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跟着苏末进了店，他随口就问道：“你们不去度蜜月吗？” 苏末笑的有点憨厚，“小可不是有身孕吗？我们打算等以后再去。加上小可想去欧洲，所以我也打算多存点钱再去。” 苏末很实在，小可跟了他也是福气。 两个随便聊了两句，服务员就把菜送过来了，肖镜纳闷，“我都还没点呢？” “这顿我请了。感谢你昨天还特意过来参加我和小可的婚礼。”苏末笑着给他把碗筷摆好。 “这个……你太客气了，我连份子钱都没出，根本就是过去蹭吃蹭喝的。”进门的时候他本来都打算给的，被季灏安给拦住了，季灏安的理由是跟他一起来的还随份子，到时候苏末肯定要说。肖镜其实很不好意思，结婚礼物是不能补的，所以他昨天就计划好了，等小可生了他再送份大礼好了。 苏末给他倒了杯饮料，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你也别跟我客气，你是灏安的朋友，我也当你是朋友。一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饭了。” 肖镜也不跟他客气了，其实自己也实在是有点饿了，就开吃了，吃着吃着忽然想起上次自己感冒他送过来的稀饭他都还没跟苏末道谢，“对了，上次你送来的稀饭特别好吃，我都没来得及谢谢你。” “那个呀……”苏末笑了笑，“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只是……灏安看起来特别着急，我说给你送过去，他都挺着急的，还嫌我速度太慢，直接让助理过来拿了。不过我实在是不放心他来照顾你，就跟着助理过去了。” 肖镜苦笑，季灏安哪里是嫌他太慢，只是不想他太过奔波而已。 等等，如果是让助理送过去的，那……不是公司都有人知道自己跟季灏安的关系了？ 关于那天的情况，苏末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他只是接到季灏安的电话说肖镜病了，让他帮忙早点吃点的。他问季灏安要不要他送过来，季灏安直接说自己的助理会过来拿。不过是苏末因为有点不放心他，还是跟着过来了。 到了那边的时候，季灏安还给肖镜叫了相熟的医生过来。 这些都是季灏安的诚意，他当时开玩笑的说要在阳台上报答他，现在想想，对方用心的程度很显然要让他更用心的回报才行。 不过，当前最应该谢谢还是苏末，他和自己只不过是点头之交，居然都会过去照顾自己。 肖镜很感激的要带请苏末吃饭，苏末觉得好笑，“我自己都是开餐厅的，你要请我吃饭。都是小时，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肖镜想了想，他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如果苏末不介意，他家宝宝出生后的照片可以让他来拍。 苏末也不跟他客气，估计想着反正都那么久远的事情也不做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不过现在我确实有点事想要你帮忙。” “什么事呀？”肖镜也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事能帮到苏末。 他正疑惑着，苏末从收银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肖镜，“你帮我把这个还给灏安吧！” 肖镜都不用打开盒子都知道里面放的是车钥匙，这个忙他帮不了，他把盒子给苏末推了回去，“这个……我帮不了，这是季总的礼物，我怎么能帮他退回来。” 苏末有点无奈的把盒子又给推回来了，“我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但是我们一家都深受他的恩惠，如果连车子都收下的话，实在是有点太厚脸皮了。” “你开过那车吗？”肖镜问他。 苏末摇头，“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开。” “你应该开一下的，你开了就会知道季总的诚意在哪里。”肖镜不好说太多，他也不确定季灏安昨天跟他说的话，能不能告诉苏末，他只是觉得季灏安费了这么大功夫送的礼物，如果苏末还不收的话，那他实在是有点太可怜了。 