看,“公子可是叫老朽?” 杭澈长得极俊,气质又儒雅,若换上绯罗纱帽,便是堂堂摘花状元郎,符合大众对一个书生的所有想象,可惜他冰冷寡淡,浑身上下写满生人勿近,周围几丈范围内,旁人自动噤声,连多瞧他一眼都像罪过似的。方才那对父女就是被杭澈这种极俊极冷的气质噤得不敢看人。 而贺嫣不同,贺嫣眉目飞扬,顾盼生辉,唇红齿白,未语先笑,与生俱来一股鹤立鸡群的气质,令人见之难以移眼,多瞧一眼便忍不住跟着他笑。 那小姑娘蓦然瞧见贺嫣,先是一愣,见贺嫣对他飞来一个笑,立刻飞快地低下头,脸红了半边。 贺嫣笑道:“老伯,这山叫什么山?” 老父亲道:“此山是仙踪岭的一段。” 贺嫣道:“仙踪岭?是有神仙的传说么?前方可有酒楼旅店?” “传说从前有神仙在此岭下凡。前方十里,是雨前镇,镇上有旅店,公子若要歇脚,可别错过了雨前镇,再往前……”老父亲看杭澈书生模样,又见贺嫣手无寸铁,劝道,“今日已近午,公子在那镇上最好住一夜,再往前不太平,赶明儿清早绕路走,脚程快的话,明儿晚上能到其他有住店的地方。” 不太平?贺嫣立刻来了兴致,三爷我就喜欢不太平!他声音陡然兴奋,高了几度道:“不太平?哪里?” 小姑娘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儿,怯生生地拉了拉老父亲。 贺嫣对小姑娘眨眨眼,声音柔和了不少:“小meimei不怕,哥哥会打妖怪,专治各种不太平。” 小姑娘羞涩地打量贺嫣,又红着脸偷瞧一眼杭澈,有些担忧地拉了拉他老父亲的衣袖。 老父亲领会了女儿的意思,道:“我看两位公子都是千金之躯,莫去犯险,那落虎坡最近闹鬼,好些人打那经过都被吓疯了。” “吓疯了?”贺嫣眼珠转转,“这就怪了,什么厉害的东西,能把人吓疯?三爷我更要去看看。”一边对着老父亲说话,一边抛了一个桃花媚眼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脸全红了,害羞地低了头。 老父亲还想劝,贺嫣抢道:“老伯和小meimei往哪里去?” 他才说到“小meimei”三个字,便觉得视线诡异地在移动。 低头一看,动的并非视线,而是马移开两步。 而拉着马走的,便是杭澈! 贺嫣:“……” 涿玉君是哪根筋抽了? 贺嫣不想在小姑娘面前和杭澈理论,瞪了一眼杭澈道貌岸然的背影,忍了,自个身子挪一挪掉转方向,又对着那两父女。 那小姑娘听到提及自己,飞快地抬头瞟一眼,正对上贺嫣柔下来笑盈盈的目光,连忙又埋下头。 小姑娘害羞的样子最最惹人心疼,贺嫣笑得眉眼弯弯:“老伯和小meimei赶路辛苦,我这里有……” 他的手才伸向怀里,方才随手摘的鲜果和无聊时编的挂件还没来得及掏出来,眼前一闪,景致向后退,起初景致是一帧一帧地退,之后加快,飞速后退。 杭澈自贺嫣开始搭讪起,便垂首望着脚下一颗小石子,快要把小石子看得烧出洞,也没见贺嫣有停下来的意思。拉开两步,换成直视前方某一棵树,强迫自己听不见,却管不住手脚。 贺嫣无语,大怒,杭澈居然提着缰绳把他连人带马拉走了! 转眼之间行出十几丈,把那对父女远远抛在身后…… 贺嫣大怒:“哎哎,涿玉君你干嘛?!” 杭澈根本不理会他,头也不回地牵着缰绳健步疾飞。 贺嫣不服大叫:“你给我停下!我这马儿会跑,不用你牵!” 忽然身后一重,马背上多了一人,杭澈不牵马了,坐在他身后。 贺嫣整个人僵成人棍,立刻赶人:“涿玉君,你上来干嘛!” 冷淡的声音自他耳后传来:“你让我不用牵马。” 贺嫣:“可我也没让你上来。” 杭澈:“它是嫁妆,我自然能上来。” 贺嫣:“杭澈!” 杭澈:“我在。” 原本两人之间还隔着距离,被他一赶,身后的杭澈非但不收势,反而绕过他腰际扬起缰绳策马奔腾,彻底把他圈在怀里,阻断了贺嫣跳马的可能。 