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老人被送进了急诊室，苏洁在外头等着，在此期间老人的家人来了，二话不说揪着苏洁就开骂，非说是她把老人撞倒的，其中老人的女儿说了一句掷地有声的质问：“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

    苏洁傻眼了，她真的就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扶的话难道让老人卡在那儿么？当时的情况，她不扶，老人的骨头肯定会出问题的！

    可是她嘴巴笨，不知道要该怎么说，只能期盼老人赶紧醒来给她一个清白。期间苏洁很害怕，她打了一通电话给mama，mama一听就在那头骂她是个蠢货，说这年头老人是随便就能扶的吗？然后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苏洁今年十九岁，上大二，父母离异，自小跟着奶奶生活，奶奶是个温柔善良的老人家，性格淳朴而仁厚，所以苏洁对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有一种亲切感。但是奶奶在她高二那年去世了，苏洁已经一个人生活很久了。

    她的嘴唇不住地抖动，她的眼泪不住地掉下来，她很害怕。爸爸mama现在都各自有了新家庭，他们不会管她的。

    老人终于醒来了，苏洁急切地请她帮忙证明并非是自己撞的她，自己只是学雷锋做好事而已。可老人看了她一眼，却说：“女娃子你怎么这么坏，你把我老婆子给撞了，你怎么能不认呢？”

    苏洁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她当时真的就只是想帮忙，因为不帮忙的话，老人的那个姿势会导致肋骨受伤。她觉得世界上好人还是比较多的，然而老人的这话让她彻底感到了绝望。她天生第六感很强烈，她知道，她的未来要翻天覆地了。

    她报了警，警察调了监控，然而那里刚好是死角，没有照到，当时路上没有人，也就是说，没人能给苏洁作证。苏洁瘫软在了地上，她打电话给爸爸又给mama，但他们都不接，她就发短信给他们，爸爸回了一个，说她已经是年满十八周岁的成年人，可以自己解决问题了。

    苏洁慌乱不已，她又打电话给辅导员跟同学，可是那老人一口咬定了是苏洁把她撞倒的，死不改口，还哭着怨苏洁是个不诚实的坏孩子。老人长得和善，他们一家人嘴巴又巧，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几个目击证人——他们的证词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苏洁的确撞老人。

    辅导员跟同学们看苏洁的眼光都变了，要不是苏洁确认自己没有，她真的就要跟着一起认为自己撞了人了。她哭着问老人：“我是帮你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老人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仍然一口咬定是苏洁撞的她。

    她也没办法，家里盖房缺钱孙子上学缺钱儿子做生意也缺钱，这小丫头看着穿的挺好的，家里估摸着条件不错，希望能弄点钱来，这样的话他们家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老人姓刘，她的儿子姓吴，一家人把苏洁围在中间各种指责唾骂，非要让苏洁承认是她撞了人不可。

    苏洁走投无路，她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自己勤工俭学赚的，爸爸mama在她年满十八周岁后就不再给她生活费了，她所有的积蓄只有奶奶存折上的三万块钱还有奶奶留下来的一副金手镯子。

    她不能卖掉奶奶的遗物，那是奶奶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也不能花奶奶的钱，奶奶生前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她决不把这些钱赔给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于是吴家人把苏洁告上了法庭，要求苏洁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等等等等一共五十二万元整。苏洁简直都想笑了，就是把她卖了，她也赔不起啊。

    当然，还有一条路，那就是跟原告协商按月或是按年赔偿一定的数目，但吴家人显然是很需要钱，所以申请了法院强制执行，然后苏洁就失去了一切。

    她跟奶奶的家没了，奶奶的金手镯子也没了，奶奶留给她的存折也没了。

    房子很小，又不起眼，不在繁华地带，只卖了四十几万，加上存折跟金镯子，苏洁仍然欠吴家人七万多块钱。

    她也不能去读书了，学校耻于有她这样行为不检又不诚实的学生，把她劝退了。苏洁走投无路，却没有再去找爸爸mama，因为她知道他们不会帮忙。爸爸连奶奶都不要，又怎么会管她呢？至于mama……她现任的丈夫很不喜欢她跟以前的孩子联系，父母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这么有默契，共同把苏洁给拉黑了。

    苏洁想到了死，她大学都没有毕业，因为欠钱的缘故还不能离开本地，然而在本地找工作却没有多少人愿意要她，她撞老人否认抵赖不肯赔偿被法院强制执行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可以说她已经是个红人了，可惜是黑红的，有时候出门还会有人朝她扔臭鸡蛋烂菜叶。

    苏洁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心理还不够成熟，在这样人人喊打喊杀的鄙视和流言蜚语的攻击下，她又能怎么样？！

