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面纱摘掉之前,梁鸿真心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真的长得很丑,人家小说里面,那些蒙着面纱的女人,不都是倾城绝色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这儿,规则就改了,这不太合适啊。 梁鸿满心的崩溃。 不过,细看之后,却发现这个女人的脸,整体形状,甚至是五官的位置,都还算正常,就是那两腮之上,左右都是一大片黑色的疤痕,如同一条条蜈蚣一般爬在上面,实在是让人看着有些怵目惊心。洒家有密集综合症知道不? 梁鸿不忍心去看了,但是也没把那女人松开。 女人怔怔地看着梁鸿,很显然有些自卑,毕竟任何女人,只要脸孔变成了这样,都会精神崩溃。 “放开我!” 好半天的时间,女人费力推开梁鸿,这才慌张地捡起面纱,重新戴上,戴面纱的时候,那条被梁鸿砸过的手臂,依旧在颤抖着,很显然伤得不轻。 “你的手臂没事吧?”梁鸿皱眉问道。 “没断,”女人戴上了面纱,神情镇定了一些,“你想怎样?真的不接这个任务了?” 梁鸿沉吟了一下,却是摇摇头道:“本来我不打算接了,不过现在我想试试看。当然了,前提是不能用我的妻女威胁我。” “那怎么可能?就算我把她们放出来,你难道能够带着她们一起去执行任务吗?那个大的还好办,小的那个怎么办?你抱着她去杀人?”女人轻笑了一下。 女人的话让梁鸿心里一动,她说得没错,自己带着白秀儿和小玉儿一起行动的话,的确不太方便,可是,难道真的就这样把她们的安危交到别人的手里吗?万一自己任务执行失败,那岂不是活活把她们害死了? 梁鸿沉吟一下,盘膝坐下来,看着女人道:“先不说这些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杀钦差?” “你是一个杀手,似乎不该问这些,”女人皱眉道,但是随即接触到梁鸿冷冽的目光,却又只能是嘟囔道:“你叫我兰风好了,至于我为什么要杀钦差。很简单,这是一个十足的恶人。当年我只有十几岁大的时候,那时候他就负责带兵讨伐流寇。但是他们却压根没有对付流寇,而是把无辜的老百姓杀了,用他们的人头冒称战功。他们杀人的同时,更是**掳掠,无恶不作,我这脸上的疤痕,就是那个时候被划下的。因为我誓死不从他,他就恼羞成怒,说是要让我变成最丑的最丑的女人,让我尝尽人间的白眼和痛苦。” 原来是这样的,梁鸿点点头,觉得她倒是的确有充足的理由去杀那个高鹏。可是她为什么这么有钱,而且看起来,身份在江湖上还那么高。这里面定然又是一番可歌可泣的故事了,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少女,究竟是怎样在江湖上立足,一路跌打滚爬走过来的,其中辛酸,旁人压根就无法想象。 “好,我决定帮你,”梁鸿看了看兰风,随即道:“不过你只能拿我的性命当筹码,不能用我的妻女威胁我。你把她们叫来吧,我要带她们走。” 听到梁鸿的话,兰风苦笑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却还是瘸着腿,起身开门,叫人去把白秀儿和小玉儿带过来。 兰风开门的时候,梁鸿一直站在她身后,用匕首比着她,防止她突然叫人,或者是逃走。 不多时,白秀儿和小玉儿都被带进了房间。 两人看到梁鸿,很显然是有些激动,一起跑过来抱着他。她们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白秀儿的说法,她们是去集市买衣服的时候,突然被人挟持走的,当时她们头上被套了布袋子,连路都看不到,更不敢喊,因为那些人似乎很凶,用刀顶着她们的腰,一喊,可能就会没命。 听到这些,梁鸿看了看兰风道:“你手下这么多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帮你办这个事情,非要找我这个外人?而且还要花费这么多金钱,值得吗?” “你只管接受任务,其他的不要多问,”兰风在矮塌上坐下来,一边揉着手臂和小腿,一边说道,神情倒是很放松。 这个时候,白秀儿见到梁鸿的神情有些异样,再加上之前她和小玉儿的遭遇,大约明白事情有些复杂,于是就问梁鸿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鸿于是告诉她说这个蒙着面纱的女人,花大价钱,雇他去杀一个人,已经付了五十两黄金作为定金。 梁鸿说话间,把黄金交给了白秀儿,白秀儿看了一下,神情不觉是有些激动,但是随即她却是冷静了下来,然后看着梁鸿道:“她不可能平白无故把这钱给你,如果你不去帮她杀人,半路卷了钱逃走怎么办?