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吴睿翰先开了口,把事实的经过讲了一下,也将他把二叔三叔两家关进柴房的事也讲了。吴睿翰越说越生气,恨不得去把两位叔叔家的人全都碎尸万段。 “胡闹,就算要关也不能关到柴房里!”吴岱栂严厉的批评两人,他也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可有律法在,他们这样做可不行,“随便关哪个房间也行啊!若是他们反咬我们一口,到时我们明明有理也说不清。” 吴小娣哼了一声,他觉得关柴房都是优待他们了,没直接把他们捆上扔进井里去已算是仁慈。别过头去,他才不会去把人放出来。吴睿翰心里明白大娣讲得没错,可是他也不想把人放出来。林继善摇了摇头,“岱栂说得没错,若是把他们一直关在柴房里,现在趁着他们还心虚,把他们放出来倒出容易,以后他们咬着把他们关在柴房里也没有人信,若是等他们反过劲,再放他们出来,说不定他们还会拿大,到时候就是送神难了。” “还不快去。”吴岱栂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吴睿翰和吴小娣互看一眼之后,一脸不乐意的往外走,两人一边走一边想着怎么把人放出来。 吴岱栂心里带着气,两家人居然拿着族谱说事,“要我说迁出来也好,吴村里可没有几个善类。”吴岱栂上辈子对家族什么的没有什么经历,对有没有这个族谱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他理解不了为何要受这个制约。 林继善叹了口气,谁没听说谁家主动要从族谱里迁出来的,想到他听说的吴村各种事迹,他也认同吴岱栂的话,早迁出来也好,免得以后借着岳父家的名义进行什么不好的事,只是迁出族谱容易,可骨连着血,哪能说断就断得了。 “岱栂,你爹醒了。”吴柳氏站在门外叫着自家大娣,当家的醒过来第一句便问大娣回来没,吴柳氏想到柴房里的四人,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现在他不能讲,连提都不能提,省得再让当家的情绪不稳,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让他怎么活。 吴岱栂把情绪稳了稳,拉开门见爹亲眼眶红着,抬手扶住爹亲,“爹不会有事的,爹亲要注意着身体,现在家里还要您来拿大主意。” 吴柳氏叹了口气,他家从搬到辽城之后便一直好好的,以为以后也能过来这样的小日子,虽说每天也很累,可是不用见那些糟心的亲戚,哪想到好日子没过多久,便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本是好事却因为那几个无赖亲戚好事也快要变成坏事了。“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吴柳氏担心大娣在林家会受委屈,林家是官家,若不是和吴家联亲,也不会有这帮无赖亲戚,现在闹得全城都知道吴家的无赖亲戚要拿着亲戚的身份要求把一位官员换掉,这事林家脸上也无光。 “怎么会,爹跟我们讲报纸办得好,让我们继续办下去。爹亲,林家不会因为这事坏了名声,反而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公正的。”吴岱栂能猜测爹亲担忧什么,便直白的讲明,也免得爹亲在照顾父亲的时候还要挂记他会不会在林家受气。 “爹亲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岱栂的。”林继善立刻表明心意,“爹亲,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但是我能保证,父亲和爹亲待岱栂绝对是比待我还要亲。” “门媚还真是会讲话,没有你这层在,他们能待岱栂好。”吴柳氏因为林继善的保证心情好了很多。领着两人进了房间,见吴阿旺要起来,忙过去搭了把手,“大夫让你好好休养怎还要起来折腾。” “我没事,就是有几句话跟大娣讲。”吴阿旺看起来十分的虚弱,强撑着笑脸看向大娣。 吴岱栂忙走到父亲的身边,半蹲着身子,“爹,现在什么事都不重要,只有您的身体是最重要的。”这会儿父亲要说的绝对是两位叔叔家的事,若是说起来吴岱栂担心父亲情绪稳不住。之前听说父亲被气晕,他便担心是不是心梗或是脑梗之类的急症,这会儿刚稳定了,他不想出什么岔子。 “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事的。”吴阿旺挥了挥手,以证明自己没事,只是苍白的脸怎么也没有说服力,可惜他本人是不知道的,撑着笑脸不让家人担心。“我晕过去的时候,就想着既然他们要拿族里的事威胁咱家,这一次我若是应了,他们便会以为握着我的弱点,有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他们的胃口便会越来越大,就算是把咱家都搭进去,他们还得以为咱家还有别的什么,所以啊!我就想,咱就同意了,以后也免得村里其他人找过来,虽说都是亲戚,可是有族没族是不一样的。好样的,知恩的,咱家搭上点就搭了,就这样吃多少都不记得人好的人,咱啊就躲过远了一些,不过啊!得让他们立个字据才行,他们别想把便宜都占了。” 林继善听着岳丈大人的话,心里一惊,这话也是说给他们听的,怕林家若是哪天对吴岱栂有了不满,把吴家的事翻出来说事。林继善以前一直觉得岳父是位老好人,对谁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没想到敲打起人来,也不输给他人。 吴岱栂沉默了,他虽然不理解这时代人的观念,可也清楚家族,祠堂,族谱对于一个家来讲有多重要,现在父亲主动提出来,一来是他对亲戚十分了解,他们也是彻底伤了父亲的心,二来也是为了他,他嫁进的官家,父亲是怕家里的亲戚会扯他的后腿,让他在林家无法立足,第二个的原因远远大于处一个。人说父爱如山,以前他不了解,也没有体会过,现在他深深的体会到这样一种nongnong的说不出口的父爱。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此刻的吴岱栂觉得自己非常的无能,若不是因为他性格中的懦弱,父亲又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林继善伸手扶住吴岱栂的肩膀,无言的给他支撑。吴柳氏看着一对新婚的小夫夫,心里松了口气,他看得出来林继善待吴岱栂是真心的好,不是在他们面前装样子。吴阿旺笑着拍了拍大娣的手臂,“就这么决定了,我也能松口气,要不然啊,我和你爹亲总得提着心,深怕哪天他们跳出来,问我们要钱。” “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一定帮着岱栂把这事办得妥当。”林继善主动把此事揽了过去,这事说来也好办,往大了说吴家后面有三王爷撑着,往小了讲,他爹好歹是辽城的知府,顺便都能找个名头让吴家单立个门户。 “我累了。”吴阿旺没接林继善的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要休息。吴柳氏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我在这儿看着,你俩去把药取回来了,睿翰和小娣去哪了?” “我让他们去办点事,这会儿应该办完了。”当着父亲的面,吴岱栂没提叔叔的事,“我们去取药。” 吴柳氏心里奇怪这会儿大娣能让孩子们去做什么事,但也没有问出来,若是能讲大娣自然不会隐瞒的。挥了挥手让两孩子离开,吴柳氏坐到床边,看着当家的,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家的下了这么个决定心里一定是不好受。 “让你跟着我受罪了。”吴阿旺听着关门的声音后才睁开眼,握着吴柳氏的手,“这辈子跟了我,没让你享一天的福,到了这把年岁还闹出这样的事,以后也没了落叶的根。” “以后的事谁得准,等到我们老了,靠的可是孩子,孩子有出息了,想在哪里落叶归根不行,现在咱得把身体养好了,不能给孩子扯后腿,大娣跟我讲过睿翰可是个出息的,现在断了也好,若是睿翰科考中了,他们找上来就更麻烦。大娣咱能推说一下是嫁出去的娣说不上话,睿翰可是实打实的小子啊!”吴柳氏想得通透,可一点儿都不担心老了以后的事,他们现在能干着,可不能把身体养糟了。 “是这个理。”理是这个,但还是心还是有些堵,说出那样话的人可是他的手足,他自认待他们还算是亲厚,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不应该怀有期待。 ☆、第77章 七七 吴睿翰和吴小娣把叔叔两家放出来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两家人被吓得也没那个脑子想弯弯道道,只当是大哥醒了,命令两人把人放出来。