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美食家与演技帝在线阅读 - 第49节

第49节

    皮革地毯很快被汗水濡湿,原本分散的烛光在晃动中连成一线。抬手挡住光线,萧可模模糊糊地想,这么下去,明天或许真会难受到起不了床。

    ☆、第57章

    两人一直折腾到天亮才睡下。直到第二天中午,萧可才被电话吵醒。

    半梦半醒间,听丁海立问自己什么时候过去教他做新菜,萧可有气无力,用依旧沙哑的声音说道:“改天吧,我……这几天忙。”

    待到清醒后,萧可为这个决定后悔不已。

    韩大董事虽然不擅长料理食材,却很擅长料理人。不过三五次的功夫,他便将萧可的敏感带摸得一清二楚。

    而且,喜欢逗弄萧可的恶劣面也被他带到了床上。经过起初温柔的适应期,确认萧可体力不错,他的索求方式变得格外激烈,还常常在紧要关头故意停下,逼萧可说些很羞耻的话。

    彼时萧可要害命门全被他掌握,只能有求必应,哪里还发得出火。等事毕之后,缓过神来想要算账,韩熙林却是加倍地温柔体贴,全然不见刚才的恶劣,不管他说什么都像拳头打到棉花上。

    这么反复折腾了几次,萧可也习惯了。反正只有两个人,就随他去吧,权当是接了个高耻度的剧本,在练台词了。

    这个周末,两人回绝了所有邀请电话,一直窝在家里。做饭,看书,听歌,亲吻缠绵,做一切情侣间最爱的事。

    韩熙林也曾规划过出行计划,但算了算花在路上的时间,最终还是作罢。

    一转眼便是周末傍晚。想到明天又要开始工作,韩熙林颇有些依依不舍,萧可走哪儿他跟到哪儿。把书房、厨房,以及权充酿酒室的杂物间转了个遍,他忽然记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办。

    “小可,来签名。”韩熙林找出前天带回家的厚厚一叠文件,和碳黑色的印泥一起递给萧可。

    “这是什么?”

    韩熙林一本正经地说道:“卖.身契。”

    萧可已经习惯了和他对嘴,“你终于决定投靠我了?”

    “没错,今后你是老大,一定要喂饱我。”韩熙林在他腰上轻轻拧了一把,然后顺势环住,一起坐到沙发上。

    说话间,萧可已把文件匆匆翻过了大半,发现基本都是房屋转让、基金更名之类的资料,便又还给韩熙林,“我自己有钱。”

    韩熙林早料到他会拒绝,挡了一下,说道:“这个不同,是我送给你的。而且,这是我妈指定留给未来儿媳的礼物。除了你,我还能给谁?”

    萧可前世坐拥的封地足足抵得上现代的一个省,再贵重的礼物,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刚才之所以拒绝,是觉得做为一个男人,自己不能依靠另外一个男人养活。

    直到听韩熙林说礼物还有这重含义,才决定接受。但表面却瞪了他一眼,“你指定了我,我可未必。”

    话虽如此,他还是拿起文件,在韩熙林的指点下一份份签了起来。同时心里琢磨着,等拍完小尹的电影再攒点钱,也要回一份大礼。

    国内还不允许同性登记结婚,在韩熙林眼里,这些契书便算是自己给出的聘礼了。虽无其名,却有实质,也算是事实婚姻。

    想到磨蹭了那么久,终于把萧可追到手,他心中便欢喜无限,情不自禁地轻吻着怀中人的鬓角。

    这时,却听萧可问道:“韩熙林,这是什么?”

    这节骨眼上被叫大名,韩熙林顿时生出不祥预感,神色一凛。

    再看清萧可手中那份文件,韩熙林更是懊恼无比:怎么把餐厅法人资料也夹带进来了?

    见他无话可说,萧可用那份写着韩老爹大名的硬皮执照挑起了韩熙林的下巴,不满地说道:“餐厅的实际合伙人是你吧?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注意到他的口气并不严厉,韩熙林赶紧保证,“没有了,这绝对是最后一件。”

    “为什么那天不说?”

