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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我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 果然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做刻印章的事情太吵了吗? 我一边自我反省,一边点头:福泽社长,您请说吧。 绫小路,你父母尚在吗?社长问道。 很少人会问我这个问题。进入书的世界时周围人默认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到我在现实生活的时候,周围人直到我的复制人五号出现的时候,才认为我有亲人。我记得那时候,广津先生还说,我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父母照养起来的人,性格过于独立自主,习惯所有的事情全部靠自己解决。但我其实还是算有父母的。 我虽然从来没有调查过我的母亲,但是我总觉得她应该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过着自己的生活。我父亲就更不用说了。只要看报纸就知道他身体情况。他是出入一次医院就会被媒体关心的人。 社长这么问,也是想说跟广津先生差不多的话吗? 我父母尚在,但我已经不和他们联系很久了。 我记得父亲最近的一次聊天是在我十一岁,快十二岁的时候的一句话,他说「有能力的人却不作为,是最愚蠢的行为」。这句话都可以算是他的经典台词了,他常常跟我说这句话。 你曾经虐待过小动物吗? 他这话让我下意识抬起头看他。 社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我盯得太紧了,社长又改了措辞,问道:或者是喜欢火光之类的吗? 福泽社长这话还是含蓄收敛了。 他想问我是不是纵火狂。 其实若是有在意犯罪心理侧写的话,应该也有听过这样的理论。那就是「麦唐诺三角理论」。这个理论分析了大部分的连环杀人犯犯罪心理的根源和心结。它指出这些犯罪者他们都来自一个破碎的家庭背景。而他们的幼年时期都应该做过类似的事情,可以统归三种「纵火狂」、「虐待动物」以及「长时间尿床」。 所以他看我的床单挂在院子晒干,是以为我尿床吗? 想以此反推我有连环杀人犯的潜质吗?明明昨天中午和与谢野医生还在讨论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现在果然是对「我是不是杀人犯」产生疑问了? 但是这个麦唐诺三角理论需要满足所有的条件的。 于是我认真地对社长说:社长,我并没有尿床。就算拍给乱步看,得出的也只会是同一个结论。 社长缓慢地吐出字,似乎不懂我在说什么,这个我知道。 我怎么就不信呢? 那您觉得我为什么要洗床单? 第76章 第五十七章突然不确信 虽然我明确问出了我的困惑, 但是社长把我敷衍过去了。他既不愿意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也不打算继续讨论他在今天做的各种诡异的事情,还突然叫我去市政府取公函。 现在市政厅都还没有到工作时间。 我还没有开口提出这一点, 社长就打开钱包把他的公交卡递给我:昨天听说你没有公交卡,都是在走路送信的。 我在楼下借了自行车。我纠正道。 哦。 社长今天精神都不在状态,我觉得社长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于是我盯了一眼他的腹部。 一般人发烧的时候, 人们都是摸额头来测体温。但事实上, 根据汉方医学的角度来讲,其实摸腹部才是最佳的手测体温的方法。 然而我的手刚朝着他的腹部贴上去,社长单手突然给我一个利索的过肩摔。社长是练家子, 来这么一招对我来说是猝不及防的, 我发现身子一轻的瞬间,立刻反手勾住社长的脖子。 像这种对招都是首先要破坏对方的平衡,我被他往后甩的时候, 也带着社长往后带,之后就是地面控制术的场合了。 社长被我抓住衣领,压在地面的时候,我能到他眼神里面深藏着如利剑一般的警惕和防备。虽然他处在下风位置, 但是抓住我的手腕的手却如同坚不可摧的钢铁, 一时半会我还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绫小路, 你打算做什么? 仔细想想,我很少如此直面别人对我的警惕。又或者说,他人对我的警惕都是深藏在行动背后的, 少有像社长这么光明正大地摆出来。 所以, 比起凝重不安,我更觉得有点新奇。 我松开社长的衣领,口吻平淡地说道:测体温。 这个回答很明显就是他的想法之外的, 社长露出愕然的表情。我继续说道:社长,看起来精神不足。我在检查社长的体温。汉方医学上有这么一句话「五脏六腑之宫城,阴阳气血之发源」。也就是说,如果腹部冰凉的话,说明身体出现虚弱的情况。 因为社长的手根本没有松,于是我把他的手带到我的腹部上示范给他看。因为被牵扯住动作, 所以只是社长的手背贴到我的肚子上。 您看,我的身体很好。 社长在沉默中松开了我的手,我反手抓住社长的手说道:我扶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