这会儿两家也没心思想出族的事,巴不得快点离开,省得大哥真有三长两短的,他们被扭送进官府,给大哥赔命。见到吴岱栂和林继善也不敢拿长辈的称,装孙子似的躲进了房间里,进去之后,两家人快速的收拾行李想要跑。只是他们想跑哪有那么容易,既然父亲决定借此机会脱离吴村,吴岱栂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走这两家人。见走不了,两家人又开始互相的埋怨,互相推脱责任。 吴睿翰和吴小娣懒得听两家的互相推脱的说辞,把门关上门去看望父亲,他们过去的时候父亲又睡着了,吴睿翰一脸的担忧,吴小娣红着眼圈,吴柳氏一人给了一下,让他们出去说话。两人把悲伤的情绪压下,心里想着要怎么收拾两叔叔家。吴柳氏把两孩子拉出来之后,摇了摇头,“这事交给大娣和林门婿处理,他们俩个从旁看着就行。”吴柳氏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另一个房间里的四人正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正好就听到吴柳氏的话,心下一哆嗦,把他们交给林门婿处理,他们还有好吗?林门婿虽然不是当官的,可他爹是啊!对当官的,再滑头的人,心里也是畏惧,而他们也是真的被板子打怕了。 吴老三夫夫二人把二哥一家恨得死死的,恨不得用眼神把两人瞪死。吴老二一家心里也怨恨吴老三,出族的事可是老三提出来的,他们若是不提这个,大哥能晕吗,不晕的话,能有现在的事吗? 吴岱栂和林继善出去拿药,边走边想着要怎么做,林继善握住吴岱栂的手,“岳丈大人不会有事的。” 吴岱栂抬头看向林继善,再看着他们相握的手,这一刻吴岱栂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人相伴,这个不是他的亲戚,却比亲人还要亲,此刻此时,他愿意相信在身边给他力量的人。“此事,如何能圆满解决。” “软硬兼施。若是让叔叔们不再来往,回去咱们吓吓他们,事便成了一半,只是岳丈大人想要出族,那么就不是叔叔们能决定的,还得要吴村的族长和长老们出面才行。对于老人家若是简单的吓,不见得能吓住。”林继善一边走一边跟吴岱栂分析。 “吴家大娣,天都要黑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吴岱栂正想回林继善的话,便听到有人跟他说话,转头望过去,是常去吴家小铺买东西的王家娣。吴岱栂正想回话,却被林继善扯住,林继善把吴岱栂往身边拉了一下,“这位嫂子我们是去医馆拿药,内人因为岳丈突然晕过去悲伤过度,嗓子有些不舒服,还请见谅。” “是林知府家的少爷啊!”王家娣一脸的八卦,“吴当家的没事吧!怎的突然晕过去了,这都好几天没开店了,想买点东西都成了问题,也不知道店啥进能开门,下次可得多买些放在家里存着。吴当家的不会是被他那两个弟弟给气的吧!”说完之后又怕让林少爷烦,王家娣讪笑一声又道,“大娣没什么事吧!” 林继善本就打算让人知道岳丈被叔叔们气晕了,可直说了来又不好,对方帮忙提出来,他当然不能驳了好心,重重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家丑不好外扬,我们先走了,让大夫给内人诊脉。”林继善说完便扶着吴岱栂往医馆走,这一路上每遇到几个打招呼的人,林继善才停下说一句。因为父亲晕倒的事,吴岱栂的脸色着实不大好,每个见过的人看到吴岱栂的样子还都信了他的身体不好,怕是受了些打击。 等两人进了医馆,之前跟着打招呼的人们立刻兴奋的开始猜测吴家出了什么事,吴当家能晕过去的事绝对不是小事,瞧着吴家大娣憔悴的模样,嗤,贪上这样的亲戚,嫁得再好有什么用,若是被夫家嫌弃了,就算是不被休了,以后在夫家也得不到什么好。还以为吴家以后会是个好人家,家里的娣的,惦记着把娣嫁进去的人家都要再想想了,那些打着吴家小娣的主意的人家,也开始犯起合计,再看看,看着林家会怎么办。 进了医馆的两人,拿了药并没有立刻离开,林继善把吴岱栂扶到椅子上,吴岱栂的脸色着实不好看,得让大夫瞧瞧,别岳丈大人的病还没好他先倒下。吴岱栂也没推脱,觉得没有什么不舒服就不让大夫看,林继善有这个心,他觉得暖暖的。大夫诊了脉后,便开了两副方子,一副是今天吃的,一副是往后的日子要吃上一段时间的调理身子的。