    “一时情急,忘了。”

    “……这也能忘。”虽然略有不满,但仔细一想,合伙人是韩熙林,比那个不靠谱的邓一博好多了,萧可便收手放下执照,没有再追究。

    只可惜,他忘了面前这家伙近来很擅长得寸进尺。窥着萧可神色平静,韩熙林以退为进地问道:“小可,原谅我好吗?我这就向你赔罪。”

    嘴里说得老实,他手上却很不老实。等签完剩下的几份文件,萧可已经被他弄得气息紊乱,眼中更是蒙上一层情动的欲色。

    “灶……灶上火还没关……”萧可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韩熙林索性托住他的臀部,大步走到厨房,一下子切断了所有开关。

    萧可双腿紧紧盘在他的腰间,来不及再说什么,衬衣便被解开,背部也抵到了立柱上。夕阳斜斜照入,映在韩熙林眉间,让本就炽烈的眼神愈发火热。

    “你这两天太过份了。”萧可气喘吁吁地说道。

    韩熙林吻去他额间滑落的薄汗,同样粗喘着回答:“有吗,我倒觉得还不够。这个时候该叫我什么?是你主动,还是我‘帮’你?”

    形势比人强,为免再吃不必要的亏,萧可很识时务地配合道:“哥、哥哥……”

    “乖。”

    被贪心不足的韩大董事还要还要地又索取了一夜,次日,萧可联系了望眼欲穿的丁海立与倪广,准备出门前才发现,别的地方倒也罢了,自己颈间乃至手臂上都有吻痕,完全不能见人。

    在心里狠狠把韩熙林骂了几遍,无奈之下,萧可只好在三十几度的天气套上半高领线衫,又配了一副护腕,总算是把痕迹都盖住了。

    好在他是明星,虽然这打扮不合时令,但员工看见后也只在心中暗叹时尚这东西真奇妙,完全不按气候来,并未联想到其他方面。

    心虚的萧可见员工们都神色如常,渐渐的便也泰然自若起来。给丁海立示范了一遍新菜谱,又和他讨论小份例菜的事。

    丁海立说:“自从上次那个做螃蟹的节目播出以后,每天都有客人打电话来问订餐的事,很多人都问近期有没有优惠活动。不如,我们也学其他餐厅,搞几种套餐,每种来上五六份小份菜品?”

    基本上,中高档餐厅都有套餐推出,菜品从十几种到几种不等。唯一相同的是,每种菜品的份量都是少而精,大概就普通人两三口的量。

    想了想,萧可说道:“为了保证味道,份量再少也得单独做,价格还是下不来。”

    “和我们定位相似的餐厅,套餐价基本在五百到一千多不等。我们按如果定在六百到八百之间的话,相信食客也能接受。”

    虽然这已经是人均消费折半的价格,但想到开业那天来看自己的小粉丝,萧可觉得,这价格对她们来说也够呛,想看看还有没有进一步的压缩空间。

    听罢他的意思,丁海立为难道:“小萧老师,我们餐厅的定位本就来是中高档,而非普通消费者。而且我们用的都是真材食料,每天保鲜空运,也是一大笔支出。如果定价再低,那就是赔本赚吆喝了。如果生意不好,先拉拉人气倒也无妨。但以我们现在的客流量,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账务支出虽然是韩熙林派来的人在管,但在餐饮业做了二十来年的丁海立,对各项开支门清。一眼就看到了弊端,力劝萧可打消这个念头。

    萧可却是默然不语。微博上三五不时就有小姑娘留言说,为了尝到他的独门大菜,兼了几份工,攒了多久的零花。他虽然劝过几次,却并不管用。

    再者,他也有想让更多人分享美食的私心,并不希望价格成为阻碍他们的门槛。

    沉吟片刻,萧可忽然想到古代的一种“套餐”,灵机一动,说道:“老丁,我们可以这样:不必硬性规定是什么套餐,随机将某桌客人点的正餐分一点出来就好。这样一来,既不必特地再做一次,免去费时费工的麻烦,又能保证菜品的丰富,相当于花小钱,尝了一次小型宴席。”

    丁海立一时没拐过弯来,疑惑地问道:“可这么一来,其他客人点的菜不就少了么,这是让多花钱的客人吃亏啊?”

