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节
南余正不能原谅，也不可能原谅，并且，他都已经计划好了，怎么样把那对夫妇给逼上死路。 借用宫家的手除掉那对夫妇，然后再让宫家的人打击他们南家的那些废物。这场长远的计划，南余正算计了许久，就等着他在暗处待到最后，然后出来接手落魄的南家。 他现在还得隐忍，必须要隐忍，生活已经到了最卑微的状态，他相信，忍一忍必定能够收获更好的未来。 所以老爷子现在说的这些屁话，他全当没有听到！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孩子们做的很不好。你为了阿骁已经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得到这样的结果，里面还有我的责任。”老爷子还从来没有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跟南世阳说过话。 不仅温和，其中还带着些许弱势，像是有讨好的味道。 从前的老爷子断然不会对任何人示弱，可能是现在老了，可能是现在残废了，可能是他心肠也软了… 可能有很多种原因所致，总之，老爷子现在比以前要更宽容。但是这份宽容只对待他自己的孩子。 “你最近受了太多的苦，总算还能回来。我们南家虽然很乱，可也不能缺少一员。你肯回来，说明你对这个家里还有感情。”说着酸溜溜的话，老爷子舌头打了个结。 随即，便转口道起了其他方面，“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等你心情好点，就继续去公司工作吧。不要出国了，直接去南氏，我给你安排个好位置，让你能发挥自己的所长。也把教训世阳的机会放在你手里，让你好好解解气。” 做出这么大的让步，老爷子以为南余正会觉得开心。毕竟以前他最希望的就是能留在京都生活跟工作。 可实际上，在老爷子抛出这些好处的时候，南余正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 老头子在给了他一巴掌以后又要装模作样的给他点甜头，让他继续留在他身边卑躬屈膝，继续过他那窝囊日子。 还教训南世阳… 呸！ 就怕到时候他稍微跟南世阳一对上，老头子的想法便完全偏向南世阳那小子去了！ 这种权利交给他，摆明了就是把他推上台面跟南世阳斗。 南余正能保证，要是他真的站到了这个位置，别说斗南世阳了。说不定马上成为众矢之的，连南家的其他废物都联合起来对付他了。 直接上手拿了一只大鸡腿，南余正野蛮的直接撕咬，嘴角油腻腻的，胸中也都是火气，不满的情绪积攒的更多。 老爷子见着他都不回嘴，心知他是在生气。没有办法，老爷子好话也说尽了，能做的补偿也都跟他坦白了。再多的退步，老爷子也做不出来。 老爷子不可能会把文婷心跟南世阳绑到他面前让他泄愤的，自己的子孙在斗争，是一副他极其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所以，老爷子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等南余正消气。 满桌的食物在很快的时间内席卷完毕，桌面一片狼藉，油脂汤水溅得到处都是。 南余正吃完后擦了擦嘴，在阿姨收桌子的时候，他总算开口主动说了一句话，“我想睡觉。” “好，那我让人带你回家休息吧。”说完这句话，老爷子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他的家里已经没有家人了。 儿子没了，听说那个老婆被他甩了，那间屋子还在南家最偏远的一个地方。 带着些许抱歉，老爷子复又改口：“不如你就在我房里睡吧。我让人再铺一张床进来。” “可以。”把纸巾揉做一团，随手扔在桌面上，南余正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长这么大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南余正敢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去对待老爷子。 他觉得挺爽的，因为他怎么恶劣，老爷子都不生气，都附和着他，都顺着他的意思走。 人一老，心就软。 