“林少夫人是受了惊吓,压压惊便没事,不过夫人以前身体怕是过了水,当时并没有养好,日后若是想要孩子,现在必须调理身体,若不然以后就算是有孩子,身体也不会好。” 林继善立刻把诊金付了,忙把药抓了,并认真的记下药要怎么吃。吴岱栂觉得中医很是高大上,要不然怎么就过了脉就能知道他以前被水淹过。 两人回去的脚程可比来时快多了,到了铺子前,就见有几位官兵在铺子门口把守,林府新上任的管家正站在门口,见到二人后立刻上前,“少爷,少夫人,老爷和夫人过来看望亲家老爷。”新上任的管家非常的眼色,知道林家对少夫人极为重示,自然不会小瞧了对方,对吴岱栂毕恭毕敬。吴岱栂看向林继善有些担心,一是觉得给林家添麻烦了,二来是怕叔叔们在林知府面前闹出事来!冲撞了长辈。 林继善安抚的握紧吴岱栂的手,轻声的说了一句“没事”,见吴岱栂眼底还是满满的担忧,只能将吴岱栂的药交给管家,“这是少夫人调理身体的药,等下带回府,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交待完之后才拉着吴岱栂往里走。管家接过药之后,忙拎好,一旁的小厮要接过去,被他拒绝了。没听少爷讲不能出差错,他怎么能把药交给别人。 两人上楼之后就见叔叔两家正跪在地上求饶,不停的互相推托责任,林知府板着脸端坐在侧首位,另一边林文氏安慰着眼圈通红的吴柳氏,吴睿翰站在林知府的另一边,不见吴小娣。两人忙上前向长辈问好,吴岱栂不好开口询问,林继善便体贴的问了出口,“父亲这是怎的了。” “怎的了!你还有脸问我怎的了!你是不是没把岳丈放在眼里?岳丈险些被人害死,你却不报官,难道是小瞧了岳家。”林知府指着儿子开口便训。 吴岱栂忙站到林继善的身边,“父亲,是我拦着继善不让他报官的,到底是亲戚,我担心爹醒了之后会受不住。”吴岱栂不知林知府的用意,还以为林知府是真恼了林继善,他从进了林家门之后就知他们待他是真心好,只是他不是热情的人,也不会做跟长辈撒娇之类的事,又担心自己的性子原因让他们不喜,还是林继善从中说了不少话,这会儿吴岱栂着急就怕知府大人生气要打林继善,他可是听林继善讲过知府大人对他用过板子的。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林知府对着林继善仍是冷着脸。 “儿子知错了,出了这事应该第一时间报官,先把人收压起来,若是岳丈大人无事替他们求情再放也来得及,若是真出事,他们趁乱跑了,到时再抓人便麻烦了。”给知府做了十几年的亲儿子,林继善立刻明白父亲是何意。 林知府点了点头,儿子的反应让他满意。吴睿翰忙开了口,“林大人,此事是学生的错,学生立刻去报官。” “大侄子,你这是想要亲手把我们送进牢里去?大哥不是已经醒了嘛,你,你,你……” “醒了又如何,你们觉得本大人有错,还是你们还想把本大人也换了?”林知府看着拿辈份压人的吴家人,想到他们居然让儿媳找他,让他把官员换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们以为他是谁,“朝廷命官乃皇上亲下任命,单凭你们要让本官更换官员的事,便可将你们关上几年。仗着和本官有三分亲戚便想吃白食,你们算本官哪门子亲戚,看在儿媳的面子上,已经饶了你们一次,居然还不知足,惩治你们这种小人,便应直接让他们去服劳役。” 四人被林知府的话吓得几乎趴在地上,混身发抖,眼前的人哪里是亲家,是要人命的大官,早知道就应该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而不是跑出来求情。“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依本官看,你们就是帮记吃不记打的。”林知府眯起眼睛,“先关进牢里几日,把吴村的村长和吴家的族长叫来保人,本官要开开眼。” 吴岱栂看向林继善,这样好吗?他之前没想过要向长辈出面的,事事求于长辈,会让人觉得他们没有本事,只知找家长。 等把四人“请走”之后,林知府看向吴岱栂,“儿媳啊,咱们是一家人,不要觉得麻烦,我这个当爹的最是护短,而且有些事不是你们出面能解决的,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断亲家的事还是能断得清楚。” “是这个理,你啊!别把事往身上揽,有些事该向我们求助呢,万不能逞强。”林文氏笑着点头,“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亲家这段时间也受累了,好好休养几日。”