    “如果要加小份,那在炒菜时多下一点食材不就好了?这么一来,双方皆大欢喜。”

    被他提醒,丁海立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正了正头上的白帽子,说道:“对对,是这么个理。小萧老师,还是你有招。餐饮最重要的是客流量,如果能靠这种小型宴席吸引到更多更稳定的客源,那我们就能开分店了。”

    萧可还真没想过分店的事,被老丁一提醒,不禁也憧憬了片刻,才说道:“我们先把这一家店做好,将来一定会有分店。”

    两人商议片刻,决定按菜品多少来定价,价格从三百元到六百元不等。这么一来,最便宜的相当于普通餐厅人均消费的两三倍,最贵的也就是御膳宫人均一半不到的价格,工薪阶层完全负担得起。

    恰好这时,倪广带着企划书来了。听说不但要出新菜,推出的小型宴席还是这么个新鲜玩法,顿时大感兴趣,马上在企划里加了一项。末了又问,这种新套餐要取个什么名字?

    “叫飞宴吧。”萧可说出了古代的那个名字。见众人面有不解,又解释道:“就是菜品从别桌来到自己面前,比叫端宴或者拼宴好听吧?”

    “没错,好名字,又有趣又别致,保准食客听一次就记住了。”倪广连声说好。

    由于粉丝催得紧,见萧可对企划书没有异议,今天又难得亲自掌勺做了新菜。倪广索性趁热打铁,把早已联系好的美食摄影师给叫了过来,马上开拍。

    拍美食是个细致活儿,调光、打灯、道具,缺一不可。倪广合作的这位摄影师小有名气,以前拍过不少烘培课堂,经验丰富。今天到了御膳宫,连声感叹这是他拍摄生涯中最省心的一次。

    无需费心摆盘调色,也不必刻意营造什么温馨愉快的就餐氛围,只要如实将菜肴的色泽记录到相机里,就能给观众带来最原始最直观的美食冲击,引人食指大动。

    在旁边打下手倪广忍不住挑了几张照片,做为花絮先发到自己的号上。

    结果,拍摄工作才进行到一半,留言就刷出了几万条。除了少数本地人在得瑟,说马上订位过来品尝之外,在外地的粉丝都强烈要求,请御膳宫推出网店服务,把美食快递到全国各地,造福他们。

    炒菜又不是方便面,怎么快递?萧可把疑惑一问,摄影师解释道:“炖煮类的菜,可以等冷却后真空包装,再加上冰块一起寄出。”

    “这么做也太麻烦了。而且等运到目的地,味道早变了。”萧可听罢,连连摇头。

    摄影师笑道:“萧先生,主要是大家都被照片馋到了。知道有美食却又吃不到嘴,许多人都会抓心挠肝地难受,所以才鼓动你做网售。”

    不少家常菜御膳宫都没上,丁海立却在韩家见过。被那句变味提醒,他说道:“小萧老师,我们餐厅要是开网店的话,就落入下乘了。但可以考虑卖点特色腊味,让前来就餐的客人挑选。比如说,茄鲞、金银肝之类的。”

    萧可不了解网店这块,但觉得,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销售途径,并无高下之分。沉吟片刻,他说道:“在哪里卖都一样。如果走快递的话,鲜菜卖不了,这些倒是可以。不过,还是先等我了解一下吧。”

    见他没有把话说死,倪广便代为模棱两可地回复了一句,立即又招来一片欢呼声。随着转发人数越来越多,这天慕名到御膳宫来想品尝飞宴的食客也骤然激增。许多人听说没位子,甚至表示无所谓,可以站在走廊上吃。

    身为主厨的丁海立忙得脚不沾地,一双腿几乎全钉在了灶前,却丝毫不觉得累,反而越忙越兴奋。忙完一轮,他抽空对还在协助拍摄的萧可说道:“照这势头,我们也许下半年就能开分店了。”

    看了今天的火爆场面,萧可也觉得这一天不远了,便说道:“老丁,你做厨师这行久,认识的人多。留意下有没有人品可靠、资质好的人,我们可以开始培养分店主厨了。”

    丁海立连连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几个人选,又问道:“小萧老师,我认识几个学生。他们天份还过得去,也喜欢这一行,但欠缺经验,可以吗?”

