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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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众藩王世子商讨出个章程,楼喻便悄悄溜出了行馆。 之前行馆门口闹出那么大动静,府兵当然有所耳闻。 蒋勇一直派人注意行馆,得知楼喻出来,立马带人过来,担忧问:“殿下,今日与杜家结仇,用不用属下派人暗中保护?” “不必。”楼喻漫不经心道,“明日便是寿宴,没人那么傻,会在寿宴前找我不痛快。” 蒋勇信服他,遂不再问。 “对了,周满那档子事儿如何了?”楼喻问。 蒋勇嘿嘿一笑,挠头不言。 “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楼喻淡淡瞥他一眼。 蒋勇连忙摇头:“是怕污了殿下的耳朵。” 能污耳朵的事,必定非同凡响! 楼喻兴致大增:“你尽管说。” 蒋勇得令,只好凑近压低声音道:“咱们套了他麻袋,揍了他一顿。” 楼喻:“……就这?” “他当着咱们的面尿了裤子,哭得可惨了。” “……” 这也不算污吧?他还以为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儿呢! 白期待一场! “既如此,你们都收敛些,明日寿宴之后,或许有场硬仗要打。” 楼喻语重心长。 “属下明白!” 同蒋勇分别后,楼喻便往药材铺走去。 “殿下,您真要买补品啊?”冯二笔问。 楼喻“嗯”了一声,忽然道:“吓得尿裤子,是很污浊的事吗?” 冯二笔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倒是霍延开口:“是因他们敬慕你。” 便不愿任何腌臜事污染楼喻耳朵。 楼喻恍然大悟,是因为有滤镜。 就像纸片人不会上厕所一样。 冯二笔回过神来,笑嘻嘻道:“殿下仙姿玉质,雪胎梅骨,大家都尊敬崇拜您呢。” 楼喻失笑,这二笔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日新月异”。 三人挑了些药材,悠然自得地往侯府走。 “喻世子请留步。”身后传来一道清朗之声。 楼喻脚步都没停,继续往前走。 身后几人迅速上前,转到他身前,拦住三人。 楼喻扇尖抵着下巴,好奇问:“今日你们茶楼抛盏一事,本世子还没找你们算账呢,现在却自己跑来找骂?” “霍延不是抛回来了吗!”一个绿衣少年愤愤道。 楼喻沉了面色:“敢情是本世子对不住你了?” “你怎么变了这么多?”绿衣少年嘀咕。 楼喻:“好狗不挡道。” “……” 绿衣少年气道:“楼喻,你别太过分了!想当初你还被人压在泥地里不能翻身呢!你如今这般轻狂,小心晚上睡不安稳!” 楼喻怔愣住。 冯二笔在旁要气炸了,这他娘的在往殿下伤口上戳刀子啊! 霍延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 “你放肆!”冯二笔怒目圆睁,“竟敢直呼殿下名讳!” 绿衣少年还欲说话,一直旁观的月白少年将他拦住。 月白少年容貌俊朗,眉目疏阔,举手投足倒有几分君子之风。 “在下范玉笙,久仰殿下大名。” 听这声音,正是方才让他“留步”之人。 楼喻打量他几眼,不耐烦道:“有何贵干?” “今日茶楼一事,确实是我等之过,范某欲向殿下赔个不是,可否请殿下共饮?” 范玉笙风姿儒雅,目光真诚,倒是让人不好拒绝。 “不必,”楼喻看向绿衣少年,“四年前折辱之仇,我还没忘。” 绿衣少年昂着脖子:“我又没动手!” 楼喻又指其余少年:“那他们呢?” “自然也没有!” 最多开口嘲讽了几句。 楼喻:“哦。” 绿衣少年反应过来,“你不会不记得当初是谁害的你吧!” 楼喻确实不记得那些人的脸了。 他道:“长那么丑,谁分得清是谁。” 几人:“……” 范玉笙再次噗笑出声:“殿下,不妨今日一并赔了吧。” “天色不早,我还得回侯府。” 楼喻拒绝,径直绕过几人。 “霍二郎。” 范玉笙忽然开口:“可知两位夫人孤冢何处?” 霍延骤然驻足,眸色震颤。 楼喻也听见了,他转身道:“范公子,你既然要赔罪,便以此赔罪吧。” “稀奇,真稀奇。”范玉笙低叹摇首,“世子待霍二郎,倒与传闻不同。” 楼喻大言不惭:“他是我的人,我待他好一些,又如何?” 如此直言,倒让范玉笙有些惊讶。 楼喻这般厚待一罪奴,就不怕引起那位猜忌? 楼喻知道他在想什么,倒也没想着为他解惑。 反正皇帝知晓他和霍延的“关系”,他可以暗地里苛待霍延,自然也可以明面上厚待霍延。 只要京城够乱,皇帝哪还顾得上他? “既无诚意,便算了。”楼喻直接领着霍延和冯二笔离开。 范玉笙看着三人背影,皱眉道:“不应该啊。” 绿衣少年:“什么不应该?” 范玉笙沉默。 以霍延的骨气,为何会甘心跟在楼喻身边?还那般忠心地为他挡下茶楼杯盏? 太奇妙了。 若非霍延骨气尽失,便是这位庆王世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使得霍延甘愿受其驱使,护其安危。 楼喻三人回侯府后,直奔谢茂的院子。 守在院外的杂役没拦住。 谢茂断了一条腿,又被皇帝下令禁足,只能躺在床上休养。 他卧在床上,越想越气,真恨不得将楼喻碎尸万段。 可爹和兄长都来劝他,让他暂时忍耐,等陛下大事成了,再找楼喻算账不迟。 谢茂已知轻重,只能在床上苦闷度日。 院中忽然传来喧哗声,他正心烦意乱,便怒吼一声:“都吵什么?给本少爷闭嘴!” “哎呀,二郎好大的火气啊。” 楼喻笑着踏进来,满脸真挚道:“好在我买了些凝神静气的药材,可以降降火。” 谢茂不搭他的腔,怒声斥责仆役:“大夫都说了让我静养!谁都不能进来!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 仆役立刻上前,欲将楼喻三人驱逐,却被霍延和冯二笔拦住。 楼喻叹道:“我好心来看你,你却……罢了,看在你断腿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谢茂太阳xue一鼓一鼓,鬓边青筋暴起。 “二郎,我还不知道你的腿如何了,大夫到底怎么说?” 楼喻慢条斯理的关切,落在谢茂耳中,不啻于魔音贯耳。 他实在忍无可忍,气急败坏道:“滚出去!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