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躺不住,躺的我浑身难受。天头马上就要冷了,你上次不是说要把被子都洗洗么,还有全家的冬衣也要弄弄…”蔡母越说感觉活儿越多,彻底待不住了。 蔡丹心里腹诽,难道这就是劳碌命,“那也不差这两天啊。” “也没重活,累不着。”蔡母已经回屋开始翻箱倒柜了。 将过冬的棉袄全都搬出来了。 至于棉被,她们已经盖上了。 蔡丹洗了手也进了屋。 蔡母拿起最小的棉袄,“你试试你棉袄,看能不能穿进去了。今年你们仨都没少长。” 蔡丹接了过来,下意识颠了颠,挺有份量啊。 对于棉袄上一个叠一个的补丁倒是不怎么在意。 整个大队也没人穿没有补丁的。 “娘!”蔡丹穿上之后张着手臂转了两圈。 她自身的感受是冰凉和沉。 衣服刚穿上没有温度冰凉不奇怪。 蔡母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大小还行,还能穿一年。” “娘,这棉袄里是啥啊?”蔡丹装作好奇的问道。 “棉花啊,还能是啥。”蔡母好似在回忆,“我们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棉花,就往衣服里塞芦苇棒子。” “那…那能暖和么?”芦苇棒子她知道。 就长在水泡子边,像个棕色的细长火腿肠。 一扒开就会飞哪都是。 很多人家会揪那个棒子,为了引火。 蔡母就笑,“不暖和呀,但总比单薄愣好。” 蔡丹将棉袄脱下,“娘,我这棉袄咋这重啊,棉花不是可轻飘了么?” 蔡母解释道,“蓄的棉花多,以前的老棉花打结了,不暖和了,就又加了棉花。” “可是这么多棉花也不暖和。”蔡丹记忆里的冬天,她基本就在火炕上度过的。“不是有弹棉花的么?” “哈…你小孩家家还知道挺多,你还知道弹棉花。我也想找啊,可是人家不来咱大队啊。”蔡母摇头。 像磨刀、磨剪子、焗锅焗碗、弹棉花的师傅都是四处走的,她们四大队太偏了,很少有人过来。 蔡丹懂,就像她攒了一堆瓶子,想卖破烂,但是收废品的偏偏就是遇不着,这种经历她也有过。 “你四哥、五哥今年长得多,这棉袄肯定是穿不了了,回头改大点,把你爹那棉袄给拆了,布和棉花也都够了。”蔡母已经在考虑怎么拆最省事了。 蔡丹看到蔡母表情平静,果然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药。 蔡母将棉袄叠了起来,又抱过来一铺棉被,这回直接上手,开始拆线。 不过不是那种暴力拆,而是从一头开始。 蔡丹也不惊讶,她还知道蔡母这样做是因为这线还要二次使用。 对于这个年代人的精打细算,她是很佩服的。 她也跟着帮忙。 母女俩动作很快将东屋的棉被拆完了。 这时候的棉被不像后世,有里子有被罩。 因为布有限,所以就一层。 所以要用线横、竖的缝上,防止棉花跑。 “娘,我们晚上盖啥?”蔡丹有些傻眼。 不能盖棉花吧。 被子里的棉花一点不白了,有些范灰、黄色。 而且一点不暄软。 蔡母很是不以为意,“你去你四哥他们那屋睡,我有棉袄呢,随便对付一晚就是了。” “那我也盖棉袄吧。”她就不和四哥、五哥挤吧了。 她怕再被五哥给尿了,她对童子尿有阴影。 蔡母居然同意了,“那也行,你盖你爹这个棉袄,跟被子也没差啥了,到时候你把腿伸袖子里,保证比棉被还暖和。” 蔡丹:服了!真的是什么年代都有神cao作! 蔡母又把枕头给拆了。 这个是有两层的,里边放得是稻糠皮子。 蔡母直接将稻糠倒出来了,倒到了墙角,这是还要用的意思。 然后把两层枕套塞进大被单里。 蔡母穿鞋下地,“走,去洗被单。” “不在家洗啊。”去哪洗? 蔡母将被单随意的折起来抱起,“去后头水泡洗,被单这么大,木盆洗不开,家里也没那么多水。” 蔡丹赶紧给自己找活儿,帮着减轻蔡母的负担,她可是贴心小棉袄,不漏风那种,“娘,我帮你拎木盆。” “不用!”只见蔡母将被单直接扔进木盆,随手再抱起木盆。“你拿个小篮子,垫点草叶子,多收点小灰。” 蔡丹脆脆的应了声,赶紧去弄了。 知道蔡母说的小灰就是草木灰。 还知道蔡母这是准备用草木灰洗被单。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家里不趁肥皂和洗衣液呢。 她上辈子看过网红手工diy香皂,材料好像有猪油有碱面。 具体做法记不太清楚了。 就是记得也没用,她家莫得猪油。 穷的一批! ※※※※※※※※※※※※※※※※※※※※ 美妞们晚上好! 新文为了多苟些榜单,更新不会太多,但是保证v后爆发。 大家文荒可以去看我的完结文,其中好几篇年代文。 最后求《我是墙头草的闺女(七零)》预收~ 比心~ 没油了 第十八章 蔡丹觉得这年代洗被单真是…糊弄。 就是在木盆里放上水,在床单上涂抹一些草木灰,然后像揉面一样的开始揉搓。 之后将“洗”过的被单直接放水泡子里投洗,洗去草木灰,也就得了。 这怕不是洗了个寂寞。 她可看的清清楚楚,被单上的“痕迹”一点没掉。 估计就是洗洗汗味和灰土。 其他的都够呛。 就这样,蔡母还说呢,“这被单不脏,揉吧两下就行,可别使劲搓,布都给扯吧坏了。” 蔡丹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布单上的一处“圈圈”,“娘,这没洗掉。” 蔡母看了眼,毫不在意,“那都吃进布里了,洗不掉了,这诃堎(脏东西)都是你尿的,大圈套小圈的。” 蔡丹:您无中生有,血口喷人!“我不尿床!” 蔡母笑着安抚,“你现在不尿了,是以前尿的。” 蔡丹翻了个白眼。 蔡母将被单、枕套拧了水,再次放入木盆,“行了回家,中午娘做萝卜片蘸鸡蛋酱吃。” 蔡丹将木筐里的草叶子扔了,又磕了磕,将草木灰都磕出去,赶紧小跑着跟上蔡母。 路上又遇到好几个亲戚,看来待不住的不只蔡母。 对于蔡母要做的萝卜片和鸡蛋酱,她还算喜欢。 其实萝卜片就是水煮菜。 就是将大萝卜洗净切片,然后热水下锅焯熟,捞出来拿手挤干,这菜就做成了。 这道菜的灵魂是酱。 蔡丹自然更想吃牛rou酱、猪rou酱的。 可惜想也白想。 鸡蛋酱还是可以惦记惦记的。 转而想到,“娘,家里一点油都没了。” 鸡蛋酱再不用油,鸡蛋总要炒一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