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像，真的太像了。圆圆的杏核眼，小巧的翘挺鼻，红艳艳樱桃小嘴，就连桃花髻也都一模一样。世上相似的人有很多，但这样像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不过，自家女儿脸是巴掌小瓜子脸，这个小姑娘则略圆，像个小苹果。而且，自己女儿柔柔弱弱，这个姑娘则更加活泼一些。 她拉住姜清意的手，亲切问道：“好孩子，几岁了？平日里做些什么啊？” 姜清意其实有点心里发颤，她能感觉到许老夫人见她的激动。她本来以为就是来问个安，走个过场，可没想到，这老夫人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见她这么亲热干嘛？难道，是见她长的太漂亮，想说给自家孙子，不要啊。 虽然觉得略尴尬，但还是装作自然样，笑道：“回老夫人，我如今就快十四岁了。在家里也没多少事可干，不过就是和jiejie一起，跟着女夫子学些《女四书》，做些女红，再就是下厨折腾点吃的了。” 老夫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姜清意，笑道：“好，好，是个伶俐孩子。”看这姑娘，穿着一团富贵，性子也落落大方，很是可爱。听说是姜府嫡女，那应该和自家女儿扯不上关系。姜府有正妻，自家女儿绝不会干那种当人妾室的事情。 姜清意低头微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作答。老夫人这态度有些诡异，她也不敢冒失了。 “你娘平日里做些什么，这两年倒是没有见到她，还有些想念呢。”老夫人笑眯眯道。 若是姜清意没听许珂提过这位老夫人的脾性，还以为真和夫人关系多好呢。不过，估计人家也就是客套客套，也无需当真。 姜清意回，“母亲平日里吃斋念佛居多，而且家里事务繁杂，也全靠母亲一个人cao劳，实在是辛苦，故而出来交际的就少了些。等回去之后，一定向母亲转达您的问候，想必母亲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来给您请安的。” 老夫人人老成精，听这小姑娘的语气，和她母亲关系并不亲近。若是亲生女儿，少有称呼“母亲”的，多是直接叫“娘亲”多一些。既然是嫡女，为何关系这么疏离呢？ 好在，老夫人心里再鸡冻，也还记得旁边有一个二娘，便也拉过来问了几句。最后，还给两人加了一份礼物，搞得二人更加不好意思。本来是来谢谢人家的，后来却成了要东西，多丢脸。可长辈给了，也只能好好收着。姜清意决定，回去多送几次点心过来，也算是表个态吧。 等送二人离去，许珂又返回祖母处。她也是奇怪，祖母虽然对人一向和善，可还真没有这么用心过，平时多是敷衍一下而已。 “祖母，您可是十分喜欢姜jiejie，竟然比对我还亲热。”许珂钻到许老夫人怀里撒娇道。 许老夫人搂着许珂，点着她鼻子笑道：“胡说八道，我对谁好也没有对你好。连对你哥，都没有过比对你好，何况对外人，瞎吃醋。” 许珂不依，“那你干嘛对姜jiejie问来问去的啊？”她想八卦一下，难道真是人与人之间奇妙的缘分之故？ 许老夫人也不瞒着许珂，“傻丫头，你不觉得你姜jiejie很面熟吗？” 许珂点头，“有啊，当然有。我和姜jiejie好，一是她救过我，另一个就是因为觉得好面善，像是上辈子就是好姐妹一般。” 许老夫人点头，“你没见过你小姑姑，这两人真的长得特别特别像。你爹和你二叔都长得更像我，你小姑姑更像你祖父，但他们都是亲兄妹，也有点相似。你就没觉得姜三娘有点像你爹？” 这么仔细一想，还真是，许珂张大嘴道：“还真是啊，鼻子特别像，眼睛也有点像，不过我爹眼睛没那么大、那么圆。” 许老夫人点头，“你把姜三娘的事情仔仔细细和我说说吧。”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许珂回忆了一下她们相识相处的过程，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讲讲各自家里的事情，各自的小甜蜜和小烦恼，还真是有许多讲的。 