这点特质在老爷子身上有着很完美的体现。 刚好，这点特质拿在南余正手里，刚好成了他可以利用的点。 看着南余正走进卫生间后，老爷子无声叹气，瞳眸之间泛起一股难过之色。 阿姨收拾完东西离开了房间，马上又找人撤去了房里的沙发，往房里搬进了一张大床。跟老爷子的床成对立方向。 清洁好卫生又铺了层新被子，床铺一弄好，南余正马上便躺了上去，倒头进被窝，即刻入睡。 老爷子不想打扰到他，让阿姨推着他去到了阳台上晒太阳。 阳台的风挺大，阿姨要给老爷子裹毛毯，却被拒绝了。 “让我吹吹风，好好想想事情。”老眉皱起，老爷子的视线是抬头仰望向天空的。 心事太多，但是没人诉说。 每到这种黄昏时刻，看着迟暮的夕阳，老爷子心里便会团乱如麻。 人到老年便如同这西下的夕阳一样，身体不好的老爷子最近一直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会走，什么时候会到天上跟他的幺妹团聚。 南家这么繁荣昌盛，南家子孙满堂，人丁兴旺，可是老爷子却很少能真正感受到家的感觉。 跟他幺妹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家人相依为命的感觉。 那时候，家境再差，人再穷，生活的跟条狗一样，他跟他幺妹都没想过要分开，或者是留下食物让一个人活着。 一个馒头分两半，拿到rou包馅给幺妹他吃皮，小伙子不要的冰糖葫芦他用水冲冲可以拿回去给幺妹当礼物… 那时候，兄妹之间的感情胜过一切。如果不是出现了那么一个农村来的混球小子，老爷子这辈子都不想把幺妹放走。 那个农村混小子好吃懒做，后期又嗜赌，害了他幺妹的一生。 这也是为什么老爷子希望他南家所有的子孙都能住在一起的原因。 住在一起后，他就能看住所有的人，看看还有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自家人。 可是没想到，即使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自家人伤害自家人的事情依然存在，依然没有停止过。 南义天死了，南余骁死了，南景山被他逼走，他还险些把南世阳那小子给逼出南家。 都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里怎么能发生这么多事情，一家人怎么能这么针对一家人… 他的这一个大家庭其实还敌不过曾经他跟幺妹两个人的贫穷小家。 多么可笑，多么无奈。 “嘎~嘎~嘎~”身边的鹦鹉突然叫了两声出来，成功打断老爷子的思绪。 再回头看向远处落下的夕阳那时，老爷子算是叹出了声气，“唉~” 长长一口气叹出，心间的哀怨浓的化不开。 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要走了，可是这个家却怎么也安分不下来。 要是他就这么双手一松，撒腿一蹬，家里还怎么能安稳的下去呢？ 到时候，就算在天上，他也只会觉得心凉罢了。 阴郁的心情让老爷子看起来情绪很低落。身后的阿姨把老爷子的情况全部看在了眼里，一边为老爷子感叹，一边也很无奈。 偷偷地，阿姨给文婷心发去了一条短信，把老爷子的情况告知给她，希望文婷心能想想办法，让老爷子安心一些。 那么刚好的，短信刚发出去，老爷子就开口把阿姨呼了过去，“我也想睡觉了，扶我上床吧。” “好的，老爷。”手机往兜里一塞，阿姨赶紧推着老爷子往屋里进去。 服侍着老爷子在床上躺好，把屋子里的侍者都撤了出去，阿姨搬了张凳子坐在一边。 老爷子睡觉的时候必须要有人守着，他四肢不能动，只能开口呼叫，身边要是没有人的话，醒来以后就要遭罪了。 本来阿姨都是睡在屋子里的沙发上的，但是现在沙发被搬了出去，阿姨只好随便在凳子上对付一下。 相信老爷子也不会让南余正在这里住太久，所以阿姨也没准再给自己安排一个可以睡的卧铺。 老爷子跟南余正都躺上了床，阿姨在老爷子身边守着，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安静的不像话。 过不一会儿，老爷子的呼噜声渐渐起来，听的阿姨也开始犯困，在房间里的点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睡意渐浓，阿姨坐的东倒西歪的，身子弯曲着，脑袋左一歪右一歪的。 忽然，在一个点头后，阿姨整个人扑到在地上，一下子清醒过来，抬眼看到跟前出现了一个身影，她惊的身子打了个颤。 