苏末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了，他有点不敢置信的把盒子打开了，握着里面的钥匙，双眼都红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看到苏末的样子，肖镜心里也有点奇怪，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苏末这个样子，他看起来有点兴奋还有点不敢置信，季灏安说的没错，他对车子真的有种难以形容的喜爱，听到肖镜说他都能开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所以你也不要再推脱了，季总其实也说了，那辆车说是送给小可的，其实就是送给你的。他……应该也是知道你会不愿意收，才这么说的吧！”肖镜觉得自己有点太多话了，但是也有点忍不住，季灏安的一片诚意，如果对方不能领悟到的话，他觉得不公平。 苏末收起了那副有点忧伤的表情，换上了笑容，“好吧，那我收下了。” 肖镜松了口气，但是他心里实在是好奇，在季灏安那边他问不出口，在苏末这边他的内心蠢蠢欲动，实在是太好奇，太想知道了。 “有个问题……我很想问问你……”肖镜有点憋不住了。 苏末特别聪明，一看肖镜的表情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也不等到肖镜尴尬的问出来，他自己就说了，“你是想问我和灏安之间的事情吧？” 肖镜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说可以不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苏末笑了笑，“就是，他改装的车子，技术都还不够成熟，我不知情。那天父亲要出门我就开这出去了，然后出了车祸。” 明明是很悲伤的故事，苏末却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肖镜听着都很难受，他都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了。 “我活下来了，成了这个样子。我父亲却没有这么幸运。灏安一直认为这是他的错，可是，这能算谁的错吗？他也不知道我会上那辆车，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让我上车的。”苏末的语调很轻柔，仿佛对一切都看得很淡，“他一直都在补偿我，恨不得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可是我真的不需要这些补偿，而且经历过生死后，我对这些东西看得越来越淡了。” 肖镜看着苏末这幅瘦弱的样子，心都跟着疼了。经历过生死变故后，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谁还会对身外之物看的那么重要。 “季家特别重感情，我的医疗费全是他们出的，灏安也说就算我一辈子站不起来，他们季家都愿意养着我。”苏末笑了笑，“我又不是废人怎么能让他们家养着呢！等到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就离开了。我觉得这件事真的跟他无关，一味享受别人对你的照顾和帮助，并没什么用。我虽然没办法过以前的生活，但是这样的人生我也想自己走下去。我没办法在他们那种同情的眼神下活下去，虽然季家的人不这么认为，但是周围的人都觉得我可怜。我不走，心里更压抑。” 肖镜默默的扒着饭，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他真的后悔自己太多嘴了，人家都好好的，自己还非要戳人家的伤口。 “哈哈，我都没跟人聊过这件事，今天能说出来，心情莫名的轻松。”反过来苏末倒要安慰肖镜了，“一开始我也觉得很困难，没办法适应，后来慢慢的我也开始习惯了。再到最近两年，灏安找到了我，我也觉得想要过自己的人生也并非要彻底斩断自己的过去，接受也未必是不好的事情。” “嗯，你能这样想，季总肯定会很高兴的。”肖镜笑的很勉强，从前都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这样悲惨的故事，现在活生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苏末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要一脸很难受的样子啦！我失去了一些东西，也得到了很不错的东西，你看，我现在有家了，有店铺，还有你这样的朋友。现在还有车了……” “嗯，能和你成为朋友，我也特别的荣幸。” 苏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得出，他现在确实很幸福，肖镜看在眼里，反倒有点希望季灏安不要再来打扰他，让他过他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强。