许珂就和祖母详细讲了讲，姜清意因克父克母被送到山东齐县老家，过得并不如意，十一岁才回到京城。她和母亲关系一直很一般，主要是姜大夫人很少见她，连请安的机会都很少给，母女二人并没有处出感情来。再具体也没多少了，闺蜜交往也不可能天天把家里的私事往外一股脑倒。 许老夫觉得里边很有蹊跷，便追问：“这姜三娘和亭哥儿果真是双胞胎姐弟？那姜大夫人对亭哥儿如何？” 许珂笑，“他们自然是亲姐弟，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姜少爷略英气那么一点罢了。姜少爷的事情，回头问问我哥，他们更熟一些。他过得应该还不错吧，反正在姜府里说话很顶用。姜jiejie刚来京城的时候，下人看人下菜碟，还想给她点苦头吃的，但被姜少爷给整治的没人敢欺负她了。” 许老夫人微微点头，这事是得上心打听一下。姜三娘的年纪倒是女儿失踪那年的事情。可这事又牵扯到姜尚书，不得不慎重。 等许相回府，本来要到书房处理些事务，可许老夫人立即叫人去请他过来商议些事情。 许相一进屋，先是有点惊讶，老妻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有些心神不宁啊。多少年了，老妻面上从来就没有波澜，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问了出来。 许老夫人点点头，让伺候的人退下，“是有事。你可知道咱们珂儿和姜家三娘走得很近？” 许相一愣，这些小事他哪里会管，不过还是听许诺提过这么一嘴，便道：“听过啊，两个小姑娘家凑到一起，还能出什么事情不成？” 许老夫人摇头道：“她们俩好得很，没事。今儿下午我见到了姜姑娘，长得可太像咱们沅景了，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许相惊讶道：“不能吧，人虽有相像，可再像能像到哪里去？姜姑娘可是姜府嫡女，万不会和咱们女儿扯上关系。” 见夫君一副不信的样子，许老夫人将从孙女那里打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讲给他听。“你想想，里边是不是有古怪？这事咱们还是要仔细查查，万一呢？” 许相点头，不管是不是，他都会让人仔细查。这么多年，妻子为了女儿都快魔怔了，他又何尝不是。这一辈子，受再多罪也没怕过，可对这唯一的女儿，却真是亏欠太多了。 这事当晚许诺和父亲也知道了。许诺表示，还是他先查查得好，有了头绪，再让祖父插手。 许诺觉得怎么可能这么巧，前世可真没听说过姜三娘的存在。姜府唯一的一个妾，还是姜夫人的陪房丫头，绝不是自己姑姑。 可前世也确实到最后也没有听过姑姑的消息。既然如此，就好好查查，说不定是真的。这会子，他倒真希望姜清意是自己表妹了，那么可爱懂事的一个丫头，当自家表妹很好啊。有了这个表妹，还有个表弟，那祖父祖母心里岂不是会好受很多。 当然了，如果真是自己姑姑的孩子，那依姜尚书的权衡利弊和姜夫人的心狠手辣，姑姑能活下来的机会就十分渺茫了。 他们这里商量着怎么查姜清意。姜清意呢，也不是傻子，她也感受到了许老夫人的不同，便想着和哥哥说一下这事。 回程路上，她特意绕路经过保益堂。“姐，我到这里买点金银花，冬天万一不舒服，提前泡水喝，能防住好多症候。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便下了马车，往医堂走去。 二娘正要喊住她，就买个药至于自己去么，让丫头去就好。可见三妹都进去了，再喊也没用，只能让几个丫头赶紧跟上。 姜清意进门到了掌柜那里就问，“请问，徐驰大夫今日可在这里？” 掌柜抬头，问，“敢问您是？找徐大夫有何事？” 姜清意也不绕弯，“我姓姜，是徐驰大夫的meimei。不知您可听说过？”别说没听过啊，我哥可是告诉我，有事就来这里找人的。 掌柜连忙点头，笑道：“啊，原来是大小姐啊。徐大夫正在后堂呢，您稍等，我请他出来。” 不过一会，徐驰就来了，急匆匆的，衣服都是家常的，没来得及换。见了姜清意就问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今儿来了，遇到什么事？” 