她是不是想要用什么东西要挟你?” 白秀儿说到这里,突然明白了过来,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和小玉儿,然后则是指了指自己道:“她是要用我和小玉儿当人质?” 梁鸿点了点头,随即却是微笑道:“不过现在没事了,等下我带你们一起走。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们的。” 听到这话,白秀儿满心欣喜,但是又有些疑惑地皱眉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她凭什么相信你?” 梁鸿没有回答白秀儿的问题,只是和兰风对望了一眼道:“七天时间是吧?事成之后,我去哪里找你?” “到时候你去找刘双响就可以了,”兰风说道。 “好,”梁鸿点点头,果断把小玉儿抱起来,带着白秀儿往外走。 一直到了岸上,白秀儿还在追问梁鸿,她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梁鸿怕她担心,一直没有和她说真话,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把白秀儿和小玉儿安顿下来,不让她们受到伤害。 但是现在整个贵州省都是一团混乱,什么地方才算是安全的地方呢?梁鸿有些犯难,最后还是觉得贵阳城比较靠谱,毕竟大隐隐于市,贵阳城算是整个西南边陲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物阜繁华,人口众多,将白秀儿和小玉儿藏在那里,应该很难被人发现,何况现在那个高鹏应该也在贵阳城里,所以他只有去贵阳这一条路可以走。 既然下定了决心,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手里又有了钱,先回到枫香渡口,三人都是置办了一身新衣服,之后则是租了一架马车,梁鸿赶车,载着白秀儿和小玉儿,直奔贵阳城而去了。 ………… “贵阳府,全称应该叫贵阳军民府,与贵州宣慰司同城,府辖城北,司辖城南。军民府领长官司十八,分别是贵竹、麻向、本瓜、大华、程番、韦番、方番、洪番、卧龙番、金石番、小龙番、罗番、大龙番、小程番、上马桥、卢番、卢山、平伐。贵州宣慰司领长官司九,分别是水东、中曹、青山、札佐、龙里、白纳、底寨、乖西、养龙坑。还有布政司,不过,真正能够左右贵阳军政的人,其实是安氏和宋氏两个土司,他们一个管着水东,一个管着水西,现任水东土司叫宋然,水西土司叫安邦彦,两家向来不和,经常互相攻伐,百姓因此苦不堪言,贵阳附近的流寇,其实也都是平民,都是因为战乱频繁,无奈之下才揭竿而起,这才造成如今的混乱局面……” “停停停,不用介绍这些,我又不是来考察贵阳的风土人情的,没那么复杂,我现在只想知道钦差行营在什么地方。” 贵阳城中,一家偏僻的小客栈里,梁鸿打断了白秀儿对贵阳府的介绍。 “这个——”听到梁鸿的话,白秀儿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头道:“刚才我去打听了一下,听说钦差大人的行辕并没有进城,而是扎在了城外的卫所,那是军营,而且听说钦差大人要亲自带兵巡视贵州的所有土司,说是要缉捕流寇,不过我猜测他应该是借缉捕流寇为名义,到各个土司去要挟财物,如果土司们不给,他就会说那个土司是流寇,然后直接率军攻杀,以前那些来这里讨伐流寇的钦差,都是这么干的。” “混蛋!”听到这里,梁鸿不觉是满心愤怒,原来是官逼民反,看来自己若是杀了这个高鹏,果真是为民除害了,如此一来的话,自己的道德压力就小了很多。 “照你估计,他最先去的地方,会是哪里?”大约了解了情况,梁鸿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应该是贵竹,那里是龙场九驿通过的地方,有官道,比较好走。想要去那里的话,出西门,沿着官道一直走就可以了。”白秀儿对梁鸿说道。 “贵竹下去之后,是什么地方?”梁鸿又问了一句。 “贵竹下去,就是大华、卧龙番、小龙番、大龙番、上马桥、平伐等等,这几个土司都是靠近官道,那钦差应该会亲自到达这几个土司,其他一些距离比较远的,可能会遣人去讨要财物,他自己不会去。”白秀儿说道。 “好,那就这样,这几天你就带着小玉儿,安心在这儿住着,我去会会那个钦差大人,”梁鸿说完话,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结果,让梁鸿没想到的是,见到梁鸿的举动,白秀儿却是一把抓住了梁鸿的手臂,满心焦急道:“不行,你不能杀那个钦差!” ☆、第十四章 淬毒之刃 万壑争流,千崖竞秀,鸟啼不见人,花落树犹香! 