这种姿势十分诡异,cao作起来难度相当大,还需要有一双很长很有力的手臂。 姿势看起来亲密无间,实际上两人之间没有一处身体接触。 也好在是这种没有接触的姿势,分寸拿捏在底线崩溃之上,没有彻底惹毛贺嫣,否则势必要大打出手。 贺嫣声音充满威胁:“杭——澈——” 杭澈默然不应。 贺嫣:“你给我下去!下去!” 急驰带起的风把叫骂吹得断断续续,灵驹脚力惊人,一步数丈,眨眼功夫飞出老远。 贺嫣再顾不上骂人,对空长啸:“小师弟!” 远处高高的树冠人影一晃:“小师哥小师兄你们不用管我,我跟着呢。” 这样的三人行,战火一触即发,却诡异地维持在和平。 十里路程,小白龙一柱香工夫跑完。 在雨前镇外忽然刹住。 贺嫣身上一松,夺回空间,正打算跳马打架,身后已没人。 再看杭澈,远远在落在不惹到他的距离,侧过脸神色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贺嫣:“……” 你想找他吵架打架,他没事人似的避的远远的,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还能说他什么?! 解惊雁飞得太快没刹住,一阵风兜了一圈掠回来,落在贺嫣身边,拍了拍马头道:“真是好马!师父出手真阔绰,我将来娶媳妇也要讨个灵兽当聘礼。” 最后两个字“聘礼”深深的刺伤了贺嫣,他现在是看杭澈也不爽,看自家小师弟也不爽,整个人憋着一身气,想找人打架。 贺嫣方才在马上不愿与杭澈有身体接触,马儿跑得太快他也不想弄出交通事故,加上漫不经心的性子,除了对一些特别的人和事,很少冲动激动。上一世他和林昀激烈的冲突成了梦魇,这一世更不可能对谁要死要活。 他方才劝了自己一回,此刻到底还是按捺不住怒气,不打一架,势难消气,他怒气冲冲走向杭澈,要兴师问罪,待看清杭澈的脸色时,一时恍然。 杭澈的脸仍然是酒后那种惨白,并且比之前还白,这种脸色别人可能不明白,贺嫣则一看便知。 他上一世为梁耀时也是这种喝酒不上脸越喝越白的体质。 其实这种体质,是缺少解酒的酶,喝时看着凶悍,解酒却慢得很,一旦真喝到临界点十分凶险,并非真的千杯不倒。 贺嫣不可避免又想起一些前世的事。 他当年标榜自己酒中豪杰,有一段时间混迹酒场,灯红酒绿醉生梦死。 以那种作死的喝法,出事是迟早的。 急性酒精中毒来势凶猛,他不记得自己当时为何喝、和谁喝,喝过那个临界点没有任何预兆,晕迷状态下也不觉得多痛苦,但那种体温骤降生命流走的空白无力感至今令他不寒而栗。 记忆里最清晰的画面是在医院醒来,看见林昀静静地趴在床头。很可惜,那个宁静的画面停留的时间很短,几乎在他睁开眼的同时林昀就醒了。 他很努力地回忆也记不清林昀当时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告诉他“你的那些兄弟是我赶的”,又是以什么神情等待他的怒火。 宝贵的宁静没有了。 他得知了是林昀冲进酒楼,喝退那帮喝酒的兄弟,强硬地不许任何人跟着,把他送到医院。 又得知林昀甚至还“礼貌地质问并警告”那些酒友。 如今想起,惨笑,那段时间他把那些酒rou朋友当过命的兄弟,却把林昀当仇人。 得知经过的那时的梁耀,愤怒——是必然的。 年轻敏感的愤怒如同暴风骤雨,成了后来一旦想起都剐心的巨痛。 他记得自己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你凭什么凶我朋友?” “谁给你的胆子管我哥们?” “我的事要你管?” “我爸都管不了我,你凭什么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