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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自己位份的时候,顾盼并没露出什么欢喜神色,反而有些一闪而过的厌倦。钟薇倒是落落大方地接受恭喜,也笑盈盈地说了些来日互相扶持的话。 楚怀兰有些自矜身份,对自己被越荷压了一头颇不舒服,但也清楚不是对方的错,没多久仍和她如常往来。冯韫玉很擅交际,虽称不上长袖善舞,但天生的亲和力足以叫大部分人对她生出好感。而聂轲与金羽二人竟然是旧识。 那一日,越荷去金羽处探访,却闻门内隐有哽咽之声。聂轲的声音里充满了强行压抑的怒火与鄙薄:“……你不能这么惯着她!素素,你怎么敢……” “聂jiejie也在么?”此时再离开未免不妥,越荷即刻扬声敲门,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须臾,双目通红的金羽过来开了门: “让越贵人见笑。” “金jiejie叫我越荷罢。”越荷道。看她们神情尴尬慌张,便一副没听到多少东西的样子,只追问道:“原来聂jiejie和金jiejie这样相熟?只是方才我隐约听到聂jiejie唤金jiejie作素素?” 聂轲的神情略松弛了些,道:“我自来与父亲走南闯北的——她家新搬来京城不久,从前却是住在西蜀的。我与素——我与她的确早已相识。至于素素……” “那是我的乳名。”金羽抢着答道,又对越荷微笑,“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告诉轲姊别提她也不肯听。我已大了,很不乐意听人家叫我乳名。” 又补充道:“我小字仙儿,越jiejie如不嫌弃,可唤我小字。” “金仙儿。”越荷口里咀嚼了一回,笑道,“是个好名字。” 金羽与聂轲相视,似乎达成一种无言的默契。而越荷亦不再深究,和两人随意地闲谈起来。 第11章 宫闱诸事 故贤德贵妃,姓李,讳云河。…… 准宫嫔们对宫廷礼仪的学习在一日之后开始。 上午是学习宫规礼仪,下午则听老宫女介绍一些后宫的情况,提点紧要避讳之处。 指过来主教习的是位名叫安顺的老宫女。越荷依稀她记得是皇帝生母的身边人,一直以来被江承光荣养着的。此刻,安顺正对众人细细地讲解着: “宫中现有嫔妃十二位。圣上年轻勤谨,不爱流连女色,膝下只一子一女。诸位来日侍君,必要一力忠贞体顺,和睦相处,早日为圣上绵延子嗣。一女乃长宁公主,讳梓安,生母为已故端淑皇后。一子乃皇长子,讳惟馨,生母为婉容云氏。” 七人听了,俱是点头。 安顺又道: “古有‘为尊者讳’,在宫中此乃因有之意。如行差踏错、冒犯贵人,则为重罪必罚。首推则为圣上生母萧太后,亦称孝恪太后,名讳葳雅。圣上养母,当今顾太后,名讳束珍。此二人对圣上有养育之恩,必敬之重之。” “亦有‘死者为大’之说。本朝后宫曾故去两位尊贵人物,圣上痛之惜之,都为之封宫祭奠。必得慎重以待:其一,故端淑皇后,姓辛,讳栖梧,曾育长宁大公主梓安,现归苏贵妃抚养。辛后之凤仪宫至今封存。其二,故贤德贵妃,姓李,讳云河。贤德贵妃无所出,乃当今小李贵妃之亲姐。其生前居住之重华宫至今封存,不可冒犯。” 略顿一顿,安顺的目光有意无意掠过有些神思恍惚的越荷,道:“还有‘月’之一字,原属贵妃闺名,又兼月主后宫之意。诸位贵人,务必慎重待之。” 尊长死者之名不可轻犯,因此必要先申令过新进宫嫔一遍。而其它高位妃嫔的名字虽不一定要避讳,平日里冒犯了也难免惹其不快。故众人应是之后,安顺又一一细讲了起来: “如今宫中最尊属苏贵妃。名合真,一年前由容妃进位贵妃。苏贵妃性情温善,体弱多病,避世未央宫中,极少露面。然圣上待苏贵妃极怜惜。昔日有‘苏合香’犯贵妃闺名,小李贵妃常以此说笑,圣上便觉不悦,特改‘苏合香’为‘清夏香’,取其夏日可清心之意。故各位贵人须得记住,宫中的苏合香一律唤作清夏,切不能叫错。” 越荷闻言,但觉心中苦涩。皇帝封了她的重华宫——莫非他真不知她是因何而死么?却依然待苏合真如故。楚怀兰已好奇问道:“圣上这般爱重苏贵妃,想必苏贵妃很美。” 安顺微露一丝笑意,又很快敛去,不露声色道:“苏贵妃自是品貌出众。” 环视一圈,见无人要询问,便继续说道: “李贵妃名玉河,入宫一年有余。乃贤德贵妃之小妹,居长信宫承晖殿。入宫即封贵妃、受荣宠,如今身怀有孕,更加贵重。贵妃性急,受不得冲撞。平日里必要恭顺以待。” 这是在提点众人了。越荷听闻meimei盛宠煊赫,心下却生隐忧。 “贵妃之下,为慧婕妤。姓傅,讳卿玉。早年讳卿月,曾与贤德贵妃一并改名,因小李贵妃入宫又欲改名为圣上所止。慧婕妤身子亦不大好,然兰心蕙性,雅好棋艺,圣上特加封号‘慧’以示嘉许。虽为昔日逆陈公主,却由太后抚养长大的。亦因太后恩宠,能以从三品之身居一殿主位,即长乐宫临华殿。婕妤喜静,素日不与人来往。” “慧婕妤之下,为洛婕妤,名微言,居永信宫怡春阁。洛婕妤自太子府起便侍候圣上,圣眷优渥。她为人仁慈体恤、执法有度,颇得人心。如今李贵妃怀孕,又年轻不擅宫务,苏贵妃、慧婕妤身子不爽,因此宫务多由洛婕妤打理,太后帮着掌眼。洛婕妤乃宽厚之人,颇可亲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