    她想，要死的话，她就去法院门口或者是电视台门口学校门口，但没有哪里会比吴家门口更好了。

    苏洁笑了。

    她在天亮前的两个小时来到吴家人门口——以前是她跟奶奶的家，但现在属于吴家人了。苏洁笑了笑，倒下去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割了许许多多道，她静静地看着鲜血流出，沾了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你们都会有报应。

    第二天早上，有送报纸的经过，发现了这一地血迹，吓得尖叫起来。

    吴家人也被吓坏了，他们不敢出门，很快警察记者都来了，于是这件刚刚尘埃落定的大学生撞人反抵赖的新闻又被炒了起来，开始有人相信苏洁的话，万一苏洁真的是被冤枉的呢？她也许就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只是被人诬赖了呢？

    而现在这个姑娘无家可归，无学可上，一无所有，他们是不是逼得太狠了？！

    苏洁被送到了医院，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警察们守着病房，记者们在外头蹲点，他们特别想弄出个大新闻来，能反转的那种就更好了！

    但苏洁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医院里醒过来时是什么感觉。她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闻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想哭却哭不出来，她恨！恨极了这世上的人！恨本该站在她这一边的父母以及朋友，他们连一句话都不敢替她说！恨应该维护正义寻找真相的警察和法官！他们判了这个冤案！恨吴家人！很那个狼心狗肺的老太婆！他们在用着奶奶的钱的时候，会不会看见钱上面沾满了她的血？！

    胸腔澎湃的恨意让苏洁几乎崩溃。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优雅旗袍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绾着一个好看的发髻，颊边垂着两绺，整个人气质出众，非常美丽。如果说苏洁是棵没长成的豆芽菜的话，那么这个女人就是正在怒放的典雅的牡丹，沉浸着岁月的美好和浓厚，但一双眼睛却不显悲凉，反而十分温和坦然。

    被那样的目光拥抱着，苏洁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女人走到床边来，温柔地摸了摸她消瘦的小脸，还是个孩子呢，孟柠想。

    “你愿意跟我走吗？”

    美丽的女人这样问她。苏洁甚至没有考虑对方是谁，为什么要带她走，又要带她到哪里去……这些问题她想都没有想过，她只想离开这里，再也不想见到这些人，她只想躲起来安静的疗伤。所以她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点头答应了。

    于是，在外头守着的警察也好，在院外蹲点的记者也好，直到护士来查房，人们才发现那个自杀的小女孩失踪了！而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失踪的，明明警察在外头看着，她却仍然这样平白消失不见了！从那以后，杳无音信，没有人再见过她，于是，在越来越日新月异的经济发展和消息流通中，在电脑等等网络媒介越来越普及中，所有人都遗忘了苏洁。

    ☆、第9章 2

    苏洁在被孟柠带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睡不着。她陷入了自怨自艾里，从恨那些冤枉诬赖她的人，转成了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去帮忙，恨自己连奶奶的遗物都守不住，甚至怨恨老天为什么这么对她，太不公平了，这太不公平了。做了好事的自己躲躲藏藏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诬赖她的人霸占了她所有的东西，抢走了奶奶跟她的家，却还能过得那么舒心，有时候苏洁甚至会想，要是自己没有获救就好了，她能死在吴家人门前，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短短半年时间，苏洁从一个乐观向上的好学生变成了今天这样活在过去的人，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不在怨恨不在哭泣，才十九岁，本该是花开的年纪，苏洁却已经坠入了黑暗之中。

    她就这样过了浑浑噩噩的一个月，不知道未来自己要怎么办。现在的她，身份证户口本全没有了，被退学，全国人民应该都认识了她，她一无所有，连未来都失去了，她还活着做什么？

    再后来她甚至连恨都不恨了，苏洁已经完全丧失了求生意志，她只想死。

    直到那个将她带走的女人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这一次孟柠不是独自一人，她身边还有一个铁塔一般的壮汉，真的非常强壮，胳膊就比苏洁大腿还要粗。

    他们来看她，这阵子苏洁一个人生活，除了一个定时来做饭给她吃又打扫卫生的阿姨，没有人来过。苏洁就是在这样的孤独寂寞中越来越孤僻越来越厌世。

    但这样是不行的。

    孟柠来到她身边，轻轻喊了一声苏洁的名字，苏洁睁着眼睛，望着她，那眼神就如同迷途的小羊羔，孟柠的心不由自主地就软了。她伸出手，把一个小绒布盒子递到苏洁面前，让她打开看看。

    苏洁不明所以，但她对这位帮助自己的jiejie还是很有好感的，于是接过来，一打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是奶奶的金手镯子。

