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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盯着程榭之,只要对方露出一丝破绽就能彻底掌握对话的主动权。 他还有更多的证据,就算对方不承认,他总有时间和对方周旋,一点一点找出他的破绽,击溃他的心态。 系统听到他的说辞,惋惜地叹出一口气,闻霄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它家宿主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也算得上伪装好?充其量是闻霄这个自认对原主一往情深的人眼神不怎么好使。 程榭之不闪不避,饶有兴致地听完了闻霄的说辞,金属刀叉轻轻搁在碟子边缘,动作轻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样靠近的距离还是让他有点不舒服了。 他便干脆往身后沙发靠垫上一倚,放松周身肌rou,完全不见闻霄料想中的慌乱。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话,那我想这场谈话就到此为止了。” 程榭之语调分外从容。 “我是谁——这个问题对其他人来说没有价值。” 与他朝夕相对的司琅不会在乎他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原主,其他交情不深的人就更不在乎了。 闻霄一开口就让程榭之失去了和他继续对话的兴致。 “时至今日,闻先生才终于意识到我的身份,这点让我非常意外。原来闻先生也没有自认的那样一往情深。” 他语调不无嘲讽,闻霄的表情在他嗓音里逐渐变得难看起来,抓着桌子边沿的手用力,青筋爆起,却到底拿他无可奈何。 他昔日是风光无限的闻家大少时,被程榭之毫无遮掩地暴打一顿还得反过去赔礼道歉,现在他籍籍无名,若是得罪了程榭之…… 闻霄咬了咬牙。 别的不说,司琅就能一句话让他在这座城市再无立足之地。 “你承认了你身份!” 闻霄呼吸急促,眼睛发红,好似抓住这点就能让他落入低谷的人生重返巅峰。 “那又如何?” 一句轻飘飘的话砸下来,程榭之干脆起身,不再和对方纠缠,径直离开甜品店。 作为一个过客,程榭之远没有闻霄所想的在乎自己身份是不是被揭穿。他想要拿这个来和程榭之谈判,不是明智之举。 而且,原主的愿望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程榭之也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这种情况下,费尽心思维护身份就更没必要了。 此外,想叫闻霄保守秘密有远比谈交易更简单的方法。 “禁个言吧。”程榭之恶劣地扬起唇角,“怀有秘密却不能说出口,真是可怜。” “……” 系统:如果您不是这么幸灾乐祸的语气,我恐怕还容易劝说自己相信您的同情是真的。 它听话地给闻霄下了个禁言指令,一旦他想说程榭之身份的事情就会被消音,又督促他继续进行思想改造,除了实践课程,系统还自发给闻霄加了理论课程,让他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 闻霄:“……” 很好,他现在找到了把垃圾系统派来祸害他的罪魁祸首。 他在心底恨恨地骂了一声,低头继续给山区孩子写信,笔尖力道大的划破纸张。 “你长大以后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好人。” 程榭之下午茶时光被打断,干脆去了街对面司琅的公司。身为一个有魄力的决策人,司家的产业在司琅手中不断发展壮大,偶尔程榭之买点什么东西回家,都能看到司氏的标签。 不过这几年,司琅逐渐将更多的事情交给副手去做,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要培养自己的人手,但司琅身边的几个亲信却知道,自己老板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好有更多的空闲时间回家陪对象。 几个不仅没有对象还得加班的助手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程榭之在人前露面的时候很少,圈子里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他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还是司琅从其他人手里抢来的。这流言完全不知从何处兴起,越是压着反而暗地里流传更广,就连徐小少爷都被人拉着询问过他舅舅是不是真为了抢人把闻家整破产了。 徐小少爷:“……” 总而言之,程榭之在不少人,甚至包括司琅新上任的一部分手下心目中,都是弱柳扶风、身世悲惨大美人的形象。 唯一无可否的,司琅对程榭之确实十分在意,掌控欲更是令人发指。 直到某天,程榭之突然来公司探望司琅,一个因泄露商业机密被辞退的员工精神受到刺激,拿着刀就要砍向刚出电梯的总裁办一干人。 然后…… 他就被程榭之一脚踹翻在地。 众人看着在地上痛嚎的男人,对程榭之柔弱大美人的滤镜瞬间破碎,事后更是一点都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把一朵食人花看做小白花的。 他们甚至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被抢的那个。 抛开题外话,程榭之在司琅公司内部意外的受欢迎,因为每次程榭之来,公司食堂总会额外多做几道甜品,甚至能提前下班。 程榭之到的时候,司琅正在和另外一家公司代表谈判,气氛极为紧张。他想了想干脆坐到食堂餐厅点了份水果捞慢吞吞地吃起来。 会议结束的比想象中的快,司琅也来的比想象中的早。他外套搭在臂弯里,显然是一开完会就直接下楼了。 程榭之看向他,将他和梦境里某个朦胧迷离的影子重叠在一起,雪一样的桃花刹那之间从眼前飘过,流光幻影,一眨眼,两道重叠的身影便分开来,他的视野里只剩下朝他走过来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