    “没经验的话,先进来当学徒,跟着你再学一学就好。反正新店一时半会儿开不起来,起码得等我拍完下一部电影,最快也是年底的事了。”萧可说道。

    “那就好。”丁海立心里一松,无声地笑了起来。那几个学生是他回母校做特别讲师时认识的,都是上进勤奋又有悟性的好苗子,就是欠了点火候。既然萧老板点了头,同意先收进来培养,相信这一小小缺点很快就能抹平。

    他当然也认识有经验、带过来只要稍做培训就能直接启用的人。以前还在老东家做事时,他就带过几个后辈,但在离职后,那些人对他的态度便大不如以前。不但态度冷淡,说话也轻慢了许多。出来后老丁只同他们联系过一次,就再也不想理会。

    直到最近,发现御膳宫生意越来越好,他们又转了态度,主动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套问他在这边薪酬如何,并直接表示想跳糟过来、希望他能代为向老板引荐。

    对于这种人,老丁先是慢悠悠地说一声惭愧,再报出比以前还高两倍的薪水。等对方两眼放光,再来一句“老板说不缺人”,气死人不偿命。

    连老板自己都指明要人品可靠的员工,这种顶红踩白,而且还表现得理所当然的人,还是不要招进来祸害餐厅了。

    既然已有想尝鲜的客人来点飞宴,在结束正餐拍摄工作后,倪广索性和摄影师又继续留下,准备连新菜一起,一次性全部拍完。

    算了算进度,估计得忙得九点以后,萧可给韩熙林发了条信息,让他到点过来这边吃饭。

    接到讯息时,韩熙林正在会议室皱眉看行销企划。一干下属小心翼翼看着明明上午还心情很好,下午开会时却板起了面孔的老大,每说一句话都斟酌再三,以免被抓住把柄,不幸沦为炮灰。

    终于得偿所愿,并度过了一个愉快周末的韩熙林,之所以心情欠佳,原因还是和萧可有关。

    上午到公司处理了一批事情后,他本想让何伦安排一下,把需要他在场的一些事情抓紧办了。因为再过几天,他又要陪萧可到其他地方拍戏。

    但还没开口,却见何伦抱上了一大堆宣传册样品,请他过目。这时他才记起,现在已经是七月初,地产业的销售旺季金九银十,即将来临。

    仅剩的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无论为了今年的利润,还是股东分红和员工年终奖,他都必须坐镇总部,针对旗下不同楼盘,制定讨论出不同的销售政策。而且,旺季到来之后他更不能离岗,需要及时根据销售业绩与竞争对手动向,分秒必争地调整行销策略。

    而据萧可说,尹觉意是第一次拍片,虽然有许多师叔师兄可以请教,但进展仍会比其他导演慢些。整部片子拍完,估计最快也得半年,要是遇上意外,还得延时跨年。

    也就是说,他起码得十一月才能过去找他,中间隔了将近四个月。这让韩熙林如何不郁闷?

    不过,郁闷归郁闷,他并没有让萧可推了戏来迁就自己的想法。他本身有点工作狂,事业心很强,自然也能理解萧可想在工作上有所建树的想法。扯伴侣后腿,在他眼里是大忌。

    不能迁就,不能改期,那么只有接受即将到来的分离。想到这点,韩大董事更烦燥了。

    以比平时更加严苛的态度挑剔了一番各部门呈上的报告,勒令他们限期整改不足之处。会议结束之后,韩熙林决定再度调整工作重心,把萧可离开之前的时间尽量多空出来,相处的时间哪怕多一个小时也好。

    将萧可的短信又看了一遍,韩熙林原本打算趁机留下来加班,提前处理完公务,明天下午再来公司。

    但刚过七点,财务部的人找他核看一笔较大的广宣礼品支出费用。签完字后,韩熙林忽然想到上次让何伦连夜去买的那只靠枕,以及上一次回家,对着它暗下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