    这金手镯子能值多少钱，苏洁根本不在乎，她一个人惯了，害怕孤独寂寞，奶奶去世后，就是这双金手镯子在陪伴着她，让她感觉到奶奶似乎还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去，这是她活着的勇气和动力，也是一直陪伴她的不可或缺的宝物。

    “我把它给你拿回来了。”孟柠轻轻摸了摸苏洁的脑袋，苏洁在她眼里就是个孩子呢，拥有那么多世记忆的孟柠早就自诩是个“老人家”了。“现在，你还想要寻死吗？当着你奶奶的遗物，告诉我，如果你还想寻死，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如果你想活着了，我们做个交易。”

    苏洁低着头，眼泪打在金手镯子上。半晌，她把金手镯子抱紧，问：“什么、什么交易？”边问还边吸鼻子，分明是还没哭够。

    苏洁是个好孩子，孟柠喜欢她，不想她受到伤害，所以也不愿用天花乱坠的花言巧语来欺骗她：“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但是，没有人能够不劳而获，所以，我需要你身上的某样东西，把它交给我，我为你带来新生。”

    “东、东西？”苏洁不哭了，但是没听懂孟柠是什么意思。

    孟柠微微一笑：“我要你的爱情。”

    “……啊？”

    “我收集爱情。你把爱情交给我之后，这辈子你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在这之前，你暗恋过一个男同学，是吗？”见苏洁点了头，她继续往下说了，“如果你再见到他的话，你就不会心动了。哪怕这世上最优秀最好看的男人追求你，你也不会去爱，因为你的爱情已经作为筹码，交给了我。”

    “爱情……”苏洁是个悲观主义者，她从来不相信爱情跟婚姻，她父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相爱，各自成立新的家庭后跟新的爱人也不相爱。猜忌、误会、吵架……等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他们的爱情保质期格外的短暂。“没有问题，我可以给你，可是……你帮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都行。”孟柠说。“比如说回到过去，得到一大笔钱……任何物质上的东西都可以，唯独人心不能。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就让我来为你安排，好吗？”

    苏洁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就是格外信任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

    孟柠没有给苏洁钱，而是将她送出国继续读书，读法律。

    在国外读书的日子很苦。苏洁口语不好，跟同学无法交流，但她实在是个非常努力的女孩，刻苦的程度让孟柠一直很高兴自己没有帮错人。短短半年时间，苏洁的口语就已经利落起来，甚至还学会了好几个洲的口音！

    有奶奶的遗物陪伴，又时常接到孟柠的关怀电话，苏洁逐渐恢复了活泼开朗，人只要活着，都是要往前看的。生活中也不是没有麻烦，只是当麻烦出现的时候，季五总会在恰好的时机出现，为她把一切觊觎她的，对她不怀好意的人解决掉。

    苏洁觉得孟柠就是传说中的学神级别的人物，她美丽高贵典雅大方，极富教养又知识渊博，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未来也可以变成和孟柠一样出色的女人。

    她在学法律的同时想到了自己曾经受到的冤屈，那么，这世上还有多少人在跟自己一样，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却只能默默忍耐？她想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也希望为更多的人寻找正义——即使那是迟来的正义。

    苏洁越发刻苦了，她的成绩永远都是第一名，她也很注重身体上的锻炼，季五就是最好的老师，短短四年大学时光，苏洁便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二十三岁的她美丽自信又年轻，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她有着动人的东方古典美，同时又不缺少现代女性的独立自主。大学毕业后，苏洁拿到了全a的成绩，教授将她介绍进了一家m国的律师事务所做实习律师。

    实习的同时苏洁选择了硕博连读，她如饥似渴的汲取着知识，审视着这个世界，渐渐地她就开始闯出了名气，m国的人都知道有个东方面孔的年轻女律师非常厉害，战绩不败，但又非常坚持正义。苏洁的英文名字叫做themis，源自于古希腊神话中掌管法律与正义的女神。

    由己及人，苏洁不仅是要为自己正名，同时也要为其他受到冤屈的人伸张正义。最初她还不能够明白孟柠的苦心，因为之前她读的是卫校，从来没有接触过法律方面的知识。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苏洁明白了，人活在这世上，如果只为自己，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为了正义而战，为了守护法律与秩序，她想，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等到逐渐有了能力之后，苏洁便自己成立了一个事务所，同事大多都是她的同学和同事，苏洁性格好又讲义气，所以朋友也很多，事务所很快就打响了名号。