又说了几句体己的话,又让林继善和吴岱栂在吴家小住一日,明日再回府,之后夫夫两人便告辞走了。 吴柳氏拍了拍大娣的手,有了林家的态度,吴柳氏总算是放心了。 ☆、第78章 七八 叔叔两家被带走之后,吴家显得清静了不少,喂了煎好的药之后,又是折腾,又是被吓的吴家人安稳的入睡了。一夜好眠,连初升的太阳都觉得格外的好看。吴岱栂起了之后先去看望父亲,见父亲的气色比昨天强了很多,总算是放心了。小心的把昨天晚上知府处理叔叔两家的事跟父亲提了一下,吴岱栂心里十分担忧,怕父亲生活,他不觉得林知府处理有问题,但怕父亲仍念兄弟情,觉得林家多管闲事。 吴阿旺沉默了一会儿便只是说声“知道了”,面色如常并没有表示出激动的样子。可吴岱栂仍不放心,要知道父亲对两位叔叔可是一再的容忍,总觉得对方是一奶同胞而忍让。现在他这次把叔叔们送进牢里,父亲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会怎么想?他担心父亲把埋怨放在心里,父子两人因为糟心的亲戚而落下隔阂。 吴阿旺看着大娣一脸的纠结,便猜到大娣的心思,大娣聪明,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但大娣也很单纯,他心里有事,只要对他稍微上心的人很容易就能猜到他想什么。吴阿旺向大娣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大娣坐到他身边。“以前对你叔叔们忍让,除了因为他们是一脉相连的亲人之外,还因为咱们都是一个村住着,总要留着脸面,现在却不同,你爹还没那么傻,被一步一步的踩着底线之后还要忍让。”吴阿旺说完之后,见大娣仍是一脸的狐疑,长叹了口气,他就那么的傻吗? 吴岱栂其实不相信父亲没有什么想法,但看着父亲为了让自己安心而装做没事的样子,只能选择相信,扯出笑容,只是他不是个合格的演员,扯出的笑容看起来很假。吴阿旺看着分明不相信自己,却又努力的装出相信自己样子的大娣,在心底很是无语,不禁回想以前,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让大娣对自己这么的不信任,觉得他到此时还能护着那帮早就不当他是手足的玩意。 不管信不信,这事便在此掀过,后续的处理,吴阿旺因为病着不用出面,而吴柳氏因为是内宅的人不方便出面,至于小一辈的,更是不好出面与长辈争个理。吴岱栂和林继善在吴家用过早饭之后,在店铺的门口挂上一个“东家身体有恙”的牌子后,两人便回林府了。到底是出嫁的娣,在娘家是不好久住的,尤其是两家还都在同城。 回到林府,吴岱栂刚喘了口气,管家便把昨天带回来的药送了过来,林继善吩咐院子里的下人按着方子写的方法把药煎好送过来,吴岱栂对吃中药心里很抵触,可是为了身体还不得不喝,脸皱得跟包子似的。 “怕是要错过三王爷让我们进京的日子了。”林继善在吴岱栂吃了药这后,递给他一小块枣糕,让吴岱栂去去嘴里的苦味。吴家的事没有个明确的结果之前,吴岱栂肯定不会离开,林继善也不想刚成亲就和吴岱栂分开独自去京城。“要不给三王爷去封信,等明年开春,我们再去京城?” “也好,顺便提一提报纸的事,报纸再办个几期,等到明年开春时,报纸的发行也模式也成熟了,到时以辽城为基础,办到京城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吴岱栂对办报纸很有兴趣,比吴家的店铺有意思多了。 “也趁着这段时间,把身体调养好了。”林继善十分担心吴岱栂的身体。 “明天陪我去看看先生。”吴岱栂想到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望先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林继善立刻答应,吴岱栂想起以前答应过安易先生的事,便提笔画了份图纸,非常认真的把每一部画得十分的精细,准备把图纸送给安易先生。林继善看着吴岱栂看得东西有趣,便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还会问上一句,吴岱栂把知道的都回答出来,至于不知道的,他也解释不清楚,就像是为什么叫螺丝螺母。一张吴岱栂自认为完美的飞机图纸画完之后,林继善临摹了一份,他决定要按着上面的方法自己做一个。吴岱栂没有拦着,做出来也是不能飞翔的工艺品。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样,至于什么时候能做出可以飞上天的,估计他是等不到了。 