洪武四年年,贵州土司霭翠投诚,朱元璋任其为贵州宣慰使。十四年霭翠逝世,妻子奢香继任掌管彝族部落。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奢香夫人。 时明廷都督马烨为人专横跋扈,肆意凌辱和压迫彝民,有意侮辱奢香。各土司不堪忍受,欲起兵反抗。深明大义的奢香让另一首领刘氏奔走京师,向朱元璋申诉马烨暴行。洪武十七年奢香被召进京师,朱元璋向她表示,可以除去作威作福的马烨,问她如何报答朝廷? 奢香表示愿教育子孙世世代代永不叛变明朝。 朱元璋说这是应尽的义务,不能算是报答。奢香又表示,贵州东北方向有一条小路通四川,现已阻塞不通,愿意出资组织人力开山修路,以供驿差往来,以报答皇恩。 朱元璋很是赞赏,立即把马烨捉拿进京,斩之,之后朱元璋谓高皇后曰:“朕知马烨忠,无他肠,然何惜一人,不以安一方也?” 此一事,足见朱元璋的枭雄霸气! 奢香返回后,组织人力,开偏桥、水东,以达乌蒙、乌撒及容山诸境,立龙场九驿,一共修了560多里山路,建立了九座驿站。龙场九驿起自贵阳城西40里的威清,经龙场、陆广、谷里、水西、奢香、金鸡、阁雅驿到归化驿。因第一站到龙场,因此通称“龙场九驿”。 明代州县的驿站设置驿丞,主管驿站事务,为一驿之长,但这种官很小,是州县的微职末吏。在王公贵族、达官显贵看来,驿丞只不过是奴隶和仆人,没有人格,没有地位。而当时边远地区的贫苦驿站,更是明政府流放“犯罪”官员的场所。 此时,梁鸿一骑快马,正行走在龙场驿道之上。不过他似乎对驿道上的风景并不关心,他此时心里还在回忆离开客栈时,白秀儿所说的话。 很显然,白秀儿当时已经根据梁鸿之前的一些话语,推断出梁鸿此次所接的任务是什么了。 不过,让梁鸿感到意外的是,得知了真相之后,白秀儿所担心的人竟然不是梁鸿,她竟是担心梁鸿真的把那个钦差大人杀掉了。 这就让梁鸿有些不解了。那个钦差是个十足的狗官,为什么不能杀? “连年战乱,贵州百姓已经够苦了。你现在如果杀了钦差,朝廷定然会报复百姓。你知道这个高鹏是什么身份?”白秀儿第一次现出忧国忧民的神色,让梁鸿心里为之一动,感觉她并不简单。 高鹏是什么身份?在梁鸿看来,高鹏就是个狗官,自己杀了他,还能拿人头赚钱,何乐而不为? “你也知道,现在京城八虎为害,听闻这八个太监,都是伴随正德皇帝从太**里走出来的,如今个个都是炙手可热,其中之一,名字叫高凤,高鹏就是他的哥哥。说起来,高鹏能够得到这个差事,应该也是高凤的原因。所以,你想一下,如果你杀了高鹏,会发生怎样的事情。那高凤定然会进谗言,让朝廷大军到贵州来肆意杀人为他哥哥报仇。”白秀儿看着梁鸿,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这些?这也是从市井打听来的?”梁鸿疑惑地看着白秀儿。 “这只是其一,其二,高鹏是锦衣卫指挥使,如今又兵权在握,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当昨天渡口为什么那么船?那是因为高鹏随身带了三百锦衣卫亲兵番子,个个都是高手,兵甲其全,更是配备了火铳武器。想要刺杀高鹏,只怕还没靠近,就已经被打成筛子了。”白秀儿没有回答梁鸿的问题,只是自顾自说着话,她似乎也在担心梁鸿。 听到这里,梁鸿才想起来明朝时期,国家已经出现工业雏形,经济和科技其实都很发达,彼时军队已经有少量的火器装备,比较典型的就是大炮、火铳等等,这些东西和现代枪支火炮比起来,自然是小儿科,但是,在那个时代,却是绝对吊炸天的存在。而现在高鹏手里的锦衣卫番子,自然就是这么一群拥有先进武器的牛叉军队。 这对梁鸿来说,的确是个麻烦事儿。 不过,这倒是没能把梁鸿吓到,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致,感觉这才有挑战性。 至于白秀儿担心的那些什么朝廷报复性杀害平民的事情,梁鸿可没想那么多,他现在只求能够赚钱就行了,管他什么八虎九龙,跟咱没关系,咱就是个杀手,拿钱做任务滴。 于是梁鸿上路了,一身打扮,依旧是个平民形象,毫无长物,除了多了一头枣红大马之外,表面看去,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更没有什么武器。 不过,这就是梁鸿坚守的原则,真正的杀手,那绝对是丢到人堆里看不出来的存在。电视上那种黑西装,戴墨镜装逼的杀手,那都是瞎cao蛋,完全骗人的玩意儿,哪个杀手要是真那么干,估计还没来及杀人,就被人干掉了。 