    但苏洁始终没有回去。因为她太清楚了，在讲究证据的法庭上，当年自己人证物证都没有，对方却有目击证人，想要讨公道是很难的。她觉得自己还不够强，所以还不能回去。

    她要光明正大的回去，拿回属于奶奶和自己的家，拿回自己的名誉——以正面的形象和态度。

    她不愿意去怨恨任何人，但吴家人必须得到惩罚。

    近年来国内扶老人却被老人讹的新闻已经层出不穷，然而因为老人上了年纪的关系，一般都是进行口头批评就算完事，也因此，这种收入极高却没什么风险的碰瓷行为成为了一种另类的发家致富手法，尤其是在国内，例子简直太多了。

    随着自己的成熟，事务所的发展，当年的事情越发成为了苏洁的心结。

    现在的她成熟而优雅，黑色卷发得体的套装，身材窈窕气场强大，和当年那个只知道哭，来亲人留下来的遗物都被人抢走的小姑娘已经判若两人。就算苏洁回去了，能认得她并且记得她的人也不会有几个。

    这些年来苏洁也一直没去在意父母，她不找他们他们应该才开心呢，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苏洁对于父母早就死了心，她现在有朋友，有和亲人差不多的孟jiejie，她不贪心，温暖只要有一点能让她握住就可以了，人太贪心的话是会遭天妒的。

    苏洁也一直没有谈恋爱，很多人都怀疑她其实是个拉拉，事实上并不是……也是过了好几年苏洁才意识到孟柠当初说的话，她付出了自己的爱情，就永远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但苏洁从没后悔过，人生总是要有放弃的东西，她没有感到悔恨，如今活得潇洒又快乐，这比什么都好。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要选择结婚生子，不结婚不恋爱也是她的选择，这都是身为女性的自由不是么？

    好在身边大多数都的老外，观念比较开放，苏洁又没有了长辈，不会有人逼着她相亲交男朋友或者是结婚。

    然而最终促使苏洁回国的，是孟柠传过来的一个文件夹。

    ☆、第9章 3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视频还有一份证明。

    视频竟然是十年前，她扶起老人时的监控录像！而那份证明则说明了在当年作证的三个目击证人里，一个是老人的亲戚，另外两个，一个是老人儿媳的麻友，一个是跟他们家私交非常好的邻居。

    这说明了什么？！

    苏洁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她连忙拨了个电话给孟柠，那头电话一接起，她就哽咽道：“孟jiejie……谢谢你，太谢谢你了！”道完谢，苏洁才吸着鼻子问：“可是，孟jiejie，你怎么会有当年的监控录像？那时候我跟警察调过那个路口的监控，那里是个死角啊！”

    孟柠轻笑：“可是你们没有旁边的那家饭店看过不是吗？那里正对着饭店的停车场，他们在那儿安装了监控，只是当时你们没去要，他们也没当回事儿。这段监控我早几年就拿到了，但那个时候，你还不够成熟，所以我没有给你，现在我觉得你已经长大了，有能力，也有勇气和智慧面对这件往事了。”

    苏洁的眼泪在这边掉了下来，她真的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哭过，遇到再可怜的委托人，她都能够保持冷静理智的专业态度，但是一听到孟柠温柔的声音，她却感动的眼眶发酸。“孟jiejie……”

    “去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掉，我想，你应该是想要回国的吧？回来把事务所开起来is。”

    孟柠从来都叫她苏洁，像这样叫她英文名还是头一次。外国人不知道苏洁的中文名叫什么，但是一提起themis这个名字，他们都会竖起大拇指，就是那个充满正义感又能力强的华人女律师！

    苏洁点头，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孟柠跟季五的关怀和照顾，她一定撑不下来。正是因为有了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人在牵挂和惦念自己，苏洁才能这么坚强的从一个孤苦伶仃越洋留学的少女，成长成今天这样成熟而又富有魅力的女人。

    她对孟柠跟季五的感激是没法用语言形容的。“孟jiejie，你等我啊，我一回国就去找你！”

    “好的。”

    挂了电话，苏洁抹了抹脸上的泪，哭得妆都花了……她有点窘迫，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孟柠面前她就变成了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的少女，明明现在她走的是御姐路线啊！

    既然有了物证，苏洁觉得自己的确该回国把当年的事情给解决了，她询问了身边一起把事务所做起来的同事，提出了自己想要回国发展的想法。大部分单身的同事都愿意跟她去c国，一些在本地成家的同事却在犹豫。苏洁也不勉强他们，虽说重心放到国内，但那并不代表美国这边的事务所就要关门。于是她带着几个非常要好又非常有默契的伙伴，先回国一趟，敲定了事务所的地点，没有什么比打赢几场有名的官司更好的广告了。

    事务所装修完毕后，牌子挂了上去，名片等也都做好了，国内她都是打过招呼的，而且以苏洁现在的实力，不知多少人欢迎着她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