吴岱栂画完图纸之后,又开始写报纸上连载的故事,他写的故事都是以前他听的一些评书,或是他上辈子听过的一些历史人物的故事。牛顿发现了万有引力之类的,吴岱栂是不会写的,说起万有引力,吴岱栂觉得挺奇怪的,古人不是没见过苹果从树上掉下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地球有引力,而是把这个当成自然而然的事,偏偏牛顿便看到了掉苹果之后的东西,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人家能成为科学家,而他们只是庸人。 感叹一番之后,吴岱栂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没事闲的想那么多做什么,不信问林继善为什么苹果会从树上掉下来,他绝对会回答,因为苹果熟了。刷存在感的系统“呵呵”两声,他本想跳出来用小,初,高学习资料诱或主人的,看来是不太可能了,系统表示,无法诱或到主人不开心。吴岱栂没注意系统出现又消失,他还以为自己笑出声了,忙咳嗽一声,“继善,果子为什么会从树上掉下来?” 林继善还在研究吴岱栂画的图纸,连想都没想的说回了一句,“果子熟了自然就掉下来了。” 看吧!吴岱栂脸上的笑容非常的浓,却没有笑出声,若是笑出来林继善就会问,他又解释不清,这事就当成笑话自己乐乐得了。吴岱栂心情极了的,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林继善抬头看向吴岱栂,见他心情好,不解的回想刚刚他有说了什么吗?仔细的想想,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又觉得他的回答绝对是有问题的,不然吴岱栂不会心情大好。“还请天智者为在下解惑。” 吴岱栂看向林继善,见他不似开玩笑的样子,挠了挠头,他要不要讲?“掉下来的果子不见得全是成熟的。”吴岱栂本身也解释不清楚,他总不能说把牛顿定律说出来吧!这个世界能不能有牛顿还两说,就算是有这个时期也没有生出来。他也只能往另一个方面引,若是林继善能自己想出来,搞不好还会创造了新的定律。 林继善认真的去思考吴岱栂所提出来的问题,若都是成熟的果子掉下,他可以说是因为果子熟了,但是没成熟的果子掉下是为了什么?风吹的?林继善想不通,看向吴岱栂,对方明显没有向他解惑的意思,林继善决定把这个问题拿到报社去研究,不是讲三人行必有我师,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吴岱栂不知道,他无意间的一个小提问,成就了日后最具有影响力的学社,当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报社。 晚上林知府回府时,便跟吴岱栂讲,今晨派人去请吴村的村长和族长过来,几日便能到,这些时日让亲家安心的在家里养身体,这晕倒了,总归要多养些时日的。吴岱栂明了,知府大人是让他爹在吴村来人的时候装病。想到家里的小铺会在吴村的人那曝光,吴岱栂还是会有些担忧,不过此事既然已经交给长辈处理,他不应再问。 “我听说你们明日要去见安易先生,替我问声好,安易先生到此也有些年头,我一直无缘相见倒也是件憾事,我知先生只见有缘人,便也不见求,只是能否请先生为我批副字,也好了我心愿。”林知府一直很欣赏安易先生,可惜没有见过面,心里遗憾不表,也不愿破了先生的规矩,只想求副字回来欣赏。 “明日见到先生,我替父亲求副便是。”吴岱栂也不愿先生因为他而改变立场,林知府已然说得直白,只要字欣赏,这个他还是能做得了主。 林知府听了之后立刻哈哈大笑,连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林继善和林文氏摇头,吴岱栂不解。饭后两人回院子时,林继善才为吴岱栂解惑,“只要是个文人,爹都会欣赏,然后求字收藏,爹那里的字都装了几大箱子,也就只有几位的字被他挂在书房里。” “我去过爹的书房,并未见过名家,或是当朝官员的字。”吴岱栂对林继善的回答先是惊讶,随后也就理解了,想来爹是纯粹的欣赏,才会收集对方的墨宝。 “都是大才之作,不是所有的大才都是名家,或是官员,不信你现在去爹的书房,里面还有你的字。”林继善也是前两天去父亲的书房时才发现的,当时他还奇怪岱栂的字落款处无印不说,明显字也不是本人的,更像是父亲的手法,后来得到父亲亲口证实,那是他把岱栂的字收过去,然后他落的款后找裱上的。 “怎么会。”吴岱栂一脸的惊讶,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才能,居然他的字会被父亲挂在书房里,而且他的字很丑的,再说,父亲什么时候有他的字的啊! ☆、第79章 七九 带着图纸上山,夫夫两人并没有急着赶路,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秋日的风景,一连数日的被叔叔两家带来的坏心情变好了不少。“似乎每一次看望先生,天报都特别的好,哪怕是冬日里,前一天还会下雪,但到上山的日子,亦会是艳阳高照。”回想起以前时不时上山看望先生的日子,吴岱栂觉得那段时间内心似乎很平静,因为有先生在,他才少了对前世的纠结。 “说明你是个有福气的人。”林继善跟在吴岱栂的身后,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小厮,手里带着上山后要分给小道士们的东西。 吴岱栂停下脚步看向林继善,他觉得纯属巧合的事,居然能用“福气”两字合理化,想想古时人们的想法挺有意思的,遇到一些解释不清的事,就会用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合理化了,只能说古时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是非常可爱单纯的。 两人到达山顶便见到先生身边的小道童,道童立刻向吴岱栂施礼,“先生早已等候多时。”两人跟着道童往里走,到达先生会客的地方,两人被让了进去,至于一路跟来的小厮被请到了其他地方休息。 走进房间,安易先生正闭目养神,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两人也不知等了多久,房间里的气息让吴岱栂觉得特别的舒服,靠着软榻坐下后没一会儿便睡着了,林继善往吴岱栂的身边靠了靠,让吴岱栂靠着他睡,见吴岱栂睡得安慰,林继善嘴角也泛起笑意。这一幕正好被安易先生看个正着,安易先生点了点头,不枉他做了一回媒,小两口亲密劲真真是羡煞旁人。安易先生没有开口,又闭上了眼睛,让徒儿小眯一会儿。 吴岱栂这一睡便是一上午,他是闻着午饭的香味醒的,眯着眼睛揉了揉,眨了眨,看向四周,见林继善一手拿手,一边的手臂被他靠着,而安易先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俩,吴岱栂的脸红了。手推了推林继善的腰,小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不叫醒我。” “先生见你睡的熟不让我唤醒你。”林继善揉了揉肩膀,一直不动,还被压着,肩膀有些发麻。 吴岱栂见林继善的动作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更红了,好在林继善和安易先生都没有打趣他的意思。几个道童把三人的午饭摆好便退了出去,先生招呼两人一同坐下吃午饭,吴岱栂因为睡了一上午十分的不好意思,想到带来的东西,趁着午饭后送给先生。“这个做出来也飞不上天,里面缺少发动设备。”吴岱栂能画出图纸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要不是他小时候穷得不行,想要玩具就要自己动做手,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手艺。 “如何能飞上天?”安易一直对这个怀有不一般的执念,一直以来修行之人都认为他们修行了一定的阶段便要以飞升上天,突然有人讲不用修行也能上天,若换成旁人,他绝对不会相信的,可是对方是吴岱栂,安易信了,谁让他能精准的算出吴岱栂是异世的灵魂。 “里面应该有一个发动机的装置,发动机的结构我不清楚。”吴岱栂讲的是实话,他又不是机械类的学员,虽然他会修理拖拉机和一些现代农具,但对发对发动机内部的结构原理还是挺茫然。 “可惜了。”安易先生叹了口气,仍是把图纸认真看了又看,不舍的摸了又摸,即便是不能飞上天,他也想造出一个摆着看看也不错。 “其实若想上天也非难事。”吴岱栂想起人类尝试飞行的整个过程,有一种方式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可以的。