临出城之前,梁鸿又亲自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那个钦差高鹏果然是沿着龙场驿道向西巡视去了。不过他可不是一个人去的,而是带了五千卫所大军,身边还有三百锦衣番子保护,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梁鸿想要杀他,还真不容易。 梁鸿一边前进,一边摸摸藏在腰里的匕首,那是从兰风哪里缴获来的淬毒之刃,这算是他唯一的武器了。 “有没有武器都一样,只要让我近身,要杀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此时梁鸿的脑子里已经在琢磨着怎么趁着月黑风高夜,悄悄潜入军营,一点点渗透到中军大帐了。 这算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见识大场面,执行秘密刺杀任务,想想还真是有些小激动呢,这种事情,他前世的时候,可没少干,不知道这次对上古代大军,会是个怎样的情况。 按理来说,这个时代的人,无论是军事素养,还是战斗能力,都没法跟现代军队相比,但是他们让人感到可怕的是人数太多,尼玛的,一旦被惊动起来,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别说是打了,踩都踩死你,完全是一群乱民嘛。 算了,这些先不去想了,毕竟到时候究竟会怎样,只有天知道,梁鸿自信自己只要临机应变,应该没多大问题。现在他比较苦恼的事情是,他一直还没有找到高鹏大军的踪迹,这尼玛千山万壑的,也没个地图,就一条蜿蜒的驿道,这让自己怎么办? 梁鸿正苦恼的时候,就听到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抬头看时,扬尘处,一行四匹快马正在扬鞭狂奔。 由于驿道比较狭窄,梁鸿骑在马上,当道儿站着,就有些堵路的迹象,那四个骑马的人远远望见他,似乎是担心行进速度被迟缓,不觉是老远就高声叫道:“锦衣卫办差,闲杂人等快快让道!” 尼玛,单行道就是麻烦。 梁鸿嘟囔一声,赶忙策马站到路边的斜坡上,眼看着那四个锦衣卫风驰电掣一般行过去,禁不住心里一动,策马跟了上去。 锦衣卫,嘿嘿,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这儿正找你们呢,你们就自己出现了。现在整个贵州省,哪儿还有锦衣卫?自然就是钦差行营了,这四个锦衣卫说不定就是那三百锦衣番子之一了,估计是奉命出来办差的,自己跟着他们,就算是没法直接找到高鹏大军,想必也可以偷偷挟持一个,问出高鹏的具体行程了。 心里这么打算着,梁鸿飞马狂奔,不多时就已经见到前头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大河,河上有一道飞挂的吊桥,桥前赫然立着一块大石碑,上面三个大字“陆广河”。 这是乌江的支脉,毗邻贵阳,也算是贵州省里一条重要的水运线路,这些锦衣卫来这里做什么? 梁鸿正疑惑的时候,前方尘土沿着河道往下走,并没有过河。 这就更加让梁鸿感到疑惑了,这些人莫非不是去贵阳城的?他们沿河往下走,是要做什么去? 不明就里,梁鸿好奇心被勾起,爽当直接跟下去了。 陆广河两侧都是高山,山上有狭窄的道路,穿竹越林,有些难走,但是毕竟有路,所以平时行人还是不少的,最重要的是,这路到了尽头,正好通往陆广河上的一个渡口,那里也是一些货物中转的地方,还有一些游人上岸,所以人烟就更加密集了一些。 这四个锦衣卫看样子是去陆广河渡口的了,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不过,再次让梁鸿不解的是,这四个人走到一半,瞅眼见到路边有一层茂密的竹林,竟是齐齐勒住马头,翻身下马,牵着大马躲到竹林里面去了。 梁鸿一怔,连忙也下马,悄悄将枣红马藏到山窝里,然后绕个圈子,摸到竹林里,正好位于四个锦衣卫的背后,这才远远地隐藏下来,侧耳听着那四个人谈话。 “消息可确切?是这条道么?”一个番子提着水壶喝了一口,抹抹嘴问另外一个番子道。 “百户大人放心,小的接到京城的飞鸽传书,说是那厮要到龙场上任驿丞,势必要在陆广河渡口下船,从这条路经过。方才又接到渡口眼线密报,说是那厮已经上岸,正朝这边行来。”一个番子拱手道。 “公公那里有什么话?”喝水的百户问道。 “此人年少有为,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然为祸不浅,留之不得,公公严命格杀勿论!”番子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