这就是亲哥啊，这么关心自己。见到哥，姜清意就觉得自己有了依仗和底气。 她随着徐驰到了后堂，直接将在许府的遭遇说了出来，“哥，我总觉得有点古怪，那老夫人也忒喜欢我了，差点把我二姐都晾一边。可我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她关注呢？这不很奇怪吗？难不成被我美色所惑，想让我当孙媳妇？” 徐驰点头，“嗯，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查查。不过，你也别多想，就你这长相，虽然能吸引老太太，但对小伙子，还是属于安全范围呢，放心吧！”还摆着一副很严肃、很正经、我没骗你的表情。 姜清意：……刚才的话收回，这绝对不是我亲哥！ ☆、第51章 二娘婚事定 若是姜清意自己，她绝对会赖在这里多呆一会，可外面还有二姐等着呢，只能一步三回头往外走。 哎，这十几年来，还是和哥在一起时日子最舒坦，啥事也不用cao心，只用吃饱喝足就好。等她到了药堂，还记得跟掌柜要一包金银花。借口还是要圆上滴。 二娘见姜清意终于回来，急道：“你这个不省事的，让丫头去就好了啊，非得自己去。还磨磨蹭蹭的，害的我差点要进去找你。”这年头拐子也不少，meimei又长得娇娇嫩嫩的，被人拐走怎么办。好在跟着两个丫头，而且紫苏丫头还会两下子，不然她真会进去找人了。 姜清意见jiejie一脸担心样，吐吐小舌头，“嘻嘻，好了好了，以后不会了。这不是为了活动活动腿么，还长长见识。姐你也应该多出来走走啊，一味当大家闺秀可不行，容易受欺负。你想啊，你什么都懂，以后下人们要做什么事情糊弄你，你也会知道的对不对？” 不过，她也就一说，看宋姨娘那精明劲儿，还有二姐这会装乖的性子，能让人欺负了去才怪。只不过，二姐唯一的缺点就是有时候抹不开脸，这点得改改啊。 二娘看姜清意笑得怪怪的，就知道这丫头再拿她要出嫁的事情打趣呢，上去就要挠她。 姜清意举手投降，“二姐，二姐，注意形象，在马车上呢。”二人这才没闹起来，但也小动作不断，热热闹闹的。 话说，二娘的婚事终于有谱了，谈婚论嫁的对象是兵部左侍郎家方家小儿子。别看人家老子是兵部，但也是正经科举进士出身，家里也是书香门第。 那方家小儿子今年刚刚十七，也是为了读书上进没有早说媳妇。这不，刚考上了秀才，就一堆人主动上门询问了。 姜大老爷是谁啊，年纪轻轻爬上高位，那必然是有过人的眼里和极快的手脚。在想着为二娘找夫婿后，他就把京城数得着的人家过了一遍，发现这方家处于上升期不说，这方小子也是个聪明伶俐上进的。 于是，大老爷不等他考秀才，就先主动跑去和方侍郎聊了聊人生。大家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谁不明白谁啊。 方侍郎虽然人有能力，但根子尚浅，能和姜家联姻，即使娶个庶女，那也是不错。何况，他也暗地里打听了，这庶女老实听话，做小儿媳正合适。 二人一拍即合，亲事就这么定了。互相助力不说，也确实是对对方女儿中意，两相宜的事儿。 姜大夫人听说二娘这亲事定了，心里很是火大。她刚决定要和权贵之家联姻，就来这一岔子。她前几日刚好听说英王死了原配，还想着等过了妻孝找人说和说和，将二娘嫁过去呢。 英王除了年纪略大，真没其他缺点了。再说了，不到四十的年岁，也还不算老。二娘嫁过去那是妥妥高嫁，一进门就是正经王妃。 当然，什么原配留了三个儿女这等事情，在大夫人眼里也不算什么。只要二娘自己有手段，再生个儿子也说不定能赚个郡王当当呢。 说一千道一万，她将二娘嫁过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支援大娘。英王虽然只是今上的小堂叔，但在宗正那里也是能说得上话的。这对贵妃凉凉以后成为皇后很有益处。 大夫人请大老爷重新考虑考虑，就把英王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老爷当时差点就气死，他是比谁都想让大女儿为后，这样他就是正经国丈了。可他是清流，是读书人中翘楚，竟然将亲生女儿嫁给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的王爷，还是做续弦。