但是这种幸福的日子，如果有季灏安的帮衬，肯定才是更好的结果吧！ 难怪季灏安在苏末面前要装的那么淡定，他自己估计也不忍心打扰到苏末吧！ “不过，有机会你也帮我劝劝灏安，我对于这件事都已经释怀了，如果他老是用那种‘我应该过更好的生活’的想法来看我的话，我可能真的会生气。” 肖镜点点头，“我会跟他说的。” 第36章 摄影棚的日常 肖镜感触颇多，人家的故事，他不能参与太多。唯一为季灏安感到不值的是，他不管做什么，在苏末看来估计都是补偿居多吧！ 这个问题想起来肖镜也觉得有点忧伤，他不知道在苏末和季灏安的故事里，他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怎么就搅进这个故事里来了呢？ 从苏末那里回来，下午的工作，肖镜都是浑浑噩噩的。下午来的是公司游戏刊的编辑们，大家都是一副深宅的模样，面对镜头一个个天然呆的样子，也让肖镜苦恼了不少。 不过人家部门的总编更加上道，“要是真的不好拍，就拍睡不醒特辑吧！反正我们编辑部的本质就是睡不醒的样子。” 集团的部门真的都这样的话，这画报要怎么拍呀！肖镜都要愁死了。公司企业文化太和谐，就没有一个人怪他这个摄影师的。 到下午收工的时候，肖镜都有点麻木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后，连晚餐都没吃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饿醒，一看时间还早就去苏末那里吃早餐。因为时间还早，小可也在帮忙，夫妻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肖镜是背着相机上班的，顺手就把这一幕给拍下来了。 吃完早餐，还打包一份豆浆上楼。都没去部门报道，直接去了摄影棚，今天上午要给人事部的大大们拍照，下午还要给出版部的同事们拍照，出版部员工比较多，参与拍摄的还有一部分作者，工作任务有点大。所以上午的任务要顺利完成才行，如果拖到下去，那大家都要加班，就不太好了。 肖镜过去的时候，人事部的人的人还没来，肖镜先在那里整理仪器，公司没有给他派助理，灯光什么的都是他自己调的，好在画报负责人会帮忙，要不然还真有点忙不过来。 正忙着整理仪器，陆陆续续的来人了，肖镜一眼就看到了美女秘书，身边还有好几个美女。看到肖镜的时候，脸色一甩，鼻子都要朝天了。 肖镜偷偷撇嘴，估计第一次见面吓到对方了，以至于这美女跟他一直不对付呀！ 他一想起上次在季灏安办公室的两个小时就有点不太好意思看这位美女秘书，总觉得自己那点小秘密对方都知情。 谁知道他还在纠结这个事的时候，忽然室内有了一点点小轰动，美女秘书开心的叫了一声：“凌特助！” 肖镜虎躯一震，后面的内容就没仔细去听了。 大家都知道季灏安秘书有好几个，但是特别助理只有一个，能力和长相都属于一流的凌娅大美人。属于公司的高岭之花，大家都肖想来着，却没有一个人敢追，大家都笃定这样的大美女，能看上的肯定也只有季灏安这种级别的。这位美女高处不胜寒，肖镜去季灏安那里去过好几次都没见过，只在公司网站见过别人偷拍的照片。 肖镜不喜欢女人，但是也不妨碍他喜欢欣赏美人，从摄影的角度来看，女人和男人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区别，有的只是漂亮的有个性和平凡的普通。 凌娅这样的大美女一般都会激发摄影师想要拍摄的欲望，但是肖镜心里有愧。一想到自己生病的时候，季灏安居然让这样的大美女给自己送稀饭，心里尴尬的没脸面对美女。 凌娅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季灏安。 肖镜一愣，没接到通知说今天连老大的照片都要一起拍呀？ 季灏安已经朝他走过来了，他过来不要紧身后的特助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秘书群们也跟着过来了。肖镜顿时觉得自己压力有点大，他还没见过这种带着大场面出现的季灏安。 季灏安大概是觉得现在是私人时间，回头不知道跟凌娅说了什么，凌娅把秘书群的人给解散了。但是她自己还是跟在季灏安身边。 近距离一看，凌娅果然非常漂亮，感觉出道做明星也是很有市场的，和乔薇那种温婉的美女不同的是，凌娅这种美丽是有攻击性的，通俗一点来形容，如果相熟的话，可能会跟乔薇说黄段子，但是和凌娅就没办法，太高冷了。 “早上去苏末那里吃早餐了？”季灏安过来直接拿起肖镜放在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 肖镜咂舌，这豆浆他喝过了。再看季灏安身后的凌娅，恰到好处的笑容，没有嘲讽也没有看热闹的八卦脸，他稍微放心一点了。 季灏安放下豆浆，发现肖镜完全没有在听自己的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家伙居然盯着他的助理眼睛都不眨一下，当即脸色就不悦了，伸手在肖镜眼前扫了扫。 肖镜这才缓过神来，一阵尴尬，低着头接着摆弄镜头，季灏安在一旁冷笑，“要不，你到我们楼上来工作？” “啊？我去做什么呀？”肖镜认真思考了一下，他到楼上管理部门能做什么？ 季灏安直接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你还真的想？” 肖镜无语，一脸无辜的看着季灏安，“不是你说的吗？” 凌娅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不走呀？肖镜心里好慌，如果凌娅和颜乐唯一样骨子里都是有着一颗八卦因子的话，他那点事估计都要曝光在公司地下的八卦界了。 不过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季灏安，居然堂皇的完全不介意在公共场合和自己亲密互动，他已经抓着肖镜的头发揉起来了。 肖镜费力的把自己的脑袋拯救出来，对先来的人说：“大家先化妆吧！” 肖镜翻了一下拍摄计划，原来上午还有个管理层的美女们的单独拍摄，男主角只有大家的金主爸爸季灏安一个人。 到底是谁策划的拍摄内容，看着都觉得尴尬。 肖镜在心里腹诽季灏安这不要脸的行为。 季灏安已经凑过来翻腾他的相机了，在几张光纤的照片后看到苏末和小可的照片。肖镜想挡都来不及了，季灏安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几秒就放下了相机，“这张不错。” 是挺不错的，主要是氛围好，看着让人有一种幸福感，苏末和小可真的非常有夫妻相，这个画面在外人看来是羡煞旁人，在季灏安看来估计是大冲击吧！肖镜真不是故意的，他有点忐忑的偷偷观察季灏安的表情。发现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也不清楚他是太会隐藏，还是真的在那天晚上后就开始放下了。 “至少一点！”季灏安忽然看着肖镜，脸上的表情很温柔，“你的相机里开始有别人了。” 这句听起来并不是能代表什么的话，在肖镜听来却充满了让人无法控制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季灏安蛊惑了。就像他似乎一直都在意自己对宋颜的一些特别待遇，一点点在迫使自己改变。 这种感觉，很好！ 肖镜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好了，仿佛拿着相机就能放飞自我了。 季灏安说着让肖镜心跳加速的话，自己却若无其事的拿起了肖镜其他的设备把玩起来了，其中还问了一些比较专业的问题，听得肖镜也知道季灏安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对摄影也是有点了解的，两个人聊了一会。那边已经有人化好妆了，负责人喊他过去工作。 肖镜跟季灏安说了声就把相机整理了一下过去了，结果季灏安却握住了他的手腕，指腹在他手腕内侧摩挲，“下班一起走？” 肖镜的脸跟着红了，虽然季灏安的声音不大，但是凌娅就在旁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顾不上回答季灏安了，肖镜逃也似的扛着相机跑了。 搞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季灏安在棚里的原因，人事部的人都比较严肃，坐在那里就是一张严肃脸，弄得棚内的气氛都跟着变得严肃起来了，肖镜今天原本状态还算不错，结果碰到这一群人，他也跟着严肃起来了，他不严肃点都不行，季灏安在后面看着呢！ 棚里的温度有点高，肖镜原本还穿着外套，后面热的不行，脱了外套就随手甩在了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季灏安准确的接住了他的衣服，脸上挂着笑容。看的旁边的员工们咂舌，凌娅在后面笑而不语，美女秘书则撇着嘴不太爽的看着肖镜。 季灏安当然不会注意这些，看着忙碌的肖镜，听着肖镜在那里说，让人看镜头，表情怎样，动作怎样，自己也跟着手舞足蹈的，再顺便安抚模特的心情，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