她没有看错，在她眼前，站着一个隐在黑暗里的人影。 房间里已经一片昏暗，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能看到那个人手里拿着把铁扳手。 “谁…”阿姨吓的整个人往后退，但是退不远，腿肚子直打哆嗦。 她想叫人，可是连一声简短的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眼前的人狠狠的上头一锤，直接闷上了她的脑门。 扳手敲击脑壳发出的声音闷声脆的响，只一下，阿姨便直接倒地，眼前模糊一片，连跟前的人影都看不清了。 神智还有半分清醒，但是没有喊话的力气，处理完阿姨之后，那个人影转身对向老爷子。 老头子似乎还在睡着，在没有一点意识的情况下，那个人拿着扳手狠狠的往老爷子脑门上砸了一下。 惨叫声在房内传出，但是屋外没有一点动静，就在阿姨纳闷的期间里，只见着眼前的那人扔了扳手，上手掐住老爷子的脖颈，狠狠的出了声，“你该死了…你早该死了知道吗！” 从那声音可以判断的出，那个人就是南余正，由此也可以见得，屋外的人一定是被他给轰走了。否则，他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动手。 “老…老爷…”攥紧了拳头，阿姨使劲浑身力气往老爷子床边爬去，废了好大的劲儿，阿姨才爬到床边，上手抓住南余正的裤脚，“不要…不要伤害老爷…求求你…” 老爷子被南余正掐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吼口憋的紧，整张脸隐匿在黑夜中，看不出脸色，只能看出狰狞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被难以呼吸的狰狞，还是对他的生气所带来的狰狞。 “啊…你…”浑身不能动弹，老爷子吐着不清晰的字眼，死死的瞪住眼前的南余正。 父子两的表情都很恐怖，南余正的表情透着一种杀人的快感，老爷子的表情是一种愤怒到极致的扭曲。 房内的气氛紧张恐怖，没有人能打破这个氛围，因为他两人的生死都掌握在南余正的手上。 “我被你气死了…我受够了！死老头！”狠狠的骂着老爷子，唾沫星子溅到老爷子的脸上，南余正手下的力道又紧又松，像是故意要给老爷子留下一口气说话一样。 “我儿子死了，你还让我原谅凶手！你真他妈把我傻子啊！”心里有太多的不痛快，南余正不说完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要让老爷子知道，他这么多年来的怨恨，要让老爷子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臭老头！ 一下子就把老爷子掐死太不好玩了。而他的委屈，不说出来，这辈子都会在心里堵的慌！ “你瞪我是吗？你现在是觉得不服气，还是生气了啊？！你瞪啊，你瞪大眼睛看我啊！”撕扯着嗓门呼着，结果他自己的眼睛反而瞪的更大，“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你你今天为什么会死在我手上！是你自己把我找回来的，怨不得任何人！” “六爷…放了…放了老爷…”阿姨拽着南余正的裤脚，用仅剩的一点力气说话，“老爷…对你很好…老爷对小夫人…一点都不好…” “放屁！”一脚把阿姨踹了开来，听着阿姨的话不爽，南余正还狠狠的往阿姨身上补了好几脚。 每一脚都踹的很狠，用着一个男人最大的力道，踹的阿姨身子上下回弹，惨叫连连，“你他妈…他妈再给老子插话！再敢说上一句废话！” 连连几脚踹的阿姨倒地不动后，南余正又继续返回到老爷子床边，没有半刻犹豫，伸手掐上老爷子，马上收紧了双手。 “别怪我！你今天必须死！我不杀你，你也已经差不多要老死了，现在死了刚好！”可能是看到了老爷子恐惧的眼神，南余正觉得又可怜又畅快。 手下掐的越紧，他眸间透露的血色越清晰，就像疯子一样，做着这种事情，语气间透露的居然是猖狂的味道；“在国外给你卖命十几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回来还要亲手杀儿子！我南余正这辈子最过分的事情已经被你们逼的做了出来，也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