要真成了，以后他就甭想在读书人面前抬起头来了。 他冷冷瞅了大夫人一眼，这个妻子眼里就只有大娘，再没有别人，连他这个丈夫估计都没有一点地位。 他往日再容忍大夫人，也不会让她在这些大事上搅和，姜家与方家的联姻必须成了。 方家见姜夫人有些冷淡，也不在意。因为他们娶的是庶女，嫡母待见才叫奇怪。反正，姜大老爷隐隐透漏过，二娘的嫁妆绝不会难看。娶媳妇要的就是实惠，那些虚头八脑的，忽略不计。 姜清意和二娘心情很好的回到家，立马又变成严肃老实脸。二人已经深谙变脸功夫了，面对大夫人，不喜不怒才是最高境界。 特么可真是巧，又在大夫人这里见到了张小贱男。二人心道，大夫人也真是心大，天天让侄子混后院，毁了大家的名声，能有什么好处？ 大夫人习惯性不见，让丫头传话，请她们自便。二人早已习惯，自然就真的自便去了。 不过，刚出了正堂，张小贱男就跟了上来。 姜清意拉起二娘，“姐，快走。”遇到这人，有理没理都说不清。不如躲开干净。 可女人脚程自然比不得男人，张小贱男几步就追了过来。 “哟，jiejiemeimei，咱们几日不见，你们跑什么啊。怎地，小爷我是狼不成？”这纨绔身穿一身大红色云纹团花湖绸袍，大秋天还拿着扇子一扇一扇的，真是亮瞎人的眼。 姜清意心道，就你这形象，说你是狼，狼都觉得被你玷污。 二娘是jiejie，记得保护meimei，就说道，“表弟好，咱们这出去一天了，得回去歇息呢。就不打扰表弟了。” 张小贱男摇着扇子，斜挑着细眼，贱笑道：“别啊，都是自家人，聊聊呗。再说，咱们很快就关系更近了不是，meimei？”冲着姜清意就贱兮兮抛了个媚眼。 若是个帅哥，被调戏一下也就算了，至少说明还有那么点魅力，可被这么个东西调戏，姜清意表示不能忍！ 她冷下脸来，“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也是诗书人家出身，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这么大人了，不知道读书上进，却只知道赖在别人家里要吃要喝，人要脸树要皮，你怎么不羞愧死。再者，这是在姜家，不是张家，惹恼了我们，你觉得谁还能护着你不成？” 二姐怕大夫人，她可不怕。在外人眼里，她是正经嫡女，大夫人若是敢把她嫁得太烂，宫里的贵妃凉凉就第一个没脸。 何况，她有徐哥哥撑腰。若是嫁的不好，夫君是个烂人，欺负她，大不了当寡妇，谁怕谁！ ☆、第52章 狠整小贱男 哟呵，张小贱男还没见过这么辣的姑娘，不错哟，很合胃口。“哟，meimei，说话可真是够带劲的啊，哥哥就喜欢你这样的。话说，突然不想让我妹嫁给你弟弟了，还是我娶了得了，反正都一样。” 特么你是受型的，喜欢sm？姜清意深深不能理解这小贱男的品味，原来是个喜欢被骂的。 姜清意冷笑，朝着周围的丫头一个一个看过去，“你们都听到这人说什么了吧？他这么侮辱你们主子我，你们难道是吃干饭的？给我上，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打他，我就让谁好看！” 她带的是紫苏和苍耳，这俩丫头都壮实，又特别听话，冲上来就开打。二娘的丫头一看主子眼色，跟着也上吧。当然了，这俩丫头是软妹子，打起来和挠痒痒差不多。 其他的都是正院的丫头婆子，有些愣住了，不知所措。她们都知道，这三娘不好惹，反正这几年来只要惹到蔷薇院的人，没一个能好好收场的。可是，另一个，那是大夫人的亲侄子啊，更是不好惹了。她们要是真上手，大夫人能扒了她们的皮。是以，她们都赶紧躲了，眼不见为净。当然，也有人去给大夫人报信。 姜清意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压根就无所谓。二娘略胆小，怕事情真闹大，便劝道：“要不，算了吧。咱们赶紧走，这事毕竟是他无理，大夫人估计也不好多计较。可真把他打坏了，大夫人就有借口了。” 主要是她看紫苏和苍耳武力值爆表，快将小贱男揍惨了。这堂堂一个男人，竟然打不过几个女人，还